云茵含笑應聲是。

等世子爺出門去了，隔間疊服的臨月也湊過來，興興地同嘀咕，“爺平日瞧著冷冷清清的，想不到實際上待姑娘是這麼上心的啊，對不對？”

云茵自顧不言語，覷一眼，“還姑娘姑娘的，再不改口，回頭就罰你的月銀。”

臨月瞇起眼睛笑，“是，如今該世子夫人了。”

*

這廂廊檐下，陸玨踏出正屋，茂華早已等候良久，瞧著時機忙迎了上來。

“爺，方才建興小侯爺前來拜訪，小的請他稍等，他便先去拜會侯爺了。”

依霍宴的子，若真有十萬火急之事，只怕等不住，眼下還有閑心往集賢堂去閑逛，想必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陸玨嗯了聲，并未多問。

他一壁往書房回去，一壁倒又想起來吩咐道：“長言歸府后，教他過來。”

祭天大典出事，縱然太子再如何為救駕傷及自，依皇帝多疑的子，追究起來也不可能真的將太子置事外。

先前樞院楊琛借例行查問之便拜訪陸玨，就足可見皇帝的猜忌之心。

陸玨行事向來縝，不至于留下破綻給人查，但楊琛其人心詭譎，他自然要教長言時時注意著樞院的向，否則做不到高枕無憂。

長言來的很快，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

“不出主子所料，楊大人心中有疑，哪怕如今證據確鑿對準魏國公，他也遲遲沒有面圣回稟，只言稱調查還未明。”

興許是證據指向太明顯了吧。

陸玨同楊琛打過道，那是個聰明人，極其聰明，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居高位，了皇帝近前心腹。

但他的份是皇帝的一把刀。

這樣的份注定了他要比旁人更加謹慎，黨派之爭萬萬不可牽扯其中。

祭天大典之事楊琛應是嗅到了危險，皇帝的刀，又怎麼能被他人左右？

然而陸玨既然要用，便也由不得他了。

陸玨寒聲道：“派人將樞院查到的結果給魏國公與陳王，他們想必會愿意推楊大人一把的。”

兩黨相爭，楊琛只想獨善其，三方僵持不下的局面，那麼誰一旦先，誰就輸了。

不過祭天大典只是陸玨眼下諸多事中的一樁，今次召長言前來，實則還為了另一樁事。

“靈州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記得去年寒冬時節，陸玨曾派人前往靈州尋鐘家之人畫像嗎？

畫像很早就傳回來了，然而奇就奇在，府中暗衛在尋求畫像臨了之際，竟發現還有人在暗中窺伺，反過來在打探暗衛們的份。

此事傳回來，陸玨亦有一瞬間意外。

鐘家百十來口人，連帶府中仆役，理應早在幾年前便死傷殆盡，后來疫病傳聞散播開后，連鐘家宅子也已經在烈火中燒了灰燼。

正因如此，當時暗衛的探訪之途十分艱難。

可暗藏著的又是什麼人？

陸玨本就在不勝寒之，上聚集的目多不勝數，可這次對方明顯并不知道他的份，只是順著鐘家而來。

興許是陳王，他先前就教章二查過靈州之事，賊心不死也不奇怪。

但還有另一種可能，陸玨并不能貿然全盤否定世上是不是還有與鐘家有關的人活著？

遠親、舊仆、故友、仇敵，甚至鐘氏本家之人。

長言提起來此事眉宇間稍稍凝滯，“主子恕罪，先前浮出的一點音訊，手底下人第一時間便追查了過去，但對方行蹤藏匿太快，沒有查到可用線索。”

侯府的暗衛查不到對方，而事過去這麼久，若當時對方已查到了侯府，也不至于如今仍毫無作。

這倒是僵持住了。

若換作原來的陸玨，破局只需要放出餌，引對方現再圖如何置便是，可如今餌了他掌心的小寶珠……當真應了那句話，人越是珍視，越會瞻前顧后。

“查不到便先擱置吧，將人都召回來，不得泄行蹤。”

作者有話要說：

第60章 ·

上半晌晏山居的家宴結束后,程氏與陸雯母也沒有陪坐太久。

二人和趙姨娘母是前后腳出院子，走到門口分道揚鑣，程氏瞧著陸淇就想起來陸進廉先前的偏心,稍有怨懟。

“你爹爹也真是的，瞧著年輕有為的后生了本該先著你才對,他倒好,想著便宜那對母了。”

說得周世子那遭吧。

陸雯不以為意,“便宜就便宜了唄，我也不稀罕！”

琢磨著親娘的話又覺不服氣，輕挑了下眉尖,“況且不是說陸淇都沒瞧上那周世子嗎，都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了？”

陸雯自恃眼肯定要比陸淇好啊。

然而這話程氏不贊同，先頭弘昌伯府上門拜訪，自然已見過周世子。

陸淇是個小兒家，見過的男人本就不多，對男人的鑒賞停留在自家父兄的標準上，可陸進廉眼是真不賴，那周世子明明也是一表人才啊。

不過陸淇都不不愿的,程氏也沒想教陸雯去上趕著。

畢竟弘昌伯府也只是個伯爵，陸雯將來的夫家,理應和靖安侯府旗鼓相當才是。

程氏便又告誡，“你常日也往你爹跟前走勤快些，教他記掛著你這個兒，否則你將來要是比陸淇嫁的低了,你心里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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