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頭往淳如館塞的兩個丫頭也沒多大用。

婉婉拿不定主意就都聽陸玨的，其余的自己的主意比天都大，陸玨寵著慣著，整個淳如館都沒人敢說的不是。

旁人的話也不聽，程氏再塞多人也沒轍。

倒是陸淇那邊，如今眼瞧著與勛國公府的婚事已泡了湯，教程氏心下舒坦不，只著等旨賜婚下來，風風送自己兒出嫁便是。

就是皇帝答應的賜婚，這怎麼又沒見陸進廉有什麼靜了？

程氏心里十分中意與霍家的這門婚事。

不管是從霍宴其人的樣貌品行、霍家的門第、還是皇帝親自賜婚的排面，哪一樣都堪稱一句無可挑剔。

程氏看重，自然也就上心。

這日教素琴派人瞧著，待陸進廉送走許老太爺后，便教人踩著點兒去請陸進廉前來暢春閣用晚膳。

陸淇才出了那檔子事，趙姨娘的寒煙齋此時正烏煙瘴氣，陸進廉近來都不曾往那邊兒去過，是以暢春閣的晚膳早早便備好了。

夫妻兩個相對在桌邊落座。

程氏先招呼著給陸進廉夾了幾道吃的菜，這才狀若無意地問起，“老爺方才見過許老太爺，這事許家究竟是怎麼個說法？”

陸進廉濃眉微蹙，“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空來風，還能有什麼說法。”

“那……”程氏好似訝異，“許家那小子也真是膽大包天，老夫人原先屬意是將婉婉許配給他的，誰料到他……唉！”

“跟人家沒關系。”陸進廉不悅道：“要不是陸淇這丫頭自己湊上去，再給許承安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肖侯府千金。”

自己兒什麼，陸進廉自認心知肚明。

那會子陸淇在跟前哭得雙眼通紅，卻不敢辯駁一句說那些事全都是莫須有，而只說自己知道錯了，就很能表明些問題了。

“可我聽說陸淇跟他出去都有老二在一邊，也不是單獨私會，只怕是外頭傳著傳著就傳歪了。”

程氏似是而非地勸，邊勸邊頗為憂慮地看一眼陸進廉，“可如今的風頭，老爺打算把陸淇怎麼辦？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下去恐怕更要給人落了閑話。”

話說得心急了些，陸進廉當即支起眼皮兒寥寥瞥了程氏一眼。

程氏忙借著給他盛湯的作遮掩些許，徐徐道：“咱們府上只有這麼阿雯和陸淇兩個姑娘，們嫁出去就是侯府的臉面，我哪能忍住不心。”

陸進廉淡淡移開目，“這些事現下總歸急不得，你且歇著吧。”

歇著？

陸淇沒著落，不是還有陸雯嗎，這是教歇什麼呢？

程氏牽笑了笑，“老爺這說得什麼話，先頭陛下不是還要給阿雯和霍小侯爺賜婚，我歇著了誰去給辦啊？”

提起此事，陸進廉眉目間亦是有些凝重，沒什麼胃口地放下了碗筷。

“宮中出了喪事，城里這大半年別再掛紅燈籠了。”

這……宮里至今半點消息都沒傳出來，程氏聞言神一頓，開闔了幾下，驚駭之下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

八月初始，淳如館院的桂花才開始飄香的時節，陸玨徹底將盛京中諸事代下去，靈州之行便近在眼前。

婉婉前往靈州前還記得囑咐碧華，說等桂花繁盛時記得摘下來存著，好等回來釀桂花。

這次出行，只帶了臨月和沉星姐妹倆，云茵和茂華留在院里管事看家。

此行沒有兩個多月大抵是回不來的，出門前婉婉特地先去浮玉居看了老夫人，仔細叮囑老夫人保重子、按時喝藥、按時用膳……等等。

事無巨細，說得老夫人耳朵都要起繭子，直笑著推，“快些去吧，祖母都要教你嘮叨煩了！”

李嬤嬤在一旁也笑，“太太且安心去吧，我替你瞧著老夫人，這位若是使子，我一筆一筆且都記著等你回來。”

婉婉煞有其事地應著聲兒，引得老夫人狠狠鼓了李嬤嬤一眼。

外頭來人傳話該啟程了，婉婉起同老夫人告辭，陸雯一路送到西偏門，說了一籮筐的心話才好歹看著人上了馬車。

車窗關上，陸玨攬著腰將人從窗邊抱回來，忍不住笑話，“又不是一去不回，有什麼好依依不舍的。”

婉婉側依偎在他懷里，有些慨，“我還沒有離開祖母這麼遠、這麼久過呢。”

就是個容易多愁善的子，分別無論長久都會惹惆悵。

陸玨指腹挲的臉頰，話音兒耐兒十足，“開心的事，這麼多年未曾回去過，屆時到了靈州吃什麼、玩兒什麼，或者對爹娘兄長說些什麼。”

婉婉聽著他的話，腦海里便已經不自覺地開始浮現自己象中的靈州。

小橋流水、煙雨朦朧，白墻綠瓦木街亭，甚至連青石板鋪就的小巷，都在霧氣氤氳的天氣里變得纏綿、婉起來。

靈州在婉婉象中，是幅絕的水墨畫。

一點都不記得從前留在那里的腥與驚懼，陸玨聽著所有的溢之詞，只盼永遠都不要記起來。

盛京與靈州相隔千里，若一路馬車顛簸過去，婉婉的子骨恐怕不住，是以馬車出盛京城后先走陸路前往州。

長言已先行在碼頭備好了大船，傍晚時分抵達時，婉婉登上甲板，還能看到昏黃的落日余暉下一排停駐在船舷邊的白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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