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似乎愣了下：“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就算我支持誰，也不過搖旗吶喊罷了，說到底一個招婿的事兒，我何必手。”

陸輕侯搖搖頭：“王爺此言，只怕口不對心。旁人不知，陸某和書山主什麼關系，有些事，心知肚明。”

“呵呵，讓你說的，這件事好像還另有文章似的，我怎麼不知道呢？要不請陸先生指點一番？”

陸輕侯嘆口氣：“王爺裝傻充愣的本事依舊天下無雙。也罷，陸某直言，顧思源便是我之后那人，只是想不到，竟然是王爺麾下。王爺于南疆滅了司空，燒了骨靈，得了鄭家，如今難道還要圖謀書山蒼陵否？”

江凡還沒說話，被人擾了好事，一肚子不爽的林南燕：“我家王爺要做什麼，難道還要跟你說說？”

陸輕侯淡淡道：“陸某不敢，唯陸某深知，師姐要找一靠山，王爺這座山，好像又足夠大……”

“靠山？”林南燕咯咯一笑：“那直接嫁給我家王爺做小得了唄，反正王爺也不差那一個半個。”

江凡瞪一眼，把拉到后：“陸先生切莫聽胡言語。你剛才的話……有些意思啊，書山蒼陵本就夠，何須找靠山。”

陸輕侯道：“說是靠山，也不盡然，倒不如說是逃離旋渦，尋個清凈之地。王爺那驪山，是個好地方。”

江凡目微瞇，這個陸輕侯實在不容小覷，看來他很大概率已經明白了書狂徒的念頭，而且直接推論至自己上。

“王爺，莫非要矢口否認？你我打道兩次矣，王爺不至如此含蓄吧。”

江凡輕輕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但書山蒼陵，都是學圣地，但凡有心投靠本王，自然是歡迎的。只可惜，書山蒼陵皆在南方啊……”

陸輕侯搖頭：“書山，搬不走山，蒼陵，搬不走陵，但書可以，人可以。而有人，有書，哪里都是書山。”

江凡微微一笑：“看來你是認定我來有所圖謀。”

“怪就怪王爺行事從不無的放矢，陸某無法不多想。”

江凡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假如被你說中了，你打算如何？”

陸輕侯神平靜，“陸某……棄權。”

江凡倒是一愣：“棄權？”

“是。”陸輕侯平靜無波：“我來，只是怕師姐被他人所得，更怕陷為難境地，然則，我們緣分早盡，不如讓另擇良緣，再尋歸宿。”

“哎呦呵？”江凡驚訝的看著他：“大氣啊……”

“并非大氣，昔年師姐與我并非一時斗氣，也不僅因為項、鄭之爭，真正的緣故在于，我們理念難通，好聚好散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江凡打量他一番：“所以你來，其實是想幫？”

陸輕侯點點頭：“誰無青春年，那段雖然結束，但確是我陸輕侯一生中最好的時，師姐在陸某心底，永如那天邊一明月，清留于心底足矣，是故無論何時，我都不想為難。”

江凡嘖嘖兩聲：“原來，是你的白月啊，果然書山門人，讀書多修辭好。”

陸輕侯輕輕一笑：“王爺何必打趣，看來陸某并未猜錯？”

江凡道：“你如何幫？”

陸輕侯道：“力所能及，幫那顧思源消耗掉一人。”

江凡點點頭：“有意思，幫敵到這個份上，你確實夠大氣。”

“阿瀾是真的喜歡他，我清楚。”

江凡噓口氣，挑起個大拇指：“是要的。不過，我還有個疑問，你這樣做，夏王不太樂意吧。”

陸輕侯淡淡一笑：“這趟來，與夏王無關，但他的確很希我能得到書山蒼陵，也希得到聞人太師、龍虎山和太華行走支持。不過，他畢竟不了解我的想法。隨他去吧，我只要把戲做的像模像樣就可以，他挑不出病。”

江凡道：“你也的確不能讓他再挑病，否則連這西境戍守也坐不住嘍。”

陸輕侯搖搖頭：“非也，我之崛起，絕非靠熬資歷積功勛，所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陸某只需等待一個機會。”

江凡心中暗嘆，他自然知道陸輕侯等待的機會是什麼。

“陸輕侯啊，你當真要為夏王打天下？”

陸輕侯認真看著他：“夏居華族之央，背靠姜氏豪族，人口興旺，國力鼎盛，最有可能。”

“它曾敗給我大秦。”江凡直接道。

陸輕侯笑笑：“此一時彼一時，昔年夏國參戰之心本就不足，夏老嫗一直擔憂秦滅而魏貪，故此這仗打的猶猶豫豫，連三力量都沒拿出，事后才不得已拿周安世作為落跑大帥說事兒，在三國面前，將責任一推二五六。是故，五國大戰，夏并未有多大損失，相比四國可謂微乎其微。而反觀秦楚魏晉，皆損失慘重。事后楚頻頻發戰事，不過為了掠奪資，彌補空缺。而魏國則在固守基礎上，四鉆營，掠奪人口資。晉國更是淪落到被當之境地。皆與此有關。”

江凡凝視他：“所以，這就是你看好夏的理由？”

陸輕侯沉片刻：“也不盡然，如今之大秦復興之快，簡直讓人始料未及，儼然已經為五國最強。只可惜，秦太多名臣良將，陸某難有施展空間，尤其陸某背負叛將之名，在秦恐怕無法獲得認可，難有作為啊。”

他深深看著江凡：“陸某寧為頭不做尾，大秦有王爺，有四大將門，吾不也……”

原來陸輕侯除了對局勢有自己的分析認知外，他還希自己能獨挑大梁，而確實，在秦國，不太可能有這種機會。

“可夏王如此待你，你難道不心冷？”江凡笑著道。

陸輕侯笑了：“你怎知夏王想如何待我？世人所看惟有表象矣，王爺睿智，陸某倒是不必蓋彌彰。”

“夏王準備的奇兵天將啊，這夏老嫗，用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夏老嫗。”

陸輕侯淡淡道：“果然瞞不過王爺，上次您在邊境，豈非就在試探陸某，我明白，既然瞞不過去，就不必瞞，坦誠相告，到還能給王爺留下幾許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