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宦》第72頁
之前秋狩的事本就讓霧玥心里存了影,過來看到屋子空,只覺得心都涼了,又在長寒宮找了一圈都不見謝鶩行,不安頓時達到了頂峰。
“我想出去找,又怕鬧出靜,沒事變有事,等不到你也不敢回寢殿,就這麼一直等一直等。”
謝鶩行輕啟,心口卻在被攥,凝著霧玥眼下那滴搖搖墜的淚珠,忽然失語。
之前那個被小公主掐熄,不敢奢想的念頭又竄了起來。
不是說不會怕。
“我害怕看不到你,我會想,擔心你又會像那夜一樣發生意外。”霧玥早前那點好面子的小心思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噎的訴著自己的委屈。
謝鶩行眼里的掠影明明暗暗,真的不是他不想克制,小公主哭紅了眼,楚楚可憐的說著對他的在意,要他怎麼克制。
“你到底去哪里了?”霧玥吸吸鼻子再次問。
一句問話,讓謝鶩行脈里跳的灼烈變冷,眸微,輕聲解釋,“公主不是要去采花,我就想先去采一些。”
霧玥看他兩手空空,“那花呢?”
謝鶩行輕著鼻尖局促笑笑,“過去了才發現忘了拿裝水的瓶子。”
霧玥心里泛起困,既然發現忘了拿東西,怎麼還去了那麼久。
念頭一閃而過,約莫是走的遠了,不過沒事就好。
拉著謝鶩行進屋,順便把門帶上,一陣風從門里襲進,卷起謝鶩行上細微的腥味。
霧玥踮腳往他頸側嗅了嗅,顰起眉問:“什麼味道?”
“應當是風里帶的寒意。”謝鶩行不著痕跡的退開些許,“別過到公主上。”
霧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沒說話,謝鶩行正再開口,霧玥已經揪起眉心,先一步說,“你自己也別著涼。”
見小公主沒有懷疑,謝鶩行彎出笑,“好。”
霧玥重新走近他,通紅著眼眸,認認真真的說:“你別總讓我擔心,我會保護你的,等我得了太后的喜,你,蘭嬤嬤,都不會再讓人看輕,我也能照顧好云娘娘。”
霧玥聲音很輕,卻帶著敲擊人心的力量,篤定的模樣讓謝鶩行不莞爾,他的公主真勇敢啊。
“所以你就乖乖待在我邊,待在長寒宮,知道嗎?”霧玥看著他。
謝鶩行握雙手,深藏在黑眸之下的掙扎與在蕭衍面前裝出來的截然不同。
他一直認為小公主哪怕知道,也不會如何,頂多是有些不舍,可小公主卻在告訴他,他想錯了。
說著讓他心房震的話,說讓自己永遠在邊,這對他而言,簡直是無解的是。
可也他清楚,除了往上爬,他沒有別的選擇。
著霧玥蘊淚的雙眸,謝鶩行忽然不敢讓知曉,自己已經待不了太久,等陳蒼順利坐上西廠掌印的位置,他就會離開。
哄騙小公主的話他說過無數,只這一次覺得吐字艱難,片刻才輕聲作答,“好。”
霧玥展開眉眼綻笑,淚跡未干的水眸如撒了把碎星子,晶瑩亮。
謝鶩行心口窒,避開的目。
折騰了一場,眼看著沉黑的天眼將要破曉,再睡是不可能了,霧玥干脆帶著謝鶩行去花園里采水。
日頭升起的很快,水被一,就快速消散,霧玥看著幸苦許久采采到的一點點水,有點沮喪,“明兒再來吧。”
回到宮中,霧玥正在屋擺弄采水時順道折來的花,約約聽見春桃和夏荷在廊下的說話聲,什麼刺殺,亡的字眼飄進耳中。
霧玥皺起眉問:“誰又死了?”
春桃聽見霧玥問自己話,連忙走過去,“回公主,我們是在說西廠掌印。”
一大早,西廠掌印馬玉被殺一事便在宮中傳了個遍。
西廠?霧玥對這些不了解,讓繼續說。
春桃道:“聽說是在追捕刺客的時候反被殺害。”
又是與刺客有關,霧玥眉心微微凝起,心緒沉沉,“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夜。”
昨夜……昨夜謝鶩行就不在房中,霧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想到這點,或許是因為昨夜謝鶩行說上的味道是被風吹出來的寒意,可總覺聞到的是似味的鐵銹氣。
“連西廠掌印那麼好的手都死了,那些刺客也實在太可怕。”春桃話語里帶著唏噓和后怕。
霧玥也跟著肅起小臉。
謝鶩行從外面進來,恰聽到春桃說得話,又看見霧玥忐忑惴惴的神,走上前打斷話頭,“你說這些也不怕嚇著公主。”
春桃哪想到這些,公主問了自然就說了。
謝鶩行也不給開口解釋的機會,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將人打發走。
轉頭將拿在手里的玉瓷瓶遞給霧玥,“公主要的瓶子。”
霧玥想起自己讓他去找個好點的瓶子來裝收集到珠,接過瓶子,走回到桌邊。
心里還在想著春桃說的事,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思緒,依然繚繞在心頭,不知怎麼就口道:“好在你昨夜跑出沒遇見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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