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站在那里，一不敢。面上毫無波瀾，實際上，張的后背、手心都是冷汗。

他甚至能從白冉澄澈的雙眸里，看到自己慌張失措的模樣。

四目相的瞬間，彼此都是一愣。

傅寒川張的，結猛烈滾。

白冉眼波微微閃，又匆匆移開了視線。

“白小姐。麻煩看著我的手指……”

醫生及時出聲，緩解了這份尷尬。

“眼睛跟著我的手指……好的，非常好……”

醫生給白冉做了簡單的檢，而后道，“手很功，一會兒，護士會過來，帶你做幾個檢查，如果檢查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

“另外，再給你開些藥，回去之后，還是需要用一段時間的，注意事項我會詳細寫在出院小結里。”

“好的。”

送走醫生，護士隨后進來，帶白冉去做檢查，全程盛相思都陪著一起。

當然，傅寒川也一直默默跟隨著。

做完檢查，回到病房。

白冉往后看了一眼，傅寒川沒跟著進來。

抬頭去問盛相思，“傅大走了嗎？”

“沒。”盛相思搖搖頭，“在外面呢，醫生給你開的藥，大哥說要看一看，還有復診等一些細節要跟醫生確認。”

只是客觀的陳述事實，沒有添油加醋。

在盛相思看來，大哥有些‘可憐’，但是，兩個人的事，還是當事人最清楚，作為旁觀者，不適合指手畫腳。

“哦。”

白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相思，麻煩你，幫我傅大進來好嗎？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沒問題。”

盛相思起出去，“你和大哥好好談，我在外面等你。”

沒一會兒，傅寒川進來了，手里拎著只藥袋，是白冉的藥。

他把藥袋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這些藥，帶回去用，藥盒上，都標注了用法。”

“我知道了。”

白冉點點頭，“謝謝你啊，傅大。”

“……”傅寒川眸微，他‘傅大’。如此客氣，又如此生疏。

心頭一沉，有種不好的預。

皺了眉，薄輕啟，“白冉，你還在怪我，瞞份的事？”

白冉靜靜的看著他，不答反問，“那傅大，為什麼要對我瞞份？”

“……”

傅寒川語滯。

因為，一開始，他并沒想到，會和白冉發展這樣。

起初，他和姚樂怡還沒分手。

他是因為是元寶的生母，見不得被司正澤凌辱欺負，才會出手幫。

所以，他在面前，基本不會出聲，就是不想和有過多的牽扯。

可是后來，他和姚樂怡分手了。

他萌生了，和在一起的念頭……

他總會娶妻，那不如就是元寶的生母吧，正好，可以給元寶一個完整的家。

而且，這些年，白冉因為他，承了太多的苦難。

希以后，他能庇護好，把這些年欠的，都補償給……

傅寒川想著這些，斟酌著該怎麼開口。

怎麼告訴白冉，他們之間有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他當年‘欺負’得來的？

貿貿然的告訴，合適嗎？的眼睛才剛好，還在恢復期。

另外，會接元寶嗎？

一個非婚生、了屈辱才有的孩子，當初，白冉可是把元寶給扔了……

傅寒川原本是想著，等眼睛好了之后，給母子倆制造些相的機會。

等白冉的母被激發出來，母子倆有了，他們的事，自然水到渠。

“傅大？”

見他久久不吭聲，甚至有些走神，白冉失笑，“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是。”傅寒川頷首，眉心鎖。“事比較復雜，的確很難回答。”

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白冉微怔，茫然的眨了眨眼，“那，我換個問題……傅大，你喜歡我嗎？”

“！！”

傅寒川一凜，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活到這把年紀，三十有一，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直白的問這個問題！

面對他再一次的沉默，白冉輕嘆口氣。“我來替你回答吧，傅大，你并不喜歡我。”

傅寒川訝然，“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白冉笑了，輕搖頭，“傅大，我是眼睛瞎了，但是，我的心沒瞎，你喜不喜歡我，我還是知道的。”

傅寒川皺了眉，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是我對你，不夠好？”

“不，你對我好的。”

白冉收了笑，正道。

“可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有很多種啊。比如，父母對孩子，哥哥姐姐對弟弟妹妹，對出生死的戰友，對喜歡的人……”

“你對我是哪種，我不清楚，但絕不是對喜歡的人。”

“那我……”

傅寒川眉頭鎖，舌頭打結。“那我要怎麼樣做，才是喜歡你？”

“啊？”

白冉被他問笑了，“喜歡是種心意，不是簡單的行為，你明白麼？”

不明白！

傅寒川黑沉著臉，他完全不明白！

“傅大。”

白冉收住笑，輕緩的道，“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今天就出院了，以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言下之意，以后，不需要他了！

…

病房門突然被拉開，傅寒川走了出來，臉沉如墨。

盛相思嚇了一跳，“大哥？”

發生什麼事了？大哥的臉這麼難看？

“嗯。”傅寒川微一頷首，什麼都沒說，帶著祁肆匆匆走了。

盛相思一頭霧水，進了病房。

“冉冉。”

盛相思拉住正在收拾的白冉，十分好奇，“你和大哥吵架了？”

“吵什麼架啊？”

白冉被逗笑了，“我只是告訴傅大，他并不喜歡我，并且對他這段時間的照顧，表示了謝。”

“哦，懂了。”

盛相思恍然，“你拒絕了大哥。”

“不是拒絕。”白冉糾正，“他喜歡我才拒絕，他又不喜歡我。”

“可是……”

盛相思總覺得，傅寒川想要和白冉在一起的心意，是認真的。

“別可是了。”

白冉打斷，“我的眼睛好了，接下來，我首要的事是離婚，然后，開啟新的人生。”

咚咚，病房門被敲響。

“請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路上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