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親人！”

喬秀彤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兒子。

“你把當親人？那死丫頭把你當親人了嗎？你車禍，需要割肝的時候，對你可是置之不理！”

“不該置之不理嗎？”

齊承志理解不了母親的腦回路，“我有父親母親，還有同胞妹妹，你們非著相思姐給我割肝，我是不是能說，你們也沒有把我當親人？”

“你！！”

喬秀彤一滯，被堵得無話可說。

“我那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

齊承志搖頭，無奈失笑，“你不過是覺得相思姐好欺負罷了！”

“齊承志！”

喬秀彤氣哭了，泣著，“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我是想保護好家里的每個人！”

“……”

齊承志閉了閉眼，無奈嘆息。

說不通的。

母親一輩子，都是自私自利，要是能說通，早就說通了。

“算了，不說了。”

“怎麼就不說了？”

喬秀彤沒忘了最要的事，“我告訴你，你趕給我斷了捐骨髓的念頭！這事我不同意！聽見沒有？”

這一刻，終究是來了。

“媽。”

齊承志早有準備，不慌不忙，“我早就年了，我有獨立的決定權，不需要你的同意。”

“什麼意思？”喬秀彤愣住，有點懵。

“意思就是……”

齊承志頓了頓，緩慢又清晰的道，“我捐骨髓這件事，不會改變。還有，相思是我姐姐，我會照顧，這是一輩子的事。”

“你！！”

喬秀彤驚愕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居然生出這麼個兒子！

話說清楚了，齊承志指指門外，“我要去洗澡，沒別的事，媽你先出去吧。”

說著，起往帽間走。

“承志！”

突然，喬秀彤抓住齊承志的胳膊。

“別啊！”

的不行，就來的。

“捐骨髓是多危險的事啊！你車禍傷才做過手沒多久，你的吃不消的啊！”

“沒事的。”

齊承志看著母親，解釋著安道，“這些醫生都知道，所以建議我手滿半年后才安排，這幾個月來，我也一直在吃藥，鍛煉，沒問題的……”

“怎麼會沒問題？”

喬秀彤本沒法放心，“任何手，都不能保證百分百沒事……”

“媽！”

齊承志稍稍拔高了音量，打斷了母親，“不用勸我，勸我也沒用，我不是佳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態度堅決，毫無轉圜的余地。

喬秀彤腔里窩著一團火，但卻一點辦法沒有。

…

帽間里，齊承志立即給盛相思打了電話通氣。

“姐，手的事，我媽知道了，查了我的對賬單，瞞不住了。”

“我知道了。”

因為兩人早就通過，盛相思不算太慌。

“姐。”

鑒于齊云佳的事，齊承志叮囑，“我媽要是去鬧你，你別單獨見。”

“好。”盛相思應了，但總有些擔心，怕再生什麼變故，“承志，讓你為難了。”

“我？沒有。”

齊承志失笑，“你別多想，我一點都不為難。姐……”

他能猜到擔心什麼，溫聲道。

“姐，小時候，你來家里時，我是想留住你的，可是，那時候，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對不起，姐。讓你等了你這麼多年，弟弟長大了，能護住你了。”

“放心，君君的手，不會有任何問題。”

“嗯。”

盛相思哽咽著，掛了電話。

有了齊承志這番話，喬秀彤的態度，并不重要。

若是來鬧，不過就是添幾分惡心，忍忍就過去了。

…

喬秀彤憋著氣去了醫院，這口氣一整天都沒咽下去，也沒法咽下。

“佳佳，你把盛相思的地址告訴我。”

“干什麼？”

“讓你說就說，哪兒那麼多廢話？”

從齊云佳那里問到地址，喬秀彤趕去了和煦苑。

門鈴響起時，盛相思正在裱蛋糕。

許春跑去開門，里嘀咕著，“傅先生帶君君回來了吧？”

但門一開，愣住了。

“這位太太，你找……”

“讓開！”

喬秀彤一腳進來，扯著嗓子就喊，“盛相思！出來！”

話音未落，盛相思挽著袖子，從廚房出來了。

見到并不意外，只是微微了皺了眉，“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

喬秀彤橫著眼，冷笑道，“我來什麼事，你能不知道？”

“我知道。”

盛相思于是點點頭，“你要是為了手的事來，我沒什麼可跟你說的。”

“沒什麼可說的？”

喬秀彤訝然，瞪大了雙眼，“你的意思是，你是賴上承志了？”

盛相思淺淺調整了呼吸，語調盡量平靜。

“捐骨髓的事，是承志自愿的，如果他不愿意，我勉強不了他。”

“哈！”

喬秀彤氣笑了，惡狠狠的瞪著他，“盛相思！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你失憶了？忘了當初，承志有需要的時候，我是怎麼求你的了？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盛相思默然，沒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

喬秀彤兩眼剜著，開口淬著冰，“理虧了？那就趕的，給我死了心，打消讓承志捐骨髓的念頭！”

盛相思垂著眸，依舊沉默。

“你倒是說話啊！”

喬秀彤知道口說無憑，“你現在，馬上給醫院打電話，就說手不做了！”

一邊說，一邊打量著。

“手機呢？把手機拿出來，現在就打！”

盛相思站著沒，眉心擰個川字，“喬秀彤！你別鬧了！我不可能答應你！”

“你說什麼？”

喬秀彤一怔，眸猙獰。

“你不答應？ 你居然敢不答應？”

“是。”

盛相思點了點頭，“不論你怎麼鬧都沒用，手的事，已經定了，不會改變。”

“！！”

喬秀彤一凜，像是后腦勺挨了一悶。

呆怔了片刻，突然瘋起來，沖向盛相思，“你的臉皮是什麼做的？這麼厚？”

說話的同時，雙手扯住了盛相思的臉頰，死命的撕扯著。

“我倒是要撕下來看看，到底有多厚！是不是比城墻還厚！我好好的兒子，容不得你這麼禍害！”

“啊……”

許春乍著手，又怕又慌，這是什麼況啊？

上前想要拉來喬秀彤，“這位太太，你松手……”

“許姐！”盛相思喝止住，“你別手！”

公寓的門是敞開著的，沒來得及關上，門外，有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