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覺得被翻紅浪，繾綣這種親又好的事，當與心中最喜歡的人做。”宋青如是回答。

燕璿眼波輕轉，輕輕笑：“那要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表哥難不就不親，不娶媳婦兒了？”

宋青一愣，明白了，估計是燕璿已經聽說了他昨兒守一夜的事，以為他還放不下，所以才會變著法兒來問他，來開解他，心裏微沉，說道：“表妹無需憂心，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求，昨兒守你一夜不過是因為你是妹妹，沒有別的心思。”

燕璿心知他誤會了，卻也不說，隻是追著問剛剛的那個問題：“表哥要是娶不著喜歡的子，還會不會親？”

宋青點點頭：“娶不著喜歡的姑娘，便娶個喜歡我的，日後年年月月日日相對，晨昏暮曉，同床共枕，我總歸是會喜歡上的。”

燕璿嫉妒了，是聽他這麽說，就忍不住嫉妒了，心裏酸溜溜的，端起碗喝了口甜津津地紅豆薏仁水也不住那子酸意。

燕璿默默喝著，沒再言語，宋青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繼續喝紅豆薏仁水來掩飾尷尬。

這麽多水下肚，便是天熱，也該往茅房跑了，又何況本就是利尿祛的紅豆薏仁水，宋青有些坐不住了，見燕璿也不再與他說話，便就打算起告辭。

然還不等他告辭的話語說出口，燕璿先說了：“表哥，我後悔了。”

“嗯？”

燕璿手，用食指勾住他的一手指：“我喜歡被表哥拉著手。”

宋青心中猛地一跳，手指也控製不住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說的話，又怕自己理解錯了的意思，一時怔愣，不知該如何反應，由著手指頭將他手掌拉過去，十指扣住。

“表哥與我好吧。”

燕璿明明話語輕輕，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卻都像是千斤墜一般，狠狠砸砸在宋青心尖尖上，砸得宋青都恍惚了，隻覺一切不真實得猶如在夢中，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還是洶湧的尿意提醒他這是真的。

宋青暗恨自己剛剛喝了太多的紅豆薏仁水，卻也不得不先說道：“表妹等我一下，容我先去茅房一趟。”

燕璿拉著他不放，指指遠屏風：“那兒有恭桶，表哥不說清楚不許走。”

宋青有心想要解釋自己不是想走，可肚子裏的翻騰的尿意實在催得，也隻好按著的意思，往屏風後的恭桶裏疏解了一遭。

聽著水柱砸桶的聲兒，燕璿翹了翹角，子尿有了。

宋青不知道這是燕璿的計，隻想著趕撒完尿與仔細說說，都顧不上抖上一抖，就提上了子，匆匆又回到了桌前。

“表妹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嗎？”宋青問。

“嗯……我移別，見異思遷，喜新厭舊了。”

“這麽快？”他這還沒查到郎影兒，竟然就移別了？這到底是被人騙了，還是別人被騙了？這才幾天工夫就拋棄人家，改說要和他好了？

無怪宋青想，這實在轉變得太快了。

燕璿撲哧一笑：“那天是我哄你的。”

“為何？”

“你那天那麽失控，我怕你像巷子裏的那個表哥一樣，在街上就與我歡好。”

……

“若沒有郎，那晚你頭上的又是哪兒來的？”

“我說是我溜達的時候，不小心撞見對野鴛鴦，窺他們歡好時不小心沾上的，表哥信不信？”

宋青搖搖頭：“要是假的，你為何早不和我說？”

燕璿眨眨眼，隨即扯開領，出裏麵被汗的紅肚兜：“表哥要還是不相信，這就試上一試，看我究竟還是不是姑娘子。”

宋青沒想到會這麽大膽，趕撇過頭去。

“胡鬧！這種事哪有隨便試的！趕把裳穿好。”

“誰表哥不信我。”燕璿嘟囔著，將裳拉好，宋青緩了好一會兒心裏的激，才又問了一句，“當真沒有郎？”

“以前沒有，現在想有，想表哥做我的郎。”

“……為什麽？”

“因為表哥對我好，表哥喜歡我。”

“你發誓不許騙我。”

“我發誓除了表哥外沒有別的郎。”

宋青樂了，心裏頭那一個舒坦：“我這就與母親說去。”

燕璿拉住他：“我已經和姨母說了，姨母嫌我子不好，要是我能在兩年之養好子，就允許我們在一起，表哥能等我兩年嗎？”

這是當然，可是這子已經虛了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兩年之就恢複好呢？宋青還是決定去找母親說說。

燕璿看著他離去，沒有再攔，知道姨母肯定不會鬆口的。

那廂宋青不知道，他前腳走，旁邊虎視眈眈的棠梨後腳就飄了來。

燕璿趕將門一關，快步跑到屏風後，提起恭桶，轉對著後追來的棠梨就潑了去。

水聲伴隨著淒厲的慘響在屋子裏，棠梨上像被開水燙著了一般，疼得在地上翻滾。

燕璿用恭桶罩住的魂魄，呸道：“老虎不發威，棠老板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呢！”

“燕小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劇烈的疼痛讓棠梨怕了，連連求饒，哪還有剛剛的囂張。

燕璿輕嗤一聲：“棠老板那麽討厭男人，活著還不是懷了一回男人的種，如今死了還要被男人的尿潑了一，你生氣嗎？”

知道討厭男人，燕璿故意往心尖上撒鹽。

“你討厭男人，卻又把自己當了男人，你討厭你爹，卻又變了你爹，你迫著人與你磨鏡，如何不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良為娼呢！你甚至比你爹更加可惡！利用人的份來引強暴人，模糊們被你強迫的事實，還要讓們對你恩戴德！”

怒罵一頓，燕璿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將帶到一扇有進來的窗戶邊，置於之下，燒得奄奄一息才拿開。

“哼！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你速速轉世投胎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不然我有無數種法子讓你灰飛煙滅，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

鬼怕惡人，棠梨在燕璿手上吃到苦頭，明白自己不可能輕易奪到的，再纏鬥下去還不如早點回轉世，遂趕答應了。

燕璿放開，瞧著一溜煙兒離開，輕輕鬆了口氣，是故意放走棠梨的，要借棠梨的傷，借棠梨的口，讓其他鬼怪知道不是那麽好欺負的，讓他們再想來吸氣的時候都好好掂量掂量。

經過棠梨這件事，燕璿算是想明白了，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鬼趕鬼，靠宋青上的煞氣震懾鬼，都不是長久之計，隻有自己厲害了，鬼才不敢來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