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燕璿下意識往貓兒那邊看了一眼，隻聽一聲貓，隨即從一間屋裏傳出了無比淒厲地哭嚎聲，聲音之大，路上的行人都為之一愣，紛紛停下腳步，看向了那邊。

“沈老婆子又教訓姑娘呢？”

在下花街裏，大家對於這種況都已經見怪不怪，不想去多管閑事，搖著頭便繼續走了。

燕璿假作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拉著宋青過去，就聽屋裏邊有人罵道：“你這短命鬼，野賊種又瞎嚷嚷什麽呢？老娘還沒死呢！”

想來是哭聲驚了牙婆子，燕璿趕拍了拍門。

“誰呀？”

燕璿沒有回答，隻是不停拍門，沈老婆子隻能先不管祝蘭月，過來給燕璿開了門。

先看到燕璿，隻以為是個黃小子，並沒有放在眼裏，鄙的話正要罵出口，就見後還站著一個又高又壯又兇的漢子，氣焰瞬間矮了一截，諂笑道：“二位公子有何貴幹？”

“我們聽你這兒有姑娘哭得厲害，特來瞧瞧。”

“嗐，前兒剛得的一個小娘子，一直病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麽就嚎了起來，我正要去看呢。”

“你這可不像是隻去看看的。”燕璿盯著手中的藤條。

“小娘們兒不聽話，自然得上一頓才會老實，小公子還是頭一回來下花街吧？多來幾次你就知道了，每家都是一樣的。”

“你方才還說病得迷迷糊糊呢，哪得住你打。”

燕璿胡攪蠻纏回了幾句，沈老婆子被糾纏得有些不耐煩了，也不顧宋青還在，不悅說道：“小公子既心疼，不如花點銀子將買去，不論你打罵還是疼都行，我保管不像您二位這般跑到人家家門口來多管閑事。”

“行呀，您說個價吧。”

燕璿一口應下，氣憤中的沈老婆子還不知道，燕璿要的就是這句話。

“我看公子您誠心，一口價，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於燕璿而言不算多，燕璿念著要趕救祝蘭月出來，便是知道這個價格不合理，也沒多說什麽，這就要給，卻不料被宋青按下了手：“貴了，最多五兩，賣則賣，不賣則走。”

沈老婆子正要說話，被宋青先行打斷：“病這樣，看病得花錢吧？治得好也就算了，治不好花出去的銀子可就全打水漂了，便是不治病，你把打死了事，也還要花點銀子請人將扔去城外葬崗吧？還不如賺點，將賣給我們。”

理是這麽個理，但沈老婆子還不甘心：“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十兩銀子。”

見宋青還要與掰扯，燕璿趕道：“行，十兩就十兩。”

一手錢一手帶人，燕璿進門去領祝蘭月，隻見一裳已經髒得不樣子，頭發也髒得打了結，小臉兒因生病而變得蠟黃，子虛弱得要扶著牆才能勉強站著。

燕璿上前扶住，卻還不停往門口張：“我姐姐呢？怎麽沒來？你又是誰？是你讓貓兒給我送信的？”

“此事說來話長，我與你長話短說，你姐姐出事了，是的鬼魂托我來救你的。”

燕璿一邊低聲音說一邊看著門口，以確保外麵的宋青聽不見們的對話。

“我姐姐死了？這怎麽可能！”祝蘭月不相信，緒有點激，還好子虛，便是激，聲音也不大。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是你姐姐告訴我，你們是繼州人士，拜觀音途中被人擄走的，這事除了你姐姐，應該也沒有別人知道了吧？”

祝蘭月信了，眼淚雙雙流下，好一會兒才問道：“我姐姐是怎麽死的？”

“被賣青樓，不甘辱，自己跳河死的。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是為了提醒你務必把貓兒送信的所有記憶全都忘了，誰都不準提，對外隻能說，你因為病痛折磨才會突然大哭大，記住了嗎？”

祝蘭月點點頭，隨燕璿一起出了門。

在兩人的配合下，並沒有讓人發現什麽端倪，宋青也是，完全不知自己被蒙在鼓裏，不知道今日一天的行程都在燕璿的掌控之中。

兩人將祝蘭月送去了離這兒最近的一個醫館裏，請大夫為診治了一番，確認幾副藥下肚就能治好的病，飄在一旁的祝竹秋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堵在心裏的執念也終於是沒有了。

等了一會兒，祝竹秋與燕璿告辭離開，礙著有其他人在，燕璿不好與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祝竹秋會意，一陣煙兒似的消失了。

離開不多久，祝蘭月不知想到了什麽，手拉住了燕璿的袖，問道：“這位公子，能否再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是想讓我幫忙通知你父母嗎？”燕璿猜測問道。

祝蘭月搖搖頭：“我想請公子幫我找到姐姐的？我們是一起出來的，我不能一個人回去，我得帶一起回家去。”

燕璿了腦門上的汗：“祝小姐，你這可為難住我了，你姐姐是幾天前跳烈河死的，早就被扔去葬崗了，肯定已經被野狗什麽的分食幹淨了，便就算沒有被野狗吃，這麽熱的天氣，也開始腐爛，生滿了蛆蟲。”

是想想那場景，燕璿都不打了個哆嗦，更別說親手去弄了。

“不一定。”

突然從屏風後麵傳來了個聲音，打斷了們的對話。

燕璿一驚，趕往屏風後看去，原來是個熬藥的學徒。

燕璿暗自回想了一下剛剛的對話，確認沒有暴鬼怪的事，遂放下了心，問他：“你此話怎講？”

“附近收的人隻有譚老頭一個，花樓裏出事死去的姑娘也都是他去收的，他這人膽子大，命也，仗著上有三把三昧真火，做上了這門買賣，可正是因為這門買賣，他遲遲娶不著媳婦兒，大家都覺得晦氣，不願將姑娘嫁去，慢慢地，譚老頭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一麗的上……”

燕璿和祝蘭月都驚了，怎麽也沒想到還有人敢和做那種事的。

“青樓裏的姑娘多是得病死的，上也都帶著病，譚老頭不敢與們做，反倒是那些跳水死的貞潔烈，各個上都幹淨，於是乎，每當烈河有人跳河，譚老頭就會來我們醫館買上許多防腐保鮮的藥材，將那子的盡可能地保存起來，以供自己能長時間發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