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做鏡照人貌，人做鏡照人心，人心難測。

燕璿輕輕著氣，外麵的人還沒有發現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直到鳴天亮，外麵才又傳來靜，單老爹在院子裏代：“咱們先禮後兵，先勸答應，若答應便算了，若不答應，就先敲斷的，將用鏈子鎖起來。”

原來這關是要拿的呀，燕璿深吸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完全相信他們。

在一陣飛狗跳當中，他們才發現弄錯人了，趕詢問事經過，卻不知藏在灶膛裏的燕璿又從灶膛裏麵溜了出來，小心翼翼打開了大門，遠遠跑走了。

天亮了，燕璿就敢一個人上街了，也不管街上是人還是鬼，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總比一個人東躲西藏要踏實地多。

抬手額上的汗，臉上的灰，燕璿不停往前走著，往人多的地方走著。

隨著天越來越亮，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四周小販們賣聲不絕於耳，突然有個人拉住了，問要不要買鏡子？

“姑娘進鏡城，想來已經知道城中鬼扮人相，隻有以水為鏡才能區分鬼怪。水不方便拿於手中，我這混元鏡比水鏡更好，能分，還能觀人心，能為您指明接下來的道路，隻需十兩銀子即可。”

這麽神奇？

燕璿手想揭開鏡子上蓋著的紅布看看，老板卻是不讓：“鏡子雖厲害，但隻有三次效用，若三次之你沒有找到此城裏最良善的人，鏡中封印的厲鬼便會從鏡子裏出來，將你的雙手砍斷吃掉。”

第三關來了。

燕璿拔下頭上發簪，問他：“我這發簪不止十兩銀子，與你換行嗎？”

“行。”小販接過手裏的發簪，便將鏡子給了，而後又向其他人去售賣鏡子。

燕璿跟在他後，鬼不需要買鏡子，隻有人需要買鏡子，隻要看誰買了鏡子就能分清楚哪些是人，哪些是鬼，然後從人當中選出最良善的人，就可以了吧？

燕璿暗暗在心中思量，眼看著小販又賣出了好幾塊鏡子，有人當即就照了幾個人，三次機會一過，他並沒有找到城裏最良善之人，鏡子裏瞬間鑽出了一個滿鮮的厲鬼，鬼一張，就將他兩隻胳膊給咬了下來。

鮮濺了好遠，燕璿上也濺到了，燕璿滿臉驚恐，好一會兒才抬手了臉，突然地，意識到了什麽，這為什麽不是熱的？哪有人的不是熱的？

思及此，燕璿出袖中的鬼笛，當街吹奏起來。

一瞬間，街上所有人都向看了來，卻並沒有人哭泣，一曲吹奏完，也沒有人哭泣，燕璿明白了，拿著鏡子對準了自己。

水裏分出來的人，隻是鏡城裏相對於鬼而存在的人，真正意義上的人隻有一個，所以隻要照自己就行了。

燕璿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麵容，突然地，鏡子裏的了，說：“恭喜你，找到了鏡城裏唯一的一個人，我問你，你良善嗎？”

“未殺過人，未害過人，你說我良善嗎？”燕璿反問。

“你該慶幸你良善，不然你一輩子都找不到。”

鏡子裏的人說完，鏡子裏就閃起了一道亮，燕璿又回到了城門口。

一樣的城門口，不一樣的字，用心若鏡，與為春。

最後一層了。

燕璿深吸一口氣，走進城門裏。

不同於另兩層鬼扮人相，這一層的厲鬼就是厲鬼模樣，還有一群缺胳膊的人，他們正在拭一麵滿是灰塵的大鏡子，他們每上一下，厲鬼們就會揮上一把塵土，讓他們怎麽也不幹淨。

燕璿進門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有些驚訝：“你竟然好端端的到了這裏。”

“嗯。這是這一層的第一道關卡嗎？”燕璿問他們。

“沒錯，隻要將鏡子拭幹淨，能看清楚自己的倒影就算過關。”

“你們了多久了？”

“記不清了，這裏時間不會流逝，不會生老病死，我們也不知過了多久。”

“你們為什麽不殺了鬼怪，再繼續拭灰塵？”

“殺過，殺不盡，殺一隻，來兩隻。”

“你們為什麽會進來鏡城？是被鏡中客關進來的嗎？”燕璿又問。

大家夥麵麵相覷，紛紛搖頭：“我們都是鏡中客邀請進來參加混元鏡試煉的。”

混元鏡試煉？難道就一個是被關進來的？

“鏡中客是混元鏡中的鏡中靈，遊在世上為混元鏡擇主，我們被混元鏡選中之後，他會先來試探，一旦通過，就會被他請鏡城之中參加鏡城試煉。聽你這話，看來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通過鏡城試煉。”

燕璿愣了愣，照這麽說來，先前在客棧裏的一切，是鏡中客給的試煉？

因為沒有出手搭救老板娘，讓鏡中客失了，所以才會有後來的誤會？以至於後來打鬥起來，鏡中客沒有解釋為何就直接將送進了鏡城參加試煉？

想明白這些，燕璿萬分無語，這是招誰惹誰了，才不想要什麽混元鏡呢！

“別站著了，趕來灰吧。”有人招呼過去。

燕璿走上前，看著被灰塵覆蓋的大鏡子，手了一下，然而還不等看清楚自己的麵容，厲鬼就扔來了一把灰塵，將其又覆蓋了去。

很明顯，僅僅灰是不可能過關，不然他們早就過關了，不至於還在這兒灰，究竟該怎麽解呢？

“用心若鏡，與為春……”燕璿連續念叨了好一陣，突然靈一閃，閉上眼睛，想象出自己的模樣。

頭發，麵頰，脖頸，軀幹，四肢……

隨著的想象，滿是灰塵的鏡子裏出現了的影，大家都停下了作，問是怎麽做到的？

燕璿睜開眼睛，與他們說道：“麵前這塊鏡子有灰塵，你們就看不清自己的樣子了嗎？人活幾十年，你自己的模樣，自己還能不知道嗎？別用眼睛看，用心看。”

就在燕璿說完時，麵前的鏡子突然變了一道門。

燕璿推門而進，其他人紛紛效仿跟上去。

第二道關卡，是個滿是鏡子的房間，在這兒，大家都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上的殘缺之，有的沒了眼睛，有的沒了鼻子，有的沒了手腳，他們此時看起來，和剛剛的厲鬼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