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醒這老油條，燕璿本就說不過他，可既然他想以理服人，燕璿也想用道理說服他，讓他認罪認得心服口服。

想了想，燕璿說道：“既然你覺得你所做的一切沒有傷害到任何人，那些寡婦們也都是樂在其中的，那不如將你娘喊來，且看看知道真相後，是激欣有你這個好兒子，還是痛罵你個不孝子。”

“我倒也想，隻可惜我娘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怎麽死的？”

“病死的。”

說起母親來，王醒整個人都沉重了不，不由又喝了一杯酒。

“想問你娘也不難。”宋青抬手掐算了一二，然後湊近燕璿耳邊與說了幾句。

燕璿點點頭，從王醒口中要來他母親的生辰八字，便掏出了鬼笛，輕輕吹響了。

吹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突然風大作，吹開了門簾子，一個婦人飄了進來。

燕璿一喜，轉頭看向宋青：“真的把招來了。”

宋青方才教了燕璿如何正確使用鬼笛，不僅可以招來厲鬼，讓人哭泣，也能專門招來哪個鬼魂，就算是已經了冥府的鬼魂，也能招上來。

燕璿將鬼笛收了，換上混元鏡，讓王醒再次見到了母親。

“娘！”王醒撲通跪了下來。

王醒娘卻撇過了，並不看他：“你別喊我娘，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這話讓燕璿有些奇怪，按理說他們母子相依為命，相隔這麽多年再見麵，不應該會是母慈子孝的場景嗎？

王醒也蒙了，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生自己的氣，趕磕頭詢問。

“你自己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是生氣他找人強暴你的事嗎？”燕璿問了一句。

王醒娘回頭看了燕璿一眼：“你們都知道了？”

說完氣急敗壞地朝著兒子狠狠打了兩掌，然而是鬼，無法到王醒，隻能讓他覺到非一般的寒冷。

“娘，我那也是心疼您呀。”

在母親麵前，王醒沒有了原先的底氣，但還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解著：“我知道您守寡難熬，夜夜無眠，抱著父親的牌位尋求藉，暗暗羨慕那被人強暴的寡婦，所以才會花錢請人幫您。”

“你知道個屁！你個不孝子！”

王醒娘一怒，整個屋裏的氣溫驟降，甚至比外麵還要冷，屋裏的燭火搖擺，瞬間熄滅了好幾盞。

燈暗淡下來，顯得麵前的鬼更加可怖，便是王醒也哆嗦了，不敢直視自個兒老娘。

宋青往燕璿耳邊說了兩句話，燕璿趕拿起手上的鬼笛，吹奏起一曲舒緩的曲兒。

笛聲輕，慢慢穩住了王醒娘的怒氣，燕璿讓別生氣，讓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告訴王醒他究竟做錯了什麽。

好一會兒，王醒娘開口說道：“守寡難熬，沒錯，尤其是晚上孤枕難眠的時候，腦海裏總會發瘋似的想念亡夫，想念以往和他恩時的點點滴滴，想得睡不著覺。”

聽別人說，可以用做活的法子來排解夜晚寂寞，忙活累了，就能睡著了。

試了，確實有效果，可就算是睡著了，夢裏也還會夢見丈夫，夢見他親，抱，與親熱，每每醒來發覺是夢後會更加失落空虛。

當那個寡婦的事發生，聽說後滿是慶幸，慶幸那事沒有發生在自己上，慶幸過後，又有些羨慕，羨慕那寡婦還能再一回，不像隻能靠著夢解決無盡空虛。

那之後，有時候也會幻想著有個虎背熊腰的兇惡之徒突然闖進的房間。

這個想法很是恥，可就是忍不住幻想，覺得自己是個不知廉恥的婦，暗暗在心裏唾罵自己，可下一次，還是會忍不住再次幻想。

在長久的這種幻想下，讓以為自己是想要被人強暴的，可當真的兇徒闖進來，不顧的意願，將在床上淩辱時，才知道，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當時的恐懼與屈辱，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恐怖至極。

“您明明是喜歡的，我在外麵都聽著了。”王醒小聲反駁。

“是，我承認，當時確實是到了快活，但更多的是恥辱，愈發覺得自己不知恥，恨不得一頭撞死在你父親的牌位前。若不是掛念著你還小，我當時就自盡了，也不會等到後來才服毒自盡。”

“您是服毒自盡的？”王醒一臉震驚。

“是，我是為了你才茍且生的，那麽久以來，我一麵忍著屈辱欺淩，一麵還要在所有人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我都快要瘋了。我不敢想象事被人發現會怎麽樣，好不容易熬到了你婚生子，事業紅火，我終於解了。可沒有想到，這一切的恥辱竟然都是你給我的。”

還記得在孽鏡臺前回顧自己一生時，發現真相的憤怒。

“我……我以為您是喜歡的。”王醒再沒有了之前的底氣，可仍然不忘替自己辯解，“也不怪我會誤會，您之前自己不是也幻想過被人強暴。”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人真君子你可曾聽過？”

看王醒還想狡辯，燕璿忍不住又了句：“想和做是兩碼事，誰還沒點壞念頭的時候，隻要沒有做出來，沒有傷害到別人，管人家是殺人放火還是擄掠都隻是個念頭。倒是你，自以為是地對別人好，打著為別人好的名義去傷害別人，利用別人賺完錢後，還覺得自己是大好人，用什麽盜亦有道，互惠互利來做化，給自己臉上金，可真是無恥至極！”

燕璿再次破他自欺欺人的借口。

“那列傳……”

“列傳是男人寫的，是和你一樣自以為是，自詡正義的男人寫的，他們的目的和你一樣，為了馴化子為他們賣命，為他們所用。他們用‘三貞九烈’‘貞潔烈婦’來做化，將腥裹上一層糖，哄騙著子心甘願吃下去。”

王醒怔愣了許久，徹底無法再辯駁了，束手就擒隨燕璿和宋青去了府。

從府出來已經是四更天了，寒風呼嘯，天空中飄下了白的雪，越下越大，落在兩人的上。

燕璿一點也不覺得冷，明明也沒有運氣調上的氣。

宋青似乎看穿了的疑，解釋道：“蛇鞭酒能提升氣，用蛇妖泡的，效果更好。”

原來如此。

正想著，宋青一把抱起了燕璿，嚇得燕璿輕了一聲，忙問他：“你幹什麽？”

“今晚一通大補，補得我滿腹燥火，還得請妹妹幫我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