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隻想活下去》第一百八十章 清波(二)
事解決完,鬼打算離開,被宋青攔住了,他們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鬼,比如究竟是不是被應婆婆和滿姨娘誤打誤撞從廟裏放出來的。
“沒錯,不過我跟著滿姨娘到衙門裏來,並非為了幫滿姨娘,而是為了殺了林大人那個拈花惹草,見異思遷的負心漢。”
好之徒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讓他們一個個風流到死,至於為什麽隻讓滿姨娘可以疏解他的,不過是看滿姨娘十分想得到他的寵,做個順水人罷了,也算是報答滿姨娘將從廟裏放出來。沒想到會意外聽說了程文周害繼,殺人栽贓的事。
當時也是氣極了,才會沒忍住發怒想要直接殺了他們兩個混賬東西。
“你為什麽會那麽痛恨負心漢?是以前被負心漢傷過?”
鬼看了一眼燕璿,輕輕點了點頭,而後道:“你與我以前見過的一個人很像,不過那人是個姑娘。”
出門在外,男裝比裝方便,燕璿此行都是男裝扮相,此時也是。
“我死後,魂魄渾渾噩噩隨風飄了許久,等回過神來,已經到了一戲院。當時也是冬天,也如今天一般寒冷徹骨,那姑娘卻穿著單薄的裳坐在空無一人的戲臺上,低低唱著‘畢竟男兒多薄幸,誤人兩字是功名,甜言語真好聽,誰知都是那假恩’,唱了半宿,我聽了半宿,最後嗓子唱啞了,不等天明人也凍死了,與我一起做了鬼。”
不知怎麽的,聽說起,燕璿心裏總有一些莫名的悉。
“和我不同,死後很快就投胎去了,第二日被人發現,我從別人的口裏聽說了的故事。是戲班班主的獨,負心漢原是給戲班寫戲的書生,兩人郎才貌,非常登對,就是男人家窮,家裏還有個弱多病的老母。
班主舍不得將兒嫁給他吃苦,無奈兒已經深種,非他不嫁,不得已,也隻能允了他們婚配。
兩人訂婚後,班主出錢給男人去考科舉,兩家人約定好,等男人考完之後就正式婚。
一等大半年,考試之期早早過了,男人還未回來,班主托人去打聽,才知道男人早已了府臺大人的東床快婿。
消息傳回來,姑娘不相信,想要親自去問問他。
世道那麽,班主哪能讓兒獨自去,好說歹說,讓兒留在家裏,他自個兒去找了男人問問,然而沒想到剛出城門不多遠,就遇著了幾個攔路搶劫的土匪,不僅錢財被搶劫一空,也被打斷了,還好遇見好心路人被送了回來,不然怕是會死在半道上。
姻緣沒了,父親殘了,人人都指責姑娘任,姑娘想不開,半夜溜出來,死在了戲臺上。”
隨著鬼的話語,一幕幕在燕璿腦海之中閃過,恍惚間,燕璿好似看到了戲臺,看到了戲臺上唱戲的姑娘,那分明是自己。
一瞬間,燕璿覺得腦袋眩暈了一下,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地著氣兒,宋青趕扶住,了的額頭,“怎麽了?”
燕璿將剛剛的覺告訴宋青。
“看來你前世與這位姑娘有些淵源。”
“你就是那晚唱戲姑娘的轉世?”鬼聽罷,也明白了過來。
“應該是吧。”燕璿解了頭發,了耳朵上的脂,出了耳,而後讓繼續說後來的事。
“你的遭遇讓我混沌的魂魄想起了生前的事,然後我去殺了負了我們兩個的負心漢,繼而又殺了許多許多的負心漢,一直到那個大和尚出現,我被他封在了廟底下。”
燕璿沒想到竟然是自己誤打誤撞喚醒了的魂魄,讓後來殺了那麽多人,隨即好奇問道:“你生前遭遇了什麽?”
“和你差不多,畢竟男兒多薄幸,誤人兩字是功名。”
鬼清波,清波寨的大小姐,叔叔伯伯,一大家子都是土匪,當年便是皇帝老子從他們山下過,也要留下買路財。
“這麽厲害?”
“與當時的天時地利也有關,那時候天下多分,戰火連天,朝廷賦稅很重,得許多人都上山做了土匪,要不是我引狼室,我們清波寨都要效仿古時的瓦崗寨起義了,一旦功,說不準現在這天下都是我家的。”
“是被那個負心漢攪和的?”
“嗯。因為我輕信了他,害得清波寨五百人被府屠殺殆盡,他還將我親手獻給了他的頂頭上司。”清波指指上的紅,“那天晚上,一襲紅,一杯骨酒,一粒銷魂藥,一屋子腦滿腸的男人……”
“他也太不是人了!”
“他就不是人!”清波上的紅又浸出了鮮,燕璿見狀,趕收斂怒氣,寬道:“雖說自古男兒多薄幸,千金難買一心人,但也有良人不是。你現在好不容易從廟裏放出來,合該為自己打算打算,負心人哪是殺得盡的。”
燕璿拉過宋青,“前世我抱憾而亡,今世得遇良緣,也算是圓滿了,你肯定也能圓滿的。”
清波打量了一下宋青,“人心易變,他現在對你濃意,難保他以後不會見異思遷。”
“沒錯,人心易變,以後我先變心也說不準,畢竟天下男子萬千,難保不會遇見更合適的,合則聚,不合則散,天下萬皆是如此。”
清波一愣,似沒想到燕璿會這麽想,也沒想到還能這麽想。
“清波,千秋歲月,滄海桑田,清波寨已經化為烏有,負心漢也魂銷魄散,化土,你該往前看了。”
清波沉默了許久,口中吐出了一團黑氣,“你說得對,我是該往前看了。”離開時,扭頭對燕璿道:“來生我不想再做人了,隻想化作清波,隨風皺,隨魚行,做鏡照世間。”
送走清波,燕璿也長吐了一口氣,清波因大開殺戒,現在被渡走,也算是因果了。
了結完平合縣的事已經是深夜了,再過不久就要新年了,燕璿將準備好的地符拿出來,與宋青回了家。
燕璿以為這會兒就和宋青缺席守歲,不料三表哥和臻姐兒也不在家,姨母麵上沉沉,明顯是在生氣。
燕璿趕與宋青上前行禮,向姨母解釋了一下耽擱的原因,大過年的,為求吉利,想來姨母也不會太過責怪他們。然而燕璿估錯了,此事並沒那麽容易過去。
“璿兒,不是姨母怪你,你和青兩個胡鬧也就罷了,如今還帶著青雲一塊兒胡鬧,大過年的他和臻姐兒不知所蹤,萬一出點什麽事,可姨母怎麽活?”
“三表哥怎麽了?”燕璿不明白三表哥帶著臻姐兒不知所蹤和有什麽關係。
“不是你告訴他什麽地符的?”
燕璿愣了,想起了那天的事,難怪三表哥當時對地符那麽興趣,原來早就在心底有所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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