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璿恐懼的模樣讓蛇妖不由掩大笑：“我當燕小姐有多厲害，連幾條普通的小蛇都能把你嚇著。”

燕璿明白這是激將法，他們知道害怕蛇，是有備而來對付的，可是他們不知道吃過絕草，害怕也是七六中的一種，絕草能夠幫克製害怕，加上現在能控鳥了，老鷹可是蛇的天敵。

燕璿正要召喚附近所有老鷹過來時，突然想起什麽，葉姨娘當初就是被三表哥從教坊司救回去的，家裏其他眷還都在教坊司裏。

記得三表哥說過，葉姨娘在床上的花招很多，教會了他許多東西。葉姨娘解釋說因為比三表哥年長三歲，所以懂得多些。

這不對，肯定是有人教的，宋府裏應該不會有人教這些，那麽絕大可能是娘家人教的，也就是說，這些年來，葉姨娘一直還和教坊司裏的家人有所聯係，那麽也有可能接到巫師。

燕璿不覺得巫師會放過一個這麽好接近宋家，了解和宋青的機會，害怕蛇的事興許就是這麽泄出去的。

想起當初將三表哥從麟州救回來時，三表哥說要和三表嫂複合的場景，燕璿還記得當時葉姨娘沉沉的目。

這麽多年的算計功虧一簣，葉姨娘心裏肯定是恨的吧？

會不會因為仇恨而選擇投靠巫師，幫助他一起來對付宋家，對付當初貶滿門的皇上呢？

想到這些，燕璿腳下一轉，掉頭走了。

蛇妖們還以為慫了，在後嘲笑說道：“你就這走了？我還以為闖鬼芥，通鏡城的燕小姐有多厲害呢，原來不過個膽小如鼠的慫包。”

不管它們怎麽說，燕璿飛快地離開了教坊司。

回到家裏，已經夜深，燕璿沒有驚其他人，悄悄翻牆進了門。

自從楊繼月回來，葉姨娘就被宋青雲冷落了，搬去了個偏僻院子，不曾再出來走過，和宋青回來葉姨娘也不曾出來見過人，因和葉姨娘沒什麽，燕璿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聽花容和三表嫂提過幾句。

快要到葉姨娘居住的院子時，燕璿招來了幾隻老鷹和烏，讓它們先悄悄從空中過去探一探，看巫師有沒有在這邊院子裏布置蛇群，別突然又嚇一回。

等了一會兒，鳥兒們回來說道：“沒有蛇嘎。”

如此燕璿就放心了，迅速翻牆進了院子裏。

臥房裏有點點微出，借著亮，燕璿往裏麵看了看。

房間不大，一覽無餘，沒有地方藏人，隻有放下羅帳的床最顯可疑。

燕璿示意頭上的烏啄一啄窗戶，弄出點聲響。聲音驚醒了床上的人，隻聽床上人問了一聲：“環兒，是你嗎？”

是葉姨娘的聲音，環兒是現在的丫鬟。

沒有人回答的話，葉姨娘掀開床簾往窗邊看了看，又問了一句。

“難不是我聽錯了？”葉姨娘奇怪下了床，燕璿的眼神落到了鼓起來的肚皮上，心中有所疑，怎麽回事？葉姨娘不是不能懷孕了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燕璿讓鳥兒們守在院子裏，然後推門進了房間。

燕璿突然闖嚇壞了葉姨娘，葉姨娘下意識用手擋住肚子，想要將肚子藏起來。

“喲，葉姨娘什麽時候懷孕的？竟也沒人知會我一聲。”

燕璿故作驚訝。

“表小姐大婚要，我這點小事，屬實不值一提。”

“是不值一提還是不敢提及？”燕璿反問。

三表哥三表嫂複婚又生了個孩子，嫡子出生，葉姨娘懷孕倒也不是不可以。可若是懷了孕，又怎麽會讓獨自住在這偏僻的小院裏呢？就算三表嫂不願，看重子嗣的姨母也不會同意，由此可見，葉姨娘這胎是瞞著眾人的。這就奇怪了，懷孕不是喜事嗎？為什麽要瞞著呢？

“這……”

葉姨娘正回答，燕璿打斷道：“葉姨娘沒出門，想來還沒聽說宮裏的事吧。皇後娘娘輕信巫師話語，用蛇蛻之治療麵上疤痕，雖然恢複了貌，卻有了蛇，需得日日與人歡，肚還被巫師藏了一條毒蛇，今日時機一到，毒蛇從腹中鑽出，將五髒六腑都吃了個幹淨。”

皇後娘娘去世也是會敲喪鍾的，葉姨娘肯定也聽到了，燕璿故意將況說得嚴重嚇唬：“皇後娘娘肚裏藏了一條蛇，你肚子這麽大，不會藏了一窩蛇吧？嘶……”

燕璿此話一出，葉姨娘麵頓時變得煞白，捂著肚子的手也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你恨楊繼月，明明你和一樣也是名門閨秀千金，卻能做正妻你一頭，所以你心積慮對付，可沒想到事到臨頭會功虧一簣，更沒想到三表哥會去找楊繼月複婚，這讓你愈發的仇恨，連帶著仇恨起宋青雲，仇恨起宋家人。我知你也仇恨我這個與你同樣遭遇，卻能做宋家表小姐，能嫁給宋青做定安王夫人的人。你還恨皇上，恨他當年下令決你全家，所以你現在夥同起乾元，開始朝宋家，朝皇上，朝我們所有人報複了對不對？”

“是……”到了心窩子裏，葉姨娘沒再做狡辯，坦然承認說道，“我是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為什麽你們各個那麽幸運，我卻倒黴？你說我祖上無德，上天不會庇佑，既然如此，我也豁出去了。”

“倒黴嗎？總比教坊司裏的子幸運吧？雖說現在比不上曾經做千金小姐的日子，但也不至於苛待你，更何況當初三表哥要為你指婚，是你自己拒絕了，是你自己願做他的小妾，會到這一地步，是天意，是命運，也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說是不是？”

葉姨娘沉默了。

“現在又一個選擇擺在你麵前，是選擇相信知知底，從未與你有過仇怨的我，還是選擇相信有可能利用你，暗害你的巫師？”

葉姨娘還是沒有說話，燕璿又道：“你還記得兒嗎？兒是我度的第一個鬼，那時我還沒有道，還是個病秧子，兒見我弱能夠看到鬼，便哄著我去幫你對付三表嫂。我問兒為什麽的執念是幫助你？兒說因為你待好，比爹娘待都好，所以就算死了也要報答你。你瞧瞧，任何善因，都會有所善果，隻可惜你心思不純，目的是在害人，就算兒那麽幫你，也沒能讓你如願。兒在天有靈，定是不願意看到你一錯再錯的。”

提及待忠心耿耿的兒，葉姨娘緒崩潰了，忍不住嗚嗚哭出了聲，好一會兒說道：“我這一生就是個悲劇，所有待我好的人都離我而去了，我爹，我娘，還有兒，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