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春》第41頁
“謝謝老板。”
面對他客氣的夸獎,初伊道了聲謝,結完賬以后跟楊舟一起走了出去。
出來以后,人流比之前減了一點點,估計是時間越來越晚,有人逛了一圈覺得沒意思回了家,準備新年倒數。
楊舟看見前面有賣棉花糖的,想起以前帶來這時都很吃,指了指前方問:“要嗎?”
初伊高興地點頭,不客氣地說:“你都問我了,那我肯定是要的。”
走過去看見老伯伯沒什麼生意,楊舟跟他要了一個。
老伯伯抬頭瞧他們一眼,記好當下就認出了他們:“怎麼是你們啊?都長這麼大了,小姑娘。”
初伊疑地“嗯?”了一聲,這麼多年過去,早就不記得了。當時年紀小,印象不深刻,看著伯伯只覺得眼沒去細想,沒想到還真是以前幫襯過的那個。
楊舟沖老人家笑了聲說:“老人家,你怎麼還在賣棉花糖啊?”
初伊十幾歲的時候,楊舟帶和楊亦森來過這邊市集玩耍,不過那會兒不是新年,只是很尋常的節假日。差不多是同一個地方,老人家就在這賣棉花糖。
如今近十年的景過去,這邊被翻新得越發繁華富麗,都了外地人來旅游打卡的景點之一,卻沒想到當年賣棉花糖的老人還在。
老伯伯邊打棉花糖邊說:“老伴走嘍。在家沒事做,大過年的一個回來的都沒有,所以出來湊湊熱鬧。”
初伊看著有些心疼又實在地問:“那你有錢花嗎?”
這問題讓楊舟扶了扶額,提醒一下,但見眼神過于誠懇和關心,便沒出這個聲。
“有的有的。”老伯伯說,“小姑娘,你別擔心我。我兒會寄錢回來的,只不過啊嫁得遠,前幾個月剛生了娃娃,不方便回來,我也不讓折騰才沒回來過年。但說等把子養好了,孩子再大些就把我接過去。”
“那好。”初伊放心了許,接過棉花糖跟老伯伯提前說了聲新年快樂便走了。
臨走前,老伯伯好奇問他們:“你們是兄妹倆嗎?過年一起出來玩?還有那個長得比他矮一點點的小兄弟呢?也是你們的弟弟或者哥哥?”
在老伯伯眼中,能過這麼多年還在一起的,他第一反應便想到是兄妹。
初伊看楊舟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們不是兄妹,我們…結婚了。”
老伯伯愣了下,震驚轉而欣喜,高高興興地瞧著他們笑,笑得眼尾的褶皺十分明顯:“結婚好啊,結婚好,真般配啊!以后還要一起出來過新年!小伙子,好好對人家,不打擾你們了,快去逛吧,前面還有很多可以逛的地方。”
近十年未見再重逢的人,以后或許就是永別了。
初伊走了一段路又回頭看他一眼,像是要把一些人一些事記住,深深地刻在腦子里,看了許久才轉過頭來,邊吃棉花糖邊跟著楊舟一起走。
楊舟仿佛肚子里的蛔蟲,清楚地知道每一個作背后的意圖是什麼。
他低聲問:“記住了嗎?”
初伊怔住,抬頭看他:“啊?”
“回頭畫出來了,給我看一眼?”楊舟直接明了地說,“有意義的。”
初伊許震驚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要畫出來?”
楊舟逗反問,“你什麼事我不知道?”隨后,又異常認真道,“你所有的畫,除了那些沒靈時隨便畫的,不都是這些你想要記住,想要留住的畫面嗎?”
初伊心想可從來沒給楊舟看過所有的畫,他怎麼把的心思猜得這麼準確,突然跟沒了私似的,所有都被他知道了。
皺了皺眉,想到某種可能,有些生氣地說:“你…是不是進我畫室,看我畫冊了?”
“不能看?”楊舟低聲問。
“不是不能看。”初伊很是別扭地說,“就是你得經過我的同意,讓我親自去給你看。就像你的工作,你的書房沒經過你的允許我是不會進去的。”
“可你沒關門,那天就放在桌上,我打掃的時候隨便看了眼。”
初伊態度相對緩和了些:“所以,不是故意看的?”
“不是。”楊舟說了聲抱歉,順了順炸起來的,保證說,“以后不經你的同意,我不會看了。”
算他態度誠懇,初伊沒跟他計較。
之所以如此生氣炸,是因為那個畫冊已經用了很多年,里面有些畫畫了以后沒多久就忘了,但十分肯定的是畫的人里有楊舟,只是多或的問題。
畫人,還被對方看見了全部,初伊有種難以形容的恥,只能默默祈禱他看得不多,略過了畫他的那幾張。
楊舟低頭看了眼手機,睇一眼,好心地問:“要不要拍個照,方便你回想?”
畢竟在老宅是沒有畫室的,初伊也沒帶工過來,只能回市區里再畫,結束新年假回去起碼都要年初六了。
不一定還會記得。
初伊搖頭拒絕:“不需要,我可以記住的。拍下來再畫沒有意義,不能記住的細節證明它不重要,不畫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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