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回府時，侯府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馬車。

春桃下來看了一眼，角撇了撇，“是沈家的。”

沈秋瑜跟衛循結親的事，阿鳶主仆也剛知道。

雖早已做了準備，可沈秋瑜真要為這侯府的主子時，阿鳶發現自己并沒有那麼坦然能接。

或許是沈秋瑜刻意刁難過，阿鳶心里總有個結在。

“謝娘子，老夫人讓您去慈安院。”

這邊剛進門，鄭嬤嬤便將攔住。

慈安院里，沈秋瑜、衛循他們都在。

老夫人懷里抱著二房的小孫子，拿點心逗弄他。

衛康宇剛滿三歲，子隨了衛琮，瘦弱多病，見風便倒。

趙婉就這一個兒子，寶貝的很，平日能不出門便不出門。

但衛循要娶妻，趙婉怕自己的地位威脅，忍痛將兒子抱到慈安院來討好老夫人。

“咱們侯府人丁，等你嫁進來就熱鬧了，也趕生個孩子讓娘抱孫子。”

趙婉心里不舒服，可表面功夫做的很好，說的話也是老夫人聽的。

“你二嫂說得對，我們康宇也缺個小弟弟，是不是康宇？”

衛康宇抱著塊杏仁慢慢磨，聽到老夫人問他，抬起頭思忖了一瞬，緩緩開口，“不要弟弟，要妹妹。”

“好好，要妹妹......”老夫人也不生氣，拿帕子給他干凈，“先開花后結果，兒雙全最好。”

沈秋瑜到底未出閨閣，聽到這些不免臉紅。

悄悄抬頭看向衛循，然而衛循始終冷著臉，并未給一分眼神。

沈秋瑜攥住帕子，心中涌出一不甘。

到底有哪里比不過阿鳶，要被一頭。

難道只是因為阿鳶比？

“老夫人，謝娘子來了。”

傳話的嬤嬤剛說完，眾人的談笑聲頓住。

衛老夫人臉拉下來，冷哼一聲，“讓進來。”

阿鳶依次給主子們行了禮，到沈秋瑜時，被人手托住。

“阿鳶妹妹不必客氣，說起來，我還得給妹妹道歉呢。”

沈秋瑜的手弱無骨，仿佛是一條膩的蛇纏住。

阿鳶出手來，低頭不語。

已經猜出沈秋瑜想說什麼，可是不想原諒。

沈秋瑜見不接話，角的微笑尷尬的滯住。

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上次聽戲我迷了，不知妹妹捧了那麼久的熱茶，還把手心給燙出傷來，若不是今日阿瑾提醒我，我這樣心的子還想不起來。”

轉親自倒了杯茶水，當著衛老夫人和衛循的面捧給阿鳶，“妹妹怨我是應該的，這杯茶就當我給妹妹賠罪。”

雖還沒門，但沈秋瑜是妻，阿鳶是妾，一個正妻當著眾人的面給個妾賠禮道歉，任誰見了都要贊大度。

而對比阿鳶，就了那個恃寵而驕的狐子。

“我......”

阿鳶剛想拒絕，有人比更快接過茶杯。

衛循用茶盞撇了浮沫，遞到阿鳶手中，“既然道歉，你便著。”

沈秋瑜的心思他清楚，不過是要做給他看罷了。

衛循向來厭惡這些心機深沉的子。

男人明目張膽護著小通房，沈秋瑜笑容一僵，指甲死死陷進掌心中。

從未這樣難堪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阿鳶......

“行了，一個奴才，阿瑜給道歉已經是給臉了，難道還要阿瑜給磕頭不？”

衛瑾替好友打抱不平，懷著孕，家人們都顧忌著不讓氣，衛循自然也不會跟計較，這事便就此揭過。

沈秋瑜留下用膳，巧會哄人，老夫人原本對還有些芥，一頓飯下來什麼不滿都沒有了。

看著母親高興的模樣，衛循心中也有些松。

沈秋瑜雖有許多病，但能哄母親開心，這便夠了。

用完膳，沈秋瑜要離開，衛瑾提議讓衛循送，看在哄母親開心的份上，衛循沒有拒絕。

兩人背影登對，郎才貌，阿鳶心口酸，默默攥了指尖。

......

衛循將沈秋瑜送到侯府門口，男人子冷淡，一路上并未說話，但沈秋瑜能到他的態度緩和。

“衛世子。”沈秋瑜突然開口將他住。

衛循駐足看向。

男人的視線犀利，那些小心思在他面前都無遁形。

沈秋瑜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知道衛世子覺得我心機深沉，上次也是故意為難謝娘子，我承認自己確實嫉妒過，畢竟我是出清白的貴，而只是被春煙樓調教的瘦馬......”

說得直白坦然，可衛循的臉越來越難看。

“你想說什麼？”

阿鳶的份確實不堪，但這也不是沈秋瑜貶低的理由。

衛循的護短向來是明目張膽，沈秋瑜角的自嘲越來越深。

“我知道衛世子喜歡謝娘子，若是謝娘子出清白，這世子夫人的位置也落不到我頭上，秋瑜有自知之明，不會跟謝娘子爭世子爺的寵，我嫁進來只是想要這個份，能護住我母親，護住沈家的名聲，即便是和世子做一對假夫妻，我也愿意。”

“假夫妻？”衛循擰眉。

沈秋瑜點頭，“是。”

“老夫人那里我會替世子爺周旋，絕不會惹懷疑，世子爺獨寵謝娘子，我也能給你們打掩護，不讓旁人污蔑謝娘子的名聲。”

“你有什麼要求？”衛循不信真有這樣的大度。

沈秋瑜抬眸，眼中帶著釋然，“世子爺只要給我應得的面即可，好堵住外人悠悠之口。”

沈家的名聲崩塌，衛循是知道的，畢竟沈瑞的外室是他讓人穿，沈秋瑜子矜傲，被眾人議論恥笑不甘心是正常的。

想靠嫁人扭轉名聲，這番話讓衛循信了幾分。

“好，我答應你。”

男人點頭，沈秋瑜一臉激，屈膝行了個禮，“謝世子。”

兩人的話，陳嬤嬤都聽在耳中。

等上了馬車，駛出侯府大街，才說出自己的不贊同。

“娘子怎麼能說出跟世子爺做假夫妻的話，這不是平白便宜那個小賤人了嗎？”

沈秋瑜低頭撣了撣致的指甲，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嬤嬤難道沒聽過有個詞以退為進？衛世子那樣冷的人，你越糾纏他便越厭惡，不如先以盟友的份接近，等我嫁侯府，了他的妻，還怕生米煮不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