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今晚沒有去舞會, 因此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見尤莉突然跑來的房間，梅雖然有些詫異，但第一反應仍然給開了門。

“當然可以, 不過，卡厄斯大人那邊……”

“不用管他！”得到允許的尤莉立馬竄了進來, “咦, 你怎麼又變回以前那樣啦？”

尤莉說的是眼前又變骷髏狀態的梅。

看慣了紅發大姐姐的模樣, 梅忽然又變回看不出別的亡靈骷髏, 尤莉猛地一看還有些意外。

“……是我個人平時更喜歡這個樣子而已。”梅有些害地說, “這樣更便于作戰, 也更……好看一點。”

尤莉：……？

正常來說, 不該是人形更好看嗎？

但梅好像發自心的這麼認為，說完想起尤莉每日洗澡的習慣，便去艾比們燒一點熱水過來。

那邊的溫泉池卡厄斯只允許了尤莉進, 其他人都是燒水倒進桶里洗，因為步驟繁瑣，所以大部分人也不會像尤莉這樣頻繁洗澡。

泡進熱水里的尤莉趴趴的將腦袋搭在桶邊上，一邊泡澡一邊和梅說了今天舞會上發生的事。

“……燃花？連卡厄斯大人也？”

梅顯然也對于這場意外有些吃驚，但更意外的是，卡厄斯竟然會被這種用來惡作劇的花草影響。

“對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尤莉的臉頰泛著緋，不知道是因為水太熱還是什麼別的。

“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呢……所以我今晚還是和你一起睡比較好，免得他做出什麼讓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

只有一副骨架的梅看不出表，但就連兩個空空的眼眶都在表達著疑。

“您是指什麼？”

尤莉瞪大了眼：

“當然是睡在一張床上能發生的最糟糕的事啊！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發生關系，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了。”

梅看上去更困了。

“您不喜歡卡厄斯大人嗎？”

尤莉一愣：“問題不是這個啊，問題是……”

“您不必有這樣的憂慮。”梅弄清楚在擔心什麼后，連語氣里也帶了點笑意，“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卡厄斯大人一定不會生氣，倒是您，您比我所知道的那些孩們似乎要保守得多，您應該關注的是您自己的意愿。”

……自己的意愿？

尤莉趴在浴桶的邊緣，認真想了一下這個問題。

然后發現……

單純說困覺這件事的話，竟然并沒有什麼排斥的意思。

或許是對方長了一張過于蠱人的貌，又有標準的八塊腹，大大超過了尤莉從前給自己定的擇偶標準——雖然這并不是在談——但就算只是純粹的困覺，也完全沒有拒絕這張臉的理由。

最大的顧慮反而是……

要是從以前的單純睡在一起，變了詞意義上的睡在一起，那麼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好像會變得有些奇怪。

既不是人。

也不是簡單的從屬關系。

那種界定不清的關系，讓尤莉覺得有些不安。

尤莉不擅長想這種高深的人際關系問題，因此剛想了一半，索就放棄了。

算了，反正這麼手無縛之力、還寄人籬下的菜，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到頭來還不是大魔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以后的事以后再煩惱吧！

心態很好的尤莉放棄思考，轉而問梅：

“對了，今天的舞會你怎麼沒來啊？”

“我沒有舞伴，所以就沒去。”

似乎是怕尤莉擔心，還補充：

“沒關系，以前也沒有人邀請我的，我習慣了！”

尤莉：……這補丁聽上去更慘了啊！

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就見梅房間的木門被人猛然推開。

“為什麼在這里？”

卡厄斯皺著眉，看向在浴桶里的尤莉。

尤莉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自己了，嚇得第一反應就往水里。

梅：“公主說今晚想和我一起睡。”

卡厄斯：？

卡厄斯：“想得。”

尤莉抓起旁邊的睡，趁卡厄斯不注意匆忙躲在屏風后面換好，裹得嚴嚴實實后才憤怒地出腦袋。

“卡厄斯大人，尊重一下孩子的私好嗎？進房間記得敲門哦。”

慌忙之間穿上的睡，甚至都沒來得及將上的水跡拭干凈，那綴滿純白蕾的睡微微被水潤，著的曲線。

砂金的長發也是漉漉的，和在外的纖細腳踝一樣，有水珠滴落，在著腳踩著的地板周圍聚集一灘水漬。

“這是我的神殿。”卡厄斯漫不經心地陳述著這個事實，“我擁有每一寸土地的所有權，沒有理由要敲門。”

“這不是所有權的問題，這是禮貌哦。”

尤莉說完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對牛彈琴。

就跟人類不會覺得自己看貓貓上廁所是冒犯一樣，卡厄斯大約也不會覺得自己這樣隨意闖別人房間有什麼不對的。

“算啦。”尤莉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您是來帶我回去的嗎？”

卡厄斯察覺到一點微妙的緒變化，但對于居高臨下的神而言，他從不會去揣測人類的心思，人類只需臣服即可，其余的心并非他所要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