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確實不必知曉。

因為只要他不死，就如溫室里養的玫瑰，無需面對凜冬風霜。

“明天就是小神眷儀式？”

卡厄斯忽然轉移了話題。

“啊……”尤莉糊里糊涂，不明白這大魔王神神言又止的想法，“好像是。”

小神眷儀式的日子是由明教廷定下的日期。

神的儀式不容推遲，即便是出了黛西這檔子事，小神眷儀式仍然會在明日如期舉行。

卡厄斯：“你怎麼打算的？”

他指的是這場神師的考核。

自己或許不知道，只要認真對待，很輕易就能獲得這場考核的第一名。

然而第一名的苗子只是懶洋洋地道：

“啊，不知道，沒打算，就……隨便劃個水吧。”

拿了第一有點質獎勵還好，又沒有什麼實實在在的獎勵，頂多像公司年會員工們花式討領導們歡心，這種場合當然能劃水就劃水，混個不上不下剛剛好。

尤莉盤算得滋滋。

卡厄斯卻不輕不重敲了敲額頭。

“沒出息。”

*

小神眷儀式正式開始前，全校學生們需要在司祭主持下參加一場百花圣禮。

教堂前的長階下站滿了學生，他們依次列隊，等待著進教堂向明神獻上純潔的鮮花與自己虔誠的禱告。

“……聽說黛西·萊特斯也會參加這一次的小神眷儀式。”

“好像是國王奧斯汀與教廷爭取來的機會，如果能在小神眷儀式最后的圣祈禱環節得到神像的認可，就可免除死刑。”

“哼，有個帝國君主父親就是好，犯下了這樣的罪行，竟然還能再給一次機會。”

“誰不知道黛西·萊特斯學的時候就測試出超高的神天賦？”

尤莉覺得不管什麼時代，也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學生，都免不了會在這種大型集會底下悄悄地說些八卦。

表面大家都神圣嚴肅，實際上都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這幾日的。

只是沒過多久，隨著遠走來的黑袍影，他們八卦的對象就從黛西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是卡厄斯教授——”

“真的是，他怎麼會來？他不是從不參與這樣的大型集會嗎？”

黛西吐真言的那天，全校高年級的學生們都在場，也都沒有錯過黛西說自己妒忌卡厄斯教授傾心于莉莉婭這句話。

……這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人看了看從遠信步走來的卡厄斯，又看了看尤莉。

尤莉并不太在意這些人打量的目，現在更擔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卡厄斯。

并且相信此時站在長階上方的伊萊亞斯校長，大約比更加擔心。

伊萊亞斯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卡厄斯走來，頭皮都微微有些發麻。

“今天您似乎應該在休假？”

救命啊——

這人出現在這里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伊萊亞斯經歷過數百年前的諸神之戰，知道卡厄斯與明教廷的仇怨，所以明教廷的高層來學院時，他總會想辦法支開卡厄斯，就是擔心他和教廷起沖突。

之前的那次都避開了，可沒想到這一次，卡厄斯竟然主來了教堂。

仿佛是被伊萊亞斯的張神態所取悅，卡厄斯掀起一雙深邃長眸，反問他：

“所以呢？我以為，休假就是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伊萊亞斯苦笑：

“除了這里，您去哪兒我都不會阻攔您。”

站得稍遠些的教職員們聽不清兩人的對話，但也能看出伊萊亞斯校長臉上的苦惱。

能讓這位擁有神的脈、且已經活了數百年的校長出這樣的神，難道是又出了什麼大事？

卡厄斯順著教堂大門進里面，約可以看到那高聳的白墻上嵌著一塊巨大的玻璃彩窗。

金穿過彩窗，被裁剪彩絢爛的朦朧束，使得那潔白的大理石神像也暈開了出虛幻而圣潔的暈。

那站在明神神像前的教皇，穿著繪有日月紋理的白金長袍，一手握著象征太與力量的明權杖，一手從圣壇中取出圣水，為獻花的信徒布撒。

“如今的明教皇，換到了第幾任？”

卡厄斯突兀地問道。

伊萊亞斯看不懂他的想法，但還是如實回答：

“是第三任。”

從那之后大約過去了七百多年的時，明教皇卻只換了三任。

對于沒有神明脈的人類而言，這樣的壽命可以稱得上神跡。

“活得夠久了。”

卡厄斯這話聽得讓人骨悚然。

活得夠久了？

那是不是就該死了？

他轉過來，看著長階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學生們，在其中幾乎瞬間就找到了尤莉的影。

“莉莉婭。”

嫌這里的祈禱聲過于混喧囂的卡厄斯，站在高呼喚人群中的尤莉。

“過來我這里。”

于是那些原本專心祈禱的學生們，視線唰地一下，全都落在了尤莉的上。

卡厄斯：清凈了。

尤莉：……

人群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卡厄斯站在那里目灼灼地等待著，尤莉也只能著頭皮從人群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