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報應？”教皇那張灰暗的、布滿褶皺與褐斑的面皮出晦的神, “伊萊亞斯校長，也是您的，我們并未經歷過那個時代, 而您，作為那場弒神之戰中唯一存活下來的脈，您背負著比我們更深重的罪孽。”

“我從未否認過我背棄神明的罪孽，但我不會再一錯再錯。”

伊萊亞斯淡紫的眼眸凝聚著深沉的憂郁。

“作為人類，妄圖掌控神力的至高奧，會為人類帶來無法挽回的惡果，這是我對你們最后的告誡。”

“惡果——？”

教皇拔高了聲音，怒火使得他在信徒面前悲憫慈的表象被瞬間撕破。

“伊萊亞斯校長，睜開眼睛吧，看看這沒有創世神約束的世界！沒有那喜怒無常的父神，自由之花開遍了整個大陸，人們為自由高聲歡呼，為自由奉獻靈魂！等到我們喚醒明之神那一日，盛大的自由國度必將降臨！”

伊萊亞斯不為所，冷淡道：

“建立在規則上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陷狂熱中的教皇，用晦暗不明的視線盯著他。

砰——

明教皇猛地敲了一下手邊的審判之槌。

木槌發出一聲憤怒的響聲，代表著審判結束，無罪釋放。

明教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審判席上從容不迫的年輕校長，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圣審判庭。

侍奉在旁的神使們不知發生了什麼，出驚惶不安的神。

淡金發的年輕校長卻微笑著端起了紅茶杯，目送著教皇與主教們的離席，他那張圣潔和善的面容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笑意，甚至還很溫地對邊不安的神使道：

“紅茶泡得不錯。”

神使們戰戰兢兢道謝。

伊萊亞斯著圣審判庭高懸掛著的六芒星標志。

那是明神的象征。

明神，如此圣潔，無垢，他庇佑信徒，驅散黑暗。

百上千萬的信徒為他匍匐，晝夜祈禱，奢一點神明的眷顧。

可——

明神不世人。

給予世人生命與明的，反而是那位不為人所知的無名之神。

伊萊亞斯走出抑的圣審判庭，詢問來接應自己的侍從：

“小神眷儀式的考核開始了嗎？”

“校長，考核昨日就已經開始了。”

“卡厄斯教授呢？”

“教授他……”侍從有些吞吞吐吐。

伊萊亞斯早有預料地了眉頭，失笑道：

“他也去了，對吧？”

侍從張地點頭。

小神眷儀式是篩選優秀神眷者的神圣儀式，各種流程繁瑣復雜，是教廷派來監督的神就有兩百多名。

為了遴選結果的公正，除了神眷者以外，教師乃至監督神都不能手考核過程。

——但卡厄斯似乎完全將這項規則當做了耳邊風。

伊萊亞斯：“一定是為了那位公主殿下。”

侍從仔細聽著伊萊亞斯的口吻，好像不僅沒有覺得煩惱，反倒是有些欣的意思。

公主殿下又是誰呢？溫妮公主嗎？

“哎呀，明明都給那位小公主改寫了神式，令強得連我都有些許羨慕了，卻還這樣寶貝的時時跟著，看來他是真的很在意這位小公主呢……”

伊萊亞斯說著那蠢笨的侍從聽不懂的話，他抬頭看了看天邊晚霞，目悠遠。

“但愿這一次，世間也會有讓神也不忍毀滅的事出現吧。”

又或許，那牽絆住無無的神明之人，已經誕生了。

*

小神眷儀式的考核開啟當日，所有參與考核的高年級學生們都聚集在一個巨大的神陣法前，等待著被傳送到考核區域。

按照往年的慣例，這些區域大多是魔巢，妖山谷之類的，是冒險者們常去探索的地界，雖然有未知的危險伴隨，但也同時能檢測出神師們的水準。

當然，學生們的安全也是有保證的，每個人上都有一個傳送卷軸，遇到危險可以使用卷軸傳送回到學院。

但這也同時意味著你退出了這一次考核。

“……卡厄斯大人，您又做了什麼？”

尤莉看著眼前悉的降落地點，覺頭皮都要炸了。

不管以前神眷儀式的考核區域再怎麼危險，尤莉覺得，都不會比這群直接被傳送到魔龍老巢的學生們危險了。

沒錯，卡厄斯對那傳送陣了手腳，將本該被送往倫茨堡黑水山谷的學生們，全都送來了卡塔西斯的老鴿籠城區。

“如你所見。”

敲暈了全年級最吊車尾的學生，給自己施加了覆蓋記憶神的卡厄斯散漫地打了個哈欠。

“比起那種無意義的考核，不如讓他們來這里做一點有用的事。”

此刻除了尤莉，在其他的學生們看來，卡厄斯就是那個全年級吊車尾的、比尤莉還能劃水的萊扎——某個小國的伯爵次子。

樣貌普通，實力墊底，就連家世在貴族如云的蓋亞學院也沒什麼特別的。

卡厄斯對這人如空氣一樣稀薄的存在很滿意。

尤莉卻警惕地盯著他看：

“……您想讓他們做什麼？”

卡厄斯只是一時興起，想到什麼就做了，并沒有一定要讓他們做什麼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