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長階盡頭的神座上, 漠然地看著孩一遍一遍嘗試, 試圖來到他的邊, 他原本不必去理會，因為神階只有到創世神許可之人才能踏上, 除此之外，哪怕是明神或黑暗神，也不能登上神階, 抵達神的寢宮。

在神座上闔眼小憩的創世神，原本不打算理會。

雖然這樣僭越又愚昧的圣靈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了, 但就算這麼放著不管, 折騰一會兒也會有巡邏的神使將這無知小孩帶走, 接神的審判與懲戒。

他只需要如他過去的一百年一樣, 閉上眼, 繼續打一個盹即可。

然而, 就在他半垂眼簾即將闔上雙目之時, 盡管余只從那的面龐上掠過短暫一秒，但當卡厄斯閉上眼的時候，腦海中卻清晰浮現出那泛紅的眼眶, 和沒袖口的一滴眼淚。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

…………

別哭了。

煩死了。

只是不允許靠近而已，只是因為這個，就沒用的哭了嗎？

【卡厄斯。】

【你個大豬蹄子，你說過會永遠回應我的呼喚的。】

本該耳清凈的創世神一怔。

他從不聆聽圣靈們的祈禱，但為什麼，這的聲音卻如此清晰地出現在他耳邊了呢？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卡厄斯已經不由自主地從那遙遠而寒冷的神座上走了下來，無聲無息地來到了的后。

他甚至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何會在這面前現。

但就像宇宙中有某種無形的規則在作祟，從出現在這里開始，他像是圍繞著恒星而運轉的行星，被牽引著來到的面前。

“此為神的寢宮，沒人告訴你不能闖這里嗎？”

話，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了。

如果有神或神使在場，大約會對此無比驚嘆。

因為他們所侍奉的創世之神從來只是遙遠的端坐于神座之上，許多只有數百歲的圣靈們甚至沒有親眼見過這位混沌起源之神，更別提聽他親口說話。

但對著眼前這個剛見過一面的孩，他們的神開了上千年沒有開過的口，還是主搭的話。

見尤莉呆呆愣愣的，好像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似的，卡厄斯皺了皺眉。

他說出了第二句話：

“我不記得我有創造過你這樣的存在，你是誰？”

孩還是不說話，跟看怪一樣地盯著他看。

像是在吃驚，眼中又因他的話而多了幾分沒有緣由的憤怒。

是的。

憤怒。

卡厄斯愣了一會兒才分辨出這種緒，因為自從他誕生于宇宙，建立神國，創造神與圣靈，從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注視他。

而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早就識的人。

“是你祖宗。”

不僅用僭越的眼神看著他，還說出了更加不可饒恕的神之語。

然而卡厄斯并沒有被的話激怒。

大約是從來沒被人罵過，所以他不僅沒覺得生氣，還有一的……新奇？

更想弄清這對他的怨氣從何而來。

“小孩，沒有人能在創世之神的面前這樣說話，謙卑是一種德。”

尤莉眼前的銀發神祇垂著淡漠的眼眸，仿佛是什麼冰冷戒律的化，連語調也像沒有的AI。

和遇見黑暗神時的覺不同，尤莉很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卡厄斯，是那個強大又無所不能的男朋友。

可問題是，這里到底是哪里？

是遙遠的過去，虛幻的回憶，還是說只是的一個夢而已？

“別人不可以，我可以。”

尤莉抬頭，說得十分自信。

“我是例外。”

卡厄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孩。

“你確實是一個例外。”

他仿佛能穿一切的深邃目落在尤莉的臉上，在那樣冷銳的審視之下，很自然的令人生出一種可怕的畏懼，他那一雙沒有的灰藍瞳孔像是能剝去你的皮囊，挖開你的心臟，悉人心深每一個暗角落，給予冷酷無的審判。

“我記得我創造出的每一個神神使，也記得每一個圣靈的面孔，但你不屬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給你五秒鐘的時間，說出你的來歷，或是被我去脊柱骨，二者選一。”

“脊柱……”尤莉忽然想到了什麼，指著他道，“原來脊柱的是你！我就說梅這麼溫，殺人從來都干脆利落，怎麼會做脊柱這麼變態的事！！”

第一次見亡靈騎士的時候，奧利就天花墜說了一大堆亡靈騎士的可怕事跡。

又是剝人皮，又是脊柱，那個奧利說得有模有樣，結果本就是他主人的惡行！

卡厄斯雖然不知道梅是誰，但仍回答：

“我將骨骼賜予圣靈，用泥土為他們塑造，我創造他們，也可以隨時收回給予他們的東西，這并不變態，這是造主的權利。”

“……你聽起來不像造主，比較像媧。”

這孩說的話越來越讓人聽不懂了。

但卡厄斯并不為此困，他抬起攏在長袍寬袖下的手，尤莉還未反應過來，一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了心口前一寸。

神無聲釋放了一個強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