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神降只是一個如呼吸一般普通的神而已。”

“——就是這種口吻！跟我高中時那個考上清華的學霸同桌一樣欠揍！不許你再說這種話啦！”

兩人一邊斗，一邊從旅館的樓梯走出。

自從卡塔西斯的冬季回來以后，十二月底的這段時間也恢復了它本該有的溫度。

鵝大雪紛紛揚揚。

出門的時候，卡厄斯順手將尤莉白貂絨斗篷的帽子蓋在頭上。

掌大的小臉埋在的絨里，看上去有種全無防備的。

卡厄斯輕輕勾，如尤莉要求的那樣換了個口吻：

“那就更努力一點吧，全世界最有天賦的神師莉莉。”

難得被卡厄斯夸張的尤莉一愣。

哇哦。

平時不夸人就算了，這難得夸一句……味道竟然該死的甜！

兩人都走出旅店半天了，尤莉還不敢相信自己挨夸了，小心翼翼地問：

“……你真的覺得我是全世界最有天賦的神師呀？”

“嗯。”卡厄斯打量著四周的風土人，漫不經心道，“畢竟，你的神式與別人不同，不需要積攢信仰之力，也不用苦練，就已經邁頂級神師的行列了。”

尤莉剛剛挨夸的那點小快樂啪嘰，摔碎了。

不過峰回路轉，卡厄斯又補充了一句：

“但是，在如何開發這些神力量上，你似乎比我更加在行。”

他指的顯然是田野里那些一茬一茬割麥子，又一茬一茬催麥子，從種地到收割再到加工都形規模的流水線。

尤莉頓時自豪地拍拍脯：

“哼，那當然，不要小看了人類為了能更加快速高效地吃飽飯所能做出的努力啊！”

靠著這一條流水線，不說讓卡塔西斯人人都富得流油，至和三年前這里的面貌截然不同了。

“尤、尤莉婭殿下——！”

尤莉循聲看去，住的是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穿著白襯衫和背帶，腳下的小皮鞋大約是新買的，亮锃锃的反。

尤莉覺得眼，應該是在哪里見過，但的記一貫不夠好，不僅不太能記住人名，連臉都不擅長記憶。

“我培，是鐵匠阿利克的兒子，幾年前，您還來過我家，說您自己是神殿里的神使莉莉婭，您還記得嗎？”

培一連串的解釋完，或許是覺得自己太過唐突，于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哦抱歉，我這樣說，您一定不記得，畢竟您現在可是卡塔西斯的王，您、您怎麼會記得這些小事……”

“啊想起來了。”尤莉驚呼一聲，下意識道，“之前給我打造鐵鍋的，就是你的父親對吧？”

見尤莉回憶了起來，已經八歲的小男孩很激：

“是、是的！沒想到您還記得！”

尤莉心想那肯定記得呀，畢竟那位鐵匠做出來的不粘鍋非常好用，就算是放在現世，這樣手工制作的鐵鍋也很難得，都能為一個代代流傳的招牌呢。

“多虧了您那一次讓我們家幫您制作鐵鍋，現在在卡塔西斯，大家都說我們家的鍋是王專用，訂單越來越多……我已經三年沒有過肚子啦！”

尤莉：……雖然這應該讓人高興的，但為什麼聽起來竟然如此心酸。

而一旁的卡厄斯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小男孩。

他的話未免也有點太多了。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還是和家人走散了？”

“沒有走散啊，我和我家人一起來的，他們去雜貨店購買一些神誕節需要的東西，但是東西太多了，所以留下我在這里看著。”

尤莉看向他后不遠，果然有一堆大大小小的雜貨。

是哦……

這個世界的神誕節，就在明日。

神誕節是一年的伊始，萬的起源之日，所以人們將這一日認為是神祇誕生的一日，慶賀萬新生，神祇創世。

為了迎接嶄新的一年，家家戶戶都會盡可能做到瓶中有酒，櫥里有。

“所以嚴格的說，明天算是你的生日哎。”

尤莉小聲在卡厄斯耳邊道。

然而不解風的卡厄斯卻說：

“這只是世界誕生的日期，我誕生于空間和時間概念出現以前，我沒有年齡，也當然沒有生日……”

“既然這樣今晚回去就想想做什麼樣的生日蛋糕好啦！”

完全自說自話的尤莉已經開始在構思蛋糕要做幾層了。

卡厄斯：“……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啊？難道你不想吃蛋糕？”尤莉疑問。

“……隨你。”

培在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又看了看兩人疊的雙手。

“尤莉婭殿下。”小男孩拉了拉尤莉的角，“他是誰啊？”

他還記得上次和尤莉一起來的青年。

得知尤莉就是尤莉婭公主之后，他也很容易猜到青年的份，當時他還暗自懊惱了一會兒，覺得魔龍那麼高大，有那麼可怕的力量，他要長多大才能打敗他迎娶公主啊？

后來聽說魔龍被封印，尤莉婭公主了王，變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小男孩當晚就怒吃三塊馕餅，晚上做夢都在許愿自己趕長大，不然又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