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一瞬間，許冬言立刻就讀懂了關銘近日來那些意味深長的話。

很久以前，當他一聲不響地離開時，曾想象過自己未來見到他的形。如果是今天這樣，應該會高興吧?可是今天的第一反應卻是擔憂：寧時修知不知道這些?他知道后會不會誤會?

可是一轉念想到他在蒙蒙細雨中和劉玲“依依惜別”的形，又不覺得好笑；或許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和他之間既沒有“天時地利”，更沒有所謂的“人和”。

陸江庭面和，目里還帶著很禮貌的笑意。他一一看向每個人，目掃過許冬言時，他毫不避諱地朝點了點頭。而這一點小小的流，已然被許多人看到了。

開席后，許冬言邊的同事就迫不及待地湊上來問：“你和老板之前認識嗎?”

許冬言想也沒想說：“不……不……不認識。”

那同事微微一愣。

連忙解釋：“估計見我一直盯著他，他……也不好意思當沒看到，就點點頭打個招呼。”

同事笑了：“也是哦，他應該習慣了，誰讓他長那麼帥呢。”

許冬言輕輕舒出一口氣，這才想起，難怪公司中庭遠，想必中間那個“庭”就是陸江庭的“庭”吧!

飯局上，幾個老板一一講過話，到陸江庭時，他很謹慎也很中肯地分析了“中庭遠”目前在市場上的優勢和劣勢。他的語氣溫和，語速不急不緩，眾人都不自覺地放下筷子認真聆聽。

作為一個新公司，中庭遠的基因不錯，但是依舊前途未卜。好在有陸江庭這樣的領頭人，目標很明確，策略很詳盡，最重要的是，他強調道：“無論未來前景如何，只會讓在座諸位和我們一榮俱榮，絕不會有一損俱損的況出現。”

所有的風險都是幾個東來扛，員工只須賣力工作，完全不用擔心未來。

這一番話說得實在滴水不，他沒刻意說什麼鼓舞人心的話，但無疑，這個房間里的每個人都被他的話染了，包括許冬言在。

許冬言遠遠地看著他，從來沒見他說過這麼多話，但那種悉的口吻和態度，仿佛讓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他們還是相安無事的“師徒”時。

“領導發言”結束后，其他人開始找機會互相敬酒。悉的、不悉的，只要是目對上了，就要喝上一杯。

許冬言在一片混中低頭看著手機，手機依舊是靜悄悄的，不由得呆坐了一會兒。這時候，有人湊上來敬酒。其實和對方并不認識，兩人了一下杯，對方喝了一大口。看著人家喝完，自己也端起酒杯來干了整整一杯。對方不免有些驚訝，卻也只當是豪爽。

最后飯局在一片混中結束了。眾人歪歪斜斜地相擁著走出包廂。陸江庭自然喝了不，但還不至于要人攙扶，算是眾人中比較清醒的一個。

關銘酒量好，和沒事人一樣，湊到陸江庭邊問：“陸總，我送您回去吧?”

陸江庭看著外面的茫茫夜說：“你也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司機來吧。”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對了，還有誰順路 我可以送他一程。”

“對對!”關銘拍了拍腦門，“冬言跟您一個小區。冬言!冬言呢?”

原本有些迷糊的許冬言被點到名后立刻清醒了過來，倏地拾起頭來，就見眾人都回過頭來看著。

關銘朝招了招手說：“快快，你跟陸總一路回去吧。陸總喝了不，正好你路上照顧照顧。”

許冬言不有些恍惚，這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之前那個要順路帶回去的是寧時修，而現在則變了陸江庭。

許冬言正在出神，剛才那個同事又湊上來不懷好意地笑道：“老板你了，傻愣著干什麼，寵若驚啦了”

許冬言這才回過神來，走上前去了一聲：“陸總。”

陸江庭看著嗯了一聲，牽了牽角，似有笑意。

上了車，陸江庭就閉著眼不再說話。許冬言以為他睡著了，便也自顧自地休息。

快到公寓時，陸江庭突然開口：“意外嗎?”

許冬言回過頭：”什麼?”

“遇到我。”

許冬言笑了：“還真是。”

陸江庭睜開眼，深吸一口氣，像是神了不：“之前關銘神神地要向我推薦一個人，還跟我打包票說那個人有多麼適合我們公司。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就任憑他和人事部門定了。后來新員工名單送到我這里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推薦的那個人是你。

“原來是這樣。”

“后悔嗎?”

“后悔什麼?”

“答應他來這里。”

“我為什麼要后悔?”

許冬言看著陸江庭，夜中，他那雙眼睛顯得分外明亮，此時也正看著。兩人對視了片刻，許冬言突然覺得有些局促，下意識地移開了目。

陸江庭無聲地笑了：“我發現你變了?”

“哪里變了?”

“你的小病治好了?”

許冬言不由得一愣。

陸江庭補充道：“說話比以前干脆了，但沒以前可了。”

原來他指的是口吃的事。其實許多人認識很久都不知道有這病，因為這口吃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犯。以前喜歡陸江庭那會兒，跟他說話簡直就是場災難。從剛認識他時起，就學不會控制自己的舌頭，時間久了，兩個人就都習慣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那個樣子在他看來竟然是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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