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東宮》第22頁

李玗聽到這里,卻沒了剛才的風度,面一沉,將車簾放下,對著車夫道:“繼續前行。”

那車夫小心地瞅了瞅五皇子的面,遲疑片刻,還是一甩鞭子,駕著馬車向著魏國公府上去了。

晏遙就坐在距離李玗不到一寸的地方,現在的心里只有兩個字——

不妙。

已到了早市之時,馬車外的街上漸漸熱鬧起來,車廂的氣氛卻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就在剛才,太子與五皇子,已然撕破了臉皮,李玗這是連上的面也不要了。

晏遙的手攥得更了幾分,目下垂,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李玗卻覺察到了張,將拳的左手放到了自己上,拇指輕的手背,以安緒。

“事到如今,告訴你些事,倒也是無妨。”

晏遙看向他,打算靜靜聆聽。

過了平坊,路便沒那麼平順了,車廂每每晃之時,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便也更近了一分。

李玗低了幾分聲音,在耳邊說道:“東宮有條道,就在你的住,倘若真有一天發生不測,風霜雪雨會護你離開。”

晏遙心一沉,眼里的緒變得復雜,他卻已然松開了的手,雙手放于自己的膝上,目直視著前方。

晏遙遲疑片刻,終是手扯了扯他的袖——

如果真有那一日,走了,那……他呢?

還有,事真的已經嚴重到這般地步了麼?明明就在五皇子出現以前,他還在那兒同說笑的啊。

李玗側過臉來看的臉頰,篤定地說道:“放心,孤不會讓你有事。”

晏遙搖搖頭,指了指他。

是想問,他會有事嗎。

李玗眉梢一挑,像是沒有料到還會記著他。

怔了怔,反應過來后,他才笑道:“孤自然無事。孤剛才說的,只是為著以防萬一。”

晏遙卻不大相信。

想起五皇子說的話,又回想起先前種種,突然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隆至十五年春,長公主會鎮西將軍。

而那時的李玗,不過只是個兩歲的娃娃,能懂得什麼權謀之爭?

在西境邊陲之地屯兵,心懷不軌之人,不是李玗,而是長公主。

至于那些太子手下之人所行貪腐之事,恐怕也是出自于的手筆。

可世人,包括,卻從一開始便先為主地認定李玗與長公主本就是一個陣營里的人。因而這所有的賬,最后也會落到李玗的頭上。

五皇子以及徐家的人,一直以來費盡心思地要尋李玗的錯,如今這般得意,又在剛才的對話中刻意提及長公主,顯然是已經掌握了不足夠讓李玗獲罪的“證據”。

可五皇子的人又怎麼會這麼快發現這些……

晏遙驚恐之下,拉過李玗的手,在他的掌心寫道:

不是我。

當初將他誤以為是徐家公子之時,的確向他提及過這些“罪狀”,可在那以后一連發生諸多變故,本沒有對外人再提及過此事。

李玗只是點了點頭,讓安心。

“我知道。”他半點猶豫也無,好像他從來便不曾懷疑過

就在這時,車夫逐漸停下了馬車,對著他們高聲說道:“爺,太子妃,魏國公府到了。”

小廝已然在外頭放好了馬凳,李玗先一步下了車,又手將晏遙扶了下來。

魏國公與長公主等人皆已在門前相迎。

不過隔了兩日,當晏遙再次見到長公主時,的鬢角竟生了華發,面容看上去也蒼老許多。

晏遙心中閃過一陣慌

必然已是敗了。

所以就連長公主這樣在乎容貌的人,此刻都顧不上心打扮。

李玗信,長公主卻未必。

那麼春杏……

晏遙下意識地看向李玗。

想向他求助,可又猶豫了。

李玗是什麼樣的人?春杏在他眼里不過只是一個普通婢罷了,如今他自也難保,又怎麼可能為去爭取一個婢

晏遙心事重重,長公主與魏國公說了些什麼客氣話,皆恍若未聞,只是跟在李玗側,一步步踏悉府邸。

一行人來至廳房,卻不見晏蕓蹤影,據長公主說,是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太子與太子妃。

晏遙依稀記得,圣上賜婚于與太子之時,晏蕓是鬧過幾次的,現在興許還在氣頭上。

晏蕓和不同,從小便被捧在手心上,向來是一人吃飽全家不的,只怕到了這樣的時候,晏蕓都不會曉得現在的勢有多麼危急。

謀逆二字,無論落在誰頭上,都只有被誅殺這一個結果。

不過此刻,晏蕓如何,晏遙卻也是沒有旁的心思去想了。

打量著長公主的神,在紙上寫下“春杏”二字,想讓小風將紙遞過去,剛拿起那紙時,卻被李玗輕輕按下。

李玗朝微微點了點頭,而后拉過的手,在的掌心里寫下“無事”二字。

晏遙又怔住了,呆呆地看向他。

他沒理由在這樣的事上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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