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看向林氏遞過來的盒子，那盒子上的木紋，看起來的確實是有些年了。

四月已經記不起祖母的樣子了，只記得以前小時候祖母最疼自己，好東西也最先給自己留著。

微微愣了一下，四月問：“里面的是什麼？”

林氏笑了下：“里面是你祖母的鐲子，說是上好的祖母綠，讓我找到你了就一定要給你。”

“這或許也能讓你祖母到你吧。”

“你被拐走后，你祖母每年都記掛你，除夕也要替你擺上碗筷，就盼著哪一年你能自己回來。”

四月聽到這里，眼眶微微熱了熱，從林氏的手里接過盒子，拿在手里還略微有些重。

盒子古樸陳舊，上面還有一個銀鎖扣。

四月輕輕將盒子打開，就看到里面正放著一塊玉翠綠的手鐲。

那玉的如何四月看不出來，只是那通潤的綠如青山。

這樣的鐲子夫君給做過很多，但這是祖母留給的。

林氏笑了下：“你試試吧。”

四月忍不住將鐲子拿在手心里看了看，又聞到香味，霎時間覺得心口有些莫名惡心。

一陣急促的心慌襲上，額頭上就開始涔涔冒著冷汗。

四月只忽然覺得渾發冷，渾不自的抖起來。

林氏瞧見了四月的不對，忙起了問：“明月，你怎麼了？”

四月張張口，此刻已說不出話來，眼前模糊的重影錯，看著林氏漸漸靠近的影，淚水止不住從眼角落。

手指著扶手，四月忽然子一前傾，口中就嘔出一口鮮出來。

站在四月后的嬤嬤和丫頭這才發覺了四月的不對，驚訝的尖一聲，連忙站到前面去扶住四月。

陳嬤嬤更是嚇的快要暈倒了，連忙出去朝著管家喊：“快去宮里大人回來，再讓大人喊太醫過來

，夫人出大事了，快啊！”

“快！”

管家不知道里面出了什麼事，但看陳嬤嬤滿眼通紅，額頭上全是汗，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顯然是出了極大的事。

連問一聲都不敢耽擱，管家急急忙忙就往外面跑，馬車也不用，就人牽了馬來。

陳嬤嬤看管家走了，又拉過門口的小廝喊：“快去將回春堂譚先生來，務必快些，騎馬去將人帶來！”

回春堂離這里不遠，來去不到小半個時辰，陳嬤嬤只希能來的及。

那小廝聽著陳嬤嬤急促的聲音，連忙趕快往外面跑去。

屋的四月嘔出一口，子已經搖搖墜，頭腦卻異常清醒。

抖的指著母親，不理旁邊春桃的哭聲，滿眼通紅的落淚：“你……這麼恨我……”

林氏也被嚇住了，連忙跪在了四月面前，兩只手拽著四月的胳膊也哭道：“明月，沒事的……”

“我是你母親，不會真的害你的……”

“我只是不想讓長安一個人回去啊……”

“長安還帶著孩子，孤兒寡母該怎麼活？”

“這藥有解藥的，長安就在京城等著我的，只要你現在答應讓長安回來。”

“我現在就給你解藥。”

“明月，我們一大家子人都好好的。”

“明月，你快答應母親吧……”

“就讓你妹妹回來……”

“明月，母親求你了……”

林氏跪在四月的面前越

說越瘋狂，甚至最后搖晃起了四月的子，讓四月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攪，不由又是一口鮮嘔出，盡數落在了林氏的上。

林氏仿佛已經瘋了一樣，無論旁邊的春桃和陳嬤嬤怎麼拉，都拽著四月的袖子不放，哭著道：“明月，你快答應啊！”

“你答應了母親就給你解藥……”

“你會沒事的，明月……”

“明月……”

“快答應啊……”

四月嚨里一道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渾冰冷，額頭冷汗簌簌，幾乎快要暈倒了過去。

陳嬤嬤氣的吩咐起來：“春桃你快去扶著夫人躺下，再來兩個丫頭來給我按著魏夫人，我去魏夫人上找藥。”

陳嬤嬤急促的在林氏上索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的地方。

林氏看陳嬤嬤往上，發瘋似的掙扎起來，口中喊道：“你們在我上搜不到的，剛才我在來的時候就藏在路上了，你們找不到的！“

陳嬤嬤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氏：“魏夫人，我家夫人是您的親兒啊！”

“您到底給我家夫人用了什麼，快將藥拿出來，老奴求你了。”

林氏卻側著頭看向已經半瞇眼沒有什麼意識的四月：“明月，快答應我啊……”

“快答應我讓長安回來啊！”

“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

“明月！”

“明月！！”

耳邊一聲聲傳來林氏尖利的聲音，四月咬著牙落淚，用盡全的力氣才從嚨里發出一個字：“好……”

水從角不停落下，四月眼中早已淚水模糊，眼前現的卻是小時候在母親懷里的幻影。

猛然閉上了眼睛。

林氏看見四月終于說了好，上的束縛被松開，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外面就去門口的花臺里拿了一顆藥丸過來。

進了屋子，一下子就跪在四月的面前，將藥丸往四月的里塞，里哭著念叨著：“明月，你很快就會好了。”

“長安給我藥的時候說了，只要吃下這個解藥馬上就能好了……”

“剛才你只是看著嚇人，沒這麼嚴重的……”

“長安說過，剛才的藥對你的沒有害，只是吐些……”

“明月，解藥吃了就好了……”

“明月……”

四月耳邊聽到魏長安的名字，忽然眼睛圓睜，幾乎快要裂開，嚨抵著藥丸不讓自己吞下去。

林氏卻仍舊在耳邊哽咽念叨著：“明月，你別怪母親這樣做……”

“母親只是想要我們一家人都好好在一起……”

“母親也舍不得你妹妹在外面苦……”

“你答應了就好了，你妹妹在京城等我去接，我們一大家人好好在一起……”

林氏說著又去拿了一杯茶要往四月的里灌。

四月已經渾沒有力氣了，拼命搖著頭，死死的咬著牙齒，不讓嚨里的藥丸落下去。

四月知道，那才是最要命的毒藥。

是自己親生母親，親手給喂的毒藥。

魏長安早已不在京城了，林氏竟然以為魏長安還在京城等著去找回。

茶水依舊灌了一些進去，藥丸里的苦味道混著腥味已經滾過了嚨。

四月咬了牙，拼了最后一口氣用力推開林氏，子一歪就吐出一口水，里面還混著半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