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香爐繚繚冒著白煙，蕭玉林靠在貴妃榻上，撥弄著手爐上的流蘇，發上的金簪明滅晃，聲音緩慢。

“那日顧三公子與我小妹去長廊上散步時，顧三公子就與我小妹說他征戰時傷了子。”

說著蕭玉林靠近四月神怪異道“說是那里壞了，不能用了。“

四月眉眼驚詫，看向蕭玉林，都是婦人，自然知道蕭玉林的意思。

心底百轉千回，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又聽蕭玉林低聲道“且顧三公子還說，他之前在外頭還養了個外室，那壞了之前，那外室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我家小妹要是嫁給他，不僅一輩子沒自己的子嗣，還得養別人的孩子當自己的兒子。”

“妹妹且說說，這換哪家姑娘愿意？”

四月臉上驚疑不定，這話聽起來太荒唐，是不敢相信的。

看向蕭玉林問”姐姐這話可當真？”

蕭玉林當即就道“這話還能有假的？”

“那日顧三公子的話，我小妹可一五一十給我和母親說了。”

“顧三公子還要我小妹替他保。”

“那日你婆婆上蕭家去的時候，我母親哪能將那等私的事挑明了說？”

“不過是我怕顧家誤會了，這才說了。”

四月怔怔看著旁邊案幾上的梅枝發呆，這等事，回去如何與婆婆說。

也是開不了口的。

況且這等私之事，到底不能再多讓人知道了。

心底轉了幾轉，又回過神對著蕭玉林道“這的確是私事，婚事不的倒另說，我理解你妹妹的，也的確不能怪蕭家。”

“只是這等私事，還姐姐也勿再與其他人說了，總歸是毀聲譽的事。”

蕭玉林笑了下“妹妹放心就是，這事就是我小妹與我母親，再加你我兩人知道，再沒別人了。”

“就連我夫君我都沒說，不然他那大，早不知傳什麼樣了，到時候顧家也怪我們不是？”

四月心底稍稍放了心，坐在椅子上，心思早不知去了哪里。

蕭玉林看四月神發怔，知道四月定然驚訝，畢竟當時聽了也是驚訝的不行。

明明瞧著那般張揚爽朗的人，誰能想到竟被傷了哪等地方，再不能舉了，也是造孽。

推了推四月，又道“顧三公子有這疾癥，幸好還有個外室給他留了個子嗣，不過尋常子怕是不愿嫁的。”

說著又問向四月“我倒是好奇，你婆婆可知道這事兒？”

四月默默看一眼，不說話。

蕭玉林被四月這一眼看的一蒙，忽然又拍腦門兒道“剛才聽你說你婆婆上心這事，還你來問，怕是還不知道這事了。”

就接著又問“那你打算怎麼將這事兒與你婆婆說？”

四月了眉頭依舊不說話，嘆息一聲才看向蕭玉林道“姐姐，我也得先回去想想。”

“今日我與姐姐的話便到這兒吧，我也先回了。”

說著四月站起來

又看向蕭玉林笑了下“這事姐姐便先不管了，我回去知道該怎麼說的。”

蕭玉林就忙起來送四月“那我送送你，還能多說兩句話。”

四月笑了笑，與蕭玉林一起出去。

蕭玉林一直送四月到了院門口“妹妹也放心，那事再不會有人知道的。”

四月嗯了一聲點點頭，又讓人了溫心回來，這才牽著溫心轉出去。

回去后四月認真想了想，這等事自己與婆婆說，終究不好開口，且還是要問問顧懷玉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自己問顧懷玉定然不行，就想著晚上等顧容珩回了再說。

只是夜里顧容珩卻回的晚，溫心睡了，四月在書房陪明夷讀書，過了亥時后他才回來。

四月看著顧容珩疲倦的眉眼，又看他進書房來四月先出去，自己又拿書檢查明夷功課。

四月站在旁邊看了看，燭下的父子兩人分外嚴肅，這事就先擱在心里出去了。

總歸后日顧容珩休沐，自己明日再說也不遲。

只是四月站在門外，看著顧容珩這般上心明夷的讀書，看著窗上的剪影，只希明夷能夠達到他父親的期。

知道明夷已經很上進了，明夷這些日子的刻苦都看在眼里的。

四月默默轉回屋，去沐浴了上榻靠著看書。

春桃坐在四月的旁邊看著四月這兩日臉上就沒笑過，不由對四月道“夫人又遇見難事了？”

四月搖搖頭，的長發落到前“也不算什麼。”

春桃也沒再問，又拿出自己繡的花樣給四月看“夫人你瞧瞧我給小公子繡的小老虎，像不像這回事？”

四月拿過來看了看，笑道“你又知道是小公子了。”

春桃跟著笑道“奴婢瞧著應就是了。”

“到時候小公子生出來，府里又熱鬧了。”

四月的手指在小腹上，閉眼嘆息一聲“等這幾天過去，我就好好歇歇了。”

春桃就去拿了四月手上的書“夫人也別看了，早些睡吧。”

“奴婢瞧著大人還有好一陣呢。”

四月倒不是在等顧容珩，只是心里懷著心事想等顧容珩回來說話。

這會兒聽了春桃的，也去睡了。

等顧容珩從書房出來，看著昏暗線中的那抹秀氣背影，滿頭黑發鋪在后，一只手安安靜靜按在被子上，瞧著像是睡了的。

顧容珩看了兩眼，又去沐浴梳洗，才上塌從后將四月抱住。

懷里那的小子像是悉他上的味道似的，才抱著沒一會，手指在腰上都沒夠，那子便迷迷糊糊的轉過來，腦袋就往他的懷里鉆。

上的襟都被蹭的松了，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皮上，顧容珩渾一。

他低頭看著懷里仍舊睡著的人，眼里含起暖意，手掌在四月的后背上，又瞧見四月頸上的紅印還未全消，又暗暗心疼。

低頭吻了吻那飽滿的額頭，聞著上的馨香氣，顧容珩滿足的深吸一口氣，這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