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領著溫心去換了裳，那裳溫心倒是剛好能穿，鵝黃的，將本白的臉襯的如白蘭一般。

張氏在旁邊看了也忍不住夸“你家二姑娘這容貌，我瞧著是再沒比更好的了，如今便是這般模樣，長大了還得了。”

“只怕要引得眾多世家子弟著了迷去，妹妹家的門檻怕都要被人踏沒了。”

四月笑了笑，讓嬤嬤抱著溫心出去“只愿一生順遂了。”

只是才一出去就看到沈承安就在外頭等著，見著四月抱著溫心出來，連忙兩步過來喊“妹妹。”

直將旁邊的明夷都給到了一邊。

張氏看了看自己兒子，笑了笑看向溫心。

溫心見著沈承安，蹬蹬從嬤嬤懷里下來，卻是道“剛才沈哥哥幫了我，下回沈哥哥來找我，我也給沈哥哥一個寶貝。”

沈承安一怔，瞧著面前雕玉琢的溫心，那眼角紅紅的大眼睛瞧著好看極了。

黑葡萄似的。

他忙點點頭“那我明天就來找妹妹。”

旁邊的張氏見著自己兒子癡癡的樣子拍了他后背一下“你明日還去國子監呢。”

沈承安就抬頭看著母親道“反正我去國子監先生也不管我，我不去也沒人能說我。”

張氏皺眉“你可別丟你父親的臉面，學京城那些紈绔子弟那套。”

四月看著沈承安微微有些不羈的臉，像是又要反駁母親，便淡笑著開口道“什麼時候來都是可以的，國子監還是要去的，溫心在家里也和哥哥一起跟著先生學四書的。”

沈承安聽到這話，這才看著溫心道“那我后頭得空了來找妹妹。”

旁邊的明夷看著沈承安這般殷勤就有些不開心，一步擋在兩人面前就拉著溫心到自己邊，又對著沈承安道“你來前送帖子就是了。”

沈承安看了明夷一眼，又看溫心離得自己遠遠的，那香香的味道飄遠，微微有些空落落的，還是點點頭“那好。”

又說“我帶你們去我院子玩吧，那里還有好多我從乾縣帶來的好東西。”

張氏怕又出事，拉住沈承安道“你溫心妹妹還小，你那些玩意兒全是打鳥箭的，別傷著你妹妹。”

著張氏對著四月笑“我們去暖閣里坐坐，正好給兩個孩子去去寒氣。”

顧容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四月聽了張氏這提議也覺得甚好，畢竟沾了水，暖暖子總好。

到了暖閣坐下，四月抱著溫心在自己懷里，旁邊的明夷就規規矩矩坐在四月的邊拿了書看。

沈承安坐在母親旁邊卻是不規矩的，四月瞧一眼便知道未學過禮儀規矩，怎樣舒服便怎樣坐。

四月倒未覺得不好，這模樣與顧懷玉小時候頗有兩分相似，只是比顧懷玉多的是世家子的漫不經心，沈承安則是當真不知道規矩，怎樣舒服怎樣坐，只是要沉穩心細一些。

坐下沒一會兒就有丫頭端來姜湯，沈承安一口就喝了，溫心卻癟著，嬤嬤又勸又哄的拿勺子喂。

沈承安喝完就看著那小氣包

被母親抱在懷里，周圍被丫頭婆子哄著，卻還是一臉不愿的張開那小口，喝進一口，旁邊那婆子便夸一聲小祖宗能干。

就喝個姜水都要這麼一大幫人哄著，真真是個氣的小祖宗。

和他在乾縣一起玩的那些小伙伴比，溫心簡直比花骨朵還要氣，就跟別人送給父親的那些好看的玉似的，好看是好看，就得小心放在盒子里藏著。

沈承安放了碗，瞧著那小祖宗竟還覺得真委屈。

這邊溫心好不容易喝完了姜湯，又趕拿茶水漱口，咂咂，覺得沒那姜味兒了，不高興的表才落下。

對面的張氏看著溫心也忍不住對四月道“你家這二姑娘當真是養的細，怕是家里寵的不行。”

四月就笑“可不是，自小就哄人喜歡，他父親也喜，事事順著，子就有些驕縱了。”

張氏就笑道“驕縱些也沒什麼，顧大人的兒，再驕縱那也是懂規矩的。”

四月笑著正說話，簾子外頭就響起丫頭的聲音，接著顧容珩就掀開了簾子進來，旁邊就跟著沈青霖。

顧容珩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見著丫頭端凳子過來，就轉對著沈青霖道“外頭天晚了，我先帶著人回去，至于皇帝封貴妃的事，我心里有底，你也皇后不必擔心。”

沈青霖聽罷就連忙勸著“顧首輔來一趟不易，還是留下用了飯再走吧。”

張氏見狀也忙站起來過去站在沈青霖邊勸“我與妹妹說話投機，也想與妹妹多說兩句話，總之無事，用了飯再走也不遲。”

顧容珩看了眼抱著溫心的四月，又看了眼外頭快沉的天，抿著到底應下，與沈青霖一起在凳子上坐下。

溫心一瞧見父親來了，就從母親懷里下去往顧容珩懷里鉆，還認真道“父親，剛才溫心都差點兒落水了，是沈哥哥救的我。”

顧容珩將溫心抱在懷里，順勢看向旁邊的沈承安，見著那小年目清亮的站起來對他道“妹妹年紀比我小，我保護妹妹也是應該的。”

“當不得夸。”

“再說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讓子傷。”

顧容珩一挑眉，看著沈青霖“你家這個瞧著倒是有些魄力。”

沈青霖無奈笑了笑“就是不讀書，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文不文武不武的，這回進宮去做伴讀，我都沒臉送他去。”

顧容珩又看沈承安兩眼，年腰板兒筆直，聽著父親的話也不惱，目坦然，不像是一般游手好閑的混子。

便對著沈青霖低聲道“這孩子有前程，好好調教，必不會差。”

沈青霖看著顧容珩無奈“顧首輔還不知道我？我自小也沒讀過書，皇后娘娘還說讓我做兩年給我調去直府做同知，我都害怕。”

“我哪能教導他，他本本分分不惹事就行了。”

顧容珩笑了笑，只是道“往后的事說不清楚，地位與能力有時候也并不是那麼重要。”

“不站在那個位置上，便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步。”

沈青霖聽得似懂非懂，也不好多問，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