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熱的指尖帶著毫不憐惜的力道，用力到四月的眼眶里都忍不住委屈的漫起水。

那像是帶著懲罰的懲戒，而自己卻害怕反抗他。

面前人的眼神好似又如當初第一次與顧容珩上一樣。

那時候還是個小丫頭，不過才九歲，因為小了些，大姑娘尋常不帶出去，就守在院子里。

那時候大姑娘一走，院子里的其他丫頭都欺負，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站在角落，也沒人會過來跟說話，難就一個人往自己悉的池水邊跑。

水池邊有一座假山，假山旁邊還種著兩顆大芭蕉樹。

假山中間有一個，口被芭蕉葉遮著，躲在里面也沒有人能發現。

四月每回只有到那個里起來才會覺得安心，每回得了大姑娘賞的糕點也放在懷里，又藏在假山中。

不想去與其他丫頭一起吃飯，那是丫頭們欺負最厲害的時候。

因為大姑娘對極好，看吃不慣丫頭飯菜，讓廚房特意備了一份同差不多的，丫頭們嫉妒，又覺得年紀小好欺負，飯菜自然沒有好好吃過，不是被們踢到地上，便是里頭加了其他東西。

四月已經將那假山當了自己的另一個屋子，如果可以的話，寧愿一輩子都住在里面。

那天也想躲在里去，可卻看到一白的大公子站在池邊看書，就站在假山旁。

要是過去，大公子肯定會看見。

四月的小子就蹲在草叢邊，等著大公子快些走。

想著，大公子平日里都沒有來過這兒，或許站一會兒就走了吧。

蹲在地上扯著雜草，只是一個晃神

，就忽然看到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黑靴。

四月那時嚇得不行，白著臉都不敢往上看一眼，就一下子匍匐在地上跪了下去。

只是眼神落腳的地方，卻看到那雙靴子抬起，正落在的下上，頂著的下抬頭。

被一雙靴子抬起了下，接著目的是一雙年冷清的眼睛。

那年站得筆直，上的白一不茍，一塵不染，許也是覺得上臟，那雙眼里看著，微微帶著些厭煩。

聽到旁邊長林的聲音“大公子，這小丫頭不守規矩瞧您，奴才帶著去嬤嬤那兒領罰吧。”

四月那時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忌諱，聽說大公子厭煩丫頭瞧他。

只是心里冤枉也不敢說一句辯駁出來，早已被顧容珩冰冷的眼神嚇得傻了，腦子里只有接下來嬤嬤鞭子打在上的疼，眼淚跟著往外頭涌。

抵在下上的鞋尖忽然離去，四月連忙就戰戰兢兢的叩頭在了地上，子早已抖的不行。

只是那時顧容珩卻始終不發一語，直到漸漸離去的腳步聲響起，四月才敢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面前早已沒了人的水池邊。

不敢回頭，聽著后沒有靜了，就趕忙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假山里埋著頭哭。

現在的顧容珩的眼神，也是那樣冷漠冰涼，面無表的高高在上，仿佛面前的四月，又是

當初那個卑微到了塵埃里的小丫頭。

四月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過往事了，現在再想起，才覺得從前過往的一樁樁事從來沒有忘記過。

依舊是那樣的清晰。

當時的心境仿佛又回到了腔中，想起了顧容珩剛才的話，只覺得自己在顧容珩眼里，依舊是當初那個丫頭沒有區別。

他可以給現在安穩富貴的日子，也可以將這一切都剝奪回去。

心頭的心跳讓四月的形幾乎穩不住，的想要往后，可下頜上的力道卻讓不能半分。

顧容珩淡淡看著四月的表，看著眼里漸漸出了害怕，眼眶里變得水潤，依稀有當初那個膽子小的丫頭的模樣。

他的眉頭皺起來，語含譏諷“四月怕我？”

四月聽到顧容珩的聲音微微怔了下，下意思的想要反駁，卻在對上顧容珩幽深的黑眸時，不知道該是什麼反應。

顧容珩瞇著眼，另一只手向四月漸漸開始發紅的眼眶，指尖挲著眼角的淚痣，低低道“這麼些年了，四月還是這麼怕我。”

“四月這些年對我百依百順，都是因為怕我？”

說著顧容珩又冷笑一聲“看來四月當真是不想待在我邊，讓其他人代替了你去，四月心底是不是也是期如此的？”

四月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

顧容珩皺眉看著四月，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掐著的臉頰讓靠近自己，語氣些微有些不耐煩“四月，說話！”

四月的臉

頰被顧容珩掐的生疼，本沒法子張。

用手握在顧容珩的手腕上，眼里含了淚，嗚嗚兩聲，顧容珩的手才一頓，松開了四月的臉，卻又抱著往自己的懷里。

已經許久不曾過這子，依舊那樣，即便懷著孕，子也并沒有重太多，抱在懷里如玉一般，上的每一都是的。

四月的確害怕現在顧容珩的樣子。

揣測不出顧容珩現在的心思，卻知道該怎樣討好他。

的手環上顧容珩的脖子，眼眶里的淚珠落不落，看著顧容珩，細細的聲音響起“我心里一直都有夫君。”

“四月也不想離開夫君。”

顧容珩看著四月在燭燈下的眉目，氣的如一汪水，聽話的在他懷里，那堪比婉約青山的柳眉，那雙水潤江南的眸，要是以往顧容珩見了，早已一顆心化在了的上。

只是現在顧容珩角帶著諷刺的笑意，看著四月淡淡道“哦？四月心里是怎麼有我的？”

四月怔了下，隨即口道“四月日日都想著夫君。”

顧容珩角的諷刺更甚，危險的瞇眼看著四月“日日想我？”

“四月如今在我面前撒謊已能這般面不改了？”

說著顧容珩冷笑一聲“那四月又騙了我多年？或是這些年四月都是在我面前假裝恭順？”

四月聽著顧容珩的話臉一白，連忙搖著頭“四月沒有騙夫君。”

“這些年我跟著夫君也是心甘愿的，從來沒有后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