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束洋桔梗并不是霍聿森送給的。

林小柒心里疑了一瞬，不是聿哥，誰會送一整束洋桔梗呢？

后來也觀察過其他表演者收到的鮮花，都是好幾種花材搭配起來的花束，百合、向日葵、非洲、玫瑰以及一些配草。

而一整束洋桔梗，就顯得過于素凈，并不是宴會場合獻花常用花束。

所以收到洋桔梗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是人送的。

澤之哥知道喜歡桔梗，但他人并不在南城，所以只能是聿哥了，對聿哥提過自己喜歡的花。

現在看來，也不是聿哥。

會是誰呢……知道鐘這種花的人并不多……

但很快，打消了腦袋里的念頭，告訴自己，也許只是巧了。

搞不好是花者最后剩了很多桔梗花，就湊了一束，剛好給了。

“聿哥，那你洗著，我去外面收拾一下床鋪。”

霍聿森點了下頭，也站起來，開始解腰帶。

林小柒慌忙把頭低下去，匆匆離開了浴室。

……

霍聿森應該是白天讓人來打掃過，床品都是新換的，被褥也都干燥松。

林小柒不需要收拾什麼，就只把防塵床單揭開，疊好放在一邊，又從服裝袋里，拿出一聿哥讓人給買的家居服換上，然后就窩在壁爐邊的沙發里，靜靜等著霍聿森洗完澡。

還不能睡，得幫霍聿森換敷料。

臥室里的壁爐只是裝飾作用，不過里面確實有一臺機可以制熱。

一暖和起來，人就犯困，林小柒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到了過去發生過一幕。

那年母親生日，北卿哥哥作為母親的學生，送來了禮和鮮花。

鮮花，他帶了兩束。

大束康乃馨送給老師，另一束小花盒送給小柒，就是怕看到母親收花和禮，羨慕。

那是林小柒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鮮花，一束淡和白相間的洋桔梗。

聞了聞花朵，沒有什麼香味，但很喜歡這份淡雅，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像個優雅的公主。

仰起頭，問北卿哥哥，為什麼送這種花。

北卿哥哥溫看著：“因為和你很像啊，干干凈凈，很漂亮，還很好養。”

聽了很高興，繼續問北卿哥：“那哥哥以后愿意養小柒嗎？”

他笑著拍拍頭頂：“等你長大了，哥哥就養你。”

后來林小柒長大了，但哥哥已經不在了。

不但哥哥不在了，所有的人，都不在了……

“小柒？”

一道磁的男聲傳來，林小柒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我在！”回應著霍聿森，快步走到浴室門口，“怎麼了聿哥？”

“進來幫我個忙。”

林小柒愣了下，聿哥還真的需要給洗澡嗎？

不過沒有遲疑，抹了下臉上的眼淚，推門進了浴室。

霍聿森正坐在浴缸里，背對著門口方向，浴缸上面熱氣蒸騰，白霧裊裊，使他看起來有點朦朧。

林小柒看著不遠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覺自己現在才是在夢里。

嫁給聿哥，就像苦人生中，做得一個甜的夢。

真怕有一天，這個夢也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