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太上皇的現狀

相府。

魏玠正在與幾位大臣議事，管家來報。

“大人，長公主下了帖子。”

其他幾人麵麵相覷。

長公主和魏相，莫不是還藕斷連？

他們是不是該回避？

魏玠坦地接下帖子，並無任何遮掩。

次日，魏玠來到昭華約定的地方——城中江樓。

他們坐在雅間裏，似是老友相見。

昭華點了他喜歡的菜式，還親自給他倒了杯酒。

魏玠沒有筷，隻問。

“公主說有要事相商？”

昭華穿著一襲湖綠的子，襯得麵容越發清麗，了對外人的那子清冷疏離。

看了眼魏玠，隨後垂下眸子，兀自給自己斟茶。

“我想去看看父皇。”

這話一出，魏玠眼中略過一抹不明意味。

“有何緣由麽。”

“做兒的，去看自己的父親，還需要緣由嗎？”昭華眉頭輕鎖。

魏玠目投向酒樓外，江麵上停著一艘畫舫，但白日裏瞧不出它的熱鬧，隻覺得累贅沉重，仿佛得那江麵不過氣來。

他不不慢地說道。

“太上皇在玉山頤養，無詔，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是皇命。臣無法做主。”

昭華不習慣魏玠如今的樣子。

他有意與疏遠，但就是太過刻意，讓到不適。

口而出，“皇上還不是都聽魏相的嗎？”

魏玠臉稍微嚴肅起來。

“公主這話有些過了。向來隻有臣子聽命於皇上，臣也是如此。”

昭華輕抿，片刻後，再度開口，語氣稍緩。

“魏玠，你不必這樣防著我。

“讓我看一眼父皇就好。”

魏玠眉頭斂起，“公主懷疑，臣將他如何了嗎？”

這才是他在意的點。

若真的隻是要探太上皇，他不介意。

但隻是借此看看，他對太上皇做了什麽。

魏玠的手攏，握拳狀。

他注視著昭華，目沉靜黯然。

昭華想著九皇兄說過的話，無奈開口。

“我怕你做事不顧後果。而今你做到這步，已是極限。隻要你沒有大過錯，那些朝臣不會反你。

“可若是……”

“公主，不必為臣擔心。”魏玠的手鬆開來，站起，朝著拱手行禮。

隨後他又說：“玉山在城外，公主多帶些侍衛，安全為重。”

這是同意了。

但這頓飯，他一口沒，就這麽走了。

昭華留在雅間裏，遙著外頭的碧空，心緒不寧。

該怎麽做，才能消除魏玠心裏的仇與恨呢？

“公主，這些飯菜……”

“讓人撤了吧。”昭華也沒什麽胃口。

翌日。

一大早，昭華就出門了。

兩個時辰後，到達玉山。

從山腳到山頂，隨可見披戴盔甲的守衛。

若是沒有上位者的允準，哪怕昭華貴為長公主，也無法上山。

昭華想象過許多形，真正見到宣仁帝，與所想的大不相同。

他雖不似往日那般威嚴，卻也過得不差。

他穿著尋常百姓的裳，與山裏的老和尚下棋。

唯一不合宜的，就是腳上的鐵鏈。

昭華走過去，喚了聲“父皇”。

宣仁帝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到，他瞬間明白了什麽。

“你……回來了？是魏玠接你回來的吧。”

昭華心中有千頭萬緒。

跪下行大禮。

宣仁帝搖頭歎息。

“昌平啊，起來吧。朕現在隻是個普通人。你能來看朕，是你的一片孝心。

“不過，以後就別來了。

“慕氏需要你，別讓魏玠了朝綱。

“隻要你能守著慕氏的皇權，就是對朕最大的孝心。”

昭華對他的很複雜。

不止有恨，還有恨其不爭。

他最大的錯，就是不該犧牲隴右城的無辜百姓。

否則他不會被萬民唾棄。

連他被魏玠謀反，百姓們都是拍手稱好。

可若是站在皇權來看，他的功大於過。

如今西部防線的穩固，是前朝未曾達到的高峰……

昭華以為宣仁帝能夠安然度過餘生。

可不知道的是，離開後，暗走出幾個侍衛，他們嫻地將宣仁帝拖拽起來，去他外麵還算幹淨的裳，將他關進那暗無天日的小屋，對他沒有半點敬意。

宣仁帝也習以為常，沒有任何反抗。

門關上的一瞬，他冷笑連連。

“魏玠啊魏玠，你注定要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