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宮》第一章 兵行春夜,奉迎天表
三月二十七日,完宗旺率東路軍北歸,監押父皇、太上皇後鄭氏及親王、帝姬、駙馬、嬪妃等數宗室、宮眷沿州北行。完宗旺說,四月一日,國相完宗瀚將監押趙恒、朱皇後、太子、貢與工役等數千人從河東路北行。
汴京城中稍有姿的民,也被金人擄掠。凡法駕、鹵簿,皇後以下車輅、鹵簿,冠服、禮、法,大樂、教坊樂,祭、八寶、九鼎、圭璧,渾天儀、銅人、刻,古、景靈宮供,太清樓閣三館書、天下州府圖及吏、人、侍、技藝、工匠、娼優,府庫畜積,都被金人劫掠北歸。
完宗旺讓我坐在馬車上,深紅和淺碧陪著我。
他有時策馬在馬車旁側,時不時地跟我說話,有時跑到前麵或落在後麵,乏了就上馬車歇息。
一有空隙,我就琢磨著葉梓翔的詞。
越想越懊惱,越想越覺得葉梓翔故弄玄虛,好端端的為什麽送來一首詞讓我猜?直接說清楚不是更好?他和六哥究竟在籌謀什麽?有沒有想過救父皇於危難?
春恨,春恨,葉梓翔恨的,自然是無法保家衛國,無法保護父兄安然,無法保住大宋國尊嚴。他究竟想告訴我什麽?突襲劫人嗎?還是別的妙計?
或者,其實他並不是想告訴我他們的謀劃,而隻是告訴我,他們將會有所行,而究竟是何行,我無須知曉。倘若我不小心讓完宗旺看到這細絹,那豈不是壞事?
我豁然開朗,再也不去深究詞中深意。
行軍遲緩,每隔兩三日便紮營休整,但凡抵達州府城鎮,便會休整兩日再啟程。
越往北,寒氣越重,而且連日顛簸,風餐宿,我愈發覺得全酸痛,腦額作痛。
“湮兒,總悶在馬車裏也不好,要不要騎馬?”完宗旺眼中的憐惜似乎不是假的。
“帝姬,騎馬很好玩的,也可舒展筋骨。”深紅和淺碧紛紛勸我。
我終於下了馬車,被他抱到馬上——他所謂的騎馬,自然是與他共乘一騎。
他擁著我,讓坐騎緩行,誌得意滿地說道:“滿目青翠,春風吹拂,還有若有若無的草香、花香,是不是覺得舒服多了?”
我懶腰,“是舒服多了,坐馬車坐得腰酸背痛,我這把老骨頭,真是不中用了。”
完宗旺陡然失笑,“你都老骨頭了,我豈不是行將就木?”
“元帥是武將嘛,和我比那不是自貶價?”我嘿嘿一笑。
“自然不能和你比,你不是老骨頭,是骨頭。”他在我耳畔吹氣。
我立即閃避,低聲道:“眾目睽睽,元帥不能壞了軍中規矩。”
聞言,他坐直子,不再逗我。
前方不遠,一人回首,無意間,那人的目落在我上,先是詫異,爾後,淡淡含笑。
完磐是對我笑,還是對他的皇叔笑?
這淡笑,意味著他再也不會糾纏於那段,早已忘卻那段。
於是,我也微笑,心中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元帥,爹爹還好嗎?”我側首問道。
“怎麽?擔心我待你爹爹?”完宗旺笑道。
“元帥為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懂兒家的心思。”
“放心,你爹爹想騎馬就騎馬,想坐馬車就坐馬車,和你一樣。”
我再次微笑,輕靠在他前。
他沒有騙我,父皇與太上皇後鄭氏的待遇與我一樣,比其他人好多了。那些嬪妃、親王、帝姬和駙馬們,以繩索捆著手,徒步北行,麵容汙黑,衫襤褸,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不僅如此,若是走得慢了,金兵就會以馬鞭打他們,或是金兵一不高興,也會打他們,就像驅趕牲畜一樣,殘忍無,滅絕人寰。
我的親人們,在金兵的折磨下,遍鱗傷。
昔日,這些親人與我並不和睦,難得見上一麵,偶遇了也是冷言冷語,如今眼見他們被折磨得不人樣,我無法不悲傷。
當初,我是最不幸的帝姬,而今,我是最幸運的帝姬。
擁有金帥的寵,坐舒適的馬車,與金帥吃同樣的膳食,沒有金兵的調戲侮辱,更沒有皮之苦……我該知足了,是不是?我隻需微笑,隻需無時無刻假裝對金帥一心一意,隻需麻痹自己痛楚苦的心,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是不是?我很幸運……
突然,大宋宗親裏有一不堪長途跋涉與金兵鞭打,跌倒在地,一不。金兵揚鞭打,呼喝著起來,不要裝死。一名男子奔過來,撲在上,嚎啕大哭,哀求金兵不要再打了,已經不住了,等等之類的話。
所有大宋宗親都停下來不走,看著那男子一邊抱著那子,一邊涕淚縱橫地懇求金兵饒過他們。金兵大怒,更加兇惡地鞭笞,口中罵個不停。
我認出來了,那子是年長我十歲的皇姐,那男子應該是皇姐的駙馬。這位皇姐出嫁得早,小時候隻見過兩三次,長大後我就沒有見過。而今,竟在這樣的境地裏相見。
其他宗親看不下去,也跪下來求饒,哭聲、求饒聲響一片。
金兵大怒,紛紛揚鞭打他們,頓時,所有宗親都遭殃,慘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
那馬鞭在上是什麽滋味,我未曾嚐試過,但也知道那必定皮開綻、痛骨。
我的親人,在我眼皮底下遭金兵的鞭笞、待,而我無法開口拯救他們,痛得我頭皮發麻。
我也想為他們求,可是完宗旺本不會為一個子改變什麽,讓父皇好過一點,已是他的極限,若我再出言求,就會激怒他,連帶的父皇也要遭更多的折磨。
因此,我選擇了沉默。
擁著我的完宗旺,可覺到我的心痛與無奈?
他該是心如鐵石,冷地看著這令人心酸的一幕。
坐騎忽然向前奔去,得得的馬蹄聲讓那些正在鞭笞囚犯的金兵停手,他們恭敬道:“元帥。”
“繼續前行。”完宗旺沉聲命令。
金兵聽令,不再鞭笞,喝令囚犯快走。
大宋宗親艱難地起,其中幾個看見金帥懷中的我,或麵無表,或麵鄙夷,或羨慕激。
這些人中,有悉的親人,也有不悉的,他們的目,讓我覺得如芒在背,恥在心。
完宗旺掉轉馬頭,“你的親人隨時會死,據報,每一日都會死三五個。”
他的聲音不帶任何緒,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之所以把這般殘酷的事實告訴我,目的很明顯:警告我,威懾我。
如果我膽敢三心二意,父皇就會遭到如此殘忍的待遇。
如果我所做的不如他的意,父皇隨時會死。
而他當場製止金兵鞭笞他們,想借機表現一下他很寵我。
原本是要看一眼父皇的,卻讓我看見這令人發指的一幕。
這日,大軍在一個小鎮休整,因為突然雨從天降,便多歇一日再啟程。
金人征用鎮上的民房,金兵諸位將領都有單獨的寢屋,普通士兵席地而歇,或紮營帳,或強搶民房。完宗旺命人安排父皇住在一間民房,據說境況尚可。
春雨綿綿,北邊果然比汴京冷多了,冷風掃來,深覺苦寒。
得到完宗旺的準許,我在深紅淺碧和金兵的陪同下去看父皇。
簡陋的民房自然無法與皇宮相比,有屋瓦遮頭就該笑了,不過炕上被子單薄得很,本無法寒。仍與上次一樣,父皇更顯消瘦悲苦、憔悴病弱,好像一陣狂風就能吹倒他。不過有太上皇後鄭氏在旁伺候,互相扶持照應,也算安。
看見我,父皇很高興,拉著我的手,著我的發,又欣又苦楚,有淚傾,半晌說不出話。
父皇的手比我的手更涼,我悲酸得說不出半個字。
“父皇,兒臣很好,莫擔心……金帥待兒臣很好,很寵兒臣。”忍著淚水,我扯著角微笑。
“皇兒清減了,記得多吃點,別著。”父皇的嗓音沙啞而蒼老。
錦繡江山一夕變硝煙彌漫,繁華風流一夕變生靈塗炭,一夕變幻,誰能承得住?一夕便可蒼老十年,便可滄海桑田。
我頷首,“父皇也要多吃點,路途遙遠,北國風寒……不比汴京。”
他語重心長道:“皇兒長大了,知道忍了,記住,莫任……就會吃苦頭。”
深紅提醒我該走了,與父皇話別後,我看見西牆上寫著一首詩,跡方幹,紅得目。
在北題壁
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
家山回首三千裏,目斷天南無雁飛。
字跡瘦直拔,飄忽而充滿了勁道,正是父皇漂亮獨特的字。
以抒之,令人震撼,對故國的緬思與愴痛錐心刻骨,孤獨淒涼之意力紙背。
淚水,終於下來。
出了房門,太上皇後鄭氏追上來,當麵深紅和淺碧的麵直接道:“沁福,辛苦你了。若非你為太上事事籌謀,隻怕太上過不了這關……吾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我安道:“母後放心,勞煩母後多多照顧父皇。”
太上皇後鄭氏頷首,雙目淚流。
從小鎮啟程,金兵從方圓幾百裏搜刮了幾百兩牛車,轟趕大宋宗親坐在牛車上,雖不再徒步跋涉,卻仍然飽金兵的鞭笞折磨。
我揣測著完宗旺的心思,不知他是擔心大宋宗親耽誤了大軍的行程,還是為了我而讓他們坐上牛車北行。無論如何,他們總算好過一點點。
前方就是相州,我猜完宗旺必定會從東邊繞過去,因為六哥曾在相州開設元帥府、葉梓翔曾在相州一帶布防,雖然後來六哥蹤跡全無、兵馬神奇消失。
他們打算何時手劫人?
心思沉重,我擔心完宗旺察覺自己的異樣,越來越忐忑。夜裏休整的時候,我竭盡所能地伺候他,不讓他發覺。深紅和淺碧覺得我躁不安,說我不是呆呆的毫無反應,就是愁眉深鎖。
他真的沒有察覺嗎?
這夜,激退去,完宗旺擁著我沉沉睡去。
我睜著眼著黑暗的虛空,期盼六哥和葉梓翔的到來。
可是,一路顛簸,我終究抵不住困意的侵襲,進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邊人起的作驚醒了我。
他迅捷地穿,披上外袍,而屋外嘈雜喧鬧,似是幾位金將低聲說著什麽。
“湮兒,乖乖待著,我去去就回來。”完宗旺吩咐我一聲,匆匆出去。
我目送他離去,緩緩一笑。
終於等到了,六哥和葉梓翔終於來了。
穿好衫,披上披風,我倚在門後凝神細聽屋外的靜。
幾位金將稟報著宋兵劫營的況,眼下西北、東南兩攻勢最猛,雙方戰最激烈。
熱澎湃,我激得發。
完宗旺沉著地發號施令,部署兵力敵,眾將領命散去,屋外頓時安靜。
他確是不折不扣的金國悍將,遇事鎮定,從容應對,攻守並重,部署,毫無破之。
我緩步出去,站在他側,西北方向、東南方向的打鬥聲傳來,兵戈激響。
他側首我,眼神淩厲,“葉氏兵馬劫營。”
“是……葉梓翔?”我故作驚詫。
“你不開心嗎?”他迫視著我,陡然扣住我的手臂。
“元帥希我開心?”我像是到極大傷害般的反問。
“我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不開心。”完宗旺的手逐漸用力,疼得我咬牙關。
“我並不開心,因為……與金帥手,必定無命歸還,葉梓翔是自尋死路。”現下,我唯有暫時忍耐,盡量不激怒他。
他終於放開我,著高曠的夜幕,眼中迸出濃濃的殺伐之氣。
我向天祈禱著葉梓翔神勇無敵,順利救出父皇。
他與我並肩而立,卻是各懷心事。
良久,完宗旺冰寒道:“葉梓翔想救走他的未婚帝姬,得先問問我。”
原來,他知道葉梓翔曾是我沁福帝姬的準駙馬。
我漠然道:“元帥有所不知,那次從金營回宮,我已向父皇請旨取消我與他的婚約。”
他轉首看我,目銳利得直穿人心。
有金兵奔過來稟報:“元帥,東北方向有敵襲。”
接著,又有一名金兵衝過來稟報:“元帥,西南方向發現敵襲。”
果然,東北方向和西南方向兵戈擊的聲響傳過來。
完宗旺麵寒如冰,下令道:“全線敵。”
金兵退去,有敵襲的方向傳來更大的戰金戈聲,火衝天,映紅了漆黑的夜幕,濃煙騰騰如黑龍飛舞。
突然,“嘭——嘭——嘭——嘭”連續數聲的巨響從四麵八方炸響,驚天地,直貫夜空。
那應該是戰場上慣常運用的霹靂炮和震天雷,此種火炮一旦炸裂,聲如雷震,熱力達半畝之上,人與牛皮皆碎並無跡,鐵甲皆。
“葉梓翔果然有其父之風,善用兵布陣,不可小覷。”完宗旺突然道,並無讚賞之意。
我沒有搭話,心下正喜。
葉梓翔不愧是我宋不可多得的神兵勇將,劫營部署,聲東擊西,讓金兵倉促應戰,手忙腳,接著以火炮攻敵,令其死傷大片。否則,以金兵八萬銳,若要劫營功,怕是難於登天。
四麵八方接連不斷地傳來巨響,煙霧更濃,聲聲耳,於他是震懾,於我是歡喜。
一名金將神焦急地奔過來,“元帥,宋兵火炮威力極大,我軍傷亡不。”
“何攻勢最猛?”完宗旺鐵青著臉問道。
“西南方向由葉梓翔領軍,攻勢最猛,大皇子正指揮敵。”
“調五千增援。”完宗旺冷靜下令。
“諾。”金將轉奔去。
“報——”一名金兵奔來,形容倉惶。
“講。”
“宋廢主住發現敵襲,宋兵約有八千銳,攻勢越來越猛。”
完宗旺麵大變,嗓音仍是鎮定,“何人指揮敵?”
金兵應道:“隻有數千兵力,無人督戰。”
完宗旺靜默須臾,喚來旁邊的金兵,重聲下令:“即刻調八千銳保護帝姬,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那金兵接到重任,連忙承應。
完宗旺回首看我一眼,目中熠熠,似有烈火將我燃燒。
爾後,他匆忙離去,前往父皇的住督戰。
我目送他離開,勾淺笑。
他不放心我一人在此,擔心葉梓翔救走我,便命人調八千銳保護我,實則部下重兵監管我,不讓葉梓翔得逞。
隻要葉梓翔能夠救出父皇,我在哪裏,無所謂。
八千金兵守在屋前,鋼刀雪亮,引弓搭箭,如臨大敵一般。
我臨風而立,清寒的夜風吹了我的鬢發,揚起披風,冷了臉龐,冷了手足,心中卻火熱如烈火燃燒,那是源於多日來的等待終於來臨的歡悅與興。
火炮聲此起彼伏,一聲聲的巨響令我心湧。
我轉回房,留下八千金兵枯站。
竭力平息著激的緒,我坐在炕上,思忖著葉梓翔會不會派兵來救我。
若說救人,自然是父皇比我重要得多,他和六哥劫營最重要的目的是救出父皇。
猛然間,“嘭——嘭——嘭”,數聲巨響在屋前炸響,震耳聾,幾乎震裂心魂。
我驚得起,足下大地晃了幾晃,我嚇得心跳加速。
頃刻間,屋外一片混,嘈雜聲,兵戈聲,喊殺聲,立即響一片,愈演愈烈,接連地又響起數聲火炮巨響。
莫非葉梓翔安排了兵馬救我?
想到此,我激得無以複加,拔往外衝。
但是,剛剛跑出三步,房子西側突然炸響,屋牆轟然倒塌。
我尖一聲,立即撲倒在地,碎石、泥塊打在上,全疼痛。
濃煙彌漫,我趴在地上了,發覺手足完好,便慢慢爬起來。
這炸裂的威力比外麵的火炮小很多,否則我早已碎骨。
煙霧與灰塵混在一起,嗆鼻得,也模糊了一切,我決定趁逃跑。
卻有數人從倒塌的牆外奔過來,似乎不是金兵。
其中一人問道:“姑娘可是沁福帝姬?”
闖進來的男子都是一黑勁裝,應當是宋兵,我驚喜道:“我是,來者何人?”
“卑職是葉將軍屬下,奉命前來救帝姬。”那人應道。
“帝姬隨卑職速速離開。”另一人催促道。
話音方落,這兩人立即架起我越過倒塌的牆壁,“事出倉促,卑職冒犯了。”
我道:“大宋勇士該當如此。”
剛剛離開那屋子,金兵就追過來。
我被這兩名強力壯的宋兵架著飛奔,腳不著地,其他宋兵在後擊退金兵,激烈尖銳的金戈擊聲就在後,驚心魄,激得我奔湧。
葉梓翔部署在此的兵力不,與完宗旺的八千銳旗鼓相當,約有一萬之眾。
金兵瘋狗般地追擊,宋兵源源不斷地迎敵而上,我則是懸空飛馳,在他們保護下,很快就遠離了那所民房。
戰況激烈。
待得戰聲漸趨減弱,兩名宋兵突然止步,放我下來,“將軍,沁福帝姬在此。”
我定睛一瞧,黑暗中,一人快步走來,略略彎行禮,“末將參見帝姬。”
來人正是葉梓翔。
借著浮白的月,他穿黑勁裝,眉宇冷凝,眼神堅定。
一年不見,他沒有多大改變,隻是眉眼間更顯武將的果斷與鏗鏘。
我立即請他起,“父皇如何?可救出來了?”
“方才屬下來報,已救出太上與太上皇後,帝姬大可放心。”葉梓翔從容道,“此地不宜久留,帝姬快快上馬。”
“有勞將軍。”我向前方的駿馬走去,心輕鬆。
他以雙臂托著我上馬,接著自己也上馬,就像一年前那樣,救我離開金營。
駿馬揚蹄,飛躍馳騁。
他在我後,半擁著我,此時此刻,我覺得異常心安。
此次劫營本就是破釜沉舟,投三萬多兵力,父皇住部兵一萬,我這邊也是一萬,其餘數千不等,以聲東擊西之計引得金兵手忙腳、疲於應戰,不知何才是部下重兵抵的要地。不過,完宗旺似乎早已看葉梓翔的劫營部署,在西南方向佯攻猛烈時,完宗旺仍然親自前往父皇住督戰。
完宗旺到那裏的時候,宋兵早已救出父皇。
如果他知道我也被救走,必定暴跳如雷的吧。
“葉將軍,六哥在何?”
“王爺已於多日前南下,命末將一定要救出太上與帝姬。”葉梓翔朗聲應道。
六哥竟然早早地南下,不顧父皇的安危,也不顧我的安危,不顧我們落在金人手裏遭了多折磨與辱。
我的心,涼颼颼的。
葉梓翔似乎猜到我的心思,不不慢地說道:“王爺憂心太上與帝姬安危,部署好一切後方才南下。金帥忌憚王爺,自去歲歲末就一直派兵追殺王爺。這幾月來王爺東躲西藏,飽經憂患,差點一命歸西,所幸王爺吉人天相。現今王爺應該擺了金兵的追擊,順利南下,直往應天府(備注:今河南商丘)。”
聽完他這番話,我有所釋然。
去年六哥出使金營,在金人麵前展現出非比尋常的,流出不同於一般膽小怯懦的宋人的氣魄,膽略過人,完宗旺自然視他為勁敵,擔心他變心腹大患。因此,他不可能放過六哥。
六哥飽經憂患,泥菩薩過江,自難保,我又何必胡思想?
“李容疏隨六哥南下麽?”我問。
“嗯。”葉梓翔回道,慷慨道,“王澤、嚴竣等幾位大臣擁立王爺繼位稱帝,以此讓金人明白,我大宋基業萬年永續,江山穩固。”
“稱帝?”我大吃一驚,那幾位大臣竟然要六哥繼承趙氏皇統?不過轉念一想,也無不可,金人擄走父兄,就以為滅了我大宋麽?而父皇也早有讓六哥繼位之意,隻是時不“六哥”予。此次六哥順應天命登位,延續大宋國祚,重整大宋山河,一呼百應,收拾民心,募天下兵馬,抵金國兵鋒。
“待帝姬趕至應天府,就能與王爺相見了。”葉梓翔的話音中有欣悅之意,“末將也能時刻保護帝姬……”
此話含有弦外之意,我連忙岔開話頭,“對了,你不是在金營西南方向督戰麽?怎麽……”
他的聲音淡定而溫和,一如春暖風,“帥旗在那裏,人不在那裏。”
我笑起來,“原來是詭詐之。”
他也低聲一笑,“兵不厭詐嘛。”
一名宋兵策馬從後頭趕上來,“將軍,後麵有金兵追來。”
葉梓翔立即揚鞭催馬,高聲問道:“何人領兵?”
另一名宋兵從後趕上來,稟道:“將軍,金帥完宗旺親自領兵追來。”
我大駭,不住發抖。
注釋:作者不才,借用宋徽宗所作《在北題壁》
絕對私有
霸道狠厲腹黑老男人和他的惹禍精小嬌妻 黎秋被親媽賣給了A市能隻手遮天的俞氏總裁一場交易,他本想離得那男人遠遠的,卻被男人按在了車裡“俞先生,我……我該回去了……”俞疏城看著眼前嫩生生漂亮可口的小朋友,低沉性感的嗓音貼著他耳邊道:“一次不夠,你今晚至少得讓我回本……”俞疏城比黎秋大十歲,一開始出於某種目的,只是把小朋友當成個寵物似的養著,可久而久之,食髓知味……“寶寶要什麼給什麼,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下來送給你,好不好?”小可憐小可愛委屈巴巴可憐兮兮軟軟糯糯寶寶受x強取豪奪陰暗偏執吃醋精寵妻寵上天攻黎秋後來也是個長不大的寶寶,就是要人寵要人疼! ! !
8 5734替嫁福妻喜種田
沐冬至替姐姐嫁給將死之人沖喜,沒料到嫁過去當天夫君就醒了。 沈家從此一路開掛似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 沐冬至摔了一跤都能抱住野雞,到山上隨便捧一捧土就能捧出千年何首烏,去河邊洗個衣服都能撿到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石。 她夫君不僅病好了,還考了功名;大伯哥參軍成了大將軍;就連她隨手買個丫鬟,最後也變成了首富的大夫人。 身邊的人都優秀了起來,她也要發憤圖強提升自己,卻沒想到她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君忐忑不安的說: 「娘子如此優秀,吾心常有不安。」 沐冬至猶豫了,要為了夫君有安全感而停止繼續優秀嗎?
8 59646女主光環被奪之后我重生了
顧謹謠死了。這輩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她以為是自己活該,直到臨死時才發現,她的錦繡前程,她的幸福人生,本屬於她的女主光環都被人奪了去。原來,她活在一本年代文裡,還被穿書者置換了人生。重生在命運的拐點,看著眼前那熟悉的一切,已經變成惡毒女配的自己。顧謹謠擺脫了劇情的支配:“神持麼走主角的路,讓主角無路可走,見鬼去吧。”……搶了原女主的光環之後,顧柳鶯靠著自己的金手指漸漸活成了女主角的樣子。只不過……當她要賺大錢的時候,顧謹謠總會趕在她前頭。當她要跟書中男主結婚的時候,顧謹謠已經被大佬寵成了別人羨慕妒忌的對象。顧柳鶯想不通,按照設置好的劇情,顧謹謠不是應該跟人私奔,客死他鄉嗎?為什麼她還在?活得還好過自己!為什麼?
8 71812重生明珠
這是一個殺伐決斷的靈魂穿越到一個包子女身上之后發生的故事!架空朝代,盡量合理,考據黨慎入!
8 8588特工二小姐:毒妃好俏皮
她一朝穿越成鄉下小米蟲。吶尼?姐姐暴亡,還要把自己也送給變態當玩物?百變小魔女化身千面人,追查殺姐真兇,兵部侍郎欺負我無父無母小孤女!姐鬧得你家破人亡!丞相之子變態?姐讓你不得好死。咦,世子爺不是病弱的廢物麼?怎麼暗地里好強大?
8 41724輕吟
都說阮吟抓了一手爛牌。家道中落。未婚生女。好不容易等到夫家履行婚約,未婚夫卻和小三一起出車禍撞成殘廢。被嘲諷輕視的日子裏,隻有阮吟自己知道,她早就抓到了一張王牌。夜晚,男人微涼的大手揉著她的唇瓣,笑意玩味,“他知道你這麽主動嗎?”你看輕,我看清。
8.18 16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