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真真切切應到了強者的氣息。

不出意外，雲千秋也應到了那個生靈的存在。

“應到了？”陳江河詢問。

雲千秋，“是。”

陳江河麵凝重，認為此事蹊蹺，還有三分詭異。

按理說地球上生靈滅絕，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孕育出強大的生靈，可陳江河分明應到對方的氣息近渡劫境。

這可是地球！

二人聯手行，追查對方的蹤跡。

對方似乎嗅到了危險氣息，不斷躲避二人的搜查，奈何陳江河與雲千秋實力太強，以至於這個生靈無路可逃。

陳江河與雲千秋追到一座瀑布前。

瀑布下是蜿蜒流淌的溪水，對方的氣息在這兒就消失了。

雲千秋向陳江河，“不見了？”

陳江河耐著子尋找，與此同時神念擴散開來，找尋那個生靈的下落。

片刻後，陳江河展一笑，目落在麵前的小溪上，輕聲呢喃道：“還不出來，是想等我把你抓出來麽？”

“給你機會，自己現。”

“不然……”

嘩啦啦！

一條通金燦燦的鯉魚躍出水麵，隨後漂浮在半空口吐人言。

“不要殺我！”

陳江河從這條鯉魚上應到悉的氣息，開口詢問二人是否見過。

小鯉魚仔細應，而後瞪大了眼珠子。

“你是陳江河？你還活著？”

陳江河訝異。

這條鯉魚竟然認識他？

但陳江河對這條鯉魚沒有任何印象。

“是我！我是小黑！”鯉魚激萬分，道出實。

陳江河更為驚訝。

之前在昆侖界與王婧姍重逢之時，王婧姍就哭訴小黑死在死亡海裏，連骨都找不到了。

沒想到還活著！

不過……

當初的小黑跟隻貓似的，怎麽現在變鯉魚了？

陳江河嚴重懷疑鯉魚冒充小黑，直至鯉魚道出幾樁往事才獲得陳江河信任。

打量著通金鱗片的鯉魚，陳江河不免有些疑。

一隻貓變了一條魚？

小黑，“當年我幾乎死去，強撐著回到師尊的居地免於一死，此後千年便於半昏半醒狀態，醒來後形發生改變，了一條魚。”

“那你的實力……”陳江河又問。

小黑，“當我變鯉魚之後，就是這樣了。”

陳江河向雲千秋。

雲千秋見多識廣，應該見過類似況。

果然。

雲千秋解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曾聽聞有些生靈能夠一次次蛻變，並且在一次次蛻變之中進化，最終長為真龍。但要怎麽進行蛻變，又要蛻變幾次方能龍，我一知半解。”

很顯然，小黑就是這個況。

陳江河聞言看向小鯉魚的眼神都不對勁了，這家夥竟然能接連蛻變，如今已經長為返虛境界的生靈。

放眼地球，找不出第二個。

小黑連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麽蛻變的，自然也就說不上來。

陳江河，“當初師尊把你留在邊，興許就是看中你的資質，你在瀕死之際回到神農架林區亦是你的造化。”

“你打算留在此，還是與我同行？”

陳江河給予它選擇權。

小黑竟毫不猶豫說道：“我要跟你在邊！”

陳江河有些意外。

按理說留在地球是最安全的，小黑沒理由跟在他邊。

小黑語氣委屈，“地球安全是安全，但對於我而言太過枯燥乏味，我還是喜歡熱鬧的地方。”

陳江河點頭。

隻不過帶著一條鯉魚出行，看上去怪怪的。

小黑很識趣幻化人形，隻有這樣才能待在陳江河邊。

“咦？怎麽如此小隻？”雲千秋打量著模樣的小黑，的好生可。

小黑被二人打量，支支吾吾說不上話，小臉蛋都漲紅了。

陳江河大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孩子，妖的長曆程比我們人類都要漫長，這怪不得你。”

有小黑作伴，此行又添幾分興致。

得知陳江河要返回師尊的居之所，小黑興高采烈在前方帶路。

彌漫在神農架林區的霧氣向四周散開，指引正確的道路前往赤王居地。

重回赤王居地，陳江河心境大有不同。

終究是沒法回到從前。

看著悉的木屋，以及之前為赤王立下的墳堆墓碑，陳江河慨萬千。

“師尊的你們不得，否則會擾他老人家安寧。”小黑提醒，陳江河頷首道：“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師尊的墳堆，乃不忠不孝行徑。”

無法赤王的，二人便從木屋手。

若是赤王給世人留下有用的線索，定然會留在他的居所之。

然而在木屋轉了幾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要知道陳江河就連神念都用了，沒有什麽痕跡能躲開他的神念掃視。

雲千秋亦是如此。

眼看一無所獲，陳江河暗道莫非方向錯了？

“興許是我們太浮躁，沒有發現某些細節。”雲千秋說道，陳江河點點頭認為言之有理，二人分頭行尋找痕跡。

數次沒有收獲，讓陳江河心道憾。

看來師尊赤王確實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是自己想太多了。

換而言之——

師尊已在歲月中腐朽，連一丁點兒痕跡都沒有剩下。

“你們在找什麽？”小黑出現在陳江河腳邊，陳江河低頭看了眼小孩，搖搖頭說道：“什麽都沒有找到。”

小黑歪著圓滾滾的腦袋說道：“你是不是想找師尊的言？”

陳江河挑眉，“你知道？”

“知道一點，當時師父已經年邁，整日獨麵後山的山崖。如果師尊真的留下了什麽言，應該就在後山。”小黑的話讓陳江河重燃希，雲千秋影飄然而至，二人沒有耽誤時間馬上前往後山，用神念搜尋。

後山是一座由黑巖石構的大山。

仔細打量後發現這座黑山分明是從其他大山上截下搬運到此地。

而且這座黑大山散發出縷縷怪異氣息，讓陳江河與雲千秋都覺得黑山有些古怪。

陳江河用神念查探，神念卻無法滲黑山本，被隔絕在外。

雲千秋嚐試，結果不言而喻。

與陳江河結果一致。

二人實力絕對不差，卻還是沒能看出端倪。

雲千秋凝眸說道：“看來赤王前輩應該如傳言那般仙了，由於沒有得到仙界的召喚所以不算是真正的仙人，又被世人稱之為超境。”

“與我師尊類似。”雲千秋補充。

陳江河恍然。

越是了解無極帝尊與赤王，越是覺得兩位前輩可怕。

即便末法時代都能踏出這一步，若是放在正常的時代，二位定然能在仙界大放彩，為鎮萬古的巨頭！

一聲歎息，贈與二人。

收起思緒，陳江河想辦法破解黑山的。

任憑他的神念再怎麽強大，都無法滲黑山之中，讓陳江河遇到麻煩。

“小黑，師尊當時還說了什麽？”陳江河詢問。

小黑仔細想了想，支支吾吾說道：“師尊當時語焉不詳，隻說留給有緣分，別的沒有多說。”

有緣分？

莫非自己不算？

陳江河想到了什麽，立即運轉赤王留下的法門，上散發出縷縷氣息沒黑山。

咚咚咚！

陳江河心神震，仿佛與整個世界共振！

既像戰鼓擂響，又像神靈心跳。

雲千秋和小黑都意識到周圍環境似乎有了些變化，仿佛多了神聖的氣息。

陳江河再次睜眼，眼前的黑山表麵浮現出一個個金燦燦的大字，記錄著赤王晚年的悟。

明明之前沒有學過這些文字，陳江河一眼就明白了赤王要表達的意思。

“紀元末期，仙路已斷。世間修行者，皆困於凡塵，難越雷池。天道循環，已步終章，昔日熠熠生輝的仙山瑤池，漸漸蒙上暮，通往九天之上的階梯折斷。星辰暗淡，神祇退，曾經的仙蹤境，如今隻留下無盡的虛空與死寂。”

“尋仙者在塵世中爭渡，苦尋虛無縹緲的希之，卻隻能在曆史的塵埃中撿拾破碎的神話，編織著關於仙界重開的渺茫夢想。門派衰落，古寶蒙塵，長生之淪為傳說，眾生在絕中徘徊，不知某年某月，方能再睹仙路輝煌。”

陳江河心髒抖。

就連強大至極的赤王都到絕！

人力終難逆天！

而今的他尚未達到赤王當年的境界，又如何能夠登天路？

陳江河抿了抿，繼續往下看。

“然——”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吾苦修數萬春秋，於滾滾紅塵中爭渡，幸而覓得一線渺茫仙，越界海登臨彼岸，為後世開辟天路。”

“此去艱難險阻，界海浪花侵蝕，興許會倒在中途。”

“後世有緣人不負星，爭渡界海抵達彼岸，如遇界海波濤如山，便是我在為你慶賀。”

“……”

至此。

金的字全部沒於黑山，不再顯現痕跡。

陳江河心澎湃，認清現實後又沉寂下去，旁的雲千秋和小黑都沉默不語。

小黑最終還是沒忍住，發出陣陣啼哭，為赤王招魂。

陳江河，“別哭了。”

“怎能不哭？師尊終究還是沒能功，在漫長的歲月中坐化！”小黑悲傷絕。

陳江河悵然歎息，可不就是這麽一回事麽？

當初是他親手把師尊的埋葬，也就說明師尊的計劃失敗，並沒有抵達彼岸。

否則肯定會把他的本命法大赤爐帶在邊。

“興許有……”陳江河如是說道，卻連自己都不太相信。

小黑眼向陳江河，“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江河，“師尊乃是超境大能，如何會輕易隕落？興許師尊隻是暫時休眠，時機會再次醒來。”

當然。

這隻是安小黑的說辭罷了。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小黑接了這個說法，或許連都知道陳江河在撒謊，但樂意沉浸在謊言之中。

不願麵對鮮淋漓的殘酷現實。

陳江河沒有與雲千秋談論這件事的細節，生怕小黑聽見。

“小黑，你去打幾隻野禽，我要用來祭祀師尊。”陳江河說道，小黑欣然應允。

小黑走後。

陳江河微不可察鬆了口氣，然後說道：“千秋，你怎麽看？”

雲千秋目黯然，“你我都清楚界海的可怕，正如一個個界域那般，最終的命運都是走向死寂。當初盛極一時的仙界為過往雲煙，以個人之力恐怕無法越界海。”

陳江河點頭。

各大界域都是漂浮在界海上的塵埃，與這些界域相比起來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

赤王的結局不言而喻。

唯一讓二人有些疑的是赤王怎麽能夠安然回到地球度過餘生？

雲千秋，“許是因為在半路遇到危險，重傷之後不得不回到地球，這也是為什麽赤王前輩的壽命會如此短暫。”

陳江河吐出口濁氣，接了這個說法。

否則難以解釋……

小黑去而複返，逮了幾頭珍禽以及猛。

陳江河麻利理了這些祭品，放置在赤王的墳堆前。

雖說師徒二人不曾見麵，但赤王直接影響了陳江河的人生，陳江河行弟子禮對赤王墳墓三叩九拜。

赤王墳前著三柱清香，煙霧嫋嫋。

“請師父安息，弟子定會繼承您的缽登天路，過界海登臨彼岸。”

“誓以魂照明燈，手握長劍斬業障。師父之誌，如日中天，永耀我心。弟子必以慈悲為舟，智慧為帆，渡無量苦海，解世人枷鎖，不負師恩，不負蒼生。即便道阻且長，萬難加，亦將一往無前，於星河深種蓮，於六道回播善，開創新世，讓天地見證大道傳承，明不滅。”

“弟子再拜！”

小黑有模有樣學著陳江河跪拜祭祀。

陳江河神出現剎那恍惚，仿佛看見赤王生前的音容，正在對自己微笑。

再凝眸，已不見蹤影。

是錯覺麽？

還是真實發生的？

陳江河把這件事告訴雲千秋，雲千秋搖頭說道：“我不曾應到任何神波。”

陳江河又問小黑，小黑也沒有類似經曆，陳江河隻當是恍惚了。

告別赤王的居所，陳江河與雲千秋前往無極帝尊陵寢。

小黑一同前往。

這是第二次離開師尊。

跟陳江河步伐，生怕被陳江河落下。

隨著距離無極帝尊陵寢越來越近，陳江河心越來越複雜，小黑說道：“這片區域我沒敢涉足，因為進其中會迷失方向，裏麵葬在裏麵的這位你們也認識了麽？”

“算是認識吧。”陳江河茫然。

無極帝尊到底是不是父親？連他都說不清楚，隻知道有著稀裏糊塗的關係。

本捋不清。

雲千秋的到來讓迷霧自散開，一行人順利抵達陸遠山的墳前。

陸遠山乃是雲千秋的師兄，當初鎮守此的青銅門，死去之後被雲千秋埋葬。

陳江河後來知道，青銅門是匿法陣的陣眼，保護玄黃玉不被發現。雲千秋如今也終於明白，當年陳知白為何能夠順利取走玄黃玉而不被發現。

這本就屬於他。

陳知白就是無極帝尊，無極帝尊就是陳知白。

在陸遠山的墳後，矗立著一座巍峨大山，這正是無極帝尊的陵寢。

陳江河跪了下去，雲千秋隨後下跪。

二人共同祭祀無極帝尊。

簡單的祭祀過後，陳江河道了聲冒昧，隨後用神念搜查無極帝尊的陵寢，一番搜尋過後臉不由得變了變。

竟沒有搜尋到無極帝尊的！

連棺材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