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終于提出了第一個要求。

猶豫了很久。

“貍貍，我想，抱你。”

貍花貓顯然愣了一下。

但這是小浮生第一次提要求。

想了想，走了過去，跳進了徒弟的懷里。

他抱住了那只漂亮的貍花。

小孩眼睛亮晶晶地看著。

他發出了一聲“喵”。

貍花就甩了甩茸茸的大尾，用腦袋蹭了蹭小孩的臉蛋。

……

藏好你的爪牙、收起你的戾氣。

你要學會做一只小貓，就可以不再流浪，會被疼。

只是夜深人靜、師尊睡著的時候，小孩也會變那只小白虎。

它看上去不再那麼瘦了，沒有彩的皮也因為姜貍的投喂變得順了許多。

小白虎靠近了那只睡的貍花貓，悄悄蹭了蹭師尊。

這是它唯一會顯自己本的時刻。

……

百草堂里滿是藥香、平靜安逸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冥蝶的幻是在月底失效的。

這個時候小白虎的筋脈已經都接上了，除了有點跛，已經沒有大礙了。

在最后一次施針后，街上的巡邏的妖界侍衛越來越多了。

姜貍不再偶爾帶小白虎出門，也不讓小白虎在窗邊等著了，而是讓小白虎待在房間里。

在外面買了很多連環畫、九連環。這樣白天小白虎乖乖地在房間里也不會覺得悶了。

一開始，小白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有一天，他聽見了二樓樓下傳來了悉的聲音。

他掀開了一道。

——是陸攀。

陸攀帶著虎族的侍衛，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

姜貍帶著小白虎在外面藏了半天，等到躲過了搜查才回到醫館。

不想讓小孩跟著一起提心吊膽，告訴他：

“不要害怕，師尊很快就會帶你回家了。”

仿佛是為了證明這一點，開始收拾行李，把給小白虎買的東西都一塊兒打包好了。

晚上，姜貍悄悄關上了房門。

……

盜竊鑰匙不是一件容易事，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踩點，姜貍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唯一的問題就是，必須一擊必中、全而退。

冥蝶和姜貍商量了一整夜。

冥蝶說：“貍貍，保險起見，我們一起去吧。”

冥蝶的幻是可以保命用的，姜貍沒有拒絕。

如果說姜貍是要去刺殺城主，那的確沒有把握打敗一個元嬰期的虎族；但是姜貍僅僅是竊個鑰匙，把握就非常大了。

然而，凡事只怕個萬一。

猶豫了片刻，還是敲響了張大夫的房門。

遞給了他一塊令牌：“如果明天我沒有在天黑之前回來，麻煩您先把小浮生藏起來。”

姜貍說：“這是天衍宗的令牌，到時候您只要傳信給我的大師姐，會知道怎麼辦的。”

張大夫長嘆：“我怎麼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

姜貍笑了：“沒辦法，誰讓您是個好人呢。”

……

等到凌晨天邊微微發亮的時候，姜貍推開了門。

——沒有注意到，隔壁的小白虎，一整夜都沒有睡。

小孩想要拉住姜貍的擺，但是姜貍已經把他塞進了張大夫的靈藥房里。

小孩一直在等。

寒風呼嘯，吹起雪花如同星子一般回旋。

——他知道城主府在哪里。

那里一度是小白虎的噩夢、無法擺的泥潭。因為無數次被拖過去斗、挨打，躺在籠子里茍延殘的時間太難捱，它總是睜著眼睛看著外面的一切。

于是，它悉城主府的每一塊地磚的形狀。

等到天開始發黑，小白虎終于忍不住了。

虎的眸子漸漸地變了豎瞳、尖銳的虎爪出來、地面被抓出了深深的痕跡。

仿佛只要再等上一刻鐘、姜貍還不回來，坐在角落里的小白虎就會直接沖出去。

然而，寂靜的百草堂里，張大夫撥弄算盤的聲音停了下來。

“不要給你師父添。”

……

當百草堂點起了燈，雪花再次飄落的時候。

姜貍和冥蝶終于回來了。

的影一出現，小孩就沖了過來，抱住了。

這是小徒弟第一次這樣強烈地表達，姜貍有點吃驚。

摟住了小孩，笑道：

“師父回來啦，是不是等了很久？”

然而，小孩沒有回答。

小白虎對腥味有種野般的直覺。

——他聞到了貍貍上的腥味。

……

姜貍很久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低下頭，發現小白虎悶悶不樂的樣子。

想要逗他學貓。

但是這一次，他卻并沒有和往常一樣發出“喵”。

納悶極了，變了貓湊過去想要看清楚他的表。

貍花貓繞著那個悶悶不樂的小孩打轉，用腦袋拱了拱小徒弟，又朝著他喵喵了好幾聲。

玉浮生是一只十分懂得忍，又十分狠辣的白虎。在它很小的時候，無論面對怎麼樣的嘲諷、痛苦，都表現出了驚人的忍和耐力。小的眼睛里只有熊熊燃燒的仇恨和憤怒，積蓄著焚燒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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