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只畫皮鬼》第2頁
我原以為逃過了藤蔓妖的手心,沒想到季陵這廝比藤蔓妖還…還可怕!他看起來風神俊秀的,走在大街上都挑不出一個長得比他好的,哪能想到他比我這個畫皮鬼還會偽裝!不認識的乍一看定會被他一好皮相給唬了,他就是個黑心的,年紀輕輕心狠手辣,是個比我這只鬼還要沉的怪人!
他對我的苦苦哀求無于衷,眼看爐火就要燒著我的角了,抬眸之際我幻化了一張臉,他這小破屋可以說的上一無所有,除了掛在墻上的孤仃的一張子畫像。
我匆匆一瞥,只能幻化個七七八八,不過也足矣了,我看著季陵黏在我臉上的視線,就知道我賭對了。
這幅畫像上的人正是他相依為命的好姐姐薛時雨。
他和薛時雨并無緣關系,因兩家是世,且彼此的父母都被大妖所殺,所以青梅竹馬的兩人相依為命,一起踏上手刃大妖的復仇征程。
可薛時雨從來把季陵當親弟看的,季陵對薛時雨這點蔽的心思無宣泄,三年前撿了個和薛時雨長得七八分相似的我,對著這張臉他也是下不了手的,而我真的過怕了孤魂野鬼的生活,哪怕這次逃了藤蔓妖,下次還有什麼烏、蟒蛇妖的,季陵雖然心是黑的,但是手段厲害啊!我見過的人不多,但他的能力在除妖師中絕對也是上乘的!我便賴在他邊不走了,而他對我只有一個要求,不準在薛時雨面前出現。
不用他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贗品怎麼能出現在真品面前呢?我是故意化的這一張臉,要我心無旁騖見薛時雨我還做不到呢。
于是我們心照不宣達了協定,起碼在我找著記憶前他護著我(沒有記憶的鬼很慘的,胎都不能投的!),而我平日就躲在傘里,薛時雨和季陵總是不到三句就會爭吵,季陵不會對薛時雨發火,我就倒霉了,他倒不會對我如何,就會對我甩臉子,不給我吃香油紙錢著我,等我這張神似薛時雨的臉出痛苦的神才肯罷休。
這麼一想,季陵其實和藤蔓妖并無差別,不,還是有的,因著這張臉他并不會真的傷害我。
我若真得狠了,他雖然臭著臉也會喂我吃的。
他真的,好薛時雨。既恨又舍不得真的痛苦,哪怕僅僅是個薛時雨的冒牌貨。
今日也是因為薛時雨念叨著里無味兒想吃點葷的,他面上嫌棄還是很誠實的半夜來山上打野味兒,只可惜野味沒打到,反倒被花蛇咬了一口。
我本來是想在邊上看笑話的,可是……又舍不得他真的死。
唉,本來一切都還可以,壞就壞在我竟然真的喜歡上這廝。
這廝郁、殘忍、心狠手辣、脾氣差,除了薛時雨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可是他給了我一個去。你很難想象這對一只孤魂野鬼是多麼大的!
他也并不總是對我很差的,偶爾也有溫的時候。我為了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有時會頂著薛時雨的臉賣乖討好,這時他會靜靜地注視著我,眼里不是悉的冷漠,心好的時候還會我的發頂……
好吧,這些時候都是我來的,季陵不會對我多生什麼心思,我倒把自己賠進去了。更多的時候他會厭惡的偏過臉,或者推開我,說的最多的話便是“你怎麼敢用阿姐的臉做這種事!”
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偶爾也會想,如果我真是薛時雨就好了,可是我不是。我們就是一張面皮像了七八分,子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薛時雨是巾幗不讓須眉,除妖的時候有時比季陵下手還兇,而我,季陵嗓門一大我就哭了。
我們像又不像,難怪季陵說我不配長著和薛時雨相像的臉,他要知道我是故意幻化而的,指不定不用煉化了,提刀就殺了我。
很有鬼怪能像我這麼窩囊了吧,剛也不敢剛,想著就這樣跟著季陵也不錯,本來也人妖殊途嘛……
他罩著我和做薛時雨替本就是銀貨兩訖的事,是我生了不該的心思,我就……把這份心意好好藏就行,這麼一想,我不就和季陵一樣了嘛,一想到我倆都而不得這件事反而將我和他拉近了,薛時雨這種人生贏家不配和我們在一起!想到這我竟還有些高興,真沒出息。
可是方才發生的事,還是傷了我的心。
我都……我都那樣了,他對我還是那句話:
“你怎麼敢用阿姐的臉做這種事!”
我抱著雙膝在夜風中吸了吸鼻子,月黑風高無月,我從未像此刻這樣清晰的認知,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吧。
后年的息聲漸漸快聽不到了,我將臉埋于雙掌之中,一下子指都濡了。
雖然我是畫皮鬼,可我……也要臉啊。
人家服都了還被趕出來,真的,很丟臉吶。
等了一會兒,后徹底聽不到聲音之后,我站了起來,想了想,化作一道青煙從石頭里飄了進去。
甫一落地化作人形,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小小的口竟然布滿了冰凌,不如此,年全,包括睫都布滿了寒霜,他單手執劍立在地上,雙目閉,猶如一座冰雕的石人。
我指尖了年因覆有霜寒顯得青白的側臉,又落下,輕哼一聲:“恭喜你啊,守如玉功。”
我眼眸往下瞥了瞥,笑了:“哼,也不怕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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