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舒在登機前接到了於立的電話。

“我開完會出來就得知周靖萱公開道歉了，還調查到是因為昨晚跟人被綁拍照威脅的。”

“你昨晚找上了？怎麽查出那男人還是有案底的也不跟我說？還不我陪著？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你又是用了什麽辦法又把那男人送進去了？”

簡舒倒是沒想過於立還能像衝鋒槍似的，說話突突的，讓人不了話。

更沒想到，蔣熠樸為護周全，斬斷那個過激男人會報複的可能，直接把人又送進去了。

“在聽？”

簡舒小拇指刮了刮眉尾，扯了個笑，話語輕飄飄的，像是在闡述無關要的事：“是蔣熠樸做的。”

這回到於立沉默了。

“各位旅客，飛往柏林的AF193航班開始登機……”

機場裏機械又婉轉的提示音響起。

於立有了反應：“你在機場？去哪？”

“回去一趟。”

“不是聖誕才回去嗎？”

簡舒這才想起來還沒告訴他：“葉知蕊借由周靖萱的鬧事今天一早就把我開了。”

“我想了下，棚戶區項目得正常啟，但是JK這邊的撥款暫時著，到時候必然要向嚴明穀求助。”

“希能順利借著葉知蕊把嚴明穀引出來。”

心思縝理好了所有事，並且毫不猶豫地要暫時全而退。

於立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從沒見過無措弱的模樣。

是不會，還是隻是不向他展而已？

於立心思千回百轉，最後也隻是點點頭，“好，我配合你。”

“謝謝。”

總是這麽客氣，於立心裏不是滋味，但沒並沒有半分。

“聖誕前還回來嗎？”他繼續問。

自認為符合了朋友間的關心語氣。

但簡舒敏得很。

“看況。”

末了，垂下眸，盯著蔣熠樸送的手鏈，沉兩秒，冷不丁反問，“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麽時候找個朋友？”

明明也是朋友間調侃的語氣，可卻讓於立心一沉。

年人之間不需要把所有話挑明了說。

晦的話外音，抓到了，就該懂了。

最後，於立隻能無奈笑笑：“還沒遇到合適的。”

簡舒也笑，“祝福你。”

於立始終不痕跡，“謝謝。”

……

11個小時的長途飛行，簡舒抵達柏林。

因為時差，順利在喜寶放學前趕到兒園。

一直都有用影像記錄小家夥一點一滴的習慣。

鏡頭中，鈴聲一響，熙熙攘攘的小家夥們一湧而出。

師在關卡維持秩序，要一個一個地把小朋友到家長手上。

已經得知回來的消息的喜寶，卯足了勁兒狂奔，頭上兩撮的小辮子一一的，背後的恐龍書包也晃啊晃，萌可。

簡舒癡癡看著，紅上揚。

喜寶功到第一位，舉起白的小手朝使勁搖啊搖，“媽咪！！！”

孩子就是上天給的禮，從人群裏一個兒都能找到你。

簡舒遠遠給一個飛吻。

本是笑容滿麵的小家夥突然癟了，眼淚說來就來。

晶瑩的淚花要掉不掉，可憐的，惹人疼。

這細膩多起伏的緒，也不知道傳了誰的。

小家夥抱住就不願意撒手，腦袋趴在肩頭哭的那是一個厲害。

邊哽咽邊出巍巍的食指，“你是第一個來接我的……嗚嗚嗚……你是第一個……你好久都沒有第一個了……”

難過得簡舒都要跟哭起來了。

這天晚上，喜寶前所未有地粘，連上個洗手間都要在門口蹲著等。

這讓簡舒哭笑不得，甚至反常得讓懷疑小家夥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事。

再想想兩天前小人兒在電話裏第一次哭著要回來的事，簡舒不擔憂。

所以等晚上躺下，簡舒讀睡前讀的時候，穿著詢問，“寶貝，最近在兒園裏和小朋友們玩得好嗎？有沒有發生什麽不開心的？”

蜷在側的喜寶懶洋洋地著眼睛，“沒有啊。”

“盧卡斯天天給我塞零食，姆米每天多帶一個荷包蛋分給我，馬丁他媽媽給他做的脆排骨也特別好吃，他們都對我很好，每天都有好吃好玩的。”

“……”簡舒不知道該說什麽，除了盧卡斯，怎麽還蹦出了這麽多不認識的男生？

“煩惱嘛…”喜寶絞盡腦後想到，“噢，就是有個彼德，總是追著要我看他收藏的手辦。”

小家夥氣鼓鼓的，言辭正義的，“我已經明確拒絕他了，我說我不喜歡，還謝謝了他的熱，可他第二天還那樣，煩死了。”

“……”簡舒無語凝噎。

簡舒老早就知道家寶貝長得俏格好，一直其他小朋友擁護，隻是這人氣也未免太高了點，再長大點，可了不得。

沒問出什麽名堂，簡舒便把小人哄睡著了。

夜深，盯著睡的小家夥，心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等簡舒昏昏睡時，床頭櫃的手機突然震。

是一串早已背得滾瓜爛的號碼來電。

簡舒算了下，A市那邊現在大概是早上七點。

一大早的，這人發什麽瘋？

猶如一粒石子突然拋進平靜的湖水掀起陣陣漣漪，簡舒猶豫兩秒，拒接了。

摁斷，那邊又打來。

再掛，對方再撥進來。

來回三次，不依不饒，簡舒歎了口氣，還是接了。

是梁子，很難辦的語氣：“簡小姐，是我。”

“蔣總又喝了個通宵，醉得厲害，您能不能過來接一下？我等會兒還有個急工作，實在照顧不了。”

簡舒眨眼，“我不在A市？”

“啊？您去哪了？”

“柏林。”

梁子詫異，“您怎麽突然回G國了？”

不等簡舒回答，清楚聽到電話那一端有另一個低沉聲音響起。

“你說人在哪？”

梁子怕被簡舒發現蔣熠樸並沒有死醉，連忙捂住話筒，“G國。”

蔣熠樸瞬間冷若冰霜，“手機給我。”

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響，手機應該是到了那人手上。

簡舒不知道說什麽。

蔣熠樸拿過手機，卻又發現本沒有資格質問。

簡舒靠坐在床頭，聽著他時輕時重的呼吸聲，低頭著眼孩子出神。

良久，蔣熠樸沉默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