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好一會兒，漫不經意的笑笑，“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我剛才離開那麼久，你要不要上洗手間？”

陸之律角微：“我又不尿頻。”

“……”

南初回來后，魂不守舍的。

陸之律在眼前打了個響指：“想什麼呢，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

“三天后，我和團隊得去歐洲出個差，輔助甲方客戶去完一個國并購案。”

南初微怔，“可你的傷還沒好，醫生也沒說出院時間。”

陸之律了胳膊，覺即使牽扯到背部，也不像昨天那麼痛了，便說：“后天出院應該沒什麼問題，我還得去甲方公司開會。”

國并購案，這種大型商業案子，作為總法律顧問，大概率要從頭負責到尾，直到并購案徹底結束為止。

至于并購時間，也不會太短。

南初問：“出差多久，你多久能回來？”

“快的話一個月，慢的話兩個月也是有可能的，主要看并購進展推的順不順利。”

“這麼久……”

陸之律眼皮掀了掀，狀似無意的提議：“跟我一起去？”

南初一愣，隨即婉拒了，“你去工作的，我跟著去干嘛？”

“這種冗長復雜的并購案，不可能每天都鎖在會議室里工作，工作一周也會放個假，可以趁著空閑時間帶你去周邊鄰國轉轉，像奧地利，風景還行，我記得，你沒去過奧地利。”

“算了吧，我手頭還有羅楚和駱偉的新聞沒理。”

要是真跟他去歐洲，朝夕相……可太危險了。

怕他起疑心發現懷孕是一點。

可更怕的，是把持不住自己，自由意志不斷地沉淪。

陸之律太會了，也不怪葉雪初跟他分開五年，還不忘的跑回來找他。

就算這男人沒了錢權環的加持，他也還有一張臉，一副好材，一雙但凡認真起來看狗都深的眼睛。

在床上溫的時候，也會給伴提供足夠的after

-care，對妹手段，更是深諳其道。

老實說，若是只和這種人談，不求長久，也不求未來的話。

長得夠帥，花錢大方，睡起來也很舒服。

陸之律是個相當合格的男伴對象。

見拒絕，陸之律倒也沒強求。

“行，那乖乖留在國，有事給我打電話。”

“陸之律，等你回來，我……”

話音未落，陸之律手機響了起來。

是甲方打來的：“喂，陸律，聽說你傷了？傷的重不重，還能跟我們一起去歐洲參加并購嗎？”

“吳董放心，這點小傷不會耽誤行程和并購進度。”

“那就好，不過陸律你還是得注意啊。”

對方得到滿意答復后，隨便寒暄了兩句，便掛掉了電話。

南初方才的沖被這通電話打斷，一瞬湮滅。

……

晚上，南初趁著下樓去買飯的功夫，給陸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爺爺，我懷孕了，應該是兩周左右。可我……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陸之律提離婚，他三天后要去歐洲出差，可能一兩個月之后才會回來。”

陸老爺子行事謹慎，提議說：“等陸之律一離開帝都，我就安排你去國外，我給你幾天時間，把國的事安頓好，我這邊也需要做準備。至于離婚，離婚協議我已經找律所擬好，臨走之前，你在上面簽字就行。”

南初握著手機，心臟不自覺的發抖，“可、可陸之律會簽字嗎？”

“我會有辦法讓他簽字，這不是你需要心的事，你只需要去國外安心養胎就好，一切由我安排。”

低頭看著腳尖，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

在難過什麼

呢？

這明明是求來的結果。

可人就是犯賤。

十分真里，若是摻雜一分虛假意，便到厭棄；可若是十分利益里，但凡一的真心，便覺得可貴稀有。

抑著嚨口的哽咽，張了張，說了一個字：“好。”

……

晚飯后。

南初電話響了，這次是孟靜怡打來的。

看了眼陸之律，說：“我媽打來的，我去接一下。”

走到這樓的消防通道才接起。

孟靜怡細細碎碎的跟說了好多事，說南建安終于有點樣子了，雖然了失信被執行人，找不到正式工作，但這幾天跑去工地搬磚拎泥桶，一天也能掙個百來塊。

南初坐在樓梯上，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自己要離開的事。

不知道陸爺爺會把送去哪里，也不知道歸期，像是一腳踏進了重重迷霧里，看不見前路，掉了對未來完全不可控的巨大恐懼里。

孟靜怡說了好久，南初一句話沒回。

那頭的孟靜怡以為心不好，聲問：“，你怎麼了？是跟陸之律吵架了嗎？”

“沒……沒有。”

一出聲，發現自己聲音有些啞了：“媽，我……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總是慣著我爸，你要多為自己考慮。”

“嗐，我正想跟你說呢，這幾天我去跳廣場舞，有人說我跳得好，讓我做們領隊，還給我發工資那種，我想著也不累，就答應了。”

南初眼淚啪啪掉，強笑著說：“媽，我接下來一陣子可能會比較忙，你有事的話，直接給我發微信吧，打電話不一定能接到。”

“這樣啊，我剛才還想讓你回家吃個飯，我做了好多南瓜甜羹，你剛好帶回去，給陸之律嘗嘗。”

這一次，沒拒絕，“好，我這幾天找個時間回去。”

等陸

之律去出差那天，得回去看看孟靜怡。

從小到大生活在帝都，除了旅游和出差之外，從沒離開過這片土地，現在只一人離開這里，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生孩子，忽然好害怕。

“，你在哭嗎？”

南初咬著發的：“沒有，媽，我就是忽然想你了。”

“傻孩子，你不是過兩天就回來了嗎？媽給你做你吃的香炸藕夾怎麼樣？”

南初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媽，原來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你這不說的廢話，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吃什麼？你哪次回來，飯桌上沒有香炸藕夾？”

只是之前，孟靜怡總是刻意提陸之律吃的東西。

想著，對婿好，這婿也能對家好一點，高嫁嘛，總是要吃點神上的苦，難以避免，人不能既要又要，只要能跟陸之律安安穩穩的過下去，什麼不啊，沒那麼重要。

和南建安當初也相。

可相，在這種過來人眼里，不過就是一時的荷爾蒙作祟而已。

的，要嫁，就要嫁給最有錢，最有權的男人，至在質上，也能一生無憂。

掛掉電話，坐在那兒抱著自己的雙膝哭了好久。

消防通道的門倏然被推開。

一道修長高大的影落下：“躲在這兒哭什麼？南建安又跟你要錢了？”

南初茫然的抬頭，模糊視線里，看見陸之律的臉。

大概是要離開了吧，這一刻，看陸之律，比從前三年的任何一天，都要更順眼。

眼淚不聽話的掉。

哭的好厲害。

陸之律還以為南建安又在外面賭了，手幫著眼淚，到底是心了幾分：“他又作什麼妖？要多錢，一會兒我轉過……”

話還沒說完。

南初忽然起，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