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猴子。

自然不可能從石頭里生出來，更不會住在石頭里。

聽到棠棠的話。

楊易細細看了那存在了不知多年月，青苔遍布，古老陳舊的劍碑，輕聲道：“可能，是你的錯覺。”

棠棠不說話了。

其實也覺得這種覺有些荒誕可笑，甚至懷疑自己是過度思念顧寒的緣故。

“楊叔。”

沉默片刻，忽而又道：“我想出去走走。”

“好。”

“我的意思是。”

似乎覺得楊易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認真解釋道：“我想出去歷練，像曾經的師父那樣，游遍諸天萬界，歷經生死搏殺，磨礪自己的劍道。”

并非心來。

九為數之極，這十年中，不斷觀劍碑，領悟了九種不同劍意，可以說亙古未有。

可……

這也是極限了。

自覺若是想要突破極數，亦或者將九種劍意融合唯一，不是站在劍碑前悟劍就能做到的，外出磨煉，和更多的對手較量，比試，乃至經歷生死搏殺，一樣重要。

“……好。”

沉默了半瞬，楊易也答應了下來。

“那……”

棠棠眼珠轉了一轉，終于流出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俏皮和活潑，試探道：“楊叔你幫幫我好不好？要是原師伯他們知道了，一定不會讓我出去的。”

不提外間。

原正也好，玄天三千劍修門徒也罷，都是從當年的鎮劍城出來的，對棠棠自然是護到了極點，前者更是有過嚴令，在棠棠修為達到歸一境之前，嚴外出，以免遭遇不測。

“你自去便是。”

楊易自然知曉這一切，只是依舊道：“剩下的給我。”

“是！”

“謝謝楊叔！”

面一喜，逐漸長開的小臉上，已是初現幾分傾城之了。

目送棠棠離去。

楊易看著不遠的劍碑，久久不語。

其實。

若是有可能，他比誰都希顧寒在里面，比誰都希棠棠的應不是個錯覺。

悄無聲息間。

一道影出現在他后，修為在本源境，卻是這些年一直守在他邊的岐姓老者——岐黃。

“公子。”

看著棠棠離去的背影，他眉頭皺：“讓這丫頭現在出去，會不會有些不妥？畢竟外面的世界……已經不是十年前的世界了。”

十年來。

他也早已改了稱呼。

尊楊易，自聽聞顧寒死訊的那一刻，已經消失了，如今的楊易，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護道人罷了。

楊易沒說話。

雖然大半時間都守在棠棠邊，可有岐黃在外幫忙打探消息，他自然也知道不幕。

這十年間。

可以說天驕輩出，妖孽頻現，不是某個世家有罕見脈問世，就是某個宗門多出了一尊絕世寶，甚至在以往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那些無上機緣，也都一一現世。

同樣的。

這些妖孽天驕，以及機緣造化的問世，也功催化出了一個個后起之秀的勢力，如今諸天外界格局復雜，象紛呈，正在一個新老替，即將產生一個新的勢力格局的形。

這樣的世界。

自然危機四伏，比以往要危險了許多，棠棠此時外出歷練，并非一個最佳選擇。

可……

他卻并不擔心棠棠的安危。

“走吧。”

想到這里，他緩聲開口，轉離去。

“走？”

岐黃一愣：“去哪？”

楊易形一頓，淡聲道：“護道。”

“可……”

岐黃面現猶豫之：“這丫頭外剛，怕是不喜歡公子幫……”

“別誤會。”

楊易淡聲道：“若是同境搏殺，我自不管，若是有人不守規矩，暗中出手……”

后面的話他沒說。

可眼中一紅之怒一閃而過，看得岐黃心頭一，又是一喜！

“公子！”

他跟隨楊易多年，對楊易的紅塵意極為了解，自然能敏銳地知到楊易新生紅塵怒的變化！

“您要邁出那一步了？”

那一步。

自是半步不朽。

“還差些。”

楊易并不否認，抬頭看向湛藍的天幕，眼中紅塵織，紅塵之下，又藏了一憂。

“這天，要變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大道意志如此不計后果，不計代價地提升眾生的實力，目的很強，就像是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某種危機一樣。

他此次外出。

自不單單是為了替棠棠護道，亦有探查異變來源，患出自何的心思。

剛來到外間。

一道道轟鳴震便傳了過來，卻是裴倫以一敵七，雙方打得熱火朝天，互有來回，不相上下。

裴倫自然沒有出全力。

相應的。

胖子七個亦是沒有痛下殺手。

可……

縱然如此，依舊震得玄天大界晃不停，震得諸多劍修心驚膽寒，生怕雙方一個不注意，就把顧寒當年好不容易奪回來的玄天劍宗給毀了。

微不可見的。

楊易的眉頭皺了皺，眼中紅塵怒一閃而過。

“昂！！”

下一瞬，一條紅的怒龍龍魂沖霄而起，盤旋而上，當場將干架的雙方當場鎮！

怒龍槍現！

一切，都安靜了。

不提其余七個。

紅塵怒之下，老孫卻是一臉的委屈。

“楊公子！”

“錯了！錯了啊！”

他看著楊易遠去的背影大喊道：“我……我是來勸架的啊！”

呸！

不管是人是狗，亦或者是樹是球，俱是一臉的鄙夷。

你勸架？

要不要臉了！

剛剛干架的時候，你的一腔老比誰都沸騰！

……

來到外間。

楊易似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呢？還沒回來？”

“沒有。”

岐黃嘆了口氣。

他自然明白楊易問的是誰。

墨塵音。

十年之前，赤嫣離奇失蹤，而墨塵音也跟著一起消失了，這麼多年來，他也曾暗中打探過，可對方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本沒有毫的蹤跡！

“唉！”

說到這里，他重重嘆了口氣：“看來，顧公子的離去，對那位墨姑娘……打擊甚大啊。”

其實不止墨塵音。

除了阿傻之外，冷妹子，汐，以及千夜……這些人不是蹤跡全無，就是杳無音訊，諸天外界之中，再難找到他們的所在了。

看著茫茫虛寂。

楊易一言不發。

顧寒的離去，打擊的，又豈止是墨塵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