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蘇錦初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當年的車禍有沒有參與？你不愿意回來看他們姐弟，是怕你現在的樣子會嚇到他們。可是為什麼也從來沒有回來過？還能安心在外面結婚生？”

“我不知道，”顧鴻澤痛苦地說，“當年……我去找穆霆年算賬，結果看到……和穆霆年相互依偎，同進同出，我當時特別痛苦，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后來穆霆年告訴我，是因為我的出軌，傷了的心，所以想要報復我，才用這麼決絕的方式離開我。我是個罪人，是我先對不起，又有什麼資格怪狠心？我更對不起阿玫和阿琛，是因為我，才讓他們失去母親。”

蘇錦初：“……”

這一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著這個一把年紀了，痛哭流涕的男人，可以理解他有多麼傷心。

可是，事實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文士痛恨他出軌，才制造這一切就為離開他嗎？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告訴阿琛和姐姐，也許他們……”

“小蘇，不能告訴他們。”顧鴻澤再一次懇求，“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母親還活著，并且已經結婚生子，他們會更加痛苦。而且穆霆年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我不想讓他們因為我們上一輩人的恩怨，遭任何麻煩。既然他們誤會我，那所有的事，就讓我一個人承吧！是我對不起他們，我應該承這一切。”

“可是這樣，太委屈您了。”蘇錦初說。

顧鴻澤苦笑著搖頭：“我為丈夫，讓我的妻子對我失。為父親，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今天所遭到的一切，都是我活該，又有什麼好委屈？我只希，如果幸福，那余生就幸福地活著。兩個孩子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這就足夠了。”

“咚咚咚。”林婧珊過來敲門。

蘇錦初了眼淚，連忙站起來把門打開。

林婧珊問：“你們談好了嗎？剛才有傭人過來，我怕一直在外面會引起懷疑。”

“已經談好了，我回房間。”蘇錦初說。

林婧珊和顧鴻澤目送離開。

等蘇錦初走后，林婧珊關上門，才又去柜里把被子拿出來鋪在地上。

一邊鋪，一邊好奇地問：“蘇小姐都跟你聊什麼？”

“都知道了，”顧鴻澤低啞著聲音說，“沒想到第一個知道阿凝活著的人，會是？”

“知道了？那你兒子……”

“阿琛還不知道，沒有告訴阿琛。我已經請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阿琛。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阿琛和阿玫知道，他們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去找的。到時候，痛苦的就不止是我一個人。”顧鴻澤說。

“可是這樣，他們就會一直誤會你。這對你來說，不公平。”林婧珊心疼地說。

顧鴻澤苦笑，緩緩地說道：“當初的確是我先對不起他們，是我沒有守護好這個家，有什麼臉面覺得委屈？”

“如果這樣說，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一家。”林婧珊苦地道。

顧鴻澤看著，嘆了口氣。

一開始他的確怪，如果不是，他們好端端的家也不會七零八散。

可是后來被收留照顧，才漸漸發現也有的無可奈何。

當年那件事，即便不是，也會是別人。

只是恰好，是而已。

如果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到的上，對也過于殘忍。

他現在已經想開了，不想再問誰對誰錯，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家。姓埋名，度過余生。

“你不用再覺得疚，我早就說過，已經不怪你了。”顧鴻澤勸。

林婧珊已經將地鋪鋪好，看著他躺在地鋪上，心里暗想。如果真的不怪我，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是不肯接我？

不過，這樣有罪的人，原本也沒有資格要求什麼。

只要能留在他邊照顧他，就已經知足了。

第二天，蘇錦初起床后，去書房里找顧明琛。

路上，遇到顧明玫。

顧明玫說：“我帶我爸和那個人離開，你好好勸勸他，想開點，別自己折磨自己了。”

“我知道，我會勸他的。”蘇錦初說。

顧明玫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你也覺得我爸……是個不負責任的壞男人嗎？”

“當然不是，爸爸他……我想，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蘇錦初急切地否認，又連忙跟保證。

果然知道得太多就是不好，心里憋著，太難了！

“小蘇，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想。我還以為你跟阿琛一樣，在心里也是怨恨瞧不起我爸呢。其實他以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那時候阿琛年紀還小，他的世界里媽媽參與得更多。那時候公司很忙，爸爸要忙著公司里的事，對他的照顧就難免了些。可是，他是很我們的，我每一次家長會，不管有多忙，他都會時間參加。這些事阿琛都不記得，可是我記得，所以我真的沒有辦法怨恨他。”

“姐姐，你這麼想是對的，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父親。你心疼他，是無可厚非的。”蘇錦初安。

顧明玫苦笑說：“其實我也不是心疼他，只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真相。再讓他留在這里，也只會惹爺爺生氣，阿琛發瘋，所以我覺得還是讓他離開，眼不見為凈，對大家都好。”

“嗯，有道理，你趕帶他們離開吧！阿琛那邊我勸他。”蘇錦初點頭。

顧明玫下樓，連早飯都沒吃，先帶他們離開。

顧明琛生氣氣到半夜，天快亮才睡了一會。

蘇錦初進去找他，他還沒睡醒呢。

看到出手臂，委屈地抱了一會。

等他清醒后下樓，才知道顧明玫已經把他們帶走了。

“顧明玫，你為什麼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就把他們帶走了？”

顧明琛氣急敗壞地給顧明玫打電話，姐姐都不了，直呼其名！

顧明玫皺著眉頭把手機拿開，免得耳朵繼續遭殃。

不過，還沒開口解釋，一旁的譚遠程義憤填膺地替打抱不平：“沒大沒小，你怎麼能直接你姐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