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端端並不知道自己邊沉靜不語的季臨所想，隻知道, 如此一來, 貴通訊無法主張合同無效，因此戴琴的勞合同自然要繼續履行, 的病假又都是合法真實的，公司最終無法在懷孕期間開除。

這個結果令戴琴激到小聲啜泣，杜心怡則麵鐵青, 而李婉君臉也很難看，剛纔不得不眼睜睜跳進了白端端的陷阱，到底心生憤懣, 如今看了戴琴一眼, 更是越看越不順眼。

「就算懷孕期間無法開除, 戴琴，你這樣繼續賴在公司你覺得有意思嗎？你覺得你還能融我們這個集嗎？你不是號稱自己弱, 一懷孕就要保胎修養嗎？那你這心理素質倒是強的, 都這樣了還能泰然之，我李婉君真是甘拜下風。」

李婉君讓人有親近的那張臉上, 此刻是充滿惡意的鄙夷：「你也別說什麼現在我是人為難人, 故意刻薄你，正因為我也是人，我也生過孩子, 我才知道，堅持下來沒你說的那麼難，不請假你就會流產？戴琴, 我為了事業，懷孕的時候已經36歲了，是妥妥的高齡產婦，之前還自然流產過兩個孩子，難道我的質不比你差嗎？你們這些年輕孩就這樣，本吃不起苦，一懷孕就開始這不能做那不能提，丁點小事就要請假了。」

戴琴被李婉君說得抬不起頭，某個瞬間，甚至也覺得李婉君說得對，沒準況並沒有醫生說的那麼差，小孩的生命力都是很強的，既然現在公司也不能開除……嚅囁了片刻，做了個決定，帶了哭腔地道歉道：「是我對不起公司，我……下週我來上班，婉君姐，我也願意堅持……」

大略還想說不表決心的傻話，然而白端端卻直接出聲製止了——

「該休息就休息，戴琴，遵醫囑。你沒有必要為了討好別人就放棄自己的法定權利，犧牲自己的，讓自己的孩子冒這麼大的風險。」

李婉君果不其然，嗤笑了一聲：「現在的年輕孩就這樣，本沒辦法吃苦……」

「這不是吃苦不吃苦的問題。」白端端看向了李婉君，盯著對方，眼神堅定語氣強，「人和人本來就不同，質更是不同，有些人得了癌癥，保守治療還能健康地存活了十年以上，那麼李經理，我就冒犯地做一個不恰當的假設，我就問問你，如果你不幸得了癌癥，是不是一定要揪著這樣一個特例做參考，放棄開刀，而進行保守治療？就因為別人做到了保守治療也健康存活，是不是你一定也能做到？」

李婉君噎了噎，似乎想要反駁，然而白端端一鼓作氣，本沒給發言的機會。

「歷來在教育問題上，大家都知道要因材施教，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但為什麼到了對待懷孕上，卻看不到每個人個之間的差異？每個懷孕的孕婦都是獨特的個，有些人會孕吐，有些不會；有些人會妊娠糖尿病，有些人不會；有些會難產，有些不會……你在惡劣的條件下堅持孕期上班，這非常堅強，也非常讓人敬仰和佩服，但如果正因為你自己做到了，你就妄圖把這個標準普世化，還要推廣開來所有人都沿用，那在我看來，這就是人為難人。因為你是你，戴琴是戴琴。」

李婉君臉上的神已經十分不好看，然而白端端著對方，毫沒有退：「你也清楚，即便是現在回顧自己過去孕期堅持上班的時刻，也知道是很辛苦的，最終當然非常幸運的，你的好運氣讓你的孩子安全出世，但你能百分之百保證，戴琴也有這個好運嗎？戴琴的孩子要是這樣沒了，你能負全責嗎？」

「你是超人，但不是職場所有人都是，所以你也獲得了相應的回報，你做到了貴通訊的人事總監，而戴琴這樣的人做不到。」白端端輕聲笑了笑，「每個人追求不同，你覺得為了工作值得讓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冒險，但戴琴不這麼認為，在法律的規定下想要擁有病假的權利，想要擁有孕期員工的待遇，這有什麼問題？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像那種以前忍過惡婆婆待終於媳婦熬婆後，看到自己兒媳婦，就想讓過的和自己當初一樣艱辛的人。」

這一刻的白端端，像是一把開了封的利刃，鋒利、果決並且冷酷，毫不溫婉也毫不迂迴，奪目到讓季臨完全一不開眼神，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了戴琴不敢說的話，然後沒有再看李婉君，而是徑自拉起了戴琴：「談判我相信已經到此為止，戴琴在胎兒安定的況下就會回來繼續上班，但是該病休的時候，還是會病休。」

******

因為戴琴的意願，白端端並沒有說出孩子父親的真相，離開會議室後，白端端輕輕拍了拍戴琴的肩：「你知道這孩子對你的意義，忠於自己的心就行了。你放心繼續留在貴通訊，他們是沒辦法開除你的，隻是看李婉君現在的態度，恐怕你留下來之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白端端本來並不想這時候就給戴琴打擊，這不是作為律師的義務，已經完完了代理任務，多一事不如一事，然而想了想，還是沒有忍住：「你想留在這個公司裡，想得到李婉君或者其餘同事的認可，想在這個公司裡立足、升職、有前景，恐怕要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努力，也要經歷比別人艱難千萬倍的挫折，為了你自己也好，為了你沒出世的孩子也罷，你……都得堅強點。」

李婉君是人事經理，想給戴琴穿小鞋噁心是很容易的事，何況戴琴初貴通訊，還沒來得及上朋友，就有了這麼一出，被其餘同事孤立和誤解，大概也是可以預見，而白端端接下來，戴琴並不是個多強的人，未必能撐得過之後的時間，極有可能最終在各方力下選擇主黯然離職……

隻是這是戴琴的人生，白端端無法足，可以今天幫懟了李婉君，但不能幫一輩子，很多事，終究是要自己去承。

此時既然解決了談判，白端端便準備打道回府，戴琴懷著孕，在徵得季臨同意後，白端端便提出帶一程把先送回家的提議，戴琴自然是非常激：「謝謝兩位，不過正好來公司，我之前請假走得匆忙，桌上還有點檔案想一起理回家看看，你們能稍微等我一下嗎？」

戴琴指了指不遠的辦公區：「就在那，很快的，等我五分鐘。」

*****

戴琴走後，便隻剩下了白端端和季臨兩人，而也是這時，沉默的季臨終於開了口——

「其實你沒有必要說那些。」

「恩？」

季臨抿了抿：「你沒有必要勸說戴琴，也沒有必要一定要說服李婉君。律師可以改變談判結果，但改變不了他人。說這些話，其實最後是浪費時間。」

白端端的專業知識紮實，談判姿態強勢，通技巧優異，年輕但又有經驗，反應靈敏思維縝，站在老闆的角度，季臨也不得不承認，確實一分價錢一分貨，甚至超所值，而也因為這層站在同行角度的欣賞，季臨忍不住想要開口提點。

白端端堪稱完，但是作為一個律師，還是過於理想化了。如果想要為頂尖的律師，得學會摒棄自己那種過分熱的天真，並且把時間利用在有產出有效率的事上，而不是妄圖說服別人。

「年人是沒法改變自己價值觀的，年紀越大資歷越深，對於事的看法就越是固化和偏執，也更難以改變難以接新的事和觀念，你以後就會發現，有這些時間，不如鑽研案例。工作不會讓你失，但妄圖改變別人和改變社會卻會。」

季臨並不是喜歡說教的人，他甚至覺得自己此刻給予白端端這樣的建議都是鬼使神差的莫名其妙，第一次，季臨有些不自然起來。隻是他更沒想到的是，白端端回應自己的，不是恍然大悟的認同，卻反而是強烈的不認同——

「我不覺得這是浪費時間。」

眼前有著艷麗臉龐的孩抬起了頭，眼神直直地進了季臨的眼眸，的樣子認真又堅定：「我努力工作，在職場上廝殺，就是為了去改變別人，去改變社會。為什麼男在職場上不斷著的空間，而對要這麼苛刻？這是對的嗎？這不是。」

「職場對來說從來不容易，我一直覺得，既工作又擔負著生育的是偉大的，但是現實生活中，卻有千千萬萬像戴琴這樣的孩，因為自己懷孕而背負巨大的愧疚。如果是微博裡被汙衊的那樣，隻想找個公司養著孕期的自己，那完全不需要自責，因為這樣的人足夠自私也足夠愚蠢，而這樣的人反而不會活的有任何負擔，但偏偏戴琴不是，既想要這個孩子，也想要好好工作，是個想要積極向上對自己也有追求的。然而你看看，社會和輿論是怎麼回報的？李婉君是怎麼鄙夷的？難道就因為做不到像李婉君這樣完全犧牲自己，就應該遭這些嗎？」

「確實弱，也因為的弱，甚至沒有話語權，甚至沒法為自己辯白。」白端端的語氣冷靜，眼睛明亮而鎮定，的語氣仍舊並不激烈，然而卻帶了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而也是因為這樣，我才需要加倍的努力，替們開口，替們發聲。」

白端端著季臨的眼睛：「季臨，你是個男人，你沒法理解，但是我可以。如果沒有職場對這嚴酷的生存環境，需要瞞懷孕嗎？因為外部環境的迫，選擇了瞞，是被迫的，但是沒有任何人同，覺得應該因為懷孕就好好在家裡待著別到企業來禍害人，別來給社會造負擔，別來麻煩別人，可問題是，戴琴上有老下也馬上有小，是個普通人，是要吃飯的，不無私，沒有品德高尚到沒有瑕疵，並不完，也不可能完全替公司和老闆著想，但這個世界上，誰沒有私心？誰心裡沒點小九九？在這個事裡，企業仍然是強勢方，戴琴仍舊是弱勢方，理應當到保護。」

「我知道想要改變他人真的很天真到近乎愚蠢，但是我還是會不斷嘗試，我不認為和李婉君的那番話是浪費時間，因為但凡我的話能讓有一反思，可能接下來貴通訊裡懷孕員工的工作環境，就能更友好一些；我也不認為和戴琴的那番話是浪費時間，因為萬一，我是說萬一，能夠聽進去，在未來的排裡堅持下去勇敢起來，是不是職場上，又會多一個有溫度的策劃人？」

「現在對戴琴的微博輿論也相當不友好，一旦有人替戴琴說話，就有千上萬的人冷冷地喊著『如果別轉換一下，一個男人做出這種事，剛職過了試用期就各種病假，你們還能寬容』嗎？」

白端端抿了抿：「我真的特別特別討厭這種看起來披著男平等外的話。『轉一下』，這是我最厭惡聽到的話，可很多說這話的竟然都是孩子，可們都不想一下，有時候這種話，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洗腦套上枷鎖啊。」

「因為很多事本來就沒有什麼轉，你本沒法讓男人生孩子和哺，這世界對男本來就不平等，怎麼配談轉？男人人各自有各自的優勢和劣勢，要求兩完全在各種方麵都對等纔是最大的可笑。可千千萬萬的小孩覺得自己每次這樣講，都是新世紀的楷模，都是理中客。」

白端端抬頭看向季臨：「我討厭這樣的觀點，我想要改變這樣的觀念，我想要更多的話語權，我想要這個社會變得更好更溫和，而我也堅信，我擁有改變別人的力量，所以我要多說很多在你看來可能是廢話的話，去浪費時間，就算最後的結果是失和無能為力也沒關係。」

說到這裡，白端端突然笑了起來，的眼珠黑亮而有神，對著季臨眨了下眼睛，睫輕輕扇過，朱輕啟：「你看，季臨，以前的你，會和別人說自己過來人的經歷，勸解別人不要浪費時間嗎？」

「我已經在改變你了，是不是？」

這個剎那，季臨隻覺得自己恍惚間有一種被擊中的覺。

白端端像是真正致命的毒藥，還是基因針對型的，像是完全踩著季臨的死在長，不像大部分孩那樣溫乖巧，即便語氣溫和，一雙眼睛裡也帶著的攻擊，漂亮，鋒利，危險，像是一把猝了毒的冷兵，這或許讓一般男人生畏，但季臨心底裡簡直翻滾沸騰，陌生的緒在自己的膛裡橫衝直撞。

*****

白端端和季臨站在貴通訊辦公區前的一道巨大屏風前有了這番談，沒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屏風背後，戴琴就那樣默默地站著。咬著，努力抑製自己的聲音。因為發現檔案略多，恐怕需要再多些時間整理，因此折回想和白端端季臨打個招呼，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一番話。

無疑，自己確實是弱的，出了這樣的事，要不是自己表姐薛雯給自己介紹了白端端這個律師，恐怕還在哭哭啼啼，忍耐輿論的謾罵並毫無反抗地就接貴通訊開除自己的決定。

事發至今，戴琴心裡一直是悲慟的，沉浸在過去，想著，如果孩子爸爸沒出事就好了……從沒也從不敢去深想過自己的未來，隻逃避而消極，因為外界的攻擊和公司裡李婉君等人的鄙夷目，就連戴琴自己，也對自己的評價降到了最低，產生了自我認同懷疑，隻覺得愧、難堪，甚至連自己都麻木地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沒用的爛人，瞞懷孕簡直是大逆不道，活該被人出資訊以後用手機呼擾謾罵。

而直到現在……直到聽到白端端一席話，心裡抑的痛苦和委屈才終於彷彿找到了傾瀉的出口。

瞞這件事確實是不對，但難道就活該隻配得到這樣的對待嗎？就隻能忍別人的冷嘲熱諷嗎？他們不是自己，也本不瞭解自己的人生。……既想要留下這個寶貴的腹子，也還年輕到有著在職場上拚殺的熱。不應該放棄自己，不應該輕賤自己。

「因為萬一，我是說萬一，能夠聽進去，在未來的排裡堅持下去勇敢起來，是不是職場上，又會多一個有溫度的策劃人？」

屏風那頭，白端端的話像是一個火苗，點燃了戴琴麻木的心。

是的，勇敢。

了自己隆起的小腹，單親帶娃，還要兼顧職場，未來的人生絕對隻會越來越難，如果自己連此刻都不能勇敢，未來的路，又如何能走？

這個瞬間，戴琴隻覺得，自己中湧起的是容和激。

在看來，白端端優秀、專業，完全是英姿颯爽的職業英，和李婉君是一類人，雖然因為自己表姐的囑託而接了自己這個案子，也因為表姐的原因維護了自己，但恐怕心也並不認同自己，完全沒想過，白端端原來一直這樣理解著自己……

屏風後季臨和白端端又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戴琴按下心裡的緒，決定不要打擾白端端和季臨，而是改發了條簡訊告知稍晚幾分鐘，這才轉又回了自己工位整理。

*****

「真是不要臉，明明一職人事部就給科普過公司的懷孕排班製度了，大家都按照年齡、在單位工作的時間長短還有一些別的況綜合打分後進行排班，先讓年齡大工齡長對公司貢獻大的同事懷孕，之後再慢慢，這樣既能避免一窩蜂都懷孕了，工作上來不及接青黃不接，又比較公平，還清楚明瞭，結果倒好，懷裡揣著一個來報道了！完全無視製度！」

「而且就因為，害的本來排到能懷孕生孩子的林夕姐隻能幹延後等著，林夕姐也不小了，之前檢醫生也說建議早點要孩子不要再拖下去了，好不容易等到上自己了，結果被戴琴這種垃圾給搶了。」

「就是啊，那是想好好在公司裡乾的態度嗎？玉琪，你想想你當初工作三年後剛新婚呢，不小心意外懷孕了，結果還不是遵守公司的懷孕排班製度，把孩子打了嗎？」

「怎麼不是，看看玉琪再看看，竟然還厚無恥準備之後繼續來上班，太噁心了！」

……

戴琴知道同個部門的幾個同事對自己都頗有微詞，然而去而復返直接撞上們在背地裡講自己壞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戴琴很清楚，這並不是第一次，貴通訊有一個所謂的懷孕排班製度，要求所有已婚待育的同事都進行這個係統排列，不論是一胎還是二胎，都需要排到了才能生，雖然破壞規矩沒排到就懷也並不能扣工資，然而這幾乎會引起其餘所有遵守製度的同事的攻擊，也因為這樣，此前幾個沒到上自己就意外懷孕的，為了職場上的發展以及為了不被其餘人排孤立，全部選擇了打胎。

要是以往，戴琴大概隻能心苦地把這些攻擊嚼碎嚥下，然而這一刻，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不能這樣下去了。

想要勇敢，想要像白端端一樣堅強、果決、永不退。

這一次，戴琴沒有假裝自己本沒來過從而避免尷尬直接轉離開，相反，走出了掩映住的綠植，站到了那些同事的麵前。

「我絕對不會打胎，因為我的孩子比這些神經病一樣的懷孕排班製度都重要。你們為自己遵守這種製度而驕傲嗎？你們為守規矩而開心嗎？你們甚至為屈從這種製度而去打胎謀殺自己的孩子而到理所當然？」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自己上，戴琴的心有一些張，然而還是堅持著說完了想說的話，一直以來想表達的東西。

「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什麼時候公司和領導還能對你們的私生活，甚至可以說是夫妻生活指手畫腳了？我以為作為人，我們最起碼擁有生育自由，結果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什麼時候懷孕什麼時候生孩子，還要得到公司和同事領導的批準。」

麵對戴琴突然的改變，其中有個年齡稍長的同事反駁了起來：「這本沒強製要公司和同事領導批準的，公司也沒把這和業績考覈等掛鉤……」

「對，公司沒有因為是否遵守這個製度而扣工資獎金，也不會因為隊而真的做出任何分，更不會強行迫你墮胎，聽起來完全沒有強製，也不違法，但公司完全就用大家慣的遵守，在潛移默化地維護著這個製度，但你們想過嗎？這個製度本本就不合理啊！」

「我瞞懷孕職確實有錯，我承認，也承擔因此造的負麵影響，包括你們的不認同，但我……」戴琴穩了穩心神，一字一頓堅定道，「我不會遵守這個可笑的懷孕排班表，我也不覺得你們應該遵守。你們有這個力抱團背後攻擊我維護這個愚蠢的製度，不如團結起來找工會幫忙取締這個惡毒的製度。」

戴琴說完，收走了自己桌上剩餘的檔案，然後沒有再理睬那些臉尷尬難看各異的同事，而是轉徑自走出了辦公區。

這樣一番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和力量，直到離開，才覺得整個人都在張地發抖，腳步也因為過分力而顯得虛浮，手握了拳，才給了自己剛才說下去的能量。

隻是人生裡的第一次，發現心竟然可以這樣暢快。

一直以來，為了想在公司站穩腳跟，戴琴都十分小心地討好著周圍的同事，隻是如今看來，永遠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歡。難道公司的敵意、同事的排和誤解隻要安靜忍耐就可以扭轉嗎？本不是的。

隻是未來還有很多時間，戴琴堅信，自己會堅持下去，會讓所有人看到的努力，會讓所有人真正認識到，會用行扭轉所有的偏見。但要是扭轉不了，那也沒關係，自己並不仰賴別人的喜歡才活著，隻要問心無愧就行了。

沒有人的人生容易，自己選擇的路，那麼跪著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