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容盛遭到晚餐暴擊後，他再也不用討好和期待的眼神看白端端了, 幾乎是第二天開始, 他就躲瘟神般地避開白端端，要是哪兒有, 他甚至願意繞路避開，可見那頓晚餐對他造的心理影到底有多深……

不過白端端沒有功夫去顧忌容盛對自己的印象，完全沉浸在田穆案的頭疼裡, 如今火鍋店的取證阻，還能在哪兒找到的線索呢？

雖然季臨對自己說了不用擔心，他會全力跟進, 而以季臨的能力, 白端端相信, 確實即便自己此刻做了甩手掌櫃，他也能在時間屆臨截至前找到扭轉案子的關鍵證據, 隻是……

隻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躺贏, 不甘心就這麼完全不放手一搏，不甘心就這麼依賴季臨。

除了正常休息的時間, 白端端幾乎把自己整個人都沉進了案子裡。

過去自己了什麼？努力一條條從頭到尾梳理, 生怕自己此前的思維定式造了對關鍵資訊篩查的。

田穆既然給陸水生在開發競品遊戲，而遊戲開發並非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必須是團隊工作, 可田穆礙於競業限製協議，無法到水星網路一同討論開會，而鑒於水星網路的其餘工作人員甚至沒見過田穆這個人, 那麼可以推測得知，田穆甚至沒和這個遊戲團隊的其餘工作人員進行過視訊會議。自然，這也很好理解，因為一旦田穆的長相曝，遊戲開發圈裡大家都是人，水星網路其餘員工也不是傻的，自然一聯想，什麼都知道了，紙包不住火，一旦別人知道，這事就早晚要餡，因此田穆都沒敢冒這個險，然而他作為遊戲設計的重要員，總是要和公司通的，所以這個通的對接人，大概率就是陸水生本人。

隻是……

隻是此前除了調取過田穆的銀行流水況，白端端也不是沒去查過他和陸水生的通話記錄，但都沒能發現可疑的地方，那麼田穆是怎麼和陸水生通的？兩個人依靠一些網路視訊電話？

但遊戲研發，除了口頭的理念通流外，很多時候還要跑程式，遊戲也有雛形和試用版，田穆工作的一部分就是負責測試遊戲真實運營後的流暢度和使用者驗度，因此他還需要執行遊戲。

以田穆如此謹慎小心的格來講，他並不像是能相信靠郵件來傳送遊戲版本的人，因為郵件一旦有針對的植木馬和病毒，那麼所有的來往通記錄都有可能完全被曝。

而但凡是遊戲和一些機資料，別說田穆不願意用郵件來接收，就是陸水生也不會冒險用郵箱來傳送，因為這裡一旦遭到泄，被別人搶先一步，對遊戲上架的打擊是致命的，就如水星網路對與聞遊戲做的那樣。

可田穆又不去水星網路，又不用郵件的話，那麼遊戲的試用版，就必須用U盤或者其餘別的載來傳遞。而這個U盤或者載，涉及的可是金額巨大的商業價值，陸水生決計不會以快遞的方式來遞送，那麼隻剩下了一種方式——找個人親自遞送。

可正如白端端之前分析的那樣，田穆和陸水生這兩個都非常謹慎的人，大概率會採取麵方式，會兩個人親自對接，畢竟遊戲版本的修改更新沒有那麼頻繁，並不像錢一樣需要每個月打一次，可能半年也就那麼一次需要陸水生把U盤給到田穆，兩個人即便見麵，風險並不那麼大，由別人出麵反而更麻煩。

白端端努力分析，覺得不管怎樣，田穆在前期競品遊戲還沒定下最終版上架之前，絕對是和陸水生有過至一次見麵的，甚至理論上來說，都不止一次，對遊戲裡麵的bug或者不好的使用者驗，田穆至應當和陸水生當麵有過長足的通，而白端端覺得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流資訊的，他們的通機製是什麼，是否有可能取證到兩個人傳遞U盤和遊戲的關鍵證據。

隻是思路是好的，要實踐起來卻非常難，因為一切的分析不過是基於白端端自己的推測，但田穆和陸水生到底是怎麼想怎麼作的，一概不知。

何況田穆在前期幾乎沒怎麼出過門，謝淼也不是沒派人盯他，可他確實幾乎每天都宅在家裡……如果他萬一真的是通過非見麵的方式和陸水生流，那取證還真的陷思路了……

然而不管怎樣，一旦有這樣的推測，白端端也不想放棄任何一機會，決定按著這個方向去嘗試下取證。又拿出張白紙，開始細細整理田穆和陸水生之前的關係圖譜和所有可能發展……

一不留神，一天就過去了，白端端的對麵，王芳芳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今晚不加班？」

王芳芳最近為了年終獎，可是在拚今年最後的創收，因此連續幾天都是工作到七八點才走的，今晚一反常態，白端端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王芳芳低聲音道：「我最近因為加班啊，晚上得慌，天天加餐吃宵夜，結果昨天上秤一看，我的媽啊，我胖了十二斤！端端，你能想象嗎？十二斤！不是兩斤！年底我媽還給我安排了相親呢，說對方是個帥哥，這眼看著沒幾個月了，我雖然平時宅的要死，現在這不還是趕搶救一下，臨時抱佛腳去健房甩嗎？」

說完，提上自己的運鞋，和白端端打了個招呼，就風風火火地跑了。

然而王芳芳的無心之言，卻讓白端端電火石之間突然茅塞頓開。

健房！

雖然田穆平時幾乎完全宅著不出門，隻偶爾出去倒個垃圾，但他卻是有去過健房的，此前這一點白端端不是不知道，但田穆去健房去的頻率不高，基本上屬於大半年就去了幾次那類，因此並沒有引起白端端的注意，畢竟他這種去法非常正常，像段蕓，也辦了個為期兩年的健卡，結果除了第一個月還比較熱地去了幾次後，很快就沒健熱了，之後看在辦健卡錢的份上，才斷斷續續又去了幾次，還不是去鍛煉的，是去洗澡的，名其曰用掉點水費也是挽救本……

田穆這一點完全和段蕓相似，也和每一個辦了健卡卻不去的普通人一樣，因此白端端此前沒往這塊上想，畢竟田穆本確實有些微胖，想要減也完全可以理解。

隻是如今站在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白端端卻覺得田穆每一次外出都需要細細排查。

健房是個非常合理的去，不論對於田穆還是對於陸水生，出現在這裡完全不突兀，而隻要時間選的得當，很多時候工作日的白天健房裡本沒有多人，這兩個人完全可以在健房裡見麵換U盤，對遊戲進行通。

白端端幾乎是立刻就把自己的這個發現告訴了季臨。

季臨聽完，皺了皺眉，沒有立刻表態，他沉了片刻，才繼續道：「確實存在這種可能，因為田穆此前幾乎不出家門，唯的幾次就是去健房，當時謝淼找人盯梢留意過他的行蹤，也跟到過健房門口，但之後就沒再跟進去過。」

「是因為覺得田穆穿著運服和運鞋，外加去健也正常的，所以沒跟進去過嗎？」

季臨搖了搖頭：「不是，謝淼找的算是私家偵探，對方很敬業，在合法的況下，不會因為覺得觀察件行為正常就不繼續跟進的，當時沒跟進去的主要原因是田穆去的是艾格斯健會所。」

季臨一提艾格斯，白端端就懂了，這是一家以客戶安全保護和私人化定製健專案為宣傳噱頭的高檔健會所，年費昂貴，私教課程的價格更是稱得上奢侈，但確實，對會員的運安全保護措施做得好，每個分割槽的健房都配備有專業的工作人員還有急救人員，一旦會員在運中出現健康狀況，將立刻得到專業救助，杜絕健時的任何風險。

另一方麵，這家健會所的門也做得很強，因為不像其餘一般的健房，艾格斯必須確保是會員本人纔可以，並且絕對不可攜帶其餘非會員一同，健房部的各個不同分割槽裡也需要再次刷卡才能進，所以不像大部分健房一樣最後人蛇混雜秩序混，畢竟昂貴的年費已經篩選掉了大部分普通人。

艾格斯的宣傳點還在於這些私教裡不是當紅明星的同款私教，甚至即使是如今，還有不三四線小明星會出健房，而為此，艾格斯能提供一對一的訓練室，算是非常保證客戶的**，同時，為了給會員最心的服務，艾格斯的口號是，所有工作人員都能認出每一位會員，所有工作人員都能第一時間親切地出每位會員的名字，力求讓每位會員在健時都有一種賓至如歸的覺。

謝淼的人沒能跟進艾格斯，想必並非出於疏忽大意，而是因為艾格斯的嚴格門製度。

「但現在聽完你的分析，我覺得也確實存在兩個人跑去健房見麵的可能，可問題在於，從謝淼此前提供的拍照視訊證據來看，目前我們唯一可以證明的就是田穆是艾格斯的會員，但我們沒法確證陸水生也是，艾格斯對會員的資訊保護很嚴，而且老闆有些人脈和背景，不可能給我們調取相關會員名錄的，而即便想依靠仲裁委的調查令去調取會員名錄，恐怕也行不通，因為你現在分析的一切，都是基於你的猜測，連陸水生到底是不是會員都不知，就要求調查令，那調查的許可權未免太大了，甚至已經有可能侵害正常的他人**，健房完全可以合理拒絕，不論是仲裁委還是法院，都不會給我們出任何調查令。除非能先一步證明陸水生確實也是健房會員，這纔有可能取得調查令。」

「誰說要依靠調查令啦？」白端端卻是笑，「走吧，現在我們就先去確認我的思路對不對，陸水生到底是不是這家健會所的會員，先證明瞭這個，再商量後麵的方案。」

季臨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就被白端端一把拉著下了樓。

*****

艾格斯健會所離盛臨並不算遠，沒一會兒，白端端和季臨就到了會所門口，此刻下班時間，健房已經陸續有人在運，季臨全程不明所以，皺著眉看向白端端。

白端端倒是有竹：「我保證，不用調查令，但是就是要花點錢。」看了季臨一眼，「不過不用你報銷，這個我自己來，本來我也想健。」

如今恨不得一天三頓都在季臨家蹭，季臨做的又好吃，導致白端端的重直線上升，甚至去年的大都快有變小的趨勢，以至於白端端本來也決定是時候健控製重了……

隻是雖然沒說，但季臨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的想法，他抿了抿，看了白端端一眼，不太認同道：「我覺得你不胖，正正好好。」

行吧，這大概就是人眼裡出西施……

白端端沒在意，隻笑了笑：「也不算減，你就當我增吧，鍛煉總沒錯的嘛。」

說完，除錯了下自己口別著的微型攝像機，又關照季臨道：「錄音筆開好了吧？」

得到季臨肯定的答覆後，就拉著季臨走進了艾格斯的接待。

*****

高檔健會所果然是很氣派，要不是知道這其實是個健房，隻單看接待的裝修格調，白端端甚至要以為這是個高階商務會所，前臺的工作人員均穿著款式洋氣的套裝，向白端端和季臨微笑問好。

「請問有什麼能幫助到兩位的嗎？」

白端端也不虛與委蛇了，開門見山道：「我想辦健卡。」

一聽有生意，工作人員更熱了，相當認真又專業地給白端端介紹了幾種健卡的許可權功能和金額：「現在我們正在做週年店慶大酬賓，現在辦會員會非常的劃算，幾乎是半價的折扣活，價效比非常高，用一年的會費，可以得到兩年的時長，中間如果您有什麼事一段時間沒法來健的話，告知我們，我們也可以給您停卡，停卡期最長半年，相當於拿一年的時間可以辦兩年半的卡呢……」

白端端佯裝認真地聽完，又裝模作樣地問了幾個問題，再把季臨拉到一邊裝作討論考慮了下，這才重新回到了工作人員麵前：「那好，我就先辦個兩年的會員吧。」

雖然艾格斯是個高檔健房，但如今健行業其實客戶競爭非常激烈，其餘平價的健房裡也不乏環境不錯價效比很高的，而艾格斯這樣價位的，能消費得起的畢竟是數，雖然剛開業第一年艾格斯靠著差別化服務大賺了一筆會員費，但此後的推廣拓展業務，就越來越難了，何況有錢人也不傻，甚至越是有錢越是明，平日這工作人員往往介紹到口乾舌燥了，才能勉強談一筆生意，如今見白端端這麼爽快就簽了合同，邊的男人又非常快速地掏出卡直接結了款，這工作人員心裡就別提多高興了。

要是每個客戶都和這位漂亮客戶一樣省心，自己這工作該輕鬆多啊。

這工作人員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一看白端端，再看看邊的男人，做一筆生意有提的輕鬆高興緒下，不也有些羨慕，這客戶長得漂亮，男朋友還這麼帥，還大方，艾格斯健的會費這麼貴，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搶著付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白端端付了錢，又和這工作人員隨便聊了兩句，見對方表放鬆愉悅，也覺得時機到了。狀若不在意地開口道：「對了，我以前在別的健房辦卡，如果是老會員推薦新會員的，好像是有折扣呀，就算新客沒有折扣，推薦功的老客戶也可以免費延長服務期比如一個月這樣，你們有這個活嗎？」

這類活其實是健行業裡的潛規則，每個業務推銷員都有一定許可權可以對健房服務費以各種名目做出一定量的減免，其中新客優惠和老客福利就是之一，但如果客戶不問，一般是不會主提的。

如今白端端提了，工作人員便也笑著回答了：「雖然我知道市麵上別的健房都有這樣的活，但我們艾格斯為了保證服務質量，也為了防止每個業務推銷員有過多的許可權乾預會費價格，也為了確保價格統一明，是沒有這項活的，但我們會給推薦您功會的老客戶送個小禮以表心意的，請問您是哪位客戶推薦來的？」

要的就是這一步！

白端端鎮定自然道：「哦，我是陸總推薦來的。」

工作人員不疑有詐，追問道：「是哪位陸總？我們這兒姓陸的會員還有好幾個的。」

「哦，陸水生陸總，水火不容的水，生活的生，就水星網路的老總。」

因為艾格斯員工對客戶資訊的稔，一聽到陸水生的名字，這工作人員幾乎想也沒想就恍然大悟地回答道：「原來您是陸總的朋友啊！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下次陸總來，我一定好好謝他！會有我們公司的小禮給他的。」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就是陸總來得不太多，上半年也就來了那麼幾次……」

後麵的話，白端端已經不在意了，心裡激而，找到了！沒想到真的找到這個關鍵證據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陸水生果然是這家健房的會員！而工作人員說他半年才來了幾次，也和田穆的況能對應上！兩人看來都是醉翁之意不在健！

如果自己這個思路沒錯，那麼一旦調取了健房的監控視訊，是非常有可能證明這兩個人每次一同來都有當麵流的，即便監控沒有聲音，但至可以說明田穆與陸水生早就認識並且稔，法庭上裝作第一次認識並且被戴了綠帽子而震怒就是虛假的，一旦是假的，那麼後續他們提供的證據證明力也將到質疑，如此一來，案子就有了突破口。

白端端見好就收，繼續平靜而自然地和工作人員又聊了兩句，這才拉著季臨離開。

隻是一離開後，就忍不住了。

「看到了嗎季臨！我證明陸水生和田穆在一家健房了！」白端端得意洋洋，終於有了一種站在季臨邊也不至於那麼怯的愉悅，平日裡都是季臨掌控全域，都是季臨在發掘常人沒有發現的細節，但今天終於讓白端端揚眉吐氣了一番，終於更加自信了，覺得自己和季臨之間的差距也沒有那麼大，假以時日，還是能追趕上對方的。

談能讓人神愉悅，認真工作同樣也能。

很多時候，白端端覺得工作讓變得更加有存在，更加自信，也更加對自己的人生有把控權，或者說，讓更加擁有自我，即便在和季臨的裡也並不會因為對方的芒和資歷就喪失對自我的肯定。

對於的狂喜和激，季臨卻是很平靜，他微微笑著看著白端端：「你很棒。」

他溫地看了眼白端端，補充道：「站在老闆的角度上講。」

「當初你我去盛臨我就說了，我絕對有所值的！」

「不，你超所值。」季臨湊近白端端，親了親的臉頰，「我應該謝謝你答應來盛臨，讓我不僅有了非常得力的下屬，還有了非常漂亮的朋友。」他低聲音，「後麵半句是站在男朋友的角度上講的。」

白端端心愉悅，是格非常外放的人，也沒顧忌此刻路上很多行人，隻笑著輕輕跳起來給了季臨一個大方的親吻。

「現在我們能證明陸水生和田穆在一個健會所了，那下麵就是去取得調查令後過來調取監控。」白端端比季臨還急，「明天一早我就去，我怕這工作人員萬一和陸水生先聊起來，就要打草驚蛇餡了！」

*****

季臨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兩個人一點也沒耽誤，第二天一早就取得了調查令，然後以律師的份重回了艾格斯，要求調取監控。

隻是雖然陸水生還沒時間反應，但艾格斯的老闆卻也不是好對付的。他非常抵白端端和季臨的證據調取，因為艾格斯一向強調永遠隻對會員開放，也會盡一切努力保全會員的**，如今要是被調取了視訊監控，這豈不是生生在打自己的臉？

每個人自然都站在自己的立場，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拚盡全力。

好在這次談判由季臨出麵，他強勢而冷，艾格斯老闆圓的商人做派對他毫沒用，以至於半個小時後，對方終於做出讓步。

「你們隻能檢視公共區域的視訊，比如走廊過道裡的、門口的、接待的，其餘健區域、休息區域的都不可以。」艾格斯的老闆聳了聳肩，一臉無奈般道，「主要我們健區域和休息區域的監控視訊比較大，但我們伺服沒有那麼大的容量，所以隻要沒有意外發生，一切運營正常的話，定期會刪除，你們想要調取的那幾個日期，我們正好都已經覆蓋掉了，我本人也是守法好公民，但確實這些監控沒有了，莫能助啊。」

這人說的自然是假話，白端端和季臨要調取的時間，最近的甚至隻距離現在十天，幾乎沒有商家會迫不及待把十天前的監控就刪除或者覆蓋掉的，但對方擺明瞭不願意讓季臨和白端端檢視健區域和休息區域的監控視訊，兩個人確實也無可奈何，因為一旦鬧僵，對方甚至可以連公共區域的監控都號稱損毀滅失而不提供。

不管如何，對方同意提供公共區域一個月的監控視訊。

擁有調查令是一方麵，可對方配合不配合從來是另一方麵，如今艾格斯老闆願意退讓一步，同意給檢視公共區域的視訊，白端端也知道已經是季臨很不容易達的結果。

兩人也不再有異議，季臨點頭首肯後，對方倒也守信，很快向兩人提供了視訊監控。

*****

好在因為謝淼此前找人調查過田穆的行蹤，調查報告上對他哪天出門去健房尚有記錄，因此白端端也總算是從浩瀚的視訊監控裡別解救了出來。

一回到辦公室，就調取了田穆去健房那幾天的視訊監控，然後泡了杯茶，坐在座位上開始一幀一幀畫麵地過。

公共區域人來人往，並且鏡頭拍攝的角度問題，畫麵也不全，其實排查起來相當困難，換了別的律師，大概覺得這完全是徒勞，甚至不會花費時間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畢竟能不能贏司，又不影響律師費收費。

隻是白端端做不到那樣，既然允諾了客戶，就算某個方案隻有千萬分之一的幾率，也是會去嘗試的，正如季臨一樣，他的時間這麼值錢，但每個案子仍舊全力以赴，此刻，白端端在辦公桌前檢視監控，季臨則在辦公室裡檢視另一份監控，兩個人決定先分頭排查，最後再彼此叉手頭的視訊doublecheck一下，以確保沒有任何。

田穆去健房一共有8天。白端端負責檢視前四天的視訊，季臨負責檢視後四天的。

隻可惜……

證據確實太難找了。

白端端檢視監控裡田穆外出的第一天，沒有任何他和陸水生的鏡頭。

第二天，仍舊沒有。

第三天，終於拍到了田穆進艾格斯的畫麵，也果不其然拍到了陸水生的，但甚至沒有兩人同框的，更別說有拍到兩人談的畫麵了。

白端端看的頭昏眼花，和季臨一通，他那邊已經看完了他負責的監控部分，他那幾天的監控裡也同樣沒有決定的證據出現。

這一次，季臨的臉上難得的也有些凝重：「我這邊的視訊裡，確實有看到田穆和陸水生同一天前後不到幾分鐘出現在過道裡，然後前後腳進了男更室，我極度懷疑他們是在更室裡完了U盤或者什麼材料的接，畢竟他們選擇的時間，健房裡其實沒有太多人，何況男更室裡即便有人，也不會注意到這兩個人聊天說話或者接東西。」

季臨頓了頓，看了白端端一眼，「我覺得你的思路是對的。但問題在於，即便我看到的這一段監控，也不能為什麼關鍵證據，因為艾格斯的男更室應該很大，田穆和陸水生完全可以辯稱彼此都沒在更室到過對方，這也很合理，畢竟我們沒有證據，而男更室裡因為**問題是絕對沒有監控探頭的，就算我們強製去調取，也是徒勞。」

裡邊的利弊，白端端自然也懂，田穆背後果然有林暉的指點，這波作真可謂是天無了，畢竟不論是什麼商家的更室，都不可能有監控，這是個取證盲點……

所以勝負就在自己手裡最後剩下這一天的監控視訊裡了。

……

白端端和季臨流完，回到自己座位上，滴了個眼藥水，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開始繼續工作。

*****

隻可惜這視訊前麵那麼長的時間裡，本沒出現田穆，也沒有陸水生……

就在白端端都快絕之際，大概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看到視訊的五分之四，接近尾聲的部分，雖然田穆仍舊沒有出現，但出現了唐黎。

如果唐黎在，那是不是證明田穆肯定在？那如果還能拍到陸水生和田穆有什麼互……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白端端幾乎是一剎那提起了神，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螢幕，隻是等了十來分鐘，畫麵裡還是並沒有田穆的影出現，唐黎百無聊賴，坐到了接待室的靠椅上，然後拿出小鏡子補了個妝，再之後就掏出手機開始自拍。

離這段監控視訊結束還隻剩下十來分鐘，看來是不可能存在田穆和陸水生互的畫麵了……

隻是在白端端都快要放棄之際，老天給了一個柳暗花明的驚喜。

田穆是沒出現，但陸水生出現了。

他看了唐黎兩眼，似乎對的長相頗為驚艷，然後他等了片刻，沒見唐黎抬頭，於是便自己走到接待的靠椅邊在唐黎邊上坐了下來。

畫麵裡，沒一會兒，他就像是找了個什麼話題一般，找鄰座的唐黎就搭訕聊起來。公允地說，陸水生算是老闆裡長得還人模人樣的了，外加一張臉總是笑瞇瞇的，看起來也頗為和善，說話大約也是幽默，沒一會兒，唐黎就笑得合不攏來，兩個人聊了會兒，就見陸水生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唐黎，然後大約又說了什麼，兩人約好加一下微信，唐黎掏出手機，讓陸水生掃一掃加了自己的二維碼，這之後，陸水生才朝唐黎打了個招呼離開，沒多久，田穆也從健房裡走到了接待室，唐黎見了他，站起來，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挽著他的手臂就走了……

畫麵到最後都沒有拍到田穆和陸水生有任何集，但白端端心裡卻是狂喜的激。

帶著電腦衝進了季臨辦公室：「季臨，我找到關鍵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