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幫你打熱水。”

這里條件清苦，熱水集中供應，要走一段夜路，姜淺不想他再辛苦，可愣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什麼話都來不及開口，陸清時就已經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大約二十分鐘后，他才回來。

手里同時拿著干凈的手和巾。

“把服換了，先穿手將就一下。”

姜淺接過手，握在掌心。

陸清時將熱水盆放在帳篷里的簡易桌上，似想到什麼，問，“有沒有帶？”

姜淺小臉紅，低著頭，尷尬的搖了搖頭。

出來的時候時間太，只帶了一件換洗的，本來以為就幾天的時間，兩件換著穿也夠了，可誰能想到昨晚廢墟搶救病人的時候被染了一件，今天這件又被自己的染臟了，昨晚又太忙，本沒有時間洗......

陸清時看的表就明白了大半，沉了幾秒，“沒有換洗就先不穿，我在外面等你，你把臟服換下來給我，姐夫給你洗。”

姜淺倏爾抬眸，愣愣的著他，發下耳子驟然紅的能滴出來。

偏生陸清時表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紅著臉搖頭，“我，我自己洗，姐夫，我不是小孩子了......”

“聽話，你肩頭有傷不要多，已經一點了，時間也不早，洗完澡就睡，”陸清時幫把巾打，就起朝門口走去。

他出去的時候，幫把帳篷的簾子拉好，沒有出一點隙。

姜淺小臉在發燙，渾都燙的要命。

在想，陸清時已經多久沒有幫洗過了......

好像從步青春期起，他就開始刻意的避諱的，還請了專門的阿姨來教的清洗和消毒，除了痛經偶爾弄臟小的那兩次他幫洗過，好像后面就再也沒有......

他避諱，避諱到就連洗機和烘干機都是和嚴格分開使用的......

姜淺艱難下染的。

因為一邊的手不能，一抬起來就是筋挖骨般的疼，只能靠單手，和都下來的時候，出了一的汗。

手指費勁到都有些輕微的抖。

僅靠一只手，確實沒法洗服。

許是因為二次坡，營地很多人都沒有休息，在帳篷外走來走去，姜淺聽見很多男同事的說話聲，沒有穿服，這種時候陌生男的聲音會讓覺得不安，下意識朝著帳篷外看去。

好在今晚的月很亮，過帳篷的布料，一眼就看見了陸清時修長拔的影廓。

清淺的月將他的影投在帳篷上，能約看見他是背對著站著的，就像是神邸一般，默默無聲守護著。

“陸主任！”有男同事跟他打招呼，“這麼晚，您還沒休息？”

陸清時手里夾了煙，習慣了用煙來驅散深夜的疲憊，姜淺聽見他簡單回應了一句，雖嗓音溫和，但顯然此刻的他并沒有和下屬寒暄的興致。

可男同事好不容易見一次領導，自然想多聊幾句，末了又問，“咦，這不是姜醫生的帳篷？”

姜淺手里的巾正沾了熱水，口都是，巾了兩遍還沒干凈，聽見有人提起，張到瞬間用巾捂著口，好像生怕那人會直接開簾子走進來。

“不早了，去休息，”聽見陸清時直接下了逐客令，也沒有回答那個同事的問題，“今天大家都辛苦，明天還有張的工作任務，早點睡，也別吵到休息的同事。”

他聲音很平靜，也沒有毫不悅，但一上位者的氣場又清晰到不容置疑，男同事瞬間就有些不好意思，跟陸清時說了句晚安，然后腳步就離開了。

姜淺松了一口氣。

把巾從口移開。

繼續洗上的。

洗了很久才弄干凈，換上手的時候，單手不好穿，又免不了出一的薄汗。

五分鐘后，姜淺拉開簾子，手里握著染的。

沒穿，纖細的小子站在門簾后頭，白皙的小臉被熱氣氤氳的紅。

“姐夫......我好了......”

陸清時始終背對著，聽見的話，他順手將指間快要燃盡的煙頭掐滅，才轉朝走去。

“早點休息，”他接過手里的，那件被包裹在里頭，兩人都心照不宣，沒說，他也沒有當著的面打開檢查，且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把目落在上，“睡覺要把門簾拉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姜淺輕輕抿著，“嗯”了一聲。

陸清時又囑咐了一句，“傷口雖然清創比較徹底，但后半夜不能排除發燒可能，如果覺到有不舒服，也要及時告訴我。”

姜淺乖乖點了點頭。

著門簾的小手，指尖微微攥。

其實很想再問一句，他今晚準備怎麼睡，又要幫洗服，又要應對這里可能突發的各種狀況，他不能真的不休息，可知道，不管怎麼問，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那個答案。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進的帳篷，和同睡。

“晚安。”陸清時終止了的念想。

姜淺垂下眼眸，斂去心頭萬千的思緒，“晚安。”

......

姜淺一覺睡到了天亮。

許是陸清時跟人打過招呼，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早上十點了，可都沒有一個人起來干活。

手機里有陸清時的短信，告訴服放在門口的袋子里，救援隊現在人手不張，讓安心休息。

姜淺爬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肩膀沒有昨晚那麼疼了，能夠短暫的抬一抬手臂。

拉開小半個簾子，看見陸清時放在門口的袋子，拿進來打開，里頭的服被洗的干干凈凈，著蓬松的香氣。

那件染過的，此刻躺在的手心里，的蕾面料，姜淺不想想非非，可也控制不住，一想到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過的，的臉就止不住的發燙。

陸清時洗的時候，難道真的什麼都不會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