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看不明白嗎？”

秦筱遠翻了個白眼，像是對沐清風提出這種問題有點失似的。

“等皇上看了這些證據，尤其是王端家里的信件，自然會對遠在涼州的兒子心生愧疚，而且風聲從大理寺里散開，皇上要平息猜疑和臣民的議論，勢必會對七皇子加封和賞賜，應該不會比你這個辦事不力的九王爺吧。”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為什麼選定了沐鐸。”

沐清風一把信紙，眼神淡漠而銳利，“明明局勢那麼兇險，還能算計到這一步，這也代表了選定沐鐸的決心吧。”

可沐清風不明白，這兩年所作所為，只是為了推沐鐸到皇位上。僅此而已嗎？

秦筱遠沉片刻，搖了搖頭。

“是厲害，卻也不至于籌謀至此，在割磨骨的玻璃渣上，生生開出一朵花來，在烏云頂的夜空中，生生撕開一道裂，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權利，我想，你這疑問的答案，藏在烏云裂中那個正在窺視著你的眼睛里。”

轟隆。

一道驚雷劃過天際。

書房門外的落葉飛卷，漆黑如濃墨的夜空，低垂得仿佛隨時要下來。

秦筱遠捂著肩膀上的傷口，輕咳了兩聲。

“看樣子，有一場大雨要來了，我得趕回府，這傷口，十天半月不能見水呢。”

他轉，走了兩步，卻又停下，背對著沐清風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現在不是時候，扳不倒的出手都會留有余地，這余地一旦被添油加醋的利用，你可能會損失更多，沉得住氣，才能將樹連拔起。”

沐清風看著他的背影，一陣陣涼風吹進來，翻卷著他的袖和擺，可他就站在那里，替沐清風擋住了迎面而來的風。

“靖國、楚國、涼州、咸城、七皇子、九皇子、皇后……”

他不不慢得數著，抬起手掌，像是想要握住穿過秦筱遠袖的風，可手指幾度虛

握，抓住的都是虛無。

“秦太傅，你可知你的心，究竟站在何？”

秦筱遠形一僵，而后輕笑了幾聲，“快了，你會知道的。”

他抬腳，大步而去。

……

大理寺，停尸房。

慕容諾正捧著死者王端的胃端詳。

剛解剖開來，發黑的壁令忍不住皺起眉頭。

“好奇怪啊，這毒素擴散的反應，還有壁的腐蝕程度，看起來總覺得有點悉……”

“師父，是不是上個月，仙樓的廚子劉葉？”易有言提醒道。

慕容諾眼神瞬間一亮，興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劉葉的胃！他們的中毒反應太像了！這到底是是什麼毒啊，毒素只擴散到胃部就能瞬間致命，簡直和生化武一樣！”

“生化武？”易有言愣住了。

慕容諾看了他一眼，尷尬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毒特別厲害。”

易有言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音道“師父，雖然劉葉的案子已經結案，但其實王爺一直讓我暗中研究他所中之毒。”

“哦？”慕容諾更興了，“那你研究出來什麼了嗎？”

易有言乖巧得點了點頭。

“應該是從鄱國的一種魚類提煉的毒素，但這種毒非常不容易保存，一般會混合魚油，制一種油，再在需要使用之前浸染到其他食品里，而且因為提煉起來很困難，所以非常稀有和昂貴。”

“油？”

慕容諾仔細回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嘀咕著，“照你這麼說，劉葉的妻子不太可能是兇手啊……”

易有言？？！

慕容諾解釋道“你想啊，劉葉的妻子只不過是個普通婦人，且不說知不知道鄱國有這種毒，便是知道，這又稀有又昂貴的毒，從何得來？”

“但為什麼來認罪呢？”易有言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