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沉迷》第74章 、番外1
東槿別墅, 深冬的關順著玻璃窗溜進屋子,寬敞明亮的客廳里,呈現一幅雜的場面——
地毯上堆著書籍、唱片、音響、平板電腦和各種狗玩,有一只企鵝抱枕被咬破了屁, 出一堆白的棉絮, 耳機纏著電源線, 電源線的頭又掛在一只鏈條包包上。
其實不怪舒鷂,昨天晚上朋友們小聚, Healer、馮凌子和齊言清來過。
還帶著‘餅干’, ‘暴雨’和‘冰雹’。
三只狗在別墅里肆意撒歡,專業拆家,所到之猶如臺風過境。
最后還是終于能擺拐杖走路的岑月白,好心地帶著三只狗去小區里遛彎, 才避免了更多家的傷亡。
周酩遠從二樓下來時, 舒鷂正盤坐在有些的沙發里,放在旁的手機不住地震,就像沒聽見似的。
“又不接?”
舒鷂抬起頭, 輕輕嘆了一口氣。
最近的手機常是這種狀態,躲無可躲, 拿起手機,邁過地上的層層障礙, 走到窗前去接電話。
電話里是一位國外唱跳團的經紀人, 講英語。
這位經紀人手里帶著非常有名的團, 他在Healer的演唱會上看見了舒鷂的舞蹈,想請舒鷂做舞蹈指導老師。
圓潤的英文流進舒鷂耳道,但只是笑著,并不應下。
舒鷂婉拒后才剛掛斷, 電話又響起來。
這次是公司的人,說是看見了舒鷂的假期申請,問舒鷂是不是考慮好了,是否確定要休息一整年。
舒鷂笑了笑:“是呀,公司很舍不得我休息麼?”
“舍不得也得舍得了,昨天Healer那群孩子在我辦公室里鬧騰了一個多小時,說讓我準你的假,不準就要罷工呢。” 公司領導在電話里,笑得似乎有些無奈,“雖然不舍得你這個大主力,也還是準你休吧,明年可要多編幾曲好舞蹈。”
“那倒是沒問題。”
“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休一年這麼久?舒老師你是懷孕了嗎?”
舒鷂頓了一瞬才開口:“不是,要去月。”
“月一年?”
“對的,所以后面我不再接聽各團的經紀人電話啦,都轉接給公司助理接聽,工作請一年后再給我安排吧。”
掛斷電話,舒鷂從明晃晃的里轉過,看見客廳變了個樣子,堆在各個地方糟糟的東西已經被整齊碼放好。
周酩遠坐在之前坐過的位置,傾灑下的沙發里,他長上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垂著眸子,似乎正在理公務。
之前同耳機和鏈條包纏繞得難舍難分的電源線,已經被他理好,在他那臺電腦上。
周酩遠穿了一條牛仔,膝蓋還有一點做舊的破理,是Healer送給他們“師母”的品牌聯名款。
昨天拿來時舒鷂還以為他不會穿,沒想到周酩遠在穿上并不十分講究,從前多在商場,選得都是西裝,現在在家里辦公,也就隨地穿。
破牛仔配了一件淺灰的針織衫。
掉西裝,周酩遠就好像掙了封印,也可能是烤化了他那種漠然的氣質,發晃暖棕,整個人都顯得和。
這是只屬于舒鷂的周酩遠。
前些天那場大雪驚艷了舒鷂,更令人驚艷甚至念念不忘的,是周酩遠單膝跪下時,那雙飽含深的眸子。
漫天雪花映在他眼中,在他眸最亮的地方,是的影。
除了一場幾乎不可能的雪,除了婚禮,周酩遠那天并沒有再送其他東西。
但舒鷂知道,他把他自己的余生和所有意,都送給了。
那是一種不需要過多言語的承諾。
舒鷂走過去,把周酩遠的電腦挪開,放到一旁沙發上,然后坐在他上。
和周酩遠面對面,這個姿勢顯得要高一些。
還是很輕,怎麼吃也不漲重,坐上去沒什麼重量,周酩遠輕輕挪,并并不是因為沉,而是想讓坐得舒服些。
舒鷂微垂目看他:“周酩遠,我請好假了。”
“嗯,再等等,后天就出發。”
“等什麼?不會又等來一場大雪吧?”
周酩遠笑了:“人工降雪兩次,我還沒有那麼通天的能力。”
舒鷂也笑,把額頭抵在他的額上:“我那天真的嚇了一跳,還以為整座莊園也被你買下來了,別看我當時面上是笑的,心里罵你敗家呢!”
“老大,我的錢都是你的,我哪敢花。”
周酩遠頓了頓,著下,像是在認真考慮:“你喜歡那種大房子?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別,千萬別。”
舒鷂兩只手捧住周酩遠的臉,“可能是周憬那套莊園的緣故,我對這種大房子沒有任何憧憬。”
其實周酩遠和舒鷂一樣,都是因為周家莊園,才對那種一個人時說話有回音的空曠大房子沒有好。
想想看,還不如東槿這棟別墅,讓人覺得溫馨。
周酩遠揚起下,吻住舒鷂的,溫輾轉,手也扶上的腰側,忽然笑著說:“不過車子可能要買一輛新的。”
提起車子,舒鷂被吮著的里出一句含糊的憤:“周酩遠!你敢提!”
被到的人悶笑加深這個吻,親夠了才舉起兩只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靠在沙發里:“好,我不提。”
這件事是舒鷂的區,不可以提的。
前兩天商量著出去月的事,舒鷂和周酩遠都覺得,以往去南非也好、去出差也好,往國外跑得太多,飛機上或清醒或疲憊的十幾個小時,下了飛機就到達目的地。
這樣的行程對他們來說太過日常,也不到那種未達目的地時趕路的快樂。
最后兩人做了決定,開著車子出去玩,祖國大好河山走一遭。
自駕游月定下來,舒鷂馬上熱切地問:“我們就開我的車吧!小可米奇車!”
周酩遠對這些小事并不在意,金錢名利里走過的人,也并沒把車子價值放在眼里,只要舒鷂高興,讓他騎自行車帶著他可能都會同意,也就點了頭。
結果隔天,兩人去商場采購,回來時舒鷂開著車,叼著一支酪棒,把車懟到了道旁的大樹上。
撲啦啦的枯葉從樹上灑落,大樹當時害怕極了。
舒鷂那輛mini小轎車的車頭狠狠凹進去一個坑,也幸虧往別墅走的那條路車流并不多,沒有引發連環事故,人也沒有什麼傷。
只不過車被拖走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這事兒舒鷂嫌丟臉,不準周酩遠提。
周酩遠暗自笑過兩回,買了輛新車。
正逢寒假期間,又臨近過年,怕在岀帝都市的高速上堵車,出發那天特地選了一個凌晨。
本來朋友們是要送行的,被舒鷂和周酩遠拒絕了。
舒鷂大咧咧地揮手:“時間太早,還不如都多睡一會兒,大冷天的送什麼送,沒準兒哪天無聊了我們就回來了。”
凌晨3點,帝都市還遠遠沒有蘇醒,可能有些加班的人才剛剛睡去,或者,本沒睡。周酩遠的車子開過金融大廈,舒鷂無意間往上瞄了一眼。
金融大廈一百多層的大樓,越是往上,燈亮起的窗子越是集。
“周酩遠,我突然有種覺。”
“嗯?”
舒鷂靠在副駕駛位的桌椅里,在暖風中抱著一襲茸茸的小毯子,扭頭對周酩遠笑:“我有種自己拐了個總裁私奔的覺。”
“不是拐。”
周酩遠在紅燈路口停車,看了眼還有30多秒的倒計時,他長手臂,把舒鷂摟過來,重重吻了一下的額頭,“是心甘愿。”
車子在漆黑的天幕下開到天大亮,舒鷂在車上短暫地睡了一會兒。
睜開眼睛時,意識還沒回籠,看著路兩旁堆積的枯葉被車子帶起的氣流卷起,像是一群展翅的蝴蝶。
“睡醒了?”
“嗯。”
“前面我們下高速,到津沽市了,帶你去吃狗不理包子。”
舒鷂眼睛亮了一下,扭頭問:“周酩遠,狗不理包子是真的有十八個褶嗎?我聽電視里總說‘皮薄餡大十八個褶’。”
“沒數過,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懷揣著對狗不理包子的期待,舒鷂沒再睡,看著車子駛出收費站,然后開上津沽市區的街道。
也算是早高峰期間,車水馬龍,百年老店門面并不大,熱氣騰騰的包子端上來,舒鷂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被燙得直皺鼻子。
周酩遠無奈地用巾給著,又叮囑:“慢點吃,津沽的煎餅也好吃,一會兒出去買些帶著,給你路上吃。”
“和帝都的有什麼不同?”
“不知道,我沒嘗試過,白栩他們說好吃,你可以試試。”
“好。”
舒鷂也知道,周酩遠從前的生活過于無趣,整天輾轉在工作里,自己想嘗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讓周酩遠嘗嘗。
干嘛要聽別人說,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去親自品嘗人生里的各酸甜苦辣。
吃過早飯從店里出來,冬天的燦爛時也是晃得人瞇起眼睛。
舒鷂從來沒仔細想過,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站在陌生的城市街頭,細細思考,喜歡的所有事都已經握在手里。
周酩遠,街舞,和各種食。
尤其是周酩遠,他們還有很長的一生可以互相陪伴。
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吃很多東西。
無論走到哪里,他們都會是在一起的。
這種認知讓人發自心的愉快。
連剛才吃過的狗不理包子都像是白茶,開始在里回甘。
周酩遠正在幫舒鷂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忽然到背后的人用力一躥,躥到他背上。
他條件反地背住舒鷂,聽見說:“周酩遠,我好幸福。”
“就這麼喜歡狗不理包子?吃得開心了?”
“不是的。”
舒鷂對著他的耳側,在來往人群里低了聲音,“我是因為你在,才覺得幸福。”
周酩遠愣了一瞬,角不控制地揚起來來,只笑著回了一句:“很榮幸為你的幸福。”
上車前,周酩遠看見一家煎餅店,背著舒鷂去買。
不算遠的距離,舒鷂快樂得像一直小麻雀,在他耳邊唱歌或者說悄悄話。
可能是心真的很好,開始小聲地、連串地說:“我你,你呀,好你,你哦,周酩遠你你,love you~”
聲音有那麼一點像之前故意發嗲的覺,但又不是很一樣。
這是舒鷂發自心地在說他。
寒冬臘月,冷空氣吹得人皮疼,舒鷂小聲的意連帶著齒間的溫暖氣息,輕輕拍打在周酩遠耳廓上。
那是一種奇異的溫和舒適。
偏偏在這種溫攻勢的同時,背上的人還不老實,扭來扭去,晃著,溫暖的隔著大蹭在他上。
冬季的服很厚,卻也還是讓人敏的。
周酩遠偏過頭,看向舒鷂:“舒鷂,別在家以外的地方勾引我。”
舒鷂高高揚起眉,湊過去往他耳邊呵氣:“酩遠哥哥~你說什麼?”
“……煎餅果子還吃不吃了。”
“吃!”
再回到車里,舒鷂捧著煎餅果子,滋滋地咬了一口:“哇哦,酩遠哥哥還記得我喜歡加小咸菜?酩遠哥哥好細心,酩遠哥哥棒棒!”
周酩遠正在發車子,從手里咬走一口煎餅果子,答非所問:“我也你。”
咬著煎餅的舒鷂反應一瞬,收斂嬉笑,眉眼嚴肅:“你是我還是煎餅果子?”
剛才周酩遠背著舒鷂,騰不出手來付款,是舒鷂掃碼買的,這會兒又了金主爸爸。
“煎餅果子。”
周酩遠忍著笑回答。
下一秒,舒鷂果然撲過來,隔著服掐他:“周酩遠!”
“開玩笑的,你,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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