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野》第2頁

鏡子里的人長相溫,眉清目秀。烏黑長發披在肩頭,幾縷碎發垂落耳邊,顯得自然隨。云梔大里面穿的是淺米襯,擺束在卡其里,提高了腰線。材本就纖長苗條,這樣穿顯得比例極好。

云梔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收拾還算得。時間差不多了,走到門口,換了一雙中長的黑馬丁靴,拿起鞋柜上面的鑰匙,出門。

云梔到樓下的時候,云祁的車已經停在門口了。

云祁是云梔同父異母的哥哥,大三歲。他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工作,這幾年他們的父親云不好,就把云祁了回來,接替他掌管公司。

云祁管理公司頗有手段,一進公司就大刀闊斧改革,開辟新的市場和產業,云家的公司在他回國三年以后勢頭大好,市值翻了一番。

云祁長相俊朗,五,有一雙極好看的丹眼,眉眼不笑時常常難以讓外人猜心里想法。兩個人雖然有一個爹,但長相并不相似,各自隨自己的母親更多。

當年云和前妻和平離婚,和云梔的母親也是離婚兩年以后才認識,生下云梔。所以他們兄妹倆之間沒有什麼矛盾,云祁回國以后相十分和諧。

今天他們要去的是城南的清鳴寺,是鄒苒吩咐他們去給云祈福的。

云梔小跑過去,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去,關上車門。

“不是說還有十分鐘的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跑什麼,就是怕你急才說的十分鐘。”云祁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云梔笑了笑,系上安全帶,“出發吧,去晚了路上堵。”

“好。”

車輛出了小區,行駛進主路。

云祁開口問,“最近工作室搬遷的事順利嗎?”

“還可以,合適的選址已經找到了,合同談得七七八八,馬上要簽了。”

“嗯,有什麼事記得找哥。”云祁打了左轉向燈,一邊轉彎,一邊和云梔說。

“放心吧哥,都能理好。”云梔瞥見云祁車上掛的玉佛吊飾,“我以為你在國外呆久了,不信這些。”

云祁順著云梔的視線看了一眼,“朋友送的,看著好看,就掛上了。”

“那你呢,苒姨讓我們去寺廟,你信這些嗎?”

云梔淡淡地搖了搖頭,“說不清楚。”思考,“但其實多數時候我算是一個唯主義者。”

說不信吧,又好像是信的。說信吧,也不算是個十足誠摯的信徒。

只一句說不清楚最合適。

-

車走了一段盤山公路,在停車場停好。兩個人下車,踏上一層層石階,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他們過寺廟圓形拱門下的木門檻,進了寺廟。

清鳴寺地址偏僻,環境清幽,腳下是一塊塊方正石磚鋪平的路,青苔沿著磚沿生長,深青淺綠點點排開。寺廟最中間有一顆銀杏樹。

銀杏樹主干壯,向上蔓延出無數的枝蔓,樹蔭籠蓋著一方凈土。十一月份銀杏葉最盛,一把一把黃小扇簇擁著。不葉子掉落,在地上一圈鋪滿了金黃。時時風起,飄落悠哉,不急不緩。

有穿著灰羅漢的僧人在掃落葉,卻偏偏有意把這一圈銀杏葉留下。也正因如此,這顆年歲已久的銀杏樹,了一方景。

鐘聲悠遠,角落祈福樹紅繩隨風飄

云梔一進寺廟,就被這種靜謐幽靜的禪意所吸引。也是,無論是不是信者,踏進這清幽地,心境就容易變化。

兩人進了大殿。金佛像巍峨,佛祖面目慈善。

云梔和云祁各自點了一炷香,在佛像面前跪拜,祈禱父親安康。

結束以后,云祁見云梔又問僧人要了一炷香。他問,“你還要給誰祈福嗎?”

“給一個混蛋。”云梔想到岑野,語氣稍變,臉微冷。

面前高大的佛像面容和藹,周彌漫祥和。佛像面前,云梔跪于蓮花跪墊,閉著雙眼,手持那一炷飄著裊裊青煙的香。

人都說,心誠則靈。我雖不是最虔誠的信徒,但此刻全是誠心。佛祖,可否保佑岑野,永遠平安健康。

-

跟你說啊,你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我來這里給你祈過福,現在是一定要來還愿的。還有,你沒回季家之前,我也給你在寺里求過,求菩薩讓我們找到季家的孫子,這不都是顯靈了。”

岑野的吳月佝僂著腰,拄著拐杖,在岑野的攙扶下往寺廟里面走。老人家頭發已經花白,但是神氣特別好,一路過來都在和岑野講話。

岑野父母都是緝毒警察,在執行任務中英勇犧牲。而岑野因為一些意外,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后來被岑家領養,大二那年才被季家找回去,是季家的長孫。吳月對自己的孫子寶貝得很。

但岑野的工作特殊,吳月是心疼都沒疼。

在這次撤僑行的尾聲,岑野在戰火中為了保護一位僑胞,到槍傷,子彈打進腔,位置離心臟極近。

他差點在手臺上永遠下不來。

可模模糊糊的潛意識里,岑野總想著有一件事還沒有做——他還沒有告訴云梔,他

醫生說他能活下來,實在不容易,算是個奇跡。吳月對他就更加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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