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星辰吻過你》第四章 忘不掉

顧惜朝走得匆忙,又是大晚上才回來的,免不了被關心問候。

一一回答沒事之後,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曾月在跟著音頻練口語,戴著耳機,即使剛才宿舍裏喧囂不已,毫不為所

蘇眠湊到顧惜朝邊八卦:“學姐,你認識那個人啊?”

顧惜朝拿著手機看今日時政:“哪個?”

“那個軍。”蘇眠低聲說。

顧惜朝輕笑:“認識。”

蘇眠發出一聲輕呼:“還以為你和他說話是看上他了呢。”顧惜朝,“那周教呢,你老在他麵前找碴兒。”

顧惜朝抬起眼看蘇眠,玩味地笑:“嗯,看上他了。”

蘇眠驚得都要跳起來,捂著自己的

曾月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裏不知嘟囔了句什麽。

顧惜朝和蘇眠對視一眼,沒有再說話。

這天練習的科目是匍匐前進,一群人要按照特定的姿勢到達目標地點,路上還設有各種障礙

徐峰在演示的時候班裏的姑娘們看著還覺得好玩的,可到自己的時候,就覺得沒有那麽輕鬆了。

網就在上方,稍有不慎就會被紮到。

剛開始還有人抱怨幾句,但看到徐峰嚴肅的表,隻能在對方下了口令之後匍匐在地。

一個班裏都是滴滴的大姑娘,平日裏氣又致,現在卻不得不趴在滿是泥土的草地上爬行。

蘇眠邊爬邊和邊的人說話:“從小到大,這次才是真軍訓。”

賀小玲苦中作樂笑著說:“可不是,長本事了。”

顧惜朝沒參與們的對話,隻是小心翼翼地挪著,心裏想的卻是周懷謹。

上方全是鐵網,蘇眠眼看著顧惜朝被紮了好幾次還一點反應都沒有,忍不住提醒:“學姐,紮到了。”

顧惜朝哼唧一聲:“是有些疼。”

抓了一把草往前扔,算了,不想了。

不遠,周懷謹看著在鐵網下爬行的顧惜朝,跟條蟲似的,笨得很。

他揚了揚下,意有所指地問徐峰:“這幾天你就帶們這樣訓練的?”

徐峰愣了一下,轉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周懷謹:“首長,這個項目的訓練才開始。”

周懷謹:“才開始?才開始能笨那樣?”

徐峰順著周懷謹的視線看過去,是顧惜朝這個刺頭,頓時腦殼有些疼。

周懷謹沒等徐峰答話,邁著大步走到鐵網的另一頭。

周懷謹腰細長,長得又好,迷彩下邁的長不知看呆了多已經爬到終點在一旁休息的姑娘。

顧惜朝心裏有事,悶著頭爬,等出了鐵網,稍稍一抬頭,便看見一雙得鋥亮的軍靴在自己眼前。

以為是徐峰,沒多想,雙手撐著地準備起。靴子的主人往後退了兩步,有些低沉的嗓音傳到的耳朵裏——

“顧惜朝,你就這麽匍匐前進的?”

是周懷謹!

顧惜朝略有些不穩當地站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土,理所當然地回答:“是啊。”

周懷謹站得筆,一字一頓地說:“你這要是在戰場上,先被障礙給紮死了。”

顧惜朝的背作痛,沒好意思反駁。

“走。”周懷謹說。

“去哪兒?”

“醫務室。”

“不去!”

周懷謹的目地凝在顧惜朝上。

顧惜朝看了看周圍的人,解釋道:“沒有那麽嚴重,就是紮了幾下。”

周懷謹冷笑一聲:“服從命令,徐峰沒告訴過你?”

他們的對話聲不大不小,周圍的人聽得模模糊糊,隻是約覺得氣氛不是很好。

蘇眠一個勁兒地朝顧惜朝擺手。

顧惜朝沒有再爭執,低著頭跟著周懷謹走。

前幾天高東給周懷謹打了電話,說自己把他傷的事告訴顧惜朝了,顧惜朝立刻向隊裏請了假,跑醫院去了。

他越琢磨越覺得奇怪,他一直都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可從來沒有見到顧惜朝。

後來他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一時間竟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部隊訓練場到醫務室有一定距離,兩人一路沉默,顧惜朝率先不了,開口說道:“隻是被鐵網紮到而已,真的不用去醫務室。”

周懷謹腳步頓了一下,在顧惜朝麵前停了下來,嗤笑一聲:“你說不用就不用?”

顧惜朝撇了撇,沒有再說話,的背是真的有些刺痛。

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軍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看見周懷謹帶了個年輕又漂亮的姑娘來,打心眼兒裏覺得奇怪,問道:“小周今天怎麽過來了?”

周懷謹客氣地和人打招呼:“羅醫生,帶人來看病。外部放到這邊軍訓的小姑娘,一點也不讓人省心。”他的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羅醫生的目在顧惜朝的上轉了又轉,小姑娘這是把單位裏出了名的老大難給搞定了?

顧惜朝抿了抿,對羅醫生說:“剛才練匍匐前進時,被鐵紮到了。”

羅醫生看向周懷謹的眼裏多了些欣的笑意,像這個年紀的人,對單位裏這些小夥子的終大事多是有些八卦的。

周懷謹倒是淡定,抬起手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什麽都沒說。

羅醫生笑了一聲,說:“小周在外麵等著,小姑娘進來吧。”

顧惜朝聽話地進了診室。

羅醫生將簾子一拉,讓顧惜朝了外套又把軍綠的T恤掀上去,在匍匐前進的時候被鐵網紮到的地方全部了出來。

不算是太大的事兒,羅醫生在部隊的醫務室裏工作,傷啥樣的沒見過,隻是小姑娘生得白,此時背上全是被劃破的痕跡,難免讓人心疼。

羅醫生先是拿了碘伏給顧惜朝拭傷口,完了之後又上了一些消炎的藥膏,一邊上藥一邊和顧惜朝說話:“小周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不過這可是小周第一次帶著姑娘來醫務室。”說著,自個兒先笑了,“但是吧,咱們這兒也沒幾個姑娘。”

顧惜朝的背有些疼,輕輕蹙了蹙眉,可還是和羅醫生開玩笑道:“可不是,這山頭沒幾個小姑娘,他想帶也帶不來呀。”

羅醫生覺得顧惜朝有趣:“單位裏給小周介紹姑娘的領導不呢。”

“都沒?”顧惜朝趴著讓羅醫生給自己上藥。

羅醫生藥上完了,轉將棉簽扔到垃圾桶裏,歎息道:“沒。看上小周的小姑娘多了,是他看不上人家。”

顧惜朝也笑了:“是他脾氣臭!”

羅醫生說好了,一邊扶著顧惜朝起來穿服,一邊叮囑:“這幾天盡量不要讓傷口再到水。”

羅醫生將門打開,隻見周懷謹姿筆地站在門口,跟棵樹似的。他微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麽,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讓人覺得很神。

在門打開的瞬間,周懷謹抬起頭來,正好與顧惜朝四目相

顧惜朝想起那天在醫院見到周懷謹的景,便有些生氣,隻一秒就挪開了目

羅醫生看兩人這樣,覺得氣氛不對,笑著打圓場:“小周,人還給你。藥上好了,沒什麽大事,注意點就行了,姑娘不是你手底下那些兵,別再這麽訓了。”

周懷謹不傻,聽得出羅醫生語氣裏的關心和打趣,道:“知道了,羅醫生。”

回去路上的景,和來時反了過來。顧惜朝快步走在前麵,周懷謹在後麵不不慢地跟著。

顧惜朝在姑娘裏算是高挑的,可耐不住周懷謹更高,也長,邁的步子總要比周懷謹小些。

周懷謹跟貓捉老鼠似的,就這樣既不上前,也不落下。

最後是顧惜朝繃不住了:“周教,你今天這麽閑啊!”

後麵的人遲遲沒有說話,顧惜朝有些不耐煩地轉過去,周懷謹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他也不避著的目,抬著眼睛,漫不經心,過了一會兒才有些遲緩地問:“去醫院了?”

顧惜朝撇了撇,惡聲惡氣地說:“沒有。”

周懷謹的語調高了兩度:“沒有?”

看來是高東已經跟他說了,顧惜朝覺得沒有什麽好瞞的了。

“是的,去了,怎麽了?”

周懷謹漆黑的眸子裏忽然就染了些笑意,薄也微微向上翹起:“看見什麽了?”

周懷謹這樣子就是故意的。

顧惜朝雙手抱臂,也笑意盈盈地看著周懷謹:“看見司歌了。”

不等周懷謹回話,顧惜朝繼續笑著說:“周教福氣真好,執行任務傷了還有主播在醫院裏陪著。”

周懷謹斂了笑意,認真地解釋:“是自己來的,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蘋果是削的,難吃。”

周懷謹是在和解釋嗎?

顧惜朝看了看眼前的周懷謹,人還是那麽個人,可分明和剛剛回國的時候覺不一樣了。

“你不用和我解釋。”

周懷謹笑著:“解釋?算是在解釋吧。”

顧惜朝不想理周懷謹,轉過繼續往前走:“你隨意,我還要去訓練。”

周懷謹三步並作兩步跟上來,走到側:“這會兒有勁兒訓練了?剛才訓練的時候在想什麽能把自己紮那個樣子?”

顧惜朝悶悶不樂,腹誹道,還不是在想你。

周懷謹看不好,似是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道:“什麽都別想,好好訓練。”

顧惜朝腳步頓了頓,側過頭看著周懷謹清俊的臉龐,那個忍了許多天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你傷到哪兒了?”

從前出去執行任務,大大小小的傷都過,就前幾天那麽一點傷,周懷謹沒放在心裏,也沒打算瞞顧惜朝。

隻是沒想到會問。

周懷謹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口:“被刀紮到了手臂,在醫院養了幾天,已經沒事兒了。”

顧惜朝知道,對於出生死的周懷謹來說這不算什麽,可心裏就是疼,比背上的傷疼上千百倍。

強忍著流淚的衝,悶悶地道:“是啊,不算什麽大傷,畢竟都能吃蘋果了。”

周懷謹從顧惜朝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酸酸的意味,這是吃醋了?

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下午的訓練你別去了,好好休息,我跟徐峰說。”

顧惜朝沒有再和周懷謹爭執,隻是點了點頭說好,可轉念間又起了戲弄他的心思。眼說:“周教,上次我腳扭了,我說我腳疼,你不相信。這次我背傷了,你怎麽就相信了呢?”

周懷謹不茍言笑地皺了皺眉,顧惜朝繼續道:“你又沒看,你怎麽知道我傷了?”

周懷謹懶洋洋地垂眸看著:“怎麽,需要我掀開看一看?”

周懷謹一邊說著,一邊手將顧惜朝拉到自己的前,作勢要解的外套。

顧惜朝嚇了一跳,天化日,朗朗乾坤,周遭穿著作訓服的士兵和軍走來走去,有好奇的人還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打量。

顧惜朝忙著擺手:“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我背疼你讓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周懷謹見目的達到了,收回手:“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訓練,以後你們的訓練我都在。”

周懷謹一路將人送到了宿舍樓下,看著顧惜朝上了樓,這才轉離開。

顧惜朝趴在床上,剛過藥的背火辣辣地疼,腦子也迷迷糊糊的,就這樣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蘇眠和賀小玲們回來了。

蘇眠手裏端著東西,看見顧惜朝在看們,興地跑到顧惜朝床前:“學姐,我給你帶了飯。”

蘇眠一邊說著,一邊將飯盒放到顧惜朝床邊的桌子上。

顧惜朝有些疑地從床上爬起來:“什麽時候部隊還可以把飯從食堂帶出來了?”

蘇眠對顧惜朝眉弄眼:“周教跟食堂的人說了,你傷了,不方便到食堂吃飯。我說你這刺頭,周教關心你的嘛。”

顧惜朝剛要回話呢,門突然“砰”地響了一聲,原來是曾月回來了,聽到們幾個正在說話,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顧惜朝一直都知道曾月不喜歡自己,蘇眠和賀小玲也是明白的,原本還有些熱鬧的宿舍突然就變得雀無聲了。

訓練如常地進行著,周懷謹出現的次數雖然比之前多了,但還是不常見到他。

這次外部的軍訓周懷謹是主要負責人,除此之外,他還要盯著特種大隊那邊的訓練。好在特種大隊訓練的地方離軍訓所在的訓練場不遠,他一天要來回好幾趟,有時還要接些別的任務,也是忙得不可開

徐峰和周元、高有這幾個班長一看周懷謹來得那麽勤,心裏都有些恐懼。

尤其是徐峰這個帶顧惜朝班的,每天都苦著一張臉,覺比他們這些軍訓的學員還苦,擔心顧惜朝這個刺頭還不知道要搞出些什麽事兒來。

可顧惜朝不知道怎的,突然轉了,每天訓練起來都十分刻苦,也不再搞事了,偶爾有一些作做得不好或者是不標準,自己也很快地更改過來,徐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顧惜朝這幾日很和周懷謹說話,倒和徐峰時不時搭話,打聽周懷謹之前到底了什麽傷、嚴不嚴重。然而徐峰也說不是什麽大傷,和周懷謹說的如出一轍。

烈日炎炎,訓練場上的人揮灑著汗水,他們漸漸掌握了更快速安全地匍匐前進的技巧,走正步也越來越有氣勢,打靶的水平也提高了很多,也很再有人抱怨。

這一日下午,訓練的是匍匐前進。

經過了幾天的恢複,顧惜朝背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其實匍匐前進並沒有那麽難,隻是那天訓練的時候,心裏一直想著其他事兒,才把自己紮到。如今做起來已經足夠平穩,並且還穩中有進,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周懷謹今天下午也正好在,他穿著一迷彩服,雙手在兜裏,舌尖頂著上顎,看著不遠的人一個個在地上匍匐前進,其中也包括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姑娘。

一道清亮又泛著一些溫的聲音在訓練場上響起來:“周懷謹!”

所有人的目都被吸引了過去,也包括顧惜朝。

這京城郊區大山裏的部隊,除了外部軍訓的學員,沒幾個姑娘。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顧惜朝在醫院看到的司歌。

司歌穿著一淡藍的蕾,腳踩著七厘米的小羊皮高跟鞋,正式得像是隨時要上節目一般,在一群穿著迷彩的學員的映襯下,更是風姿綽約。

顧惜朝笑了,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到司主播。

周懷謹沒想到司歌會跑到他們部隊裏來,他有些客氣地向司歌點了點頭,客氣中帶著幾分疏離。

司歌不甚在意,對著周懷謹甜甜地笑:“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周懷謹還是那般模樣,隻等著司歌把話往下說。

司歌搖了搖手裏的保溫飯盒:“我爺爺說你了傷應該多補點,我今天燉了湯,想著部隊裏夥食不是很好,算是給你加餐。”

周懷謹皺了皺眉,冷冷地道:“我單位夥食很好。”

這下司歌有些尷尬了,看了看周圍的人,徐峰帶的那個班裏全都是生,此時正一個個都瞪大眼睛,把他們當八卦看呢。

好在司歌從事行業,接的人多,這樣的場麵對來說不算什麽。

有些楚楚可憐地央求道:“這湯我熬了一個早上,又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才過來的,你嚐一嚐。”

語氣,又帶了幾分哭腔,人不太好意思拒絕。

周懷謹手將東西接了過來,了一聲:“徐峰!”

徐峰一路小跑著過來。

周懷謹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徐峰:“晚上和周元、高有分了,你們幾個這幾天帶軍訓辛苦,需要補補。”

他說得理所當然,毫不覺得歉疚。

司歌有點委屈,看著周懷謹怏怏地說道:“這是我給你熬的。”

周懷謹點了點頭:“你的心意我領了,以後別過來了。這邊那麽遠,又偏僻,開車太累路上也不安全。”

司歌咬了咬,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晌,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來:“沒事兒,反正我這幾天沒有什麽工作任務,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散散心吧。郊區的空氣還好的,嗯,他們要是喜歡我下次再給他們做。”

說完,司歌轉過頭,隨意打量著訓練場,突然就看見了一個悉的人影。一開始以為是眼花了,再定睛仔細看了看,那個穿著迷彩服的人,不就是顧惜朝嗎?

有些訝異地問周懷謹:“怎麽惜朝在這裏?”

周懷謹淡淡地答:“外部在我們這軍訓,正好是我帶著。”

司歌心裏有些酸脹,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去跟惜朝打個招呼。”

顧惜朝早就看到了司歌,此時司歌向走了過來,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眾人卻覺得奇怪。

司歌對顧惜朝笑了笑:“惜朝。”

顧惜朝也對笑:“司主播來了呀。”

司歌點點頭:“嗯,熬了些湯給懷謹送過來。”語氣裏帶著幾分故意的炫耀和親

這是司歌慣用的手段。

顧惜朝笑了笑:“他好像不是很喜歡喝湯,我還有訓練不和你聊了。”

一個轉,又匍匐在地,鑽到鐵網裏去了。

一時間,眾人心中困不已,這個送湯來的人是周教朋友?而這個人和顧惜朝也是認識的?

周懷謹對司歌的態度不冷不熱的,顧惜朝也知道周懷謹大概是對司歌沒幾分興趣的。

雖然之前在醫院見到司歌為周懷謹削蘋果,心裏有些的,可見到今天這景,徹底放下心來。

司歌討了個沒趣兒,最後走回周懷謹邊和他並肩站著。今天特地挑了一溫婉又端莊的服,進了營區一路走來,不知道吸引了多愣頭小夥子的目。可是周懷謹呢,雙目地盯著訓練場上,連一眼都沒往這邊看。

司歌有些心灰意冷,在訓練場上待了好一會兒,跟周懷謹說自己還有些事兒,就離開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好幾天沒惹事的刺頭顧惜朝突然又出現在周懷謹桌邊。

徐峰、周元、高有幾個人雖然喝著司歌熬的湯,卻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是平時他們一定會鬧周懷謹,說嫂子熬的湯真好喝。

可今日看來周懷謹似乎對這個來過他們單位幾次的司主播沒有意思,唉,就連政委都覺得這樁事興許會呢,也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

更讓他們覺得恐懼的是,顧惜朝又招惹上了周懷謹。

顧惜朝坐在周懷謹的正對麵,抬起筷子,敲了敲周懷謹的碗。

“哎,司主播對你真不錯呀,千裏迢迢跑來給你送湯,你也不謝謝人家,還把湯分給了別人。”

同桌的三個班長聽了,都不打了個寒噤,也就隻有顧惜朝敢這樣挑釁他們參謀長了。

周懷謹抬頭看了顧惜朝一眼,那嚴厲的眼神裏警告的意味有些明顯。

顧惜朝收到他的眼神,也不再和他說話了,自顧自地轉過頭去,笑瞇瞇地看著徐峰等三個人。

“這湯好喝嗎?”

徐峰雖然是顧惜朝的班長,可私下裏都惜朝姐的,此時更是驚嚇地看了看另外兩個人。

三個人一起點頭,又搖頭:“還行吧。”

顧惜朝倒不是真的為了聽他們說湯好不好喝,轉而又笑瞇瞇地看著周懷謹:“既然還行,那下次司主播再送湯來的時候給我也分點兒唄。”

周懷謹埋頭吃飯的作一頓,將左手上桌來,放到顧惜朝的麵前,食指微微屈起,叩了叩那邊的桌子:“吃飯就老實點。不老實就繼續去場跑圈。”

剛才還氣勢滿滿的顧惜朝忽然就蔫了,低低地“哦”了一聲,乖巧地低頭吃飯。

過了一會兒,周懷謹低沉的聲音卻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些解釋道:“你放心,司歌以後都不會來了。”

顧惜朝錯愕地抬眸,卻見周懷謹端了飯碗,和三個班長一起往外走,毫沒有要等的意思。

晚上的訓練完之後,曾月一如既往地在宿舍裏開始了的語言課學習,裏念念有詞。其他幾個人不像那樣給自己這麽大的力,也就是聽聽外文廣播或者玩會兒手機。

不過,訓練力大,們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天夜裏有些冷,呼啦啦的冷風拍打著窗戶,過了一會兒雨瓢潑而下。顧惜朝在床上翻來覆去,很累,可窗外的聲音吵得睡不好。

又一聲驚雷之後,長長的號角聲響起,伴隨著徐峰和其他幾個班長在樓下喊集合的口令。

屋裏的其他幾個人睡得也不好,此時都驚醒了。一開始大家都不相信是真的在喊集合,都以為聽錯了。

畢竟們軍訓那麽長時間,都還沒有在半夜急集合過。

當第二遍號角和喊聲傳來時,們才知道,原來是真的要集合了。

顧惜朝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的,七手八腳地穿服。軍訓開始之前徐峰說過,如果半夜急集合,所有人要在三分鍾之到達樓下。

顧惜朝做事一直不不慢的,此時要三分鍾將服穿整齊,可是難為了。

不隻是這樣,大部分來軍訓的人也一樣。大家跑到樓下的時候,不但超時了,儀容也都不是十分嚴整:有的帽子沒戴,有的戴歪了,有的皮帶紮得不,總之個個睡眼惺忪,懶懶散散地站在那兒,整個隊伍裏沒有一點神可言。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迷彩服戴著軍帽的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那不是別人,正是周懷謹。

顧惜朝是去過周懷謹的宿舍的,離這兒有點兒距離。現在雨那麽大,瓢潑似的,他竟然就這樣走了過來,步履堅定、昂然,任憑雨點打落在他的帽簷上,順著帽簷往下滴。

周懷謹在隊伍麵前站定,看著這一個個無打采的人,微微蹙了蹙眉頭。他大喊了一聲:“你們就是這樣軍訓的?”

有的人埋下了頭,有的人竊竊私語。

周懷謹再次提高了音量:“這就是你們的軍容,這就是你們的軍紀嗎?”

周懷謹走到第一排學員的麵前,開始指出他們著裝上的不整和錯誤之

到了顧惜朝的麵前,他忽然喊了一聲:“顧惜朝!”

他的聲音裏有微微的涼意和冷,他這人,在訓練時一向是說一不二的。

顧惜朝條件反地答“到”。

“你的帽子呢?你的腰帶怎麽這麽鬆?還有這領子,你自己看看!”

顧惜朝從未當眾過這樣的斥責,父親顧長誌在外嚴肅在家裏卻是個慈父,孟晚和比較疏離,自然也很這樣說。周懷謹從前是的男朋友,更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說話。

好在顧惜朝轉念就想明白了,這是軍訓,周懷謹是他們的主教,這是他必須要做的。可明白歸明白,顧惜朝還是有點委屈,淚在眼睛裏打轉,和著雨水流了出來。

看著顧惜朝委屈的樣子,周懷謹的心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忽然就有些煩躁。

他提高了音量:“聽到了沒有?”

顧惜朝還是淚眼地看著他。

周懷謹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他抬手看了看表,算好了時間,對大家說道:“給你們五分鍾,回去重新整理著裝,五分鍾後樓下集合,聽到了沒有?”

大家一起答“聽到了”,隨後全都散開,往自己的宿舍跑,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顧惜朝也不知怎的,有些蒙蒙地站著。蘇眠走了兩步瞧瞧,回拉拉還是沒反應。

蘇眠以為顧惜朝又要和周教抬杠了,隻好小聲對說:“學姐,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點上來。”

顧惜朝像是沒有聽到蘇眠的叮囑一般,還是愣愣地站著。蘇眠歎了一口氣,和賀小玲一塊兒上樓去了。

周懷謹也看著顧惜朝,滂沱大雨拍打著兩人。

這對於周懷謹來說不算什麽,可周懷謹看顧惜朝全上下都被淋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其他人都走了,周懷謹收起了剛才的氣勢,對顧惜朝說話的語氣比先前要一些。

“上去把你的服整理一下,記得把帽子戴上。”

顧惜朝咬了咬角,張了張口,最終什麽都沒說,慢吞吞地往宿舍走。

周懷謹看著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看表,還有三分鍾。

進了宿舍樓,顧惜朝像是恍然大悟般開始往自己的宿舍衝,到了宿舍時看見舍友已經換了大半的服,也迅速換了起來。

這次大家可不敢磨蹭了,號聲一響,急促的腳步聲在整棟樓響了起來,大家拚了命地往樓下奔。

和先前的形不同,大家也知道半夜集合不是鬧著玩了,主教周懷謹可還在下麵呢。

周懷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上次快了許多,大家的著裝也都還看得過去。

嗯,在周懷謹這樣帶特種大隊的人眼裏,這群比新兵蛋子還新兵蛋子的人,可不就僅僅是還看得過去嘛,三個班長也是盡力了。

周懷謹對三個班長道:“嗯,不錯。”

眾人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等著周懷謹接下來的命令。

他們軍訓了將近一個月,還沒有去過野外拉練,今天是第一次半夜集合,估計野外拉練是逃不過了,一會兒或許還得讓他們上去收拾行李呢。

沒想到周懷謹微微垂了垂頭,他看了看表,半夜兩點,不早了。

他不是個喜歡折磨人的教,所有的訓練都是為了練出更紮實、更有能力保衛國家的軍人。

他想了想,對著眾人說:“稍息,立正,解散。”

歡呼聲漫天,蓋過了雨聲。

“回去好好休息。”他叮囑一句。

大家都沒有想到讓人驚心魄的半夜集合就這樣過去了,對周懷謹這個教的好也多了不

蘇眠一手拉著賀小玲,一手拉著顧惜朝往樓上走,有些慨地道:“嚇死我了。學姐,我還以為周教又要給你挑刺兒呢。剛才你沒和他杠上吧?”

顧惜朝心不在焉:“沒。”

賀小玲笑了笑:“惜朝哪有杠過,都是有事說事。”覺得,大家都怕周懷謹,可顧惜朝確從來不怕,倒是神奇。

上的服全都了,但幾個人都沒有心再洗澡,畢竟早上六點就要晨起,這還睡不夠四個小時呢。

大家把服換了,又把頭發吹幹,洗洗漱漱花費了不時間。

而顧惜朝在洗漱池前隨便了把臉,把被雨淋的頭發稍微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都在忙著穿服下去訓練,可往常一向準時的顧惜朝卻突然懈怠了。

蘇眠和賀小玲到床前喊顧惜朝,喊了半天,才有些懨懨地說:“我不想起,再讓我睡一會兒。”

有這樣的況,說話聲音也含含糊糊的。

賀小玲和蘇眠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顧惜朝。

顧惜朝白的臉上紅紅的,像是火燒了一般。

賀小玲當即把手到了顧惜朝的額頭上,那溫度滾燙得驚人。

“惜朝這是發燒了。”

蘇眠沒有賀小玲穩重,遇到這種況第一時間就慌了神。

顧惜朝燒得迷迷糊糊,本不清楚邊是個什麽狀況了。

蘇眠一個勁兒地對著賀小玲說:“怎麽辦,怎麽辦,現在怎麽辦?馬上可就要集合了。”

賀小玲又手探了探顧惜朝的腦袋,確定這是發燒了,這才對蘇眠說道:“你先下去集合,跟班長打報告,我在這裏照顧惜朝。”

蘇眠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番自己上的服,急匆匆地跑了。

因為出了這麽一茬事兒,蘇眠是下去得最晚的。

徐峰看見蘇眠跑過來,有些不悅地問:“怎麽才過來?沒聽到集合的哨聲嗎?”

蘇眠心裏委屈:“報告,顧惜朝發燒了。”

徐峰這才注意隻有蘇眠來了,經常和蘇眠一起出現的顧惜朝和賀小玲並沒有過來。

周懷謹正站在三個班隊伍的最前頭,徐峰跑過去向周懷謹打報告。

周懷謹一開始沒聽清,問:“你說誰發燒了?”

“報告,顧惜朝。”

周懷謹皺了皺眉,沉著聲道:“你們繼續訓練,我送去醫務室。”說完他也不等徐峰反應,抬起腳來大步流星地往宿舍樓上走。

顧惜朝所在的宿舍門半掩著,周懷謹抬手敲了敲門,聽到裏麵說了一聲請進,才抬腳走進去。

賀小玲照顧著顧惜朝,看見竟然是主教周懷謹來了,一時間心裏有些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懷謹手去掀顧惜朝的被子,掀到一半,看到顧惜朝尖削的鎖骨和白皙的,他的手忽然頓了一下。若是放在從前,以兩人的關係,自然是沒有什麽,可是現在……

一旁,賀小玲的目凝在周懷謹的手上,他頓時有那麽一點不自然。

他輕輕咳了一聲:“你先幫服穿戴整齊,我在外麵等著。”

賀小玲幫顧惜朝穿好了外,怕顧惜朝著涼,不但給穿上了平時軍訓的作訓服,還找出了之前帶過來的大棉襖披在了最外麵。現在雖不是穿棉襖的季節,可套上總歸要暖和一些。

周懷謹將人背到背上,急匆匆地往樓下走,賀小玲跟了上去。

宿舍到醫務室的這一路不遠也不近,若是一個人走過去,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周懷謹背了一個穿得跟熊似的顧惜朝,賀小玲看著有些擔心。不過幾分鍾之後,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周懷謹背著顧惜朝下樓,上坡下坡轉彎,步履穩當,不帶一點氣的。

此時賀小玲這才發覺,周教一直都靠譜的,雖然大家一直懼怕他,但在軍訓的過程中,有任何問題他都能解決。

今日醫務室當值的還是羅醫生,看到周懷謹又過來了,心裏奇怪——周懷謹最近來醫務室來得勤呀。再看看周懷謹背上——喲,這不是那天來的姑娘嘛。

周懷謹對羅醫生說道:“羅醫生,又來麻煩您了。”

羅醫生看顧惜朝那臉,也明白是發燒了,讓周懷謹趕把人放在床上。

羅醫生去拿溫計,隨口問道:“怎麽又發燒了呢?”心想這滴滴的小姑娘也是不容易,被送到這裏來訓練,又是被鐵網紮傷,又是發燒的,後麵還不知道要經曆什麽。

賀小玲跟在羅醫生後麵說道:“今天早上我們起床的時候發現惜朝不對勁,後來我探了探的額頭,覺像是發燒了,可能是……”

賀小玲的目看向周懷謹,不知道該不該說。

周懷謹鼻梁,難得不好意思地開口:“可能是因為昨晚急集合吧。”

羅醫生明白了,昨天夜裏下了那麽大的雨,周懷謹竟然還讓外部的這些學員急集合,這不是摧殘這一個個沒有當過兵的年輕小姑娘和小夥子嗎?

羅醫生有些無奈地對周懷謹說了句:“你啊!”

顧惜朝燒得不是太厲害,又明白了是因為什麽發燒的,這下也比較好理了。

羅醫生建議給顧惜朝吊個水再開一些冒藥,周懷謹沒有異議。賀小玲不知怎的,總覺得周懷謹看著顧惜朝的樣子,比自己這個跟顧惜朝住在同一個宿舍的人還要關心三分。

回想起自軍訓以來,顧惜朝和周懷謹發生的一些,賀小玲會出一些其他意味來,忽然就覺得這裏應該沒自己什麽事兒了,給周懷謹打了報告,說自己要回去訓練,周懷謹同意了。

賀小玲走了以後,周懷謹拉了個凳子,就坐在顧惜朝的床邊,一地看著致的臉。

顧惜朝本來是鵝蛋臉,或許因為近一個月的訓練實在辛苦,的下越發尖,臉上蘋果的部分因為發燒而紅撲撲的,像天邊的晚霞一樣。其他的地方卻因為發燒顯得十分蒼白,也因為高燒而幹了。

周懷謹拿過桌上的棉簽蘸了蘸水,在顧惜朝的上。

他忽然歎息道:“七月,你可別嚇我呀,你這怎麽還是那麽差呢?”

也不知道顧惜朝是不是聽到了,微微著,像一隻撲扇著翅膀的蝴蝶。

讓他們在雨夜裏集合訓練,是周懷謹的本職工作。盡管他見不得這姑娘苦,更見不得這姑娘生病,可麵對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從來都是一不茍的。

更何況這姑娘選了一條艱難的路,那天在大火中救出的時候,他簡直無法想象,這樣弱的姑娘是怎樣在那片戰火紛飛的土地上生活了三年的。

周懷謹就這樣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顧惜朝睜了眼。

“小謹哥哥……”顧惜朝喊道。出聲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特別沙啞,沙啞到有些難聽。

周懷謹從沉思中走出來,目凝在臉上,語音稍微上揚:“嗯?”

顧惜朝沒想到周懷謹應了自己,生病的人總是脆弱的,心裏有幾分酸意,又有幾分高興,更有幾分說不出的莫名緒。

的手有些,可還是地抬起手,用小指鉤了鉤周懷謹垂在側的手。

周懷謹難得放任作。

“小謹哥哥。”顧惜朝又喊了一聲,也顧不得自己聲音難聽不難聽了。

“怎麽了?”周懷謹問。

“對不起。”顧惜朝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直掉,看得周懷謹的心痛不已。

周懷謹連忙拿了床頭櫃上的紙,小心翼翼地給顧惜朝著眼淚:“平時不是嘚瑟的?”

顧惜朝拚命地搖頭:“我真的不是在訓練裏故意搗,我隻是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我隻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昨天半夜集合,我也不是故意不好好穿服的,是因為實在太急了,我發燒也不是裝的,我不想發燒的。”

周懷謹莫名就覺得有些好笑,卻又更心疼這姑娘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舉帶來了如此大的心理力,他拍了拍的手,反將的手握住。

“我沒說你是故意的,好好養著。”

周懷謹是個細心的人,他發現顧惜朝的嗓子有些沙啞,又說:“我去給你倒水,你不要,還在打針呢。”

顧惜朝難得乖巧,跟隻小兔子似的點了點頭。

周懷謹給顧惜朝倒來了水,把扶起,半靠著枕頭坐了起來。

顧惜朝喝了一口水,剛想說什麽,卻聽見周懷謹的手機響了。

周懷謹接通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的臉變得有些沉重。

過了一會兒,周懷謹說道:“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隨後掛了電話。

顧惜朝看著手裏的水,又看看滴得慢到不行的藥水,說道:“我是不是耽誤你的事兒了?”

周懷謹否認:“你不要多想。”他看顧惜朝悶悶不樂的,轉移了話題,“中午想吃什麽?”

顧惜朝剛要搖頭,周懷謹就主說了起來:“是吃土豆紅燒還是辣子塊?”

顧惜朝看著滴滴的,吃起東西來卻不是那麽挑,也。顧惜朝的心好了些,說都要。

周懷謹說好。

中午的時候,顧惜朝的吊瓶剛打完十分鍾,徐峰就把飯送過來了。看著兩人和諧地坐在醫務室裏,他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顧惜朝也不好意思地對徐峰笑笑。

難得見顧惜朝這樣,徐峰笑著撓撓頭說:“參謀長,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地吃著飯,畫麵十分和諧。

期間,顧惜朝一再向周懷謹保證,之後一定會好好訓練。

周懷謹失笑:“你之前不也是好好訓練?別多想,好好吃飯,我說過我會陪著你訓練的。”

顧惜朝臉上揚起明笑意,這是周懷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雖然他沒有挑明,可知道他的個,知道他說了這話意味著什麽。

一時間,的心猶如雨後初晴,連上的不適也緩解了許多。

吃完午飯,周懷謹看顧惜朝子還是弱的,堅持要把背回去。

顧惜朝開始有些扭,可周懷謹堅持,雙臂一將人往背上一扛就出了醫務室。

早上的時候周懷謹一心想著快點送顧惜朝去醫務室,心裏沒想別的,可現在顧惜朝地趴在他的背上,他心裏忽然就有些莫名的悸

周懷謹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顧惜朝趴在他的背上,想到從前他也是這樣,常常背著自己的。隻是這個從前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想起來都有些模糊了。

顧惜朝將腦袋靠在他的脖頸上,一時間竟覺得溫暖無比。他上的,卻給無限安全這輩子除了他再也不會上其他男人了吧。

轉眼間就到了宿舍樓下,顧惜朝指尖輕點周懷謹的肩膀:“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上去的。”

周懷謹的語氣裏帶了些笑意:“不放。”

顧惜朝捶了捶他的肩:“放我下去。”

“萬一把你放下去,你走到半路,摔到地上了可怎麽辦?”

“我才不會那麽笨呢。”

語音裏帶著的嗔是那樣自然,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周懷謹輕哼:“我還是把你送回去吧,免得你又摔了耽誤之後的訓練。”

顧惜朝這麽一燒,一連打了三天的吊針才算好,好了之後人也有些有氣無力的,盡管跟著大家一起訓練,但很多項目還是做不了,隻能坐在太底下看著大家訓練。

於是顧惜朝就充分發揚雷鋒神,時不時給大家送個水,拿個服,還賣力地給大家加油,因此攢了不人氣。一時間,顧惜朝這個外部裏的老隊員在新隊員中算是有了幾分地位。

周懷謹自然是看見顧惜朝那些小作了,也沒怎麽管,無傷大雅的事就讓做吧。

前幾天晚上,顧惜朝在和邊關月視頻時說到自己生病了,邊關月一下子急得不行,在視頻裏一直嚷著自己馬上就要回國了,回國就到這邊來看

顧惜朝當時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別來了,還有一個月就結束了,等軍訓完我就去看你。”

邊關月卻不依,偏要來,顧惜朝沒拗過

看著訓練場上的藍天白雲,顧惜朝心想,也不知道這姑娘什麽時候來,來了能不能進這個營區都是個問題呢。

邊關月才不管這些,是誰呀,高東是白認識的嗎?要是營區都進不來還能邊關月嗎?

最新的訓練是投手榴彈,周元和高有帶的兩個班的學員都興得不得了。他們那兩個班全都是男生,個個掌,想要盡快進行這個訓練。

徐峰這個班可就沒那麽樂觀了,一群孩子聽到要投手榴彈,嚇得都往後退了退。可有些事並不是退就能解決的,徐峰仰著一張被曬得赤紅的臉,嚴肅又認真地拿著手榴彈,向整個班的孩子講解手榴彈的結構和用法。

班裏的孩子覺得太難了,恨不得變出個本子和筆來記下,就連一向穩重的賀小玲都有些慌了。

蘇眠看了看顧惜朝。

見顧惜朝一如既往地淡定,蘇眠好奇地問:“惜朝姐,你會了嗎?”

顧惜朝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還好吧,以前投過。”從前顧長誌帶著投過手榴彈,不能說投得好吧,但至不會傷著自己。

蘇眠聞言,眼睛亮了亮,十分崇拜的樣子。

徐峰講完了,問有誰願意出來先試一試,眼看著另外兩個班的男生都投了一撥又一撥,且投得都還不錯,可是他班裏的孩子就是沒有人願意站出來。

徐峰一臉嚴肅,顧惜朝卻從他的嚴肅裏看出了幾分無奈。大家都不配合,這工作可要怎麽進行呢?

顧惜朝想了想,說:“報告,我來。”

大家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是顧惜朝。

顧惜朝是外部的老部員了,三年前一部就申請去國外的,在這群新部員的眼裏,可謂是非常倔強和有勇氣。

徐峰想了想,問:“還有其他人嗎?”

隊伍裏噌地又走出來一個人,正是曾月。

曾月臉上帶著些決絕,和顧惜朝的雲淡風輕不同,說我去那樣子好似要跟顧惜朝比賽。

投彈的地方離他們大概有三百米遠,徐峰給了倆一人一個手榴彈,又讓一個小兵跟著兩人一起往投彈的地方走。

周懷謹剛從特種大隊的訓練場下來,今天練的是傘降,對於的特種大隊老兵來說,算是基本的科目,周懷謹也比較滿意。他先到周元和高有帶的兩個班看了看,雖然投手榴彈的技不行,可都積極踴躍。

到了徐峰帶的那個班,氣氛立馬降了下來。見徐峰一臉為難地站在那兒,他問:“怎麽了?”

徐峰如實地報告:“沒有人去,都覺得投彈危險,就去了兩個。”

周懷謹問:“哪兩個?”

徐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懷謹的臉,還好不臭,要是放在新兵連裏,周懷謹早就把圍著他的這堆人以及他給訓斥一頓了。

“顧惜朝、曾月。”

周懷謹下意識地一愣。

徐峰趕補充道:“派了一個人跟著。”

周懷謹點點頭:“知道了。”

說完,他想也不想地就朝那邊走,遠遠地就看見穿著迷彩服的們。顧惜朝要稍微高挑一些,曾月要小一些。

帶了那麽多天的軍訓,周懷謹不是看不出來這兩人一直不對盤。他看得出來顧惜朝對曾月是不在意的,但是曾月對顧惜朝似乎有很大的意見。

周懷謹走得快,很快就追上了兩人,並和跟過來的那個兵一人守著一個孩子。

他沒跟著顧惜朝,離稍微有一段距離。

顧惜朝手裏握著手榴彈,說不張是假的,畢竟這東西的威力和破的聲音還嚇人的,因此並沒有力去注意別的,並不知道周懷謹此刻正在後麵。

顧惜朝和曾月幾乎是同時到達投彈的場地,顧惜朝按照徐峰教的方法,拉引線丟彈準備跑。

周懷謹看著顧惜朝的作還算流暢,微微放下心來,好歹也是大院裏長大的姑娘,就算沒吃過豬怎麽都見過豬跑。

可就在顧惜朝投了彈回跑的時候,周懷謹見作似乎頓了一下。

周懷謹來不及多想,迅速跑了過去,一把扯住顧惜朝,將人攬到自己的懷裏。

顧惜朝就這樣跌進了周懷謹的膛,那裏燙得跟個火爐一樣。

周懷謹拉著顧惜朝跑出了幾步,算著手榴彈要炸了,立馬將顧惜朝的頭按進自己懷裏,然後兩人伏在地上。

“砰”的一聲,黃灰漫天。

顧惜朝剛要爬起來,又是一聲巨響。

周懷謹趕又把人摁了下來,按進自己懷裏。他們的眼裏、口鼻裏全是黃灰,空氣裏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顧惜朝心如擂鼓,兩個手榴彈炸裂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怕了,讓想起在Y國的那三年,這樣的聲音時常聽到。

在周懷謹的懷裏有些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硝煙味總算散去了一些。顧惜朝抬頭,懵懵懂懂地看著周懷謹,樣子有些可憐。

顧惜朝對周懷謹解釋:“剛才不知怎麽的,腳忽然就筋了。”

周懷謹神很嚴肅,下頜繃得的,地抿著。

顧惜朝以為自己又要挨訓了,周懷謹開口了,卻沒有半點要訓斥的意思:“看見了,知道自己不行,還逞英雄呢。”

“誰說我不行?”說著顧惜朝出手,夠了夠周懷謹的手,討好地道,“而且我這不是沒事兒嘛。”

周懷謹心裏想,要不是他跟著,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事兒呢。

覺到懷裏的顧惜朝還有些抖。

脆弱又有些害怕的顧惜朝,其實是很見的。周懷謹知道心底的一麵,麵上再堅強、倔強,可到底是個孩子,遇到事會慌會怕,隻是習慣地將自己的這種慌和害怕掩藏起來。

周懷謹拍了拍顧惜朝,安道:“嗯,沒事兒的,不怕了。”

顧惜朝在他的安下平靜下來。

“腳還疼嗎?還筋嗎?能走嗎?”

顧惜朝緩過神來,,難為地看向周懷謹。

“還有些疼。”

的語氣的,讓周懷謹不自覺地心疼起來。他先站起來,然後拉著:“我背你。”

兩人在地上撲了許久,都忘記了另外兩個人。周懷謹剛把顧惜朝拉起來,就見那兩人站在了他們麵前。

剛才的事讓曾月也有些嚇著了,臉上的蒼白還未褪去,可看著這兩個人在這裏卿卿我我,的眼裏更多的是氣惱:“周教,是不是因為顧惜朝,所以你才過來的?”

顧惜朝沒有說話,愣愣地看著周懷謹。

周懷謹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對曾月道:“換做任何一個學員,我都會跟著過來,這是我的職責。”

曾月反駁道:“分明不是,你就是關心顧惜朝,你就是偏心。”

周懷謹拉了顧惜朝往自己的背上背,沒好氣地對曾月說道:“這是在部隊,誰允許你這樣對首長說話的。”

他背著顧惜朝往徐峰那邊走。

徐峰聽到了這邊的炸聲,又看到了兩人伏地的形,也正朝這邊跑過來。

看見幾人都出來了,也並沒有傷,徐峰鬆了一口氣,不然這事可鬧大了。

不等徐峰開口,周懷謹說道:“顧惜朝腳筋了,今天下午的訓練就不參加了,讓在一邊看著就好。”

有了顧惜朝和曾月打前鋒,班裏的孩子頓時活躍了起來,一個個走向投彈場。

徐峰怕再出現之前的事,多找了幾個人看著,比之前盯得更了。

顧惜朝坐在樹蔭下,周懷謹姿筆地站在旁邊。

這人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都跟站軍姿似的,筆得像棵白楊。顧惜朝想了想,抬著水靈靈的眸子問:“你剛才對曾月說的那些是認真的,換做是誰你都會過去?”

周懷謹想了想,點頭道:“嗯。”

這是他的職責,隻是換了別人,恐怕他的心裏就不會如此糾結了。

三年,多個日日夜夜,在他的夢裏出現,是他過一道道難關的支柱,在他和歹徒搏鬥時,在他重傷住在醫院時,在他意識不清醒時,他的腦子裏全都是

他也曾試圖忘記,可是放不下,忘不掉,能怎樣呢?

回來了,站在他的麵前。他還是想要。可是他心裏害怕呀,這個一出事就跟頭烏一樣的姑娘又跑了怎麽辦?

周懷謹嗤笑一聲,什麽時候他也變如此恐懼未來的人了?他想,還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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