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奔波勞碌，雖然后來得到很好的休養照顧。不過比起一直養尊優的顧老爺子，還是顯得更蒼老一些。

也不是很好，即便是不說話都能聽到沉重的息聲。

不過腦子還是清楚的，明明眼球都已經渾濁暗淡了，可是看向顧明琛的時候，還是能讓人覺到一。

“我已經退休了，不必再我將軍。”

一開口，他沒有詢問顧明琛，也沒有解釋見他的目的，卻是跟他解釋他的份。

顧明琛從善如流地又了聲：“穆老。”

“知道我為什麼你過來嗎？”穆老爺子問。

顧明琛說：“知道，因為您孫穆知然，也因為您兒子穆霆年。”

“是個聰明孩子，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也知道你故意設計這一切，想讓我們知道什麼。推我進去，里面有人等我們。”穆老爺子平靜地說。

顧明琛微微皺眉。

他居然讓他推？

就不怕他心懷不軌，對他下手嗎？

“我都這把年紀了，沒什麼好怕的。而且知道，你不會。”穆老爺子看他站著不，又緩緩地說道。

顧明琛被看破后略有些尷尬，只好走到他椅后面，推著他往前走。

負責照顧穆老爺子的醫護人員在前面帶路，領他們回去。

等回到穆老爺子住的公寓后，一進門，便看到穆知然的大伯也在。

除了穆老大外，還有穆霆年。

不過穆霆年卻是背對著他們，跪在地上。

顧明琛挑了挑眉，平靜地把穆老爺子推到前面，然后給醫護人員。

“孩子，你跟你母親長得很像。我第一次見你母親的時候，還是個學生，才十八九歲，正是最好的年紀。長得又漂亮，格溫，學習又好。其實當時我并不看好，因為我這個混小子就是個混世魔王，請了多厲害的家教都管不住他，更別說是個小姑娘了。但是我妻子卻堅持要留下你母親，說跟老二年紀相仿，這麼漂亮的孩子，如果能為我們穆家的兒媳婦那就好了。其實我們家對門當戶對這種事沒有那麼大的執念，我也是窮苦出，要不是遇到，恐怕現在還在老家種地。”

穆老爺子緩緩地對顧明琛說。

顧明琛沉默，不明白穆老爺子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他畢竟年紀大了，說這麼一段話很不容易。很快就累得氣吁吁，醫護人員趕給他拿水，還拿了氧氣吸了一會，才讓他逐漸平靜。

穆老大看不過去，低聲勸說：“父親，您要是累了就說兩句。”

穆老爺子擺了擺手說：“不能說，有些事得解釋清楚。不然人家孩子心里有疑問，也不清楚我們家的態度。”

穆老大嘆息一聲低下頭，不敢再勸。

穆老爺子休息好了，繼續說：“可惜，老二對你母親態度冷淡，后來才知道，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雖然不能就這段姻緣，不過卻意外發現，你母親居然能管住我們家這個混世魔王，他居然意外地聽管教？我和我妻子都很高興，看著他的績突飛猛進，心想總算開竅了。直到后來才知道，他居然對你母親了不該有的心思。雖然我是個人，可是禮義廉恥還是知道的。即便是家教老師，那也是老師，一日為師終為父，他這就是大逆不道。”

“父親……”

穆霆年不服氣地出聲。

“你閉，”穆老爺子聲音冷厲地呵斥，“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和文君凝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人家已經有未婚夫，本不喜歡你。可是誰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你帶回來一個跟文君凝長得很像的人，說什麼陸文君，我們相信你，沒想到你卻騙了我們，居然還是？而且，還是在拆散別人家庭的況下在一起，老大，把藤條拿過來。”

“父親，老三他的……您消消氣。”穆老大沒有去拿藤條，而是勸穆老爺子消氣。

可是穆老爺子卻很堅持，冷著臉說：“讓你去拿，你就去拿。”

“是，父親。”

穆老大看老爺子這麼堅持，狠狠地皺了皺眉，只好去把藤條拿過來。

拿來藤條后，他遞給老爺子。

心想老爺子的這個力，在上跟撓一樣，問題倒也不大。

可是沒想到，穆老爺子沒把藤條接過去，而是對顧明琛說：“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凡是個有的人遇到這種事，心里都是有怒氣的。你要是沒有怒氣，那才讓人看不起。現在藤條給你，手吧，把你對他的怨恨都發泄出來，今天就算是你打死他，也是他活該。”

顧明琛：“……”

這是在試探他？

還是覺得，他不敢真的手？

“既然是您老主提議，那我就不客氣了。”

接過藤條，用力往穆霆年背上揮舞。

管他是不是謀，先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而且穆老爺子好歹也是大人，應該不至于不要臉到這麼明顯地欺騙坑害他。

“啊。”

穆霆年疼得了一聲，可見顧明琛用的力氣有多大。

穆老大又心疼又生氣，對顧明琛質問：“你還真打？”

“穆老主開口要求，我要是不打，對不起穆老也對不起我自己。”顧明琛回懟。

說著，又一鞭子下去。

到底是自己親弟弟，穆老大雖然也很生氣穆霆年做的這些事。可是看著他這把年紀了，還被一個小輩這麼打，還是很心疼的。

“這件事是老三做得不對，可是你母親就沒有一點錯嗎？另外，你們后來遭遇的那些事，也都是下面的人做的，跟老三沒有直接關系。齊書已經被抓了，他都已經承認，很多事都是他背著老三做的。”穆老大急切地解釋。

顧明琛哼笑，又一鞭子下去，冷冷地說：“所以有了替罪羊，他犯下的罪就一筆勾銷了？”

“老三。”

穆霆年被了幾鞭子，臉蒼白地倒在地上，幾乎暈厥過去。

穆老大嚇得趕上前扶他，都不敢他傷痕累累的。

顧明琛冷眼看他的樣子，將藤條扔地上。

他是恨他，但也不想打死他。

他有大好的人生，為了這樣一個人賠上自己，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