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緣淺 奈何深》第二章 緋聞

門鈴聲響起,簡葇噓了一聲,駱晴才把一肚子的問題咽回去。門外的人似乎知道裏麵的人不會應聲,在門口大聲說:“簡小姐,您好,我是PORTS東方廣場店的店長。很抱歉,路上堵車,您的子送來晚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裏麵有回音,他又接著說:“如果您不方便,我把子放在門口,不打擾您了……”

外麵許久沒有了靜,簡葇才把門打開一條手把包裝的禮品袋進來。

包裝拆開,裏麵的子和昨晚穿的是同一款式,尺碼也是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這條是嶄新的。

對著子呆了一呆,轉頭看了一眼滿臉問號的駱晴,“唉,早知道他有這良心,能賠給我子,我就不勞您大駕了。”

說的是人話嘛!要是為了送服,用得著闖三個紅燈!

駱晴不又看看簡葇。一向是很風的,今天卻得有點飄忽,邊掛著自嘲的微笑,人的眼角眉梢也浸著嘲弄的笑意,隻是朦朧的眸子裏有幾,顯出幾分憔悴。

說不清的一種直覺,覺簡葇今天有點反常,不,是十分反常。

“簡葇,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駱晴臉上難得一見的認真,“上他了?”

上他?!”簡葇邊的笑意更濃,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可笑的笑話,可駱晴還是捕捉到角的笑意曾有一瞬短暫的僵,“好了,別鬧了,我去換服。”

看樣子,從簡葇裏弄明白真相是不可能了,駱晴幹脆趁去洗手間換服時,打電話給經紀人威爺。

在電話裏繞了幾個圈子,才問出想問的:“威爺,我聽說昨晚簡葇讓一男人拐走了,誰這麽有能耐呀?簡葇居然能讓他得手?”

“還能有誰,鄭唄。”

“哪個鄭?”

“還能有哪個?!不就是你總到跟人打聽手機號的那個……”

駱晴拿著電話的手一抖,“你是說,鄭偉琛?”

“可不就是他。你肯定想不到,他竟然是簡葇的影迷……”

威爺後麵說什麽,已經沒心思再聽了。

鄭偉琛,原來是他。

現在,徹底明白簡葇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了心了。

不會錯的,遇上鄭偉琛的人,很難不為他心。然,心以後,很難不傷心。

因為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全都有——除了專

一想到這是鄭偉琛的家,駱晴又仔細打量一番這個家徒四壁的公寓,果真是符合他的風格,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據說想了解一個男人,一定要看他的書房。滿懷期待,駱晴悄悄走進書房。

應該是在軍校養的習慣,鄭偉琛所有的東西擺放整齊,沒有一,除了掉在牆角的一本雜誌。

拾起來,一眼便看見雜誌封麵上的醒目標題——天世傳東宣布離婚,“小明星”守候五年修正果。背景是兩張配圖,一張是幾年前的深夜嶽啟飛擁著簡葇走出一間會員製的高級會所,另一張則是近期拍的,他們在某酒店的咖啡廳相談甚歡。

放下雜誌,駱晴發現書櫃中有一層整整齊齊放滿了碟片,而且都是正版的影視劇,駱晴滿心好奇地細看,居然全部都是簡葇參演過的影視劇。

威爺說他是簡葇的影迷,原本還不信,現在信了!

……

洗手間裏,簡葇已經換好了服,卻沒有離開。站在浴池前,靜靜著還浸泡著玫瑰花瓣的水池。

花影浮中,掐片的腦子裏突然閃現過一個畫麵——

他抱著沉睡中不著寸縷的走進浴室,試了試水溫,才將潔白的浴池,他的作極輕,像是怕吵醒了睡中的。他用巾沾了水,擰幹後又在臉上試了試溫度,才將溫熱的滾燙的臉上,拭著不堪目的濃妝。

一陣涼氣從窗口吹不由自主地輕,他立刻停下作……

懶懶掀了下眼瞼,瞟他一眼,抖的子自然而然靠膛,“我好冷。”

他擁住,許久,直到不再抖。

“還冷嗎?”

搖頭,不再冰冷,卻還貪著他的氣息,不肯離開。他也沒有放開,久久地維持著半傾的高難度姿勢。

等到完全睡了,他耳邊的發出喃喃的低語,“你知道嗎,我想要的人,始終隻有你一個……”

我想要的人,始終隻有你一個……

這句話要是換在若幹年前聽到,簡葇一定回之淡然的微笑,告訴他:這世上,沒有男人隻想要一個人。

然而,時至今日,不想笑了。

努力想睜開眼,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麽也抬不起來。最後,選擇,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回答:“我不想知道。”

回家的路上,駱晴開車穿行在車流中,冷風從半啟的車窗吹,加劇了宿醉後的頭痛和骨的寒意,可簡葇不想關窗,不想把自己封閉在讓人窒息的狹小空間。

駱晴目視著前方,簡葇麗的容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威爺說……是鄭偉琛,是真的嗎?”

,“嗯……”

駱晴沒再問其他,把音樂聲調大,搖滾樂的音符此刻聽來如破碎了一般,曲不曲,調不調。

麵對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簡葇不是不想坦誠,隻是和鄭偉琛的那段過去,牽扯了太多不能被提及的私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不知道該在何收尾。

車剛停在的公寓樓下,駱晴就接到威爺的電話,談個廣告的代言。

掛了電話,駱晴拍了拍仍在神恍惚中的簡葇,“過去的就過去了,就當是演了一場床戲,下了床就出戲吧。”

猶豫一下,簡葇試探著開口:“其實我和他……”

“我知道,他是真的迷你的。”駱晴看似沒心沒肺地笑著,“可我真看不出,你演的那些爛角哪個能吸引他,唉!搞不懂他什麽欣賞眼。好了,別想太多,上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沒等再繼續解釋,駱晴已經開車離開,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想再深談。

……

回到公寓,簡葇緩慢地拉開門。

正午的鋪了一地金,一室的溫暖。拉上窗簾,客廳、餐廳、臥室,所有的窗簾一一拉上,最後連廚房和衛生間的百葉窗也合上。但是,封閉不住,會從所有遮擋不住的隙掠,一一毫侵的世界,無法阻擋,也無法逃避。

最後,放棄了阻擋和逃避,默默走到床邊。

半坐在地上,從屜裏捧出致的紅木盒子,放在膝蓋上輕輕開啟。裏麵整齊地放著五個大小相近的黑絨布小盒,小心翼翼拿出最上麵的一個,打開,鑽石的澤在眼前搖曳浮沉。

他說,這是他請人在法國定製的,獨一無二。

告訴他,很喜歡。沒騙他,那如雙手相握似的設計,讓第一眼看到,就上了這枚戒指。

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迎著烈日的芒舉起手,鑽石折刺痛了的眼睛。

就像多年前的那一天——鑽石的芒閃過眼前。

那是一個永遠也忘不了的初冬的夜晚……

鄭偉琛慎重地將戒指戴在的中指上,“喜歡嗎?”

“鑽石好小啊!”笑著倚在他肩頭,那時的他就像正午的,那般璀璨,那般熱烈。“可是我喜歡!”

“等你明年生日,我送你個大的……”他握住的手,挑起的無名指,“戴在這個手指上。”

十指扣,他的許諾聽來那麽人。

說:“你每年的生日都會送我禮嗎?”

“會!”

“如果我們分開了呢?”

“我們不會分開。”他堅決地否定。

“我是說‘如果’。”

他想了想,雙手從背後摟住沿著的後頸尋尋覓覓。“你希我送嗎?”

輕輕著戒指上巧的鑽石,“嗯,如果我們分開了,我希你能每年送我一件生日禮。我收到禮的時候,一定會想你,你為我選禮的時候,也一定會想我……”

他狠狠堵住,不過不是用手,而是。堵得都要斷氣了,他才意猶未盡放過。“你是不是想跟哪個男明星假戲真做?還是你真喜歡上嶽啟飛了?就算是,我也不會全你們。你就死了這條心,安安心心在我邊待一輩子吧。”

那一年,十九歲,以為真像鑽石一樣恒久不變的年紀。

沒想到,鑽石恒久不變,他們的一夕之間,碾得碎。

但他一年一件生日禮從未間斷,而且每次都要親筆簽收後,快遞員才肯離開,但從沒拆開過包裹,隻把它們放在箱子裏鎖得嚴嚴實實,生怕自己會一時忍不住打開,又一時忍不住去見他,最後,又一時忍不住……想到不堪想象的後果,把箱子上了兩道鎖。

從不知道他送了什麽,直到今年生日那天,和圈裏的幾個朋友出去玩兒,很晚才和駱晴回來。見到快遞員還在家樓下等,冷得哆哆嗦嗦。

滿心愧疚簽名的時候,駱晴已經從快遞員手裏搶下包裹,迫不及待拆開。

致小巧的錦盒從看似糙的盒子裏掉了出來。

駱晴驚訝地大:“哇,是鑽戒,太漂亮了,是誰送的?”

“……”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駱晴又看了看包裹上的快遞單,“鄭先生?該不是昨天那個鄭總送你的吧?可我看他不像這麽有創意的人,鑽戒用快遞送!”

“……”

回家以後把所有的包裹都翻出來,一件件打開,竟然全部都是鑽戒。

每一枚都試了一遍,尺寸剛剛好適合戴在無名指上。

……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簡葇的回憶,看著手機屏幕上一串可以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用力把手機握在掌心。

手機在掌心中的震,直到把手震得麻了,才下定了決心,掛斷。

半小時後,仍被握在掌心的手機又一次響起,正想掛斷,發現手機上顯示的是來自多倫多的國際長途。

電話接通,裏麵傳來簡婕迫不及待的聲音,“姐,你總算接電話了,再聯係不上你,媽就要回國找你了。”

簡葇清了清嗓子,換上輕鬆的語調,“昨天和朋友出去玩,忘記帶電話了。”

“朋友?是不是那個天世傳的公子哥呀?!”

提起嶽啟飛,簡葇不重重劇痛的額頭,“你別信那些八卦記者胡編濫造,嶽啟飛離婚跟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可是,有圖有真相啊。”

圖?真相?

好吧,承認當年年無知時,的確為了上位勾搭過人家,可是那都是八百年前的破事兒了。真難為那些狗仔有如此超凡俗的聯想力,嶽啟飛離了個婚,他們居然聲並茂地把“小三”的帽子扣給了,讓不費吹灰之力撿了個大便宜,搶到了頭條。

連遠在多倫多的簡婕都看到了,可想而知這宣傳效果有多理想。的知名度一定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姐,你就別瞞我了。”簡婕用察一切的口吻說,“嶽啟飛就是你那個真吧?現在他離了婚,你們有沒有機會複合?”

“真?!我跟你說過多次了,這世界沒有真……”

還在努力解釋中,電話那邊換上了媽媽溫和的聲音,“葇葇……”

聽見這麽治愈係的聲音,簡葇頓覺神抖擻,“媽,你最近怎麽樣?腰還疼嗎?”

“我的腰已經好了,你幫我找的大夫真不錯,我才去看了幾次就好了。”

“哦,下次一定記得小心點,別再扭到。”

“葇葇,網上說的不是真的吧?媽相信你不會破壞人家婚姻。”

簡葇剛想說還是親媽了解,就聽電話那邊接著說:“不過,不管那個人離婚是不是因為你,要是你對他還有,就別再錯過了。”

“唉……”反正解釋不清了,簡葇也懶得解釋,認真聆聽老人家數十年如一日的教誨。

直到聽見“離過婚沒關係,不管你找個什麽樣的人,媽都支持你”,簡葇忍不住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戒指,心裏的話一不小心口而出,“不管他是什麽人,你都支持嗎?”

“隻要你喜歡。”

“如果……”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媽,我真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等我遇到了,一定第一時間帶去給你鑒定。”結束了真誠的保證,簡葇立刻轉移話題,“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想給爸爸找塊墓地,選得怎麽樣了?”

“我看中了幾個,風景很好,就是價錢有點高。”

“錢不是問題,最重要給爸爸選個好地方,最好離家裏近點。”

“是,我也這麽想,你什麽時候來,幫我拿個主意。”

“好,等我手頭這個戲殺青了,我時間去看你們……”

電話那邊又傳來簡婕的聲音,“姐,我們要放暑假了,我想這個暑假回次B市,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

“回國找工作?!你知不知道現在多人想出國……”

“可我有點想念B市的生活了。”

“你跟我開玩笑吧?!”這話要是別人說或許信,從簡婕裏說出來,說什麽都不信。

果然,媽媽告訴真相了:“別信上個月給國一個考察團做翻譯,認識了一個男人。人家說等回國請吃飯,估計是客套客套,就惦記上了。”

“噢?什麽樣的男人,居然能得了簡二小姐的眼,我一定要見識見識。”

“好啊!”簡婕搶著說,“等他請吃飯的時候,我帶上你,介紹你們認識。”

“行!雖然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飯局,可是為了你,我拚了。對了,那男人什麽名字?做什麽的?我先幫你打聽一下家背景清白不,免得你被人騙了。”

“不用那麽麻煩吧?”

“你不知道,現在多無知都被小三了,還在那曬幸福呢。”

“是嗎,可我對他了解的也不多,隻知道他的職位高的,姓鄭,鄭偉琛……”

鄭偉琛——這兩個字對簡葇的大腦來說,無異於暫停鍵,隨時聽見,隨時斷檔。

“姐?姐!”

“啊!”簡葇清清嗓子,“這個名字,估計重名的會有很多。”

簡婕也不在意,“哦,那不用查了,他肯定是沒結過婚的。”

“你怎麽這麽確定?”

“因為他的同事說他是不婚主義者。”

“不婚……”

低頭看看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鬆了口氣,應該不是他,認識的鄭偉琛二十歲就想娶個媳婦給他暖床。

掛了電話,簡葇便去了浴室裏洗澡,確切地說,是在如注的水流下,著自己肩膀上褪了的幾點紅痕發呆。

以往算是相當富的經驗,每次在他懷中一覺醒來,即便沒有骨頭散了的覺,也會連續幾天不敢穿裝出鏡。可是這一次,他隻在肩上留下幾輕淺的吻痕,實在有違常理。

難道,他長期在放縱中浸力不支了?或者,他對的激也如這吻痕,慢慢褪了?又或者……他點到為止了?

早上起床時,宿醉後頭痛讓沒辦法整理記憶,現在努力拚湊著腦中跳躍式的記憶碎片,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火辣的場景,哪怕一個鏡頭。

難道,他真的點到為止!

更讓困擾的是,簡婕認識的那個不婚主義的男人,會是他嗎?還是,僅僅是重名而已。

門鈴聲打斷了的百思不得其解,在可視門鈴裏看見威爺黝黑的臉龐和閃的小眼,簡葇隨便抓了件服換下上的浴巾,打開了門。

威爺沒提昨晚的事,瞄了一眼略顯倦怠的神,便開門見山告訴陳導很看好,有意讓擔綱《似水流年三部曲》的一號,下周去試鏡。那語氣和神態像極了老鴇給累得筋疲力盡的兒分賣錢,滿意之餘還帶著微乎其微的憐惜。

簡葇也很淡然地記下了時間地點,接過劇本。劇本很薄,隻有幾場戲,估計是試鏡用的。隨意翻到一頁,視線驟然停駐在男主角的對白上。

第九十三場

時間:午後

地點:藍雨家中

:藍雨(一號),楊琛(男一號)

楊琛出現在藍雨麵前,急切拉住的手往門外走。

藍雨:【你要帶我去哪兒?】

楊琛:【我們去登記結婚。】

藍雨:(出被握的手):【我們分手吧。】

楊琛:(難以置信):【為什麽?】

藍雨:(冷笑):【因為我不想跟你結婚,從來沒想過。】

楊琛:【沒關係!你現在想也來得及,我給你五分鍾,你好好想想——你是想讓我牽著你去,還是想讓我綁著你去?】

藍雨:【你真以為我會上一個連像樣的鑽戒都買不起的男人?你真以為我願意退出演藝圈,指著你用一個月幾千塊的補助養我一輩子?還是,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誰?!】

……

簡葇驚地猛然合上劇本,聲音有些幹問,“這劇本是誰寫的?”

“肖裳。”

肖裳是一個當下很紅的網絡作家,最擅長心的故事,很年輕一代的追捧。因為近兩年有兩部小說改編電視劇後很歡迎,的作品頗影視公司的青睞。這次的《似水流年三部曲》是肖裳以劇本的形式創作的,沒有在網絡上公開,也沒有同名的出版書,劇本目前還在修改階段,結局沒有最後敲定,所以試戲的演員隻能看到部分的劇本。

這考驗的哪是演員的演技,完全是理解力和想象力。

威爺說:“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打聽到整部戲的主題思想:一線星的上位史,還有一段注定了悲劇的戲。”

“注定了悲劇……”喜歡這個定位。

“是,雖然結局還沒出來,可一看人設就知道沒戲……”為了證明自己的推斷,威爺簡單跟複述了一下劇

主角的定位是一個上位的藝人藍雨,而男一號是個出軍校的男人楊琛,以目前明星嫁土豪、嫁同行的大趨勢看來,這樣的人設已經不被看好,偏偏兩個人之間還有著剪不斷理還恨糾葛。

男主角楊琛得不能自拔,為了和藍雨在一起,和家人鬧翻,他父親將他趕出家門,並且揚言——“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進這個家門。”何等的果斷,何等的決絕。

就在楊琛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和藍雨結婚時,藍雨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地告訴他,他們的,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報複,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一句話直接把楊琛和這段好的一起秒殺了……

多年後,藍雨在演藝圈的浮華中從善如流,從一個不流的小藝人混了一線的星,閃燈下鮮亮麗,卻無人知道午夜夢回時的寂寞,那一場自編自導自演的戲裏,已經戲太深……

講完了劇,威爺又說:“這部戲劇雖然狗了一點,但越狗越有賣點,而且劇中的戲很細膩,陳導又是大導演,戲一向拿準到位,拍出來肯定好看。最重要的是,主角的可塑強,多層次,很容易出戲,隻要你拿到這個角,我敢保證,這部戲肯定能讓你大紅大紫。”

簡葇用力握著手中的劇本,從看到這個劇本的第一眼,關心的就不再是是否能憑借這部戲大紅大紫的問題,而是鄭偉琛究竟想怎麽樣?從昨天的飯局,到暗示投資商把一號的角,好像這一切全都由他掌控著,而他的目的當然不會是把捧得大紅大紫。

垂下臉,又看了一眼手上忘了摘下的鑽戒,上麵形如雙手握的戒指纏繞在的無名指上。忽然有種錯覺,他握著的手由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

“小葇?小葇!”

“嗯?”威爺的巨吼將的三魂七魄召喚回來。

“你的手機響了。”

“噢。”找出手機,一看上麵的電話號碼,果斷拒接。

幾秒鍾後,電話又響起來。

“誰打來的?”威爺問。

簡葇隨口一答:“陌生號碼,大概又是擾電話吧。”

電話第三次響起,剛要拿電話,作為盡職盡責的經紀人,威爺而出幫接了,“我是簡葇的經紀人,請問你是哪位?”

簡葇沒聽見電話裏說了什麽,隻見威爺的臉像切換鏡頭一樣,瞬間由凜冽的寒冬變炎熱的盛夏,“噢,鄭,您好!您好……小葇,在,您稍等!”

縱然千般不願,隻能認命地從眉弄眼的威爺手中接過電話。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他的聲音如秋風掃落葉,勢不可擋。

拿著電話進了臥室,避開了威爺的火眼金睛,才反問:“我們有什麽可聊的嗎?難道鄭想和我聊聊昨晚的?”

“我以為你會想和我聊聊《似水流年三部曲》試鏡的事。”

“很抱歉,關於電影的事宜,我的經紀人會代我談的。我隻需要做完我應該做的,至於其他的事,都是經紀人負責。”

“你認為在我床上睡一晚,你應該做的事就做完了?”“睡”那個字他咬得特別重,足見昨晚果真是睡過來的,而且睡得有點不合時宜。

“鄭,我一不掛睡在你邊都沒有激起你的興致?看來你是縱過度,導致某方麵有障礙……這怨不得我的。”

“……”電話裏好久沒了回音。

繼續表達著關切,“我認識一個老中醫,專門治各種男疾病,保證藥到病除,要不要我介紹……”

的話還沒說完,隻聽電話那邊冷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要我今天晚上好好給你證明一下,我的有沒有障礙。”

腳下一絆,簡葇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毯上。扶著牆壁站穩,額間的冷汗,“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約了!”

“是嶽啟飛?”

“是啊。”簡葇故意用讓人遐想萬千的曖昧聲音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一起。”

“我介意!”丟下這句話,他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中刺耳的忙音,簡葇的腦子裏忽然躥出在某電視劇中的一句對白——“你就是仗著我你!”

如果不是真,以他的個,恐怕早把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可如果他不又何必針針往他心上刺。

有時候,瞎話真的不能編,一不小心就會應驗。

威爺在家裏蹭了頓飯,本來還想跟聊聊劇本,深挖掘一下人心戲,不想公司的副總裁助理突然打電話給,簡明扼要地通知五點去帝都酒店頂層的旋轉咖啡廳見嶽啟飛。

沒錯,是通知,不是邀請。誰讓人家是天世傳新上任的執行副總裁兼總裁的大公子,掌控著的經濟命脈。更何況,現在還指著他快點幫把“小三”的大帽子給摘了,免得哪天一不留神被他的前妻潑硫酸。

不到四點,簡葇便用厚重的休閑裝把自己包裹得風,又戴上誇張的墨鏡出門,在街上繞了幾圈確定沒人跟蹤後,開車直奔帝都酒店。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咖啡廳時,嶽啟飛早已在包房裏等著了。

明亮卻不華麗的空間裏徜徉著和的音樂,空氣中混著咖啡微微的甘苦,縱覽城市風的窗前,嶽啟飛深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著一杯咖啡,俊秀的側臉,涼薄的和舉手投足的從容,乍一看去,還真有種春白雪的雅致,然,僅僅是乍一看。

多看一眼,他骨子裏的惡俗就掩飾不住了。

進門,嶽啟飛挑了挑犯桃花的眉梢,“坐。我給你點了KopiLuwak。”

“謝謝!”簡葇坐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散發著濃鬱貓屎味道的咖啡,淺抿了一口。跟著他附庸風雅喝了許多次,始終無法在喝咖啡的時候不去想貓屎的樣子。就像和他相這麽多年,始終忘不了在人群中看見他第一眼時,在天翻地覆中旋轉,劇烈的眩暈伴隨著的撞擊痛徹心扉,而他的臉上卻洋溢著意興盎然。

那一年,簡葇十七歲,沒有了慈的父親,媽媽帶著妹妹去了加拿大,的男孩兒也再沒出現,世界仿佛隻剩下一個人,獨自麵對殘酷的現實。

經父母舊識的引薦,考上了中戲,也有了很多跟組的機會。雖然演的都是路人甲,出鏡最多的一部戲也不過是演出場沒幾次就死了的N號,可堅信隻要用心演繹,早晚有一天能紅,等紅了,就能給媽媽和妹妹最好的生活。

某日,給一部大製作的電影《懸浮之都》做替演員,替主角從二十多階高的樓梯上摔下去,托了導演益求的福,一連摔了五遍才過。除了死死護住的臉,全上下沒一幸免於難。

那天嶽啟飛正好去探班,閑來無事,便悠閑地站在一邊看連摔了五遍。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翻滾下落過程中,約看見一張意興盎然的臉,那種神第一次深深厭惡某些不知人間疾苦,隻知花天酒地的富二代。

摔完之後,捂著流的小在旁邊觀飾演主角的影後林希兒的彩表演,直到劇組收工才離開。

天不知何時下起雨,撐著劇務借的傘一瘸一拐走在雨裏,嶽啟飛的豪車載著林希兒從邊駛過,雖然車速減慢了,還是濺起一大片水花,水濺落在上,冰涼冰涼……

車停下來,林希兒傾城的容從徐徐下移的玻璃窗中出,問去哪,是否需要載一程。

聽出人家是客套,微笑著搖頭。

車窗升了上去,繼續向前開去,又一次在被雨水淋的倒後鏡裏約看見嶽啟飛意興盎然的神

了那種表

……

數月後,世紀傳想要推出一部偶像劇《不分手的》,並借此打造一批偶像派的新人,首次擔任製片人的嶽啟飛,頗為敬業地親自跑去中戲選角。試鏡時,他一眼便認出了,並且委婉地表達出有意簽的心思。

於是就徹底結束了“無經紀公司,無經紀人,無靠山”這種三無演員的悲慘生活,懷著無限的憧憬正式踏了演藝圈。

很久很久之後的一天,問嶽啟飛,“你當時是不是被我為藝神深深打,才會在後來選角的時候欽點了我?”

他很認真回答。“你摔下來的時候,有點走,我被你前的波瀾壯闊打,才會在後來選角的時候欽點了你!”

無語:“嶽製片果真眼獨到。”

嶽製片理所當然告訴:“我以為,就憑你的材,演戲的天分和不顧一切想上位的勁兒頭,非常有做明星的‘潛質’,絕對能捧紅。”

“潛質”這個詞在嶽製片的字典裏通常解釋為:被潛規則的基本素質。

“……誰知道你這麽不爭氣,我在你上花了那麽多心思,你卻跟我裝起了聖。要不是我心寬闊,不計前嫌,別說混二線,你現在連跑龍套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真正踏進這個圈子,簡葇就沒打算裝過聖

當嶽啟飛跟簽了長達五年的合約,還把分配給資深的經紀人威爺帶的時候,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在這個圈子混了一年多,了解圈的遊戲規則。想上位,要麽在觀眾麵前,要麽在投資商麵前,要麽在導演麵前,要麽找個能捧紅你的男人,反正關鍵字是一個“”。

比起那些腦滿腸的老頭子,嶽啟飛長相還算不錯,又能捧,堪稱絕佳的選擇。所以在跟組的三個月裏,除了用心鑽研角格特征,也在用心鑽研他這個製片人的格特征,並且頗有心得……

後來,那部戲在黃金檔熱播,冷豔又深三號被演繹的很出彩,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簡葇的名字被不的人牢牢記住。突如其來的名利和水漲船高的片酬更加堅定了想要名的決心。

迎新宴那天,特意選了一件深V領的淺灰禮服,滿懷雄心壯誌地端著杯紅酒,走向聚燈下的嶽啟飛,功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慶功宴結束後,嶽啟飛主回了家,他問:“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知道應該馬上點頭,然後把嶽大留下來過夜,用還算有點價值的換上位的機會。也許這種易很骯髒,很卑劣,但這是通往功之路的捷徑。

短短的幾分鍾,和理展開一場激烈戰,結果理一敗塗地。委婉地拒絕了嶽啟飛,“對不起。我這周不太方便,下周吧。”

嶽啟飛有所領悟,“好。”

他走後,一個人坐在冰涼的石階上,噴泉水濺在上,一點一滴的寒意。自從失去了家,開始習慣這樣的冷,因為再沒有人可以給溫暖。其實,對而言,冷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它可以讓人保持頭腦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該做什麽。

不記得自己坐了多久。

隻記得失神中,略有些融化的蛋卷冰激淩出現在視線。驚異地抬頭,一個高大的人影遮住了灰蒙蒙的路燈。淡綠的襯衫,墨綠的長,在這最樸實無華的裝下,他一站著,也有種強大的存在……

逆著隻依稀覺出他冷峻的臉龐廓分明,薄因微笑輕輕上揚。他的視線向下……那樣的眼神,像極了記憶中鐫刻的一雙眼。

“請你吃……”他頓了頓,角的弧度揚得更深。“因為你長得漂亮!”

悉的對白將的記憶拉回到好的過去,閃過一幕一幕青的甜,最終定格於藍天白雲下倏然升起的雲霄飛車,還有長椅上坐著的男孩兒。“你……鄭偉琛?!”

他在邊坐下,“好久不見了!”

寂靜的夜晚,可以聽見秋風和落葉的聲音,很聽。噴泉水傾瀉而下,濺起的水滴在路燈的折下,跳躍著靈

夜幕上綴著的星辰明明暗暗,襯得一彎弦月越加明人。

接過他手中的冰激淩,不知是他握得太久,還是的錯覺,冰淇淋上竟有著溫暖的溫度。

“你考上軍校了?”上的服。

“嗯,”他在邊坐下。“你沒學芭蕾舞麽?”

提起芭蕾舞,歎了口氣。“學了。學了兩年,覺得沒什麽‘錢途’,放棄了!”

的冰淇淋還剩下最後一口時,他忽然問。“送你回來的人,是你男朋友?”

想要否認,終究覺得潛規則這種事,還是潛著的好,擺到臺麵上太不彩了。“暫時,可以這麽理解。”

“暫時?”

“對他那樣的男人來說……人是沒有保質期的,開封即食,無需保存。”簡葇吃下最後一口,用包裹著蛋卷的紙巾手上的粘膩。

鄭偉琛看了一眼無喜亦無憂的表,似乎讀懂了什麽。“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要開封。”

他的語氣很清淡,無法分辨這句話是一種建議,抑或簡簡單單地陳述一個事實。

很多時候,即便明知是事實,許多人還是不願意去相信,總以為沒有發生的事,結果就是未知的。直到有一天被現實踐踏得無完,一無所有,才知道自己的天真,旁觀者嘲笑其可笑可悲,可誰沒有為夢寐以求的一時癡迷的時候。

對於夢寐以求的認為這個話題不適合這樣久別重逢的場景,於是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朋友在這裏有個公寓,前不久他出國了,把房子給我住……”

“你住在這裏?!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軍校管得嚴,我們平時不能隨便離開學校,這個周末到我休假。”

“哦。”對於軍校嚴格的管理製度,早就知道的。

“我回來時正好看見你。”他頓了頓,“你看起來心不太好。”

話題有繞回來的趨勢,忙避重就輕問:“你怎麽沒回家?和你爸爸的關係還沒有緩和嗎?”

“到底是父子,能有什麽深仇大恨緩和不了。隻是難得有假期,我不想對著他那張時刻寫著敵我矛盾階級鬥爭的臉度過。”

“是啊,到底是父子……”

又一陣寂靜無聲,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了:“我聽說你爸爸去世了……”

仰起頭,看著夜幕上綴滿的星辰,最亮的一顆遙遙掛在東方,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嗯,就是你約我看電影那天,他離開的。”

噴泉濺起的水滴努力跳躍得更高,終來不及照亮夜空,轉眼已墜落,隨波逐流……

鄭偉琛輕輕握住的手,他的掌心很燙,會灼傷人一樣。

自從踏進娛樂圈,簡葇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像在拍一部漫長的電視連續劇,每一幕都要嚴格按照劇本上的設定演下去,不管那是不是想要演的。但與拍戲不同的是,的人生NG了,就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所以不能出一點的差錯。

猶豫了很久,回已被握得滾燙的手,從冰涼的石階上站起來,“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

以為他想借來打電話,從包裏翻出手機遞給他,他純地在手機上輸了一連串號碼,撥通。

悅耳的和弦樂響起,如果沒記錯,正是剛演那部電視劇的片尾曲,曲子出自一位著名的作曲家之手,很是人,也正是的手機鈴聲。

他將手機合上,還給,“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可以找我,比如……丟了錢包。”

提起丟錢包的事,想起年無知的自己。無知地弄丟了僅放了二十塊錢的錢包,便站在街邊悲痛絕,好像丟了個錢包就是天大的悲傷,把全世界都填進去,也填補不了心頭的悲傷。幸好鄭偉琛幫找了回來。

“錢包倒是沒丟,”仔細回憶了一下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終於想到了一件,“我的電腦壞了,不知道找誰幫我修……因為裏麵存著很多我和家人的照片,我不想被別人看見。”

“我算是‘別人’嗎?”

“不算!”

不過,看看手表,這個時間貌似有點晚,讓一個男人去家裏修電腦,會不會讓他以為這和“請他去家裏喝杯咖啡”表達著同一個意思。

正猶豫著要怎麽委婉地表達出“不是很急著用”的意思,聽見他說:“你明天什麽時間方便?我就住在對麵這棟樓,隨時可以過來。”

他指了指與家毗鄰的另一棟樓,估計從他的家出來到進的門,步行也隻要兩分鍾,果然很方便。

“我明天沒有通告,也沒有課……”

他點頭。

“我家在20樓3號門。”

“嗯。”

簡葇走回公寓樓下,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正幫拉開沉重大門的鄭偉琛。再忍,又是沒忍住,“那晚,你在電影院門口等了我多久?”

“等到最後一場電影散場。”

……

直到今日,仍舊忘不了他說的那句話“等到最後一場電影散場”,他一定在電影院門口等了很久、很久。

……

神狀態不錯,”嶽啟飛別有深意打量一番上厚重的休閑裝,“我聽說你昨晚上了鄭的床,還以為你下不來了……”

簡葇正端著咖啡走神,一聽這話,裏的咖啡差點噴出來。他知道昨晚陪了鄭偉琛並不奇怪,可他居然知道下不了床,這……娛樂圈果真毫無私可言!

噎得說不出話,嶽啟飛接著問:“你這是演的什麽戲路?舊複燃,還是借他上位?”

清了清嗓子,終於說得出話,“我要說我是被迫的,你信嗎?”

“你?算了吧,以你這不識抬舉的子,誰迫得了你?”

說得有點道理,讚同地點點頭,“多謝嶽總誇獎!那麽,嶽總是不是該讓那些八卦周刊的娛記也多了解一下我的‘不識抬舉’,讓他們別這麽抬舉我,把破壞你們夫妻的重任給我。”

“我原本是想讓他們了解一下的。”嶽啟飛慵懶地斜倚著沙發,徐徐開口,“可是今天早上聽說《似水流年三部曲》的投資商推薦你做一號。我覺得不趁這個機會把你的‘知名度’好好炒一炒,委實對不起我們這麽多年的。”

“你的意思是……要拿我們的緋聞給這部戲宣傳造勢?”

“隨便你怎麽想,我明天剛好要去S市,你跟我一起去!”

“啊?!”

他又鄙視地瞥了瞥的休閑裝,“到時候肯定會有娛記拍,記得穿點,別給我丟臉。”

簡葇嫣然一笑,“想要新聞,何必跑S市那麽遠,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你說我們是直接下樓開房呢,還是去你的別墅?”

“……”

在嶽啟飛無語的半分鍾裏,發了條短信給已經做了娛樂周刊資深狗仔的老同學趙天天,“想要獨家嗎?帝都酒店門外,等著!”

短信剛發出去,簡葇聽到嶽啟飛不滿的聲音傳來,“我要的是緋聞,不是醜聞。”

“呃,有明顯區別嗎?”在的三觀中,和嶽大這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扯上關係的緋聞,一律都是醜聞。

於是,嶽大力行給證明了一下,他心目中緋聞的定義。

喝過咖啡,他帶著去了一家很有特的小店吃火鍋,店麵很小,位於九曲十八彎的深巷,以至於簡葇要掛著甜的笑臉被他擁著一路步行,十分敬業的閨記者,也隻好抱著相機,一路追隨。

緋聞之路走得格外艱辛。

吃過艱辛的火鍋,嶽啟飛又帶著去逛奢侈品店。逮到這樣的機會,簡葇當然毫不客氣地選了幾件覬覦已久的時裝,看見嶽大前所未見地慷慨解囊,笑得角都要筋了。結果,在收銀小姐麵前瀟灑地刷完卡後,他附在耳邊,呼吸繚繞在耳畔,“這些服裝費,我會從你的片酬裏扣的。”

的笑容垮了下來,轉就要去退貨,被嶽大一把摟了回來,“親的,別忘了我們現在在演戲,要尊重劇本……來,看著鏡頭的方向,再笑一個!”

一聽鏡頭兩個字,馬上進狀態,盡管心窩疼,還是朝著邊的男人深款款抬眸,笑容無比嫵人。

嶽大由衷地表示,“你拿不到影後,天理難容!”

“天理在哪?你見過嗎?”簡葇不屑地輕笑,“這世道,天理就跟真一樣,談的人多,見過的沒幾個!”

“哦?!那你呢?見過嗎?”

“沒見過!”

“我說,真……”

“……”

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讓整晚都忍不住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夜場最搞笑的喜劇電影都沒能讓真心實意會心一笑。

淩晨時分,嶽啟飛送到公寓樓下。簡葇下了車,午夜的風吹得人骨發寒,加快回家的腳步。忽然,嶽大追了上來,地為披上一件融著他溫的西裝。

他溫開口:“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為了配合劇本中溫的一幕,簡葇離開時一步三回頭,那一個真意切,依依不舍……

不遠,趙天天一邊飛速地按著相機拍照按鈕,一邊在腦海中構思著這個獨家新聞該配有怎樣的標題才能奪人眼球。

嶽啟飛開車離去,才滿足地放下相機,準備功退。一不留神,差點撞進一個寒意骨的膛,所幸對方躲避及時。

驚駭地抬頭,在路燈的暗影裏,看不清對方的樣子,隻約瞧見一個男人冷廓,和他與夜融為一的臉

男人沒有說話,隻朝著的相機攤開手。

趙天天自從事娛記這份職業以來,挖過不幕,從一線明星,到富豪名流,也算閱人無數,從沒有遇到這麽有強大威懾力的氣勢,好像違背他的命令,活不過明天一樣。

憑借多年閱人無數的經驗,非常確定眼前這男人絕不好惹,於是,片刻不敢耽誤地將相機奉上。

男人把照片從頭到尾掃了一遍,臉比夜更深了。

一輛車經過,明亮的車燈晃過。雖然隻是一閃而過,還是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張廓清晰的臉,擁有著帥哥必備的麥,俊朗眉眼,直鼻梁,微薄的,而且全部是品。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分明清晰的五放在他的上,竟然有些模糊,仿佛被更吸引人視線的東西掩蓋住了,讓人無暇去關注。

等到男人還了相機,驚喜萬分地抱著寶貝相機逃離現場,才想到兩件重要的事——

第一件,這個男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第二件,這個男人似乎和簡葇的關係非比尋常,否則,他怎麽會在的樓下,還會用那樣的臉審查拍的照片。

突然,腦中靈一閃,想起來了。

這個男人是鄭偉琛——的確是惹不起的人

回到屬於自己的家,簡葇打開燈,黑白調的裝修風格在這樣的午夜著死氣沉沉的冷寂。這種冷比午夜的冷風更加骨三分。

泡了個熱水澡,一寒意和疲憊在熱水中驅散,仍是毫無睡意,穿著被頭發浸得半的睡蜷坐在茶幾邊的地毯上,借著地燈昏沉的冷,靜靜點燃一支煙。

纖細的指尖夾著清冷的火,照在毫無表的臉上。這才是最真實的,卸下一切的偽裝和麵,就似這黑白調的房間,沒有一點生氣。

無意中掃了一眼茶幾,的指尖一,一點煙灰無聲墜落,正落在威爺送來的劇本上。

想起威爺臨走時的千叮萬囑,要一定好好讀讀劇本,深挖掘角心世界。猶豫了很久,拿起劇本,翻開……

《似水流年三部曲》

第一場

時間:深夜

地點:中央戲劇學院附近的高檔住宅小區

:藍雨(一號)韓澤(男二號)

藍雨被一輛豪車送回新租的公寓,穿著一襲深V領的灰輕緩地走下車,妝容清淡。

藍雨:【謝謝你,韓製片。】

藍雨圍上純白的羊絨披肩,麵對著車的韓澤有意無意彎下前的事業線顯而易見。被視覺的韓澤也下了車,表有著濃厚的興趣和期待。

韓澤:【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藍雨(清淡地一笑,清冷的月下,那一笑更勝冷月的華):【我今天不太方便……下周吧?】

……

看到這裏,簡葇愣了一下,如此真實的描寫和對白完全重現了當晚的場景……原來,那晚和嶽啟飛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

緩了口氣,繼續看下去。

韓澤:(臉上並無明顯的失,淺吻了一下的額心)【明晚有空嗎?一起吃飯吧。】

點頭微笑,目送著韓澤離去。

豪車消失在路燈昏暗的小區大門外,藍雨收起笑容,一個人踱步到噴泉邊,坐在冰冷的石階上……

一個男人走到藍雨邊,轉頭,看見被埋在燈影下的楊琛,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冰淇淋。【請你吃。】

……

劇本的第一頁結束了,簡葇遲遲沒有翻向下一頁,可是多年來不願意的記憶,卻在不知不覺中掀開,一頁又一頁。

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簡葇的回憶,回過神,周圍還是清冷的黑白

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電話毫無意外是趙天天打來的,“趙大記者,今晚收獲如何?”

“收獲太大了!你快點從實招來,你和鄭偉琛是不是有什麽?我可是有證據的,別等我嚴刑供哦!”

“呃,我今天晚上明明跟嶽啟飛在一起,你的眼鏡是不是該換了?”

“我剛換的眼鏡,所以,我一定不會看錯,在你家樓下的那個男人,肯定是鄭偉琛。”

為了確定沒聽錯,又問了一遍:“你是說,鄭偉琛在我家樓下?!”

“是啊,他剛才把我拍的照片全都審查一遍,臉黑得呀,就跟看見老婆人差不多。”

這邊還沒消化好趙大記者這句“就跟看見老婆人差不多”,那邊門鈴響了,打開可視門鈴的屏幕,親眼目睹了“跟看見老婆人差不多”的臉……果然不是一般的沉。

聽不到簡葇的回應,趙天天使出絕招,“看來,你是想我現在去找你嚴刑供?”

“別!”一聽見趙天天要登門造訪,簡葇立刻從實招來,“我招了,我全招了。我們……正在發展中,發展到哪一步,還要看緣分吧!”

“這麽說,你們有戲嘍?”

“戲是有的,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微電影。”

抹了抹額邊驟然而出的熱汗,哀求的語氣,“我的親姐姐,你YY一下就了,千萬別寫啊。”

“放心吧!除非我活膩了,我哪敢寫他。”

門鈴又一次響起,為了避免趙天天靈敏的嗅覺嗅出什麽況來,簡葇借口明天有個通告,需要早點休息,迅速結束了通話。

沉悶的敲門聲取代了門鈴聲,在這無聲的午夜,這樣的敲門聲格外的擾民。

為了隔壁白骨容覺質量,簡葇不得不回應,“鄭,這麽晚了,找我有事嗎?”

“有。”

“該不是又來取回你的東西吧?”

他淡淡地說:“我來跟你聊一聊昨晚的。”

“……”

“你不用開門,我們隔著門聊也是一樣。反正現在夜深人靜,我說話大點聲,你也能聽見。隻是不知道樓下的狗仔走了沒有,一定對我們的關係很好奇……”

或許真是年紀大了,鋒芒磨平了,年輕時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堅持和決絕被現實消磨盡了。

時隔多年,在可視門鈴裏看著站在門外的男人,腦子裏浮現的一幕竟然不再是他擁著妖嬈的當紅歌星在頂級配置的A8裏醉生夢死,而是他昨夜抱著,說出那句“我想要的人,始終隻有你一個”時,聲音裏濃得化不開的眷

明知道這扇門一旦開啟,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糾纏不清,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旋開門鎖的手。

門打開,的心跳了節奏,“想聊什麽,聊吧。”

他側從開了一半的門進了房間。

簡葇無語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走進的家門,這麽多年他變了很多,唯一沒變的就是總把的家當自己家。

“有酒嗎?我們邊喝邊聊。”他問。

“喝酒?!你不會酒後吧?”

他目不斜視看看上的黑,“我想,喝不喝酒都一樣。”

在禽遍地的圈裏混了這麽多年,無恥的男人簡葇也算遇見過不,可厚無恥到這種程度,且無恥得如此坦然,他是唯一一個。

言辭匱乏,除了恭維他一句“你這作風……果然名不虛傳”,確實找不出其他語言回應他。

恭維完了,簡葇還是本著來者是客的原則,翻箱倒櫃找出僅存的一瓶波爾多木桐。據駱晴說這酒很貴,所以很多次想喝,都沒舍得,原本想留著它以備不時之需,今天倒是派上用場了。

開了紅酒,又低頭看看上的睡,雖說不算暴,可該掩飾的曲線也沒掩飾住。為了避免他的時候,說是存心刻意去帽間加了件深灰的長款針織外套,從頭到包裹得風。

對著鏡子照了照,確定這個誇張的狗熊造型沒有一點人味,才放心大膽抱著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回到客廳。

客廳裏明亮的水晶燈和壁燈全被打開了,房間各個角度都被照得亮如白晝,黑白調也顯得不那麽孤寂。的CD機也被打開,《Myheartwillgoon》纏綿悱惻的旋律自音響中流淌而出,從婉轉到激昂,很是催

的不速之客也已了外,正在用他的職業眼審查著的房子,看了無數遍的DVD《泰坦尼克號》,窗前開了花的仙人掌,就連今晚剛買的幾件奢侈品服都沒放過。

最後他的腳步停在私人珍藏的寫真照前。

照片上的側躺在雪白的床單上,抱著雪白的枕頭……且隻抱了個枕頭。不得不說,這照片對男人而言十分催眠,默默決定明天一定要換一個。

聽見的腳步聲,他轉頭看向與照片上兩個極端的裝扮,啞然失笑,“你穿這樣,不是怕我看吧?!”

“夜裏風大,我怕著涼。”

“這麽熱的天,你還是了吧……”他接過遞來的酒杯送到邊,淺品一口,“我想看的,昨晚都看過了。”

“……”

這男人,還能再坦點不?!

上的狗熊款外套,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絨地毯上,分明距離他幾米以外,還是沒有什麽安全

“你最近去過加拿大嗎?”為了緩和氣氛,先問了一個困一天的問題。

“嗯,上個月公務考察去過一次。”

“你去過?!”腦子裏一陣轟鳴,“那我妹妹說的那個男人,不會真的是你吧?”

他沒有否認,“說我什麽了?”

說你答應請吃飯,你真的說過?”

“可能說過吧,我不記得了。”他隨口說著,不以為意的口吻和簡婕期待的語氣形強烈的對比。

看著他的淡然,想起駱晴的執迷不悔,再想起被他始終棄,到現在還無怨無悔的妖嬈歌星嚴羽,簡葇再也淡定不了,“鄭偉琛,我警告你,你招惹誰招惹誰,別招惹我妹妹!否則……”

他走向,手撐著沙發的扶手低下頭,越靠越近,氣息落在躲避不及的上,的,“否則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

滾熱的火辣自瓣瞬間遍及全急忙閃避。因為閃避太急,手中的酒杯從指尖落,撞上玻璃茶幾。鄭偉琛及時幫接住酒杯,才挽救了杯中的紅酒,可還是有幾滴濺在劇本上,鮮紅如,像極了那一年濺落在青石上的鮮……

了張紙巾默默著劇本上的鮮紅。可惜太遲了,紅已經滲進了白的紙張,無論怎麽用力,也抹不去了。就像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距離,無論他再怎麽努力,始終無法越……

“昨晚為什麽哭?”他垂首看著,銳利的目看得無所遁形一般。

憑借苦練多年的演技,麵不改答:“我哭了嗎?不好意思,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麽說,你昨晚熱如火急不可耐,是因為酒後。”

“我……”深吸口氣,認認真真回答,“這是演員的基本修養,謝謝!”

鄭偉琛笑了,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笑得這麽真心,清朗的笑聲從嚨裏溢出,很有染力,惹得都想笑了。

他笑夠了,仰頭把紅酒幹了。很想告訴他,這紅酒很貴的,你能不能慢慢品?

想起他一口氣灌完整瓶五百毫升軒尼詩的場景,忍住了。

“演員的修養?”他嘲弄地微笑,不懷好意的手搭上了的肩膀,“為什麽我覺你是對我舊難忘,不自呢?”

脈又是一陣逆流而上,直衝混沌的大腦,狠狠拍掉他的手,“對不起,你想多了!”

“噢?”他的指尖又探到的腰間,那是最敏的地方,被他輕輕一,一火焰瞬間從燒了起來。

這就是為什麽五年都不敢見他的原因,在他麵前總是太過誠實,隻是稍微有一點的演技隻能用來自欺而已。

為了掩飾的反應,低著頭繼續專心致誌劇本。著,忽然發現茶幾上的半盒煙和煙灰缸不知去向,茶幾上除了劇本空無一

倏地,記起下午接到嶽啟飛的邀約,匆匆忙忙裝扮,臨走時才想起來手指上的鑽戒忘了摘,隨手摘下來放在盒子裏,那個盒子,好像放在了什麽地方……

這個一著急就隨手放東西的破格啊,被威爺罵過多次了,到現在還是改不了!

一圈,不見戒指的蹤影,抬頭再看鄭偉琛沉靜的表,一種不祥的預油然而生。果然,鄭偉琛心領神會般拿出個小巧致的黑盒子。

“你在找這個嗎?”錦緞的小盒在他修長的手指中掀開,黑的絨布上流瀉出剔的冷

他這察力,還真是對得起他的職業。

“……”一言不發,在心裏打定了主意,寧死也不招。

“你不是說賣了嗎?”他淡淡問。

“我要是說:我知道自己賣虧了,又去珠寶店把它贖回來了,你信嗎?”

鄭偉琛橫了一眼,“你能不能編一個不侮辱我智商的理由?”

努力想了想,“那家珠寶店賣了好久都沒賣出去,又給我送回來了。”

“……”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是那家珠寶店的老板嫌我要價太高,不肯收……”

“……”

編來編去也編不出個像樣的理由,幹脆放棄了,“算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嗯,既然賣不出去,我幫你理了……”

他起,走到窗前,打開窗。午夜的風吹落了仙人掌上弱的花瓣。

或許是經過了風雨的洗禮,今夜竟然可以看見星星,雖然隻是零零散散綴在夜幕上,卻也是難得一見的景致。

在無垠的星空下,他的手臂緩緩抬起。

正混沌的腦子一線,不顧一切衝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別……”

鑽戒的盒子在夜空裏自由地墜落,的心仿佛也跟隨著它被拋下,以一道完的弧線,落地,摔得碎……

“你……”下一秒,幡然醒悟。

鄭偉琛不是個衝的人,他分明在試探到底在不在意那枚戒指,而居然笨得不打自招了。

“你不是不想要嗎?”他問。

“誰說我不想要,”理直氣壯反駁,“那顆鑽石很大啊,還是藍鑽,很貴的。”

“不貴,才花了我一年的工資。”

一年的工資?!他的意思,他工作了整整一年,賺的錢全都用來給買了一枚戒指。又經曆了一遍心被高空拋下的覺,疼得毫無知覺。

他關了窗子,悠閑地坐回沙發繼續喝酒,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把戒指還給我。”追了過去,在他麵前攤開掌心。

“扔了。”

掌心固執地在他眼前攤著,“別鬧了,這種稚的遊戲,我十幾歲就不玩了。”

“真的扔了。反正也沒有珠寶商識貨,廉價賣了,不如扔了。”

“我不信。”抓住他的手,一扳開他的手指,又抓了另一隻手看,真的沒有。又去翻他的子口袋,空無一還不甘心地上的襯,從領口到腰間……

太過專注於那枚鑽戒,以至於忽視了他驟然的繃,等到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曖昧地纏在他腰間,無間地合……為時已晚。

一切就那麽發生了。

似乎是無心之失,又似乎是蓄謀已久。

循環播放的《Myheartwillgoon》正唱到時。

Oncemoreyouopenthedoor,

andyouarehereinmyheart,

andmyheartwillgoonandon……

被他按倒在沙發上,半的黑發自沙發上傾瀉而下。他的指尖托起的下頜,毫不猶豫吻了下來。

仿佛昨夜被暫停的場景再次拉開帷幕,戛然而止的鏡頭又在繼續,他低頭,強勢的吻依然帶給疼痛,甚至品嚐到一腥鹹的味道流過舌尖。

沒有反抗,環上他的腰的手收,迎合著他的為所為。

紅酒杯摔落在地上,刺耳的破碎聲。

然後,厚重的外和他的襯衫糾纏著落地,微乎其微的跌落聲。

再然後,薄的睡輕飄落下,無聲無息。

最後,房間裏隻剩下他們急切的呼吸聲,久久不絕……

用盡了所有熱吻著他,不奢還能跟他舊複燃,更沒有一借他上位的念頭,僅僅是太過想念,想念那個最好的年華遇見的最好的男人,想念那個可以為不顧一切的自己,也想念記憶中那段最純粹的

如果可以,很想再說一遍“我你”,不是在回憶裏,也不是夢中。

……

這一夜,他深切並且深刻地向證明了,他在某方麵的能力沒有一點障礙,而且比起五年前,還要更長進很多。

手把懷中,吻了吻的臉頰。

“周末有空嗎?我朋友結婚,你陪我去吧。”他問。

“誰的婚禮?”

“葉正宸,你記得嗎?”

“當然記得!”怎麽會不記得,那個瞬間刷新了對“富二代”偏見的帥哥,鄭偉琛最好的哥們兒。當初在日本拍戲遇到麻煩,還是葉正宸幫忙解決的,現在他結婚,即使一向不喜歡參加婚禮,也該備一份厚禮去祝賀祝賀。“他的婚禮我一定去,在哪個酒店?”

“在四川南州的一家酒店。我訂好了機票,下周五去,周一回來。”

也就是說,不是去參加婚禮,而是陪他四天三夜。這一晚都快要了的命,那漫長的四天三夜,真的沒法想象,要怎麽度過。

“為什麽要我陪?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場合,你應該帶個拿得出手的。”問。

“因為我一向不參加別人婚禮,這次是葉正宸結婚,我不能不去……所以,我想有你陪著,我心會好點。”

他聽似輕鬆的話不偏不倚心底最的角落。

抬眼,著他的黑眸,“鄭偉琛,我們……”

他打斷想說的話,“別跟我說那些侮辱我智商的話,你對我到底是假戲,還是真心,你以為我分辨不出來?!”

“我們是不可能的!”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五年的時間,讓你從‘寧死都不願意見我’,到現在為了演一號,願意跟我回家。”他笑著靠近,在臉頰印上深深的一吻,“說不定有一天,你會願意戴上我送你的戒指……”

不會有這一天!

這句話分明到了邊,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被他擁著,不敢眨眼,怕一眨眼眼淚又會掉下來。

這五年的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東西……

唯一沒變的,就是他們還著彼此。

被鄭偉琛纏到了東方現白,實在撐不住,在他懷裏睡著了,半夢半醒時還惦記著的戒指,看著上空無一的男人,還不死心地含糊著問:“你到底把戒指藏哪兒了。”

“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告訴你。”

再次睜開眼,太已經繞過半邊天空。

覺背後有著強烈的存在回頭,正對上鄭偉琛的黑眸。他應該早就醒了,穿上了襯衫和長,黑瞳中也看不到睡意,但還是側躺在邊,手臂撐著頭靜靜地看著

恍惚有種錯覺,這僅僅是一場好的幻覺,眨一眨眼之後,仍舊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就像以前一樣。

所以,不敢眨眼。

“睡醒了嗎?”他問。

小心翼翼眨眨眼,他竟然還在,“你,沒去上班?!”

“今天是周六。”

哦,差點忘了這世界還有傳說中的“五個工作日”,一般周六周日比平時更忙,因為這兩天的應酬比較多。想起應酬,猛然想起嶽啟飛昨晚離開的時候說過:“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貌似現在已經過了早上!

一邊抱著被子四著找手機,一邊回憶著昨晚又把手機扔在哪兒了,這隨扔東西的破格啊。

終於,在床頭的臺燈下看見了手機,擁著被子正要手,鄭偉琛手幫拿了過來,“嶽啟飛早上給你打過電話,我說你昨晚太累了,還沒睡醒……”

“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殘留的一點睡意現在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說既然你不方便,就不過來接你了,他把航班信息發給你,讓你自己去機場。”

低頭看短信,上麵果然有一條未讀信息:南方航空CZ9901,起飛時間14:00,首都機場T2航站樓,我在國航班貴賓室等你。

再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了,雖然從家到機場不遠,可是貌似也有點來不及了。正琢磨著找個什麽理由不去S市,就聽鄭偉琛說:“早飯給你買好了,起來吃吧。吃完飯,我送你去機場。走綠通道,應該可以趕上飛機。”

說完,他轉出了臥室,那個臉用趙天天的話形容十分切——跟看見老婆人差不多。

環顧臥室的各個角落,尋找自己昨晚不知丟在哪裏的睡。無意間,看見枕邊放著黑的鑽戒盒子,正是他昨晚扔下樓的那個,上麵沾了幾點抹不掉的汙穢……

急忙打開盒子,最喜歡的戒指安然無恙地躺在裏麵。

握住戒指,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想把它戴上。可戴上又怎麽樣?家破人亡,也害得他家不家,他們還可能在一起嗎?

簡葇把鑽戒仔細收好,從臥室的櫃裏翻出件新睡穿在上,奔去帽間。帽間滿滿的服裏來來回回挑選了半天,沒找到一件適合吃早餐的子,不是太刻意,就是太隨意。

下次一定要記得請教一下造型師,吃早餐應該穿什麽樣的服最合適。

帽間門口看了很久的鄭偉琛看看手表,走了進來,果斷地從櫃裏拿了件黑白拚接的長遞到手裏。

“穿這件吧。”

細看這子。子是無袖的長,及腳踝的長度,複古的側開,長擺由白疊在黑上,彩對比強烈又和諧。這款子穿在上,安靜時輕靈文雅,走路時會出一條,有種晦的

的確很喜歡這子,還穿著它給一本時尚雜誌拍過封麵。

可是,穿著它吃早餐,會不會有點太正式了點。

還在猶豫,鄭偉琛說:“這子很適合你,不會過度端莊,也不會過分,上鏡也很襯你的。”

“是嗎?”還沒穿他就知道,隻有一種可能,“你見過我穿嗎?”

“嗯,你出席《水月天》的宣傳活穿過,我在《東方時裝》雜誌上也看見過,很漂亮。”

他平淡地陳述著,包括早已忘記的細節。

是怎麽樣的眷,才可以讓他在分手以後還關注著?又是怎麽樣的在意,才可以如此清晰地記住出席的所有場合和服飾……

的手無力地抖著,抖得幾乎拿不住輕飄的子。

終於,再也抑不住衝,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他沒有,任由抱著。著他拔的脊背,拚命地咬著牙,將眼淚囚閉的雙眼中。

“你,恨我嗎?”這是多年來一直想問的問題。

“恨過。”他的背直直著,還是一,“恨不得把你剝皮筋,看看你長沒長心。”

“那,為什麽又不恨了?”

“我那次傷,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我聽見你哭了,我覺你死死抓著我的手,哭著求我,讓我放過你……我也聽見你說,你太疼了,疼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摟在他腰上的手死死握,隻有這樣才有力氣站穩。

他繼續說:“你一定沒想到,我當時雖然不能,但是我還有覺。”

的確沒想到,這麽多年都沒想到,如果想到了,一定不會去醫院看他,一定不會說出那麽多不該說的話!

“我醒了之後,想找你好好談談,可是你寧可把自己弄得鮮淋漓,都不願意見我一麵……我想,我是真的讓你太痛苦了,痛得活不下去。”

眼淚再也囚不住,一串一串無聲地落下,浸了他的襯衫。

終於明白當年把事做得那麽絕,把鄭偉琛傷得那麽徹底,葉正宸為什麽還會在生日那天指定要作陪,後來又不再為難

也明白了,在七點檔新聞上看見他那晚,鄭偉琛為什麽站在家門外等開門。他分明有無數種方法破門而,可他選擇在門口等待……

他不想強求

“快點換服吧,早飯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他頭也不回走出去。

看著他離開,第一次發現,他一向孤傲的背影沒有了驕傲,隻剩下孤單。

……

換上了他選的子,又化了個神清氣爽的妝容,簡葇才走進餐廳吃早飯。

飯桌上擺滿了各種餡的小籠包,徐徐冒著熱氣,人的濃香。在他對麵坐下來,低著頭一口一口吃著,每一種口味都嚐了一遍,卻什麽滋味都吃不出來。

沉默著吃過了早飯,他們又一路沉默著到了機場。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怕他稍一分神,他們這輩子都到不了機場。

還不到一點鍾,他們就到了機場。下車時,簡葇深深覺得,他那車速真對得起6.0的排氣量。

剛走進航站樓,嶽啟飛焦躁難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太愉悅。

“已經開始登機了,你還來不來?”

匆匆說:“我到機場了,馬上就去換登機牌,應該趕得及登機。”

“哦,那不用急了,我跟工作人員解釋一下,盡量等你。”

“好!”

……

鄭偉琛從綠通道一路將送到了登機口,飛機即將起飛。

拿著登機牌走向登機口時,他突然拉住的手,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回來?”

“我不確定,這次行程全由公司安排。”遲疑了一下,補充了一句,“是為了新片宣傳。”

“我知道。”

訝然抬頭,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他笑了笑,“我今天早上在電話裏說得那麽清楚明白,他還若無其事在機場等你,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則他一定是沒有立場幹涉你的私生活。”

好半天才合上驚得微張的,原來他想了解真相,一個電話就足夠了。

“緋聞鬧得適可而止就好,鬧得太大了,反而適得其反。”

聽著他語調中不易察覺的一酸意,不自覺笑了出來,“嗯,我下周五之前,一定會回來的。”

他點點頭,慢慢鬆開手指,糾纏的十指緩緩分開,轉過,快步進了機艙。

沉重的機艙門合上,才回過,久久著阻隔視線的門。

是何其幸運,可以被這樣的男人著。

然,被這樣的男人著,何嚐不是一種最悲哀的不幸!

戴上墨鏡和口罩,簡葇走進頭等艙,眼睛卻還不爭氣地從飛機的一個個窗口朝登機口的方向張,可惜角度不對,什麽都看不見。

終於,西裝筆,一富豪範兒的嶽啟飛忍不了的無視了,喊住還想繼續走的,“這裏。”

“哦!”隨口應著,眼睛還不死心地尋覓著割舍不下的人影。

嶽啟飛看看簡葇優雅的裝,又看看遮了半邊臉的墨鏡和白的大口罩,臉上明顯表出對品位的鄙視。

“你弄這樣幹什麽?我已經離婚了……”

眨眨的眼,收回視線,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坐穩,“蓋彌彰的道理你不懂嗎?不戴口罩,怎麽顯得咱們關係非比尋常呢?”

“哦,”嶽啟飛恍然大悟般點頭,“你還有口罩嗎?給我一個。”

“……”

飛機騰空而起,在顛簸的氣流中漸漸平穩了下來,簡葇摘了墨鏡和口罩,和嶽啟飛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拿出包裏的劇本,聚會神讀著。

劇本上的酒痕還在,淡紅滲了許多頁。一直翻到沒有被染紅的一頁,才停下來。

《似水流年三部曲》第六十一場

時間:二月十四日,人節,清晨。

地點:藍雨的公寓

:藍雨(一號),楊琛(男一號)

不是周末的人節,藍雨隻能一個人度過。其實也不太在意這個節日,畢竟對來說,每一個周末都是人節。

清晨,拖著沉重的從片場回來,剛到家門口,就看見花店的送貨小妹在按家的門鈴,手裏抱著一盆長滿尖刺的仙人掌。

送貨小妹(看見拿出鑰匙,認出了):【藍雨小姐,這是楊先生送您的花,請您簽收一下。】

聽說是楊琛送的,藍雨滿臉驚喜加驚異地簽收了人節鮮花。接過沉重的仙人掌準備進門,忽然想起件事,住花店的送貨小妹:【對不起,能不能請問一下,仙人掌的花語是什麽?】

送貨小妹:【堅強;嗯,還有……藏在心底!】

藍雨(微笑):【謝謝!】

關門時,藍雨的手不小心被仙人掌刺了一下,幾細刺埋的手指,咬牙甩甩手,將花盆擺在臺,又換到客廳的茶幾上,想了想,最後決定擺在臥室的窗臺上,以便每天睜開眼睛就能看見。

藍雨正在拔著手指上的細刺,楊琛打來電話:【收到我送你的花了嗎?】

藍雨:【花?你確定你送我的是花?我為什麽隻看到刺?】

楊琛(朗聲笑):【仙人掌是開花的。據說當它在心裏藏了的時候,它就會開花。】

藍雨:【真的?】

楊琛:【真的!你知道嗎,所有的植裏,我最喜歡仙人掌。它有著異常的倔強和頑強的生命力,即使在那貧瘠幹旱的沙漠也能綠蔥鬱,開出的鮮花,尖刺隻不過是它掩藏的方式……就像你一樣!】

藍雨(小心著仙人掌上的翠綠):【楊琛……】

楊琛:【嗯?】

藍雨:【我有沒有說過——我你!】

楊琛:【你今天還沒說過……】

藍雨:【楊琛,我你,不管將來你我,我永遠都你!】

……

簡葇深深沉浸在劇本的文字裏,一縷碎發從額間下,遮住寂靜的臉,隻出白玉雕琢一樣的鼻梁和櫻桃,嶽啟飛看著的側臉,隻覺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寂靜,時間也靜止不了。

嶽啟飛承認,他擁有過的人中比簡葇漂亮的大有人在,可隻有能牢牢鎖定他的視線,讓他不由自主想試著多讀懂一些,偏偏又總是讀不懂。

半小時後,他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口:“這劇本寫得很難懂嗎?”

簡葇搖搖頭,“不難懂!”

“那你為什麽這一頁看了四十分鍾?”

簡葇微微側臉,朝著他淺淺一笑,“你沒看見前麵那個男人在拍照嗎?我在擺造型,讓他全方位地拍。”

嶽啟飛探頭看了看,他安排的娛記的確在敬業地工作著,“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這麽看到下飛機。”

“嗯。我今天早上特意在鏡子裏觀察過,我這樣低垂著臉,特別上鏡。”

“的確很上鏡。可是你別忘了我們是在‘約會’,我怎麽一點不到你對我的深呢?”

簡葇起臉側墜落的長發,很認真回答:“嶽總,我覺得你對人的看法有個誤區。人真心喜歡一個男人,不一定非要像膏藥一樣黏在他上。真正的,是兩個人安安靜靜做著自己的事,彼此都不會介意。”

嶽大似乎覺得說的有點道理,深思量一番,又問:“昨天晚上,你和鄭偉琛一整晚都在安安靜靜各做各的事嗎?”

“……”簡葇頓覺自己像吞了個蛋,噎得快要不過氣。

的表裏,嶽啟飛得到了答案,“看來不是!”

不理會嶽啟飛嘲弄的表,簡葇低頭繼續看書。

“一提起他,你就是這副逃避的樣子。我就不明白了,他除了長得帥點,還有哪兒好,你就這麽迷他,五年了還是放不下?”

抬眼,朝他地一笑,“嶽總,您要是實在吃飽了沒事兒幹,不如看一會兒電影……”

“我看過了,都沒你好看。”他意興盎然看著

印象中,嶽啟飛什麽都不如鄭偉琛,唯獨坦白這一點,他和鄭偉琛有一拚,“我能求您件事兒嗎?”

“說吧。”

“您能不能離我遠點?”

“抱歉,飛機就這麽大點地方,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

“……”簡葇無語,合上劇本,站起

“你去哪?”

隨口說:“我去洗手間煙。”

“哦!可是,你有火嗎?”

“……”這個,還真沒有!

終於認命地坐回座位,像應對記者招待會一樣的嚴陣以待,“好吧,你想八卦什麽就八什麽,我有問必答。”

嶽啟飛立馬來了神,讓空姐給他們拿兩杯咖啡,看架勢是打算要跟促膝長談。

“我剛才看見他送你從綠通道過來的,你們該不會真的舊複燃了吧?”

答:“要複燃早就複燃了,我們還用等到今天?”

嶽啟飛鄙視地瞥一眼,“你能別這麽矯不?明明對他餘未了,你還裝什麽裝,幹脆從了他算了!”

“矯!”簡葇恨恨地瞪他,“!我今天不矯,我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你以為我不想從?!我十三歲就想從他,想天天像個膏藥一樣黏在他上,一天說一百遍‘我你’,說到他耳朵生出繭子!我十九歲就從了他,被你封殺得連龍套都演不了,我都不後悔,一心一意等著他有一天飛黃騰達了,養我一輩子!”

嶽啟飛打斷,“我什麽時候封殺得你連龍套都演不了?阿威不是給你接了個日本的戲嘛?那部戲你還在東京電影節上提名最佳新人了吧?”

提起跟那幫日本人拍的戲,恨得牙,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得毫無保留,義無反顧,可他居然從來沒告訴過我,他爹是鄭耀康,更沒告訴過我,他媽是……呂雅非。”

“那又怎麽樣!他不就個名門之後嘛?不就是他們家老爺子說死也不讓你進門嘛?你為了他,死都不在乎,還在乎這個嗎?”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能有多複雜?不能嫁給他,那就不嫁,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簡葇,鄭太太這個稱呼就對你那麽重要?!那張價值九塊錢的結婚證對你那麽重要,你以為它能保障什麽?他你,沒有那張紙也會,他不你,那張紙說作廢就作廢。”

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嶽大的邏輯聽來還真有些道理,稍稍有些心了。如果和他永遠保持著地下,沒有人知道,那麽是不是就沒人會阻攔……

靠在椅背上,認真思考了一陣,還是覺得不靠譜,“不以結婚為目的的,那和包養有什麽區別?哪天他結了婚,我又和‘小三’有什麽區別?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一輩子都不敢告訴別人,他爸爸是誰……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和他斷得幹幹淨淨,再也不見!”

“你斷得了嗎?”嶽啟飛凝視著蒼白的臉,還有眼底未褪去的淡紅,問

是啊,斷得了嗎?二十歲那年,以為可以,以為一句“我從來沒過你”就能斬斷所有的分。現在二十五歲了,不再天真,被現實磨平了倔強,還有當年那份近乎癡傻的勇氣,斬斷得了一切嗎?

“如果我是你,我寧願和他在一起,至不用抑得這麽痛苦!”

聽見他如此直言不諱的建議,簡葇不對風流的嶽大另眼相看,“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他輕輕的頭,像是摯友一樣的,“因為我得不到你,也不想看見你把自己搞得這麽淒慘……”

“……”這樣的嶽啟飛,讓幾乎認不出來了。

“哦,對了,為了你老了以後有個保障,記得多跟他要點包養費。如果他出的價錢你不滿意,你也可以再來找我,你要多,我給多,我絕對不還價……”

唉!這回能認出來了,嶽大永遠是嶽大!如假包換!

為了謝嶽大這份厚,簡葇決定仔細考慮一下嶽大的建議,當然不是被他潛規則的建議。而是,當努力建立了五年的壁壘被鄭偉琛一夜之間摧毀得碎,比起繼續抑和繼續自欺,重新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更好的選擇?

,他一向孤傲的背影,不會隻剩下孤單。

又仔細考慮了一番,問正在拿咖啡潤嗓子的嶽啟飛:“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問吧。”

“你到現在還惦記著潛我,是不是因為你從來沒得到過?如果一開始我就被你潛了,你對我是不是也像對陳瑤瑤一樣,早就膩了,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我要是實話實說,你不會介意吧?”

“我想聽實話。”

他瞇著桃花眼把從上到下品鑒一番後,抿了抿角,“你比陳瑤瑤漂亮多了,所以我就算對你膩了,也會願意多看兩眼。”

果然是實話!

由衷地回了句,“謝謝!”

和嶽啟飛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不覺間,飛機降落在虹橋機場。趕著去和投資商談一部新戲投資事宜的嶽啟飛一邊看表,一邊催促接機的司機開快點。

十分不解,“既然這麽急,為什麽不坐早一班的飛機?”

接收到嶽啟飛“你最好別問”的幽怨眼神,才恍悟自己問了個多麽不該問的問題。

以嶽啟飛向來守時的格,若不是這個累贅昨晚“縱過度”,起得晚了,還差點趕不上飛機,他會不搭早一班的飛機?

出於愧疚,老老實實作為嶽啟飛的伴,陪他和投資商會了麵,也陪他們去參加了晚上一個群part,遊艇、紅酒、法餐一應俱全,當然不了一眾材火辣的模調節氣氛。

陪著嶽啟飛招搖了一整晚之後,簡葇趁著一個名模勾搭嶽啟飛的空當,溜上甲板,找了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看風景。水波漾中,不時看向燈火通明的船艙,看著那些蜂一樣的模特對著“糖”猛叮,簡葇深深覺得保守得都可以立個貞節牌坊了。

看了無數遍的手機沒有來電,也沒有短信,簡葇懶得將手機一次次收起來,又一次次拿出來,幹脆刷刷微博,刷了幾下,刷出駱晴幾秒鍾前發的微博,容是一句經典的電影對白:

“也許他不會帶我去坐遊艇吃法餐,但是他可以每天早晨都為我跑幾條街去買我最吃的豆漿油條……忽然很想這樣一次!”

下麵還配了一張駱晴看似清純的生活照。

簡葇看著這句別有深意的微博,轉發了一下,並且回複:“不論遊艇法餐,還是豆漿油條,不管藍妖姬,還是仙人掌,遇上對的人,什麽都是對的,遇上錯的人,一切都是錯……”

等了好一會兒,駱晴沒有回複,卻等來了一條來自“陌生人”的回複:“上了,就不分對錯!”

查看了“陌生人”的微博,隻有過兩條消息,而且都是@過的。

第一條:“下雪了……”

第二條:“沒有人值得你把自己傷這樣。”

海風掀起擺,黑白疊著漂浮在空中,握著手機,仰著東方泛了白的天。

上了,真的不用分對錯嗎?

……

甲板上傳來不穩的高跟鞋叮當聲,轉臉看去,一個有名氣的星搖晃著走向甲板上的另一側,雙手撐著圍欄一陣幹嘔,然後蹲在地上無聲泣著。

泣了一會兒,星開始打電話,拿著電話痛哭流涕,“你不是說這一生除了我不會再上別人,你不是說過非我不娶嗎?為什麽……”

聲音突然沒了,罵了一句“渾蛋”,直接把手機摔了。

簡葇沒有打擾,安靜地退到視線不及的地方。簡葇雖然和這個星不,卻也聽過的事,畢竟這個圈子沒有真正的私。

想當年,這個星也紅過一時,就在四年前最紅的時候,和一個高富帥的高調曬出來,當真被不的圈中藝人羨慕嫉妒恨過。

四年,賠上了青春,賠上了真心,到頭來高富帥遇上一個比年輕,比漂亮,比學曆高,比家世好的人,就用一棟浦東的高檔別墅像打發花子一樣把打發了。

上個月,高富帥更高調地結婚了,極盡奢華的婚禮上,新娘的臉上全是幸福和滿足……

,除了在酒醉後痛哭流涕還能做什麽?

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本來就是這個圈子的遊戲規則。

願賭就要服輸!

簡葇垂下臉,再看手中的微博留言。

忽然很想知道,假如有一天,看到鄭偉琛唯浪漫的婚禮,看見他和新娘臉上的幸福和滿足,會不會這麽痛哭著打電話給他?

應該不會吧,最殘忍的一幕都看見過,這點小場麵應該能忍得住。

那麽,真的可以考慮嶽啟飛的建議。

有的人,你一想起他,他就一定會出現,比如嶽啟飛。

微涼的背上多了件西裝,悉的古龍水味道讓不用回頭也猜出服的主人。

“謝謝!”問:“你覺得,我這種姿,男人要多久才會膩味我?”

“怎麽?考慮我的建議了?”

“嗯!”

“據說外國科學家做過實驗,把一對很相的夫妻放在同一間房子裏,關三個月,兩個人出來以後第一時間去離了婚,老死不相往來。當然,這是極端的況,一般來說,男人與一個人朝夕相對,一年新鮮、二年悉、三年乏味、四年思考、五年計劃、六年蠢、七年行……”

“七年,看來我真得多要點養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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