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緣淺 奈何深》第十章 真相
一片被風吹落的黃葉預示著秋天的到來,百年難遇的炎熱盛夏終於過去。
從那天離開後,鄭偉琛徹底消失在的生活中,隻有仙人掌還放在窗前,依舊生長著尖銳的刺。以為憑鄭偉琛的個一定會查出真相,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林近仍然還在投資界呼風喚雨。
決定不再等了,訂下了三天後去多倫多的機票。
一場戲拍完,簡葇坐在片場的角落,習慣看了看手機,看見上麵的日期,又失魂落魄了。十年前的這個日子,他們在公園裏偶遇,那時候並不知道是他的生日,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竟然十年了……
收起了手機,順手拿起娛樂周刊翻翻。
翻到歌星嚴羽的緋聞,便多看了幾眼。最近喜歡嚴羽,不僅人漂亮,歌聲也十分人。尤其是那首讓在選秀節目一夜名的原創歌,深又傷,每次聽了,都會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雖然也知道娛樂圈的緋聞多半是炒作,可在娛樂圈連人家的緋聞都不知道,很難和人有共同話題。隨意掃了一眼雜誌上的配圖,當看清楚那張角度刁鑽的照片,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
照片裏,嚴羽從一輛黑的A8裏下來,車的男人隻拍到一個模糊的側麵,還被頭發遮擋了大半,一般人絕對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可是簡葇卻可以一眼便認出他……是鄭偉琛。
以指尖細細著照片上模糊的人影,所有好的記憶都變得那麽遙遠,無法及,可依舊好。
“拍這樣,你都認得出來?”製片人嶽大不知何時坐在邊。
側臉,笑靨如花,“怎麽會認不出來,這麽帥的男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旁邊的嶽大帥哥對的表達極為不滿,故意正了正臉,給一個最上鏡的角度,“還有我!”
無語,對於嶽啟飛的自,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
“晚上有空嗎?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玩兒。”
“沒空。”毫不猶豫答。
“你晚上不是沒有通告嗎,還有什麽事?別告訴我你要回學校上課。”
“我要去遊樂場轉轉。”
“這麽重要的事啊!”嶽大頓了頓,接著說:“那家私人俱樂部真心好玩兒,很多明星都去玩兒,我聽說,今晚嚴羽也去,好像是要給誰慶祝生日……”
合上手中的雜誌,住正準備起離開的嶽啟飛:“我今晚有空!”
……
有特殊表演的私人俱樂部氛圍果然與眾不同,霓虹燈流溢彩地落下,把偌大的舞池映襯得忽明忽暗,簡直激四,四起。而在燈火照不見的黑暗裏很多事都隻剩下一片淩。
走進大廳後,簡葇和嶽啟飛找了角度很好的角落,象征地端著酒杯,眼神始終著二樓雅間裏的人影,邊坐著一嫵紅的嚴羽。才兩個月不見,他幾乎變了個人一樣,黑的服,和暗夜一樣的,照不明的晦暗。
依稀看見他的眼看向這邊,急忙低下頭,向靠背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探頭又看過去,他已經開始和朋友喝酒了。看見他拿著一整瓶的軒尼詩,一口氣全都喝了進去,大家都在拍手好,而簡葇隻覺得辛辣的酒流過嚨,刺痛難忍。
他喝完了後,嚴羽便起走向了舞臺。嘈雜一下子沉靜下來,深舒緩的前奏聲響起,整個大廳瞬間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輕輕的,嚴羽極其煽的嗓音飄來……字字句句過所有人的心間,而的眼神中,隻有一個人。
有人說,人最有魅力的時刻,就是唱著歌的時候,以前簡葇不信,現在,相信了。這樣的嚴羽,連都會心,更何況男人。
唱完了歌,嚴羽坐回原來的位置,甜地依偎在邊人肩上,輕吻了一下他的麵頰。而他,沒有拒絕,熱地將摟在懷裏。
猜到他會很快開始新的,也猜到了他會找到一個完的人,現在一切都是按照預想方向進展,應該高興,為什麽鼻是那麽酸楚……
嶽啟飛由始至終沒說話,也本無心理會他,眼睛一直瞟向二樓雅間的男。他們似乎在玩兒什麽遊戲,大家有時笑,有時狂飲,直到午夜時分。看得出來,鄭偉琛真的喝醉了,因為他的已經有些僵,手拿酒杯的時候要索一陣才能拿到。
不知說了些什麽,他扶著桌子站起來,嚴羽也跟著他站了起來,扶住他搖晃的,兩個人一起走下樓。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鄭偉琛和嚴羽的人影,嶽啟飛說:“我想,他們不會回來了。”
簡葇端著酒杯還想倒酒,才發現酒瓶裏的酒不知不覺就沒了,“嗯,我們走吧。”
強忍著大腦的昏沉,和嶽啟飛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
“死心了嗎?”嶽啟飛問。
“早就死了。”
“那就從了我吧。”
“我……”
的聲音消失在空曠的停車場裏,震驚的眼神直直盯著旁邊黑的A8。
寂靜無人的停車場,浸著陳舊的味道和汽車尾氣刺鼻的氣味。
一生都忘記不了這個味道,就像一生都忘記不了看到的場景,靠牆停靠的黑奧迪車,一雙人影疊糾纏,順著半解的衫探索……
雖然隔著暗的車,依然可以清晰地看清楚男人的臉,因為那張臉是印在心上的。
車在震,每一下抖,都像是車碾過早已潰爛的傷口上。不覺得疼,也沒覺得悲傷,甚至沒有任何覺。
許多年後,忘記了很多場景,唯獨這一幕越想忘記,記憶就會越清晰,短短十幾秒而已,畫麵就像一幀一幀刺在記憶中一樣,曆曆在目,就連停車場裏的味道,也清清楚楚地記得,以至於後來對停車場有種強烈的抗拒,隻要一走進去就會有種窒息。
嶽啟飛拉著的手,想要拉離開,的已經不了,隻能死死攥著他的手,好像他一鬆開,就會跌進萬丈深淵一樣。最後,嶽啟飛摟著的肩膀,幾乎是將拖著上了車,以最快的速度駛離了停車場。
所以,沒有看見,當他們的車消失在停車場的大門,黑的轎車馬上停止了震,鄭偉琛係著扣下車,半倚著車門拿出一煙。
打火機被劃燃,微弱的火苗閃爍著淒冷的。
嚴羽攏了攏頭發,下車,臉上還漾著未褪下的紅暈。
“對不起!”他說,“我剛才……”
“沒關係!我不會當真的。就是那個讓你想忘又忘不了的人吧?”
“……”
“看剛才傷心絕的樣子,不像對你沒有。”
他側過臉,問:“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傷心嗎?”
“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是個演員,還是個演技特別好的演員。”
“噢?如果剛才的表是演的,那絕對可以拿奧斯卡的小金人了!”
燃了一半的煙落在地上,他踩熄,細的灰燼碾碎在地上。
……
停車場外,嶽啟飛看向副駕駛上滿臉淚水的簡葇。
“後悔了嗎?”
“後悔了,很後悔……”伏在雙膝上,旁若無人地放任著自己的眼淚和悲傷,“早知道會有今天,我當初一定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會隻顧著拍戲,錯過了那麽多個周末。那時候我真傻,以為來日方長,以為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嶽啟飛深深歎了口氣,“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加拿大
一周後,簡葇和多年不見的媽媽、妹妹一起走在多倫多大學的校園,綠草如茵,古樹參天,在寧靜和典雅的古建築和設計獨特的現代化建築之間,疲憊的心總算得到一點息的機會。
簡婕的恢複得很好,除了快走的時候右明顯拖遝,其餘的時候僅僅有一點不協調。簡婕也比以前開朗了很多,拉著的手給介紹學校各個學院的建築,漂亮的臉蛋上又有了滿滿的自信。
媽媽雖然比以前老了,但看著們的笑容卻和從前一樣,溫暖而祥和了。
麵對著媽媽和妹妹滿足的笑臉,簡葇才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走了好一會兒,簡葇看簡婕的有些僵了,便問媽媽:“媽,走了這麽久,你累不累?”
“嗯,是有點累了,咱們休息一下吧。”
坐在長椅上休息一下,媽媽見簡葇擺弄著手機,臉上有種落寞,以為在等電話,於是笑著問:“在等男朋友的電話?”
“呃?!沒有,我在看時間。”
“哦!你上次說你們要結婚了,什麽時候?媽媽還沒見過他呢,怎麽沒帶過來?哦,如果不方便,等簡婕放假,我們回國去見見也行。”
“我們分手了。”
媽媽很想問問為什麽,看了看的表,又忍住了。
在多倫多大學逛了大半天,媽媽才帶著簡葇回到租住的房子,房子說也有幾十年,看起來並不比那四風的老房子好多。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簡葇幾乎不相信這被稱作世界上最適合生活的城市居然還有這樣的貧民窟。
簡葇收拾好東西,正打算休息,媽媽端了盆熱水進來。
簡單聊了幾句,簡葇才問:“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我爸爸是誰害死的?是林近和呂雅非嗎?”
媽媽的臉突然變了。
“我隻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們。媽,我長大了,我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
媽媽猶豫良久,見一臉的堅持,點點頭,“好吧。”
從床下的屜裏找出了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盒子,打開後從最底層拿出一個U盤,“這是我在你爸爸的裏發現的。裏麵有一個音頻的文件,錄下了林近和呂雅非的對話,你聽了就會明白了。”
簡葇把U盤在了電腦上,點擊了裏麵的一個音頻文件,聲音播放了出來。
裏麵傳來呂雅非帶著低泣的聲音,“你既然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找我?我已經嫁了人,有了孩子,我過得很好……”
“我回來,是想帶你們母子離開這裏,我要帶你們去德國,我們重新開始,我可以給你們更好的生活。”
呂雅非的聲音有些急躁,“你要我跟你說多次,鄭偉琛不是你兒子!不是!你以後不要再去他的學校打擾他,他隻是個孩子……”
聽到這句話,簡葇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耳裏都是轟鳴著同一句話,“鄭偉琛不是你兒子……”
緩了好一陣,才聽到林近的聲音說:“你不用再瞞我了,我知道,你當初是懷了我的孩子,為了給孩子一個爸爸,你才嫁給鄭耀康。”
“林近,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認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我嫁給耀康,是因為他真心對我,和他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幸福。鄭偉琛是他的親生骨,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別再胡思想了。”
“我已經驗過DNA了,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
音頻的聲音靜止了。
簡葇的呼吸也靜止了。
如果說還有比鄭偉琛是呂雅非的兒子更讓覺得天崩地裂的事,那麽就是林近是鄭偉琛的親生父親。
許久,呂雅非的聲音才繼續,“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隻想彌補我曾經犯過的錯誤。我想給你們更好的生活。”林近說,“雅非,你當年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走。”
“我早知道自己懷孕,我也不會嫁給耀康。”呂雅非的聲音帶著無法言喻的苦,“這十七年,我每天看著耀康把他當親兒子,為他默默做了那麽多,你以為我好嗎?可我真的不敢告訴他,要是讓他知道鄭偉琛不是他兒子……以他的個,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我怎麽樣都無所謂,可我不想讓耀康承這樣的打擊,更不想毀了兒子的一生,我希他永遠都是鄭耀康的兒子,你明白嗎?!”
“鄭耀康可以給他的,我也可以給。”
“你已經給不了!耀康對他付出、給予他的父,你已經沒辦法替代了……現在,就算告訴他真相,他也一輩子都不會認你!你什麽都給不了他,你隻會毀了他。”
音頻了又一陣沉默,林近說:“那你呢?雅非,鄭耀康給予你的東西,我還能替代嗎?”
呂雅非沒有回答,隻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是鄭太太,永遠都是。”
一段見不得的錄音播放完了,簡葇也徹底明白了。這才是呂雅非願意用生命掩蓋的真相,這才是林近害怕爸爸公開的。他們想保護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他們的兒子。
也終於明白了鄭偉琛那天為什麽會來找,為什麽會說:“我明白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把仇恨發泄到我上……”他一定是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的家破人亡,都是因為他不可告人的世。
所以,他相信了不會他。
所以,他選擇藏這個,也選擇了讓林近繼續逍遙法外。
那麽,該怎麽做?該不該揭開了這個?畢竟,一旦公諸於眾,報複的人除了林近和呂雅非,還有鄭偉琛,那個最深的男人。
抱著最後的一線期,問媽媽:“媽,就憑這份錄音,你怎麽知道是他們害死我爸爸?也或許,爸爸的死真的是意外,你和簡婕的車禍也是意外呢。”
媽媽搖搖頭,“當年,除了這份錄音,我還找到了一個人證,就是我們家樓上的鄰居。你爸爸出事那個時間,正好想把垃圾放在門口,探頭時看見林近和那兩個所謂的‘竊賊’匆匆下樓。本來答應了要幫我出庭指正林近,誰知我和小婕出了車禍以後,也嚇得什麽都不敢說了,後來,幹脆搬了家躲避我……”
媽媽溫暖的手過冰涼的指尖,“小葇,這麽多年我都沒告訴你這個,因為我也是一個母親,我明白父母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什麽都能做,別說殺人滅口,就算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呂雅非和林近為了掩埋這個,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你爸爸的悲劇已經發生了,我不能再讓他的悲劇發生在你和小婕上。你就算為了媽媽,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可是,你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隻能等待著,主一定會懲罰他們,他們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是啊!是報應,否則像鄭偉琛這樣的男人怎麽會偏偏上了?
在多倫多住了一周,每天都會陪媽媽去教堂祈禱,聽著聖神的歌聲,的心緒依然無法安靜。
是真的想要原諒,想要寬恕,然而,始終無法說服自己……
從多倫多回來時是正午,沒倒過時差的簡葇本想回家補個睡眠,不想在夢與噩夢中睡睡醒醒,折騰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睡醒,把手機開機。
這一周,為了在多倫多安靜地休養生息,沒有開通全球呼,手機一直於無服務狀態。所以手機剛剛開機,便此起彼伏地響起各種提示音,一連串的短信蜂擁而至。
很多人打過電話找,有嶽啟飛的,有圈的人,有學校的同學,還有來自鄭偉琛的未接來電。
對著他的名字失魂落魄了好一陣,才繼續翻著後麵的信息。
一條短信出現在的屏幕上,“我想見你,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有過我。”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的正好是離開中國的時間。
再看下一條短信,“今晚六點,我還在那家電影院門口等你,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沒有說哪家電影院,可是卻再清楚不過,一定是那家他曾經等過的地方。
再看時間,正好是下飛機的時間——昨天的中午,距離現在已經快到二十四小時了……
鼻息裏仿佛又充斥了停車場而刺鼻的氣味,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窒息。現在,對來說,和不已經不重要了,他是林近和呂雅非的兒子,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了。
放下了電話,獨自吃了一頓索然無味的早餐。然後,把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連仙人掌上落的一層浮灰也衝洗得一塵不染。然後,又泡了杯紅茶,一邊喝茶一邊給所有人回了電話,問他們什麽事,包括嶽啟飛,唯獨沒有回鄭偉琛的電話和短信。
做完了這些,已經午後,閑來無事看電視,新聞裏播放昨晚西城區的一場大火,麵目全非的建築宣告著昨夜那場兇猛的火勢。新聞播報員說,大火整整燒了三個小時,所幸無人死亡,傷者已送往第一醫院治療。
看完了新聞,又看了一集沒頭沒尾的電視劇,時鍾卻好像步履蹣跚的老人,慢慢悠悠轉過了兩圈。
心緒越來越不平靜,告訴自己出去氣,下樓轉了一圈,又告訴自己隻去電影院門口遠遠看一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還在那裏等著,雖然明知道他不可能再等了。
出租車停在了電影院門口,才發現新聞的火場竟然是電影院對麵的不遠,大火已經完全熄滅,失去家的人正在撿拾僅剩的東西,新聞記者散去了大半,三三兩兩有幾個在做著采訪。
自從涉足了演藝圈,簡葇極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在火場簡單看了幾眼,便進了電影院。本該熱鬧的電影院竟然出奇的安靜,除了電影院的工作人員,空無一人,也沒有鄭偉琛的人影。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格外熱地迎了過來,“您是來看電影的嗎?是不是約了人?”
“我,隨便轉轉。”
“哦,那不好意思,我們電影院被一位先生包場了。”
看看空無一人的走廊,問:“所有的影廳都包了?”
工作人員點點頭,告訴:“所有影廳都包了,隻循環播放一部電影《泰坦尼克號》。”
“他包了多久?”
“他沒有說,隻說等到他想等的人來。”
忽略點心裏驟然而起的漣漪,四張,仍看不見鄭偉琛的人影。
工作人員又說,“您想看電影,還是去別的影院吧……那位先生昨天趕去救火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聽說是了傷,我估計我們今天應該不能對外營業了……”
後麵的話再也聽不見,因為已經以最快速度跑出了電影院,奔向了對麵的火災現場。
什麽都顧不上,找出手機上曾拍過的一張鄭偉琛的照片,抓住一個人就問:“你見過這個人嗎?”
“沒見過……”
問了幾個人,都說沒見過,最後,總算有一個人說:“他啊!他傷了,為了救一個小孩兒被砸傷了頭,送去第一醫院急救了。”
第一醫院被眾多的病人和家屬得滿滿的,但真正被包圍得水泄不通的,是觀察室前的長廊。
簡葇無法看見躺在裏麵的鄭偉琛,卻清楚地看見呂雅非臉上的淚痕,還有葉正宸蹙的眉頭,還有他的親人和朋友們臉上的焦慮。
以前,知道鄭偉琛的出不凡,卻從來沒覺得他與之間有著距離,今天,看見圍在他病房外的親朋好友,隔斷了的視線,才深切地到與他所在的兩個不同世界,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
支撐的最後一點氣力都消失殆盡,扶著旁邊的長椅,無力地坐下。
坐了不知多久,簡葇依稀覺到邊有個很強烈的存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轉向那個強大的存在,看見的竟然是——傳說中的鄭耀康。
簡葇在電視上和照片中見過鄭耀康幾次,隻覺得他窄小的臉雖然略顯清瘦,眼神卻格外犀利,氣場也特別強大,令人而生畏。而今,第一次真正與他麵對麵,才發現,鄭耀康上那種的迫人氣場是電視和照片中無法詮釋萬一的。
總之,麵對毫無表的他,會不由自主地膽戰心驚,甚至想轉逃走,無奈連逃的膽量都沒有。
“簡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他的聲音不大,態度也很客氣,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讓人無法抗拒。
簡葇有種不祥的預,鄭耀康這樣的人找上,一定不會單純地跟話家常。
跟在鄭耀康和他的警衛員後,簡葇走進一間空的醫生辦公室,鄭耀康一個眼,他的警衛員便馬上退出去,為他們關了房門,守在門外。
“簡小姐,”鄭耀康的聲音聽來雲淡風輕,很像鄭偉琛說話的口吻,還有抿的作,深思時微隆的眉峰,眼神中不時閃現的堅毅,都會讓聯想起鄭偉琛。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言傳教的結果吧。二十幾年的父子,盡管一直在鬥智鬥勇,也無法完全磨滅“父子之”。
“你覺得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嗎?”他問。
依稀明白了鄭耀康的意思,但不敢說,隻得輕輕看著他,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很多事,我不問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他說,“我也不妨直言,從我兒子說要娶你的那天,我就派人調查過你……”
“兒子”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口吻聽來有種強烈的占有。
“你的父親簡墨,都市報《人》專欄的記者,六年前,他為林近做過一次專訪後半個月,死於意外。你母親請律師幫申請上訴,聲稱害死你父親的人是林近,因為你父親知道林近有個私生子的,還說有足夠的證據,但是後來,因為小兒傷而撤訴。”
不祥的預更加強烈,不安的心神開始淩。鄭耀康既然能輕而易舉查出的家世,那麽他想查其他的事,應該也不難。
“你很聰明,知道惹不起林近,更沒辦法接近我太太,所以,你選擇了我兒子。”
“我……”差點出口的“沒有”兩個字,及時咽了回去。
“現在,他了重傷,醫生說他有可能以後都醒不過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這一天中,承過太多的打擊,現在麵對著鄭耀康這樣強勢的“審問”和他那一句“以後都醒不過來”,更加眩暈,雙手撐著桌子,才勉力地站穩。
這是想要的結果嗎?
承認,這一切都是造的。要不是一定要追究真相,要不是堅持不肯放下仇恨,一定能好好和鄭偉琛在一起,他現在一定還會笑著在電話裏對說:“媳婦,我想你了!你過來讓我抱一下唄!”而不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這不是想要的結果,雖然他是林近的兒子。
抬起頭,直視著一臉冷意的鄭耀康,“不是。我隻想找出害死我父親的真兇,我沒想過牽連其他人,更沒想過要傷害鄭偉琛。”
鄭耀康似乎對的回答很滿意,點了點頭,“好,既然你不想牽連其他人,那麽我可以幫你查清真兇,還你父親一個公道……我希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太太和兒子,可以嗎?”
鄭耀康肯幫?這恐怕是唯一可以報仇的機會,隻要遠離了呂雅非和鄭偉琛,就可以如願以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但遲遲沒有回答。
低頭考慮了好久,問:“我想去看看鄭偉琛,可以嗎?”
“可以。”
在這場言簡意賅的談話中,從頭至尾,鄭耀康沒有提過鄭偉琛的世,而且他每每提到鄭偉琛,非但沒有任何厭棄的口吻,還會用一種占有極強的口吻宣告著“我兒子”。簡葇忽然覺得,這個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父親心深有著一種更深切的,這種並不比的爸爸對的一分一毫。
真不知道那個不就和父親斷絕關係的鄭偉琛,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這份從不表的父?什麽時候才能珍惜這麽偉大的父親?
了夜,鄭偉琛還沒有醒來。
醫生檢查過後,告知沒有生命危險,觀察室門外的人便陸續離開了,不願離開的人也被鄭耀康找理由支走了。
簡葇換上了消過毒的隔離服,無聲無息走進鄭偉琛的病房。
黑的夜,白的牆壁,白的地板,還有白的床單,在一片沒有彩的世界,鄭偉琛安靜地躺在床上,頭被厚厚一層白的繃帶纏著,赤的上遍布著灼燒的傷痕,有些已經磨破了表皮,模糊……
這每一傷痕都像是烙在上,疼得再難自抑,撲在他的病床邊,哭得泣不聲,“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跟別的人在一起,故意把自己弄傷,你明知道我最不了這些……”
他一不地躺著,心電儀上顯示的心跳沒有任何異常的波。
明明知道他毫無意識,還是死死抓著他毫無溫度的手,用盡了氣力,“你就這麽恨我嗎?恨得用這麽殘忍的方式報複我?”
“……”他繼續安靜地睡著,什麽都聽不見。
將他的手在劇痛的心口,麵對他不敢說的話,再也無法抑,“鄭偉琛,我求你,放過我吧……我太疼了,疼得不了了,疼得活不下去了。”
眼淚一串串落在他的手上,一滴滴落,“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可我能怎麽辦……我試過了,我試過放下仇恨好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父母是誰,也不問上一代的仇恨,可每次看著你的臉,我都會想起我爸爸臨死的樣子,想起我妹妹在病床上幾乎崩潰的樣子,我沒辦法不恨……就算我能忍住不恨又怎麽樣?你父母也容不下我,我媽媽和妹妹也一定容不下你。還有林近,我們該怎麽麵對他?!我們的從開始就是個錯誤,天大的錯誤……”
“……”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已哭得全虛,連泣都沒有了力氣,於是不再哭泣,靜靜地跟他說話:“你不是問我,說過這麽多遍的‘我你’,有沒有一次是真的,現在我告訴你——每一遍都是真的。我你!所以我才不想你越陷越深,我寧願你恨我,永遠不想見到我,也不想你忘不了我。我你!所以我才希我們能斷得幹幹淨淨,希你能找到一個懂得珍惜你的人……”
從領取出項鏈,卸下一直著口懸掛的鑽戒,放在他的手心,“如果你真的我,就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這個世界沒有人誰離了誰是活不下去的……”
最後一次,的手輕輕著他的臉,在他的上印上噙著眼淚的吻,“從今往後,不管你能不能醒過來,我都不會再見你。”
最後一句話,對他說:“鄭偉琛,我你,到此為止……”
幹眼淚,走出病房,鄭耀康已經在走廊的盡頭等待著。
一步步走近,直到停在他麵前,“我答應您,隻要您幫我爸爸找出真兇,把他繩之於法,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您太太和您兒子!”
他點點頭,將手中一瓶溫熱的花生牛遞到手中,臉上仍無半點表。
最後看了一眼鄭偉琛的病房,拿著花生牛離開了醫院。
淒冷的秋風吹幹了的臉,仰頭喝了一口苦的飲料,才有力氣繼續向前走下去了。
假如,此刻嶽啟飛再問一遍:你後悔了嗎?
一定會回答他:後悔了,後悔我為了他寧可跳河也要拆了你這座橋,因為當初我不選擇跳河,也許我已經了一線,而鄭偉琛也還是那個一驕傲的男人!他還是鄭耀康的兒子,永遠都是!
兩天後,簡葇在幾經輾轉的打聽下得知鄭偉琛醒了,正在接治療。據說他頭部的傷已無大礙,上的灼燒要做植皮手,所以治療時間可能會很長。
並沒有太多意外的驚喜,因為早就知道他會醒來。鄭偉琛那樣寧折不彎的男人,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病床上一睡不醒。隻是,想到“植皮”兩個字,每一寸都在刺痛。
在生活平靜了一個月後,一個天大的新聞打破了平靜,林近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捕,這個消息更加不意外,隻是,沒有想到鄭耀康的效率這麽高。
逍遙法外五年多的林近,在一個月證據確鑿被捕,這大概就是和鄭偉琛之間的差距吧。如果隻是這樣的距離,或許可以越,然而,他們之間真正無法越的,應該是原告席與被告席的距離。
得知林近被捕的消息,簡葇忽然很想再看看鄭偉琛,想看看他的傷勢怎麽樣了?也想知道他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要被送進監獄,是什麽樣的表。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正深深思念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出現,伴隨著專門為他設置的音樂聲。
不接,他就一遍遍地打。
僵持了接近一個小時,簡葇終於還是沒忍住,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裏?我想見見你。”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我還在那家電影院等你,等到你來了為止。”
輕輕著他的水杯,著圖案上那個騎著自行車的男孩兒。
咬牙關,自己最後一次狠下了心,“你想見我,今晚來我家吧。我正好有些東西要還給你。”
他果斷回答:“好!”
掛了鄭偉琛的電話,馬上撥通了嶽啟飛的手機,不等他開口,先說:“能再幫我個忙嗎?”
“又幫忙?!我幫了你那麽多次,也不見你給我點回報啊!能不能……”
“今晚能來我家一趟嗎?我請你吃晚飯。”
“沒問題!”嶽啟飛的回答別提多爽快,“我一會兒就到。”
簡葇訝然看著電話,無語地掛斷,繼續整理鄭偉琛留在家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東西,承載著他們所有甜的記憶。把它們全都放進紙箱裏,打包封存,就像把所有好的記憶也封存在不願及的心底。
天剛暗下來,門鈴聲響起來。
簡葇赤著腳跑到門前,隔著貓眼探頭看向門外。鄭偉琛隔著門靜靜站著,新長出的頭發遮住了頭上的疤痕,看不出傷口的大小。他的手臂上纏著一圈繃帶,應該是灼傷留下的傷口還未痊愈。看完最關心的傷勢,又細看他的臉,他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廓也更清晰,比起上一次見麵,他又瘦了……
下心頭的灼燒,看向嶽啟飛,嶽啟飛會意,走過來,為鄭偉琛拉開了門。
急忙躲在了門後,整個人被大門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鄭偉琛的表,隻到空氣好像忽然稀薄了,全世界的聲音也仿佛突然消失,安靜得可以聽見被拖長的呼吸聲。
“東西給你放在門口了,你自己拿走吧。”嶽啟飛說。
“呢?”聽見鄭偉琛問。
也聽見嶽啟飛答:“在洗澡,要我嗎?”
洗澡?簡葇訝然瞪向嶽啟飛,他一定不知道,一般都什麽時候……最洗澡。
但是,鄭偉琛最清楚不過,所以,明顯聽見鄭偉琛驟然的吸氣聲,“不用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盡,門已經被嶽啟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看著嶽啟飛得意的笑臉,大略可以想象出剛才鄭偉琛的臉有多麽暗。
“有這麽開心嗎?”問。
他笑著說:“我幫你報仇了。”
無奈地歎息,“你是想為自己報仇吧?”
“你真是有顆玲瓏剔的心。”
可惜,碎渣了。
不理會嶽大臉上愈加深刻的笑意,簡葇又伏在門上看外麵,隻見鄭偉琛看著地上的東西,猛然抬,把辛辛苦苦整理好的東西一腳踢散了,他的水杯摔得碎,再也看不見上麵描繪的圖案……然後,鄭偉琛轉離開,又給留下一個傲然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正準備收拾殘局,一個年輕男人跑上來,幹淨利落地把東西全部打包收拾好,抱走了,連個碎片都沒有留下。
嶽啟飛突發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上他了。”
“為什麽?”
“因為,他……真的帥!”
半個月後,莊嚴肅穆的法庭裏,林近站在了被告席上。
他下了高檔的西裝,離開了前呼後擁的人群,失去了流溢彩的環,但是,他依舊把頭發梳理得一不,筆直地站在那裏,縱然是個階下囚,他也保持著他的風度和儒雅。
SE中國區的總裁被控殺人,其關注度絕對比明星出軌高得多。所以在這個明的日子,各大幾乎都到了現場,切地關注著庭審的過程,唯恐了任何一個可以料的細節。
然而,庭審的過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控方列舉了大量的書麵材料和證據,指控林近故意殺人罪,誣告陷害罪,以及故意傷人罪。條條讓人歎為觀止的罪名陳述出來,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生怕錯過了一個彩絕倫的辯護。
林近卻擺手示意律師坐下,平靜地回答:“我認罪!”
沒有任何的辯護和解釋,甚至沒有給自己的罪行尋找任何博取同的借口,他直接認下所有的罪名。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法。簡葇一點都不驚訝,知道林近不想辯駁,是害怕牽扯出見不得的聞。簡葇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最角落的呂雅非,凝視著林近,一雙手糾結著擺,真的布料被得麵目全非。紫紅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卻遮不住的憔悴不堪,遮不住臉上的傷心絕。
法又詢問了一些案的細節,確認無誤後,認定幾項罪名均立,因節嚴重,林近被判死刑,緩期執行兩年。
法庭一片雜,簡葇看見呂雅非猛地站起,又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跌坐回椅子上。
林近被帶走了,臨走前看了一眼呂雅非的方向,輕輕牽角,留下一個微笑。那個笑容,真的像極了另一個男人……
一段海深仇今天終於有了一個了斷。
看著呂雅非極力忍住的痛苦,看著林近著的眼神寫著訣別。盼這一刻盼了五年,當這一刻真正到來了,卻沒有毫快樂,反而更加沉重。
林近到了應有的懲罰,而的父親還是躺在墳墓裏,簡婕還是要拖著一條無力的前行。也還是孤單的一個人,要繼續努力地活下去,繼續麵對娛樂圈的虛浮……
原來,報複不會讓人快樂,隻會把痛苦加諸在其他人上,變雙倍的痛苦,要和鄭偉琛共同承這個結果。
問自己:“後悔嗎?後悔不聽媽媽的勸阻,一心想要報仇嗎?”
想了很久,卻找不到答案!
為了避開鏡頭,簡葇盡量將自己包得不風出來。到了法庭門前,還是被一心挖新聞的記者們攔住,追問林近和父親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害全家,是不是林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被的父親知道?
對於這樣尖銳的問題,能回答的隻有一句話,“對不起!我不清楚。”
記者們豈能放過,一個勁兒地追究底。
有些急了,“這些有問題你們應該去問法,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在記者們的呆愣中,穿越了重重阻礙,站在街邊。驀然間,看見街的對麵停著一輛再悉不過的黑A8。
他也看見了,鄭偉琛車門打開,麵無表從車上下來。
看著鄭偉琛一步步越走越近,無數種織在一起,扯了簡葇的思緒。
愣在原地,任由記者們圍追上來詢問各種問題,一個字也聽不見,腦子裏想的全都是他麵對著將他生父送進監獄的人,將他對的堅持毀滅得一幹二淨的人,他會做些什麽?
會不會把掐死在這裏?
如果會,一定不反抗。
他走到了的麵前,隻剩下一尺的距離。做好了被掐死的準備,而他,忽然從的邊快速掠過,及時扶住了險些摔倒的呂雅非。
一刻都不敢耽擱,他抱起自己的母親回到車上,在所有的記者沒抓住重點前,快速退場。退場之前,聽見他對呂雅非說:“我會幫他上訴的。”
兩個月後,高院重新審理了這個案子,據林近的律師提供的新證據和材料,證實簡葇的父親確實是在爭鬥過程中不慎墜樓,死於意外,林近雖有責任但並非故意殺人。至於那起車禍,故意傷人罪立,權衡之下,審判結果將死刑改了無期徒刑。
簡葇沒有再上訴,因為覺得讓一個人一生都絕地活在牢獄裏,不見天日,遠比讓他痛快地死去更加折磨人。
再後來,簡葇聽說鄭偉琛因為腦部傷,傷及小腦,不適合部隊高強度的訓練。他選擇了退役,轉去了地方的相關工作。聽說這個消息那天,簡葇獨自走在年時經常走過的林蔭小路。
落盡葉子的柳枝在凜冽的風裏舞,不時打在臉上,留下的痛。
仿佛又看見走在柳樹下的年,他笑著說:我的夢想是考軍校,我要做個軍人……終究,他沒辦法繼續留在部隊了。
時間被思念拖得漫無邊際。
有時候,人在一念之間做出決定很容易,想要在漫長的時間中堅守著最初的信念,不去追悔,不去懷念,太難。
分手後的五年裏,他和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又同站在燈火闌珊,想要回避彼此,太難。
簡葇清楚地記得,和鄭偉琛分手後的第一個冬天,嶽啟飛和陳瑤瑤在黎街頭親吻的照片被曝,這個炙手可熱的緋聞友轉眼變了下堂婦。當初在訪談節目中的“鑽戒秀”也變了一場大笑話。
的窮追猛打,簡葇倒是可以招架,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在一次酒宴上偶遇了當紅的歌星嚴羽。
“嗨!聽說你和嶽大分手了?”嚴羽端著酒杯主走向,還刻意扯了扯鮮紅如的擺,那就像火焰,瞬間把簡葇燒了灰燼。
“嗯。”簡葇很方地回答,“我們很早以前就分了。”
“哦,難怪,很久都沒見你戴過那枚鑽戒。”
嚴羽似乎有意在提醒,有些東西,已經不再屬於。是啊!失去的東西注定找不回來了。
找不回戒指,更找不回那個人!
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簡葇維持著僵的笑容,拖著及地的擺,緩步離開……
兩天後的夜晚,風卷著薄雪鋪天蓋地而來,連續拍了二十幾個小時的戲後,簡葇拖著疲憊的回家。
威爺卻來告訴,葉正宸的生日part邀請。當然知道葉正宸不可能對有興趣,想見的人一定是鄭偉琛。那晚,將自己撞得鮮淋漓,就是為了讓鄭偉琛記住——他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寧死都不會再見他。
可不久後,簡葇的二十歲生日那天,收到了鄭偉琛的禮,沒有拆開,將禮小心地封存。
所以並不知道,那是一枚鑽戒,尺寸剛好可以戴在無名指上!
也不知道,從不曾失去他……
在之後的五年裏,簡葇在娛樂圈裏忙忙碌碌、沉沉浮浮久了,漸漸懂了許多事。
比如,生活不是戲劇,不是“劇終”兩個字就可以結束所有痛苦。
比如,心傷是一道永不愈合的傷口,越是用層層的壁壘包裹藏,越是會潰爛得更深。
再次重逢,再次糾纏,兩顆思念已久的心,注定了要再繼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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