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凌無然又道：“我一定要去銅門關。”

“你以為你去了能活著？”溥瀚漠不由大了聲音，被冷風吹著帶出去好遠，“他們憑什麼放你進去？憑你一個逃兵？”

“我不是逃兵！我是迷路。”凌無然反駁，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溥瀚漠冷嗤一聲：“凌無然你自己想，最近都沒有打仗，你何時迷路？這麼長的路，一直從瓦子山到銅門關，他們憑什麼信你？”

凌無然蠕兩下，不知如何反駁。他說得沒錯，天寒地凍，活人在荒原熬不過兩天。

“你說，他們會不會把你當叛徒？”溥瀚漠咬重了后面的兩個字，“不讓你進城，是因為那兒……”

“我知道，”凌無然站起來，小小的軀毫不示弱，仰著臉看他，“哪怕是死路一條，我還是會過去。”

溥瀚漠清楚看到了眼底的倔強，濃眉皺起：“你說什麼？”

兩人一高一低對視著，凌無然居然在溥瀚漠臉上看到了失。失？他有什麼好失的。

“我知道，你們北越人注重對長生天的盟約，可我是南渝人，有自己的信奉，”先別開眼，不去看他眼中的復雜，“說到底，當初我們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現在我也不需要你送我去銅門關，我自己去。”

“你不信？”溥瀚漠邊送出三個字，聲音從未有過的輕。

“不信，”凌無然看去遠方，雙眼氤氳，“那盟約，廢了罷。”

說罷，也不看他，轉便走，朝著銅門關的方向。

也不知為何，口堵堵的，心中說不出的難過。是因為這三年來，他是有的對好的人嗎？

還沒走幾步，忽然子一，一個繩套過來將凌無然的上半鎖住，接著又是一圈，套上了兩條小……

“溥瀚漠！”凌無然轉對人大聲喊。

溥瀚漠攥著繩子另一端，神淡淡看著：“你沒當盟約締結是回事兒，可我當。凌無然，是你先背叛。”

說著手里一拽，繩子另一端的凌無然就被輕易拉了回去，驚訝的看著

他真的將繩子打了個死結。

眼看著溥瀚漠要過去牽馬，渾被縛的凌無然只能用雙腳跳著：“阿漠，我真的有苦衷，不是不辭而別。”

小小的軀蹦著，像一只兔子。

“你知道我的份，不止是南渝人，還是個的，其實離開對你有好，”凌無然繼續道，雙腳蹦的歡快，“你也說軍營不準有人。”

溥瀚漠不為所，連眼角都沒給一個。

凌無然口干舌燥，不由咳嗽了兩聲：“再說，你為宏義王，做的都是大事……”

“別廢話了。”溥瀚漠一踩馬鐙翻上馬，雙目去西方。

凌無然仰著臉看他：“你要殺我？”

還記得當天盟約締結的時候，溥瀚漠曾經說過，背叛就殺了。雖然，從不覺得這是背叛。

“殺你？”溥瀚漠琢磨著這兩個字，重新看去那張涂抹得灰撲撲的小臉兒，“其實還有一條路。”

“什麼？”凌無然知道自己不該問，可就是不聽使喚的問了出來。

“做本王的奴隸。”

凌無然目瞪口呆，以為自己聽錯了。

溥瀚漠現在也懶得解釋，彎下腰就想將人提到馬上來。

“我不！”凌無然轉，兩只小腳跳著逃跑。

哪里跑得過，下一瞬就被撈去了馬背上，還是原來的姿勢，趴在馬頸和溥瀚漠之間門，像一只捆結實了的麻袋。

“我看走眼了，”凌無然費力的抬起頭，看著高坐馬上的人，“原以為你敦厚仗義，沒想到斤斤計較。”

都鬧到把捆起來了，還給他什麼好臉？干脆出自己的伶牙俐齒。

溥瀚漠不以為意，瞅了眼系的結實的繩子：“某些事上來說，是的。”

凌無然一噎，沒想到人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你覺得我這個格，能做什麼？買蘿卜還撿大的呢！”

“不用你費心，”溥瀚漠策馬輕松前行，“再說，你也不是蘿卜。”

是不是真正的就是現在這樣子？厲害，總也不想吃虧。

后來，凌無然說累了，垂頭喪氣的耷拉著頭。是真不明白，那個盟約就這麼重要，值得他一個人追這麼遠來抓？

可發現，溥瀚漠走的這條路不是回鏡子湖軍營的路，至于往哪兒，也分辨不出。

傍晚的時候，到了一座軍營前。

溥瀚漠徑直騎馬進，幾名將領已經提前在等他，見他前來，立刻上前。

“恭迎宏義王大駕。”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前面，笑著相迎。

溥瀚漠從馬上下來，環顧四下：“蕭大公子。”

蕭元遷往馬上看了眼，瞧見捆綁結實的人：“這位是？”

“奴隸。”溥瀚漠一把把凌無然從馬背上撈下來，嗓門說出兩個字。

凌無然乍然落地，雙腳震疼差點兒摔倒，邊人的手臂將攬住，隨后不著痕跡的拿開。

“蕭坊在哪兒？”溥瀚漠問，對于蕭元遷目在凌無然臉上流連，心中很是不快。

“叔父今晚有事，王爺帳里請。”蕭元遷形朗，但是和溥瀚漠相比，著實差了不。

一群人簇擁在溥瀚漠后，一起進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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