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山你百年》第一百一十二章 窒息的家庭
jw人的一生當中總是會有無數悔恨的經曆,田園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因為這晚來的叛逆,染了一頭紅發,又燙了炸頭型。
最最最後悔的事,大概就是頭腦一熱,真的頂著這奇葩的發型到了解放軍家屬大院裏吃飯。
門口的警衛員認真的比對著證件,最後行了一個很標準的敬禮,蔣聿泊微微點頭示意,輕踩油門將車子駛大院的主道。
“這是你家…”田園說話忍不住打磕絆,僵的扭過頭看向許抒。
“算是,從小跟著爺爺住這兒。”許抒有些心不在焉,看著窗外悉的景落一閃而過,心中有些不安和忐忑。
車子在一幢二層小洋樓前的主路緩緩停下,蔣聿泊半瞇眼睛,漫不經心的問了句,“用我陪你進嗎?”
“隨便你。”許抒利索地下車,還不忘順手將在後車一團的田園揪了出來。
田園震驚地微張著,四張著看。
“放寬心,隻是吃一頓便飯而已,但家屬院裏,盡量不要拍照片。”許抒牽著的手往裏走,後傳來鎖車的響聲,蔣聿泊不遠不近地跟在們後麵。
中規中矩的中式裝修,實木家古樸典雅,深棕木地板更襯得這幢房子極書香氣息。
桌上全套紫檀的茶,屋子裏像是焚著一種不知名的檀木香,開水沸騰著,咕嚕咕嚕冒著泡,給人一種進了清靜閉世佛堂的錯覺。
沙發後麵的書架高大排,裏麵堆著曆史軍事政治的書籍,靠近窗戶有張小小的方桌,上麵擺滿了摞的報紙。
廚房裏有切菜的響聲,戛然而止,家裏的阿姨探了下頭,看清來人後驚喜道,“阿苑回來了!飛機晚點了嗎,老爺子老太太下樓看過三次了,飯菜都熱了過一遍了,總算是回來了。”
許抒將卡其的棒球帽取下,笑著應了聲,仰頭往樓上看,拔高音量道,“爺爺,阿苑回來啦。”
阿姨抬著圍,悄悄的抹了下眼淚珠,“回來就好,家裏都惦記得狠。”
二樓臥房的門緩緩開了,裏麵走出兩個白頭發的老人,老爺子氣神十足,穿著黑的中山裝,眉胡子全是白的。後麵跟著的是穿著緋紅雲織錦短衫配著條淺咖的子。
兩個老人扶著樓梯,步履匆匆地下了樓。
許抒連忙上前去迎,臉上堆著笑,甜甜的了聲,“爺爺,我回來了。”
“怎麽瘦得這樣厲害?”許老爺子一臉疼惜,著那瘦如柴的腕骨,反複念叨。
“瘦了,也長大了。”許鼻頭一酸,紅著眼睛攥住孫的手,不舍得了一遍又一遍。
這氣氛太過於傷,許抒強忍著眼淚,故意板著臉,“我這不是好好得回來了嗎,待會讓陳院長他們瞧見,可又是找到機會兇我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摻著人到客廳坐下,近幾年二老的大不如前,快走幾步,都氣籲籲,需要喝口茶緩好半天。
二老也沒有力再去練太極聽戲曲,偶爾老爺子來了興致,會找人殺幾盤象棋。
“還走嗎?”
許抒鼻頭一酸,看著眼前這兩位將自己從小帶大的至親,悲傷難掩,本應該安晚年的年紀,卻替自己碎了心。
不孝,當初自己一走了之,全然沒考慮過後果全是兩位老人替擔著,按照陳院長的脾氣秉,這半年來,興許都沒給過二老好臉。
“不走了。”搖了搖頭,眼眶卻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你翅膀這麽,說不定哪天又生了心思,到時候,恐怕別人都攔不住。”陳院長冷哼一聲,將包遞給家裏的阿姨,微微屈換下拖鞋。
玄關是一個穿著西裝套,頭發和妝容都被打理的一不茍的致職場,保養的太好,以至於乍看猜不出實際年齡。
陳琰冷著臉進屋,剛準備開口繼續訓斥兒,卻猛地瞥見家裏多了兩位不速之客。
蔣聿泊自然是認得,乖巧禮貌的了聲,“陳阿姨您好,我送阿苑回家。”
“嗯。”陳琰是個極其有修養的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將怒氣牽扯到別人上,尤其是鄰裏街坊,雙方家庭勢力相當。
不看僧麵看佛麵,蔣聿泊的父母可都不是簡單人,哪怕再往上攀扯幾輩都能是得出名號的大人。
強忍著怒氣,禮貌周到地招待著客人,“聿泊都長這麽大了,這位是…”
陳琰的餘瞥到了他旁怪異造型的人,表複雜的上下打量著,斟酌著話,卻沒說出口。
“媽,這是我朋友,去機場接我,我邀請到家裏來吃飯。”許抒太了解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勢力、將人分三六九等,自視清高,投於教育事業卻格孤僻,極其不好相,是個很難應付的俗人。
“阿姨您好,爺爺好,我是許抒的朋友,我田園。”
傻乎乎的小田園哪見過這種陣仗,父母掌控再強,再嚴苛,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單單是被看上一眼,都覺得哆嗦,恐懼不已,像是被人撕去了遮布,心都被看穿了。
傻裏傻氣的鞠躬,又局促地頂著紅頭發站在那兒。
許抒太了解生養自己的人了,即便再不喜歡,家教和修養也不允許表現出來半分。
果真,陳琰厭惡地盯著田園的紅發看了幾秒,飛速的別開視線,勉強僵一笑,“你好。”
除了這句話,陳琰再也沒有用正眼看過田園一眼。
反倒是許老爺子和許,熱招呼著孫的朋友落座喝茶,請吃水果,嚐點心。
礙於外人在場,陳琰始終著臉,沒有繼續選擇當眾訓斥兒。
阿姨將菜全部備齊端上桌時,才開完會的許立峰趕了回來,換好鞋子,去外,整個人往那一坐,田園拿筷子的手都忍不住在抖。
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這紅的炸頭,在這一家人眼裏看起來得多麽的怪異,暗自懊悔道,不該拿頭開玩笑,他們一定會讓許抒和自己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斷絕來往。
飯桌上的氣氛很怪異,沒有平常人家其樂融融的談,也沒有和諧的夾菜閑聊,凝固的空氣中隻剩下筷子輕輕撞著碗碟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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