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落在他上，再煽麻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我知道你想跟媽復婚，你去爭取，心里是有你的。”

易明德老臉有些掛不住，“南川，我是想……”

“你們做的我都知道，謝謝。”

“南川……”

易明德現在突然間有點怕他，怕他不了這個刺激，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我想睡一覺。”

“好，我先走。”

易明德走出病房的門，頻頻回頭了，最后還是沒走，在外面坐下了。

里頭安靜得出奇，周南川說要睡一覺就真的睡著了。

在這件事上，他竭盡全力，始終沒辦法改變，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做。

無論他做到什麼程度上，決定權都不在他這里。

他是窮小子時，沒有任何人看得上他，他以為有了錢就能改變這些目，改變一切，但現在發現，遠遠不夠。

佟言一直陪在肖紅邊，給手，喂水，弄水果，周栩過來的時候親熱的跟肖紅在一起說話，佟言站在邊上什麼都沒說。

大概這就是肖紅和肖懷遠都想要的狀態吧，順從，乖巧。

永遠像最開始的那樣最好，聽他們的話，他們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當作從未遇到過周南川，一切從未發生過。

天地是很廣闊，但從不屬于。

他想讓在漫的圈子里發發熱，可肖紅只想讓經商，不喜歡，可的喜歡不重要。

他們喜歡就行，他們長輩高興就行。

忤逆他們會讓他們生氣，會讓他們痛苦，不想讓他們那麼痛苦。

佟言呆呆的坐在邊上看著這一切，看著看著記憶突然被拉到了剛到西北那一天，走在黃土地上，嫌風沙吹得嚨痛，嫌飛起來的黃沙弄臟了的服。

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一坐屋外，男人著膀子打量，有試探，也有歡喜，像是頭窮兇惡極的狼。

并不知道他是誰，那一剎那，那一刻，大概從未想過自己某一天會和這樣的人沾上任何關系。

也是他將從原本的舒適圈拉出來了，告訴這個世界啊，有冷熱。

他將帶到條件惡劣的園子里，讓看著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看茂的枝葉中開出白的蘋果花，白花掉落，融泥土中消失不見，結出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小蘋果。

由綠轉紅，越來越紅……

過去的世界里一年四季總是了些韻味，可西北的一年四季卻是分明，要是可以，也很想和他在西北建一座房子，回到最開始的樣子。

回到沒有欺騙，沒有謊言，以現在的心境回到過去……

“媽媽！媽媽！”

周栩看佟言出神，推了一下。

這一下，險些將佟言推倒，肖紅連忙扶了一下。

“阿言，你回去休息休息。”

回去，回哪里啊。

肖紅甚至都不敢問怎麼了，心里比什麼都清楚。

周栩完全看不懂大人的心境，他對于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笑著跟佟言說，“媽媽，下次我開爺爺送我的車接你，車子可以跑很遠！”

豪華版的改裝玩車，易明德就這麼一個孫子，當然是要什麼給什麼，天上的星星也不得送給他。

佟言不知道周栩的未來何去何從，肖紅大概不會強勢到去跟易明德因為孩子的事兩敗俱傷，見面是可以見的，只是這種關系，太過畸形。

大家都會很痛苦。

肖紅不會不知道，更用不著佟言去提醒。

“小栩，我們馬上就要去太公那邊了，你高興嗎？”

“高興，我好久沒見到太公了，我要給他看看我的車。”

“外婆也給你做一輛好不好，我們別帶去了。”

“不行，我要跟爸爸一樣的車，爺爺給我坐的車和爸爸的車一樣。”

“外婆也可以給你做。”

“那好吧。”

周栩妥協了，“我要一一樣的。”

“好，我跟你保證，一定是一一樣的，外婆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栩并不知道，在他妥協的那一刻，他的爸爸媽媽就沒有辦法在一起了。

肖紅一直看著佟言，佟言并未回避的目，只是垂著眸子，腦子里浮現出慕長臨那張虛偽又讓人不適的臉。

他大概會冷嘲熱諷一番，充滿諷刺，高高在上的告訴，繞了一圈，這不還是回來了。

——

徐坤來的時候周南川和兩年前一樣半死不活，甚至比那時更加頹廢，就窩在病床上。

他倒是不怪任何人，什麼話也不說，把自己折磨得不人不鬼的。

徐坤在他上打了一下，“別為了個人頹廢下去。”

“肖家瞧不上你，就想辦法讓他們瞧得上。”

“咱們賺的錢不夠多，等到夠和肖家慕家抗衡了看他們還能說什麼。”

周南川沒吱聲，徐坤又道，“你這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為了突然放棄的，是不是？”

周南川依舊沒說話，潘創義和姜在外面也急得夠嗆。

潘創義心里現在尤其委屈。

他剛攤牌準備和楊晴有個結果，怎麼就發生這種事，真是點兒背。

“多的事我不說了，三天后無論你是死是活，是人是鬼，都得給我回趟西北。”

徐坤起準備走，床上的人這才有了靜。

他也不想半死不活，但他打不起神，不知道自己還應該怎麼做，他這雙膝蓋已經不值錢了，跪誰都沒用。

肖家看不上他，更看不上他的錢。

“坤哥。”

徐坤停下腳步，看他這副憔悴的樣子，冷笑，“我以為現在你是我哥了，還得我著你。”

“回西北做什麼？”

“我結婚。”

姚潔執意打掉孩子，沒休養幾天就跑去邊緣地區找彭然了，的死活徐坤管不了，他只能決定自己的事。

徐母在來海城前就跟何家的閨何歡走得很近，來海城也是抱著目的的，姚潔走了沒多久徐母就直接提了這件事。

沒有毫的避諱，言簡意賅，“何歡，留學剛回來管理家業，私生活很干凈，能力不出眾，姿也不出眾，何家也比不上我們徐家。”

“那為什麼讓我娶？”

“你老大不小了，我也不知道還能照顧你多久，我跟相過一段時間，以后能照顧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