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佟言沒回公司，慕長臨也打算回去先休息。

剛到家便接到了肖紅打來的電話，“你舅媽的事你舅舅會去理，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舅舅打算怎麼理？”

肖紅愣了一下。

人死了還能怎麼理，辦好后事不就好了。

葬禮一過沈海蘭很快就會被人忘記，肖勛極有可能再娶一個家世相當的。

了解自己的舅舅，不可能長期單著，肖懷遠也不會允許他單著。

后續新舅媽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視為仇敵，會不會想辦法生下肖家的孩子，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佟言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媽，舅媽的死是不是我導致的？”

“你以死相，著我嫁給慕長臨，著我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走完整個人生，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會讓很多人傷，不僅僅是我……”

“你想太多了，阿言，你舅媽瘋癲多年，肖樂的世遲早會暴，自己想不開，這跟你沒關系。”

再說下去，肖紅以為會搖，佟言沉默了片刻，“嗯。”

“安好你舅舅，這件事暫時瞞著你外公，等時機到了你舅舅自然會告訴他的。”

“知道了。”

佟言沒有休息，回家洗了臉換了服就前往療養院去。

肖懷遠是真的老了，魯芳一走素質以眼可見的速度下。

佟言到療養院看他，他坐在椅上曬太，恍惚間像是看到了死去的爺爺。

兩年前他還能坐飛機，能走路，能說笑，可對于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多兩年兩年，都是天與地的差距。

陪著肖懷遠呆了一會兒，聊了一些家常。

佟言快離開的時候，肖懷遠突然說道，“阿言，外公給你選擇的路是最適合你的路。”

“你現在或許理解不了。”

“有一天你能明白外公為你所做的長遠打算，等你某一天回頭，你會發現外公做的都是對的。”

“外公的人生也是被人安排好的，所以外公認為對一個人好就是替安排好一切。”

肖懷遠眉頭微蹙，佟言緩緩道，“我走了外公，你好好養。”

老一輩深固的觀念是改變不了的，既然妥協了，也不用嘗試著去改變了。

——

肖紅答應了佟言不再為難周南川，但不代表不會給他挖坑。

肖紅和海城當地的人關系很好，得知海城當地有一片爛尾樓，當地著急低價拋售出去，跟人談事的時候正好談到這里。

那些人的意思也是問有沒有興趣投資這一片，肖紅自然是不可能將心思放在這些爛尾樓上，風險太大。

“不如你們找找安和，我聽說安和的周總很喜歡投資新的領域。”

“安和？”

“對，從農業到漫制作，再到房產，他最近對這塊興趣應該很大。”

對方一聽這話，單獨借著海城一個商業大會時留下周南川談這件事。

徐坤海城西北兩邊跑，結婚后何歡在徐母的帶領下用心工作，何家的企業和徐家的企業都能管一下，有時候實在管不過來，大事上沒辦法做決策，便去請教徐母。

徐母怎麼可能告訴他，直接推給了徐坤。

“你找他，你男人懂，找我做什麼，我一把年紀了，退下來了，什麼也不想管了。”

借著懶撮合何歡和徐坤兩夫妻，一來二去徐坤也對何歡稍微上心些了，每個星期都會往西北飛一趟。

這天徐坤沒來，海城當地的人留下周南川，談這塊爛尾樓易的事。

“周總之前想拆一片老小區的房子做房產，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拆了。”

“這片周總考慮嗎？”

爛尾樓實在是很影響市容，開發商沒錢了，不愿意繼續做了，地皮又被他們買下來了，卡在中間為難，自然要有人出面解決這些問題。

周南川只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暫時不考慮。”

“周總要是愿意接下來，我們各個部門能幫的一定會把那個，價格這邊我們也會去跟原有的開發商去談。”

“據我所知一部分地皮已經歸了銀行拍賣。”

周南川對海城各個板塊都很了解，想蒙他沒門，“對，要是周總這邊要，我們也能跟銀行協商，暫時不對外拍賣。”

“什麼價格？”

對方報了價格，周南川擰眉，“高了。”

“周總要是有意向，我找領導問問況。”

爛尾樓著急找接手的，當下就是盡快理好。

周南川沒有說出自己的底價，只道，“我再想想，謝謝你們第一時間考慮我，而不是考慮海城其他房產投資公司，海城很照顧我。”

其他房產公司瘋了才會接爛尾樓，也就欺負他不懂。

回去后跟徐坤打了個電話，徐坤正在家里理一團爛賬。

“你就不怕是肖紅讓海城這邊找你？”

誰都知道，上次反貪的事肖紅可是跟海城打了一片，想要做什麼事，那太容易了。

“是不是都無所謂，我看過了，那塊地方很好，那塊爛尾樓之前按照豪宅的標準來的，只是前幾年房產價格還沒到現在的水平……”

“對外宣傳沒有做好，有錢人看不上，看上了也不買，從開始到現在，售出的也就十來套。”

一大片豪宅，售出十來套，他也敢接？

“搞豪宅有風險，接爛尾樓就算了，還接這麼高本的爛尾樓，你不怕死？”

多以前賺錢的房地產商最后都是做豪宅做死的，徐坤不用跟他細數，他心知肚明。

“我們手里幾個項目著，你還想做豪宅？”

“價格合適我想接。”

“你不怕是肖紅勾結海城那幫人給你挖坑，你還接？”

“我不怕。”

挖坑就挖坑，這個坑他得跳進去，看肖紅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你想做就做吧，我在臨西還得待一段時間，漫你老母親那邊在替你賺錢，你改去投資豪宅有風險，還是爛尾的。”

徐坤若有所思，“但你要是想做，我站在你這邊。”

周南川年前幾天拿下了那片爛尾樓，新年新氣象，他給了自己一堆爛尾樓砸在手里，潘創義和徐坤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