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九連環，在那日之前，可曾見到過？”姬陵川的詢問在耳邊回響著。

宋意歡看了看面前的姬陵川，在男人眼中不再看到冰冷的敵意，這才放心地朝男人的掌心看去。

九連環上頭帶著些許鐵銹，想來應該是個舊，拿起來，仔細地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仍舊看不出所以然來。

將九連環還給姬陵川，宋意歡輕輕搖了搖頭：“抱歉，除了那日，我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九連環。”

說的確實是實話，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在說完這句話后，看到姬陵川的目沉了下來，眼里的芒都暗淡了許多。

攥了攥掌心，問道：“這個九連環可是藏著什麼玄機？”

姬陵川把東西收了起來，說道：“與我在查的一樁案子有關，既然你不認得，那便算了。”

宋意歡便放下心來。這時總算發現他們兩人的距離因方才的事得極，心口跳了跳，連忙向后拉開與他的距離。

“世子若沒有別的事，意歡就先告退了。軒兒夜里容易驚醒，若醒來見不到我，他是會鬧起來的。”

知道心系弟弟，姬陵川也沒有多做挽留，視線掃過被放置在石桌上的壇子，他道：“只是一壇子青梅，不足以償還你欠下我的恩。”

他怎麼這麼難纏！宋意歡懊惱地皺了皺眉，再次生出自己不該來此的念頭。

抬眼朝姬陵川看去，宋意歡試探著問道：“那世子想要如何？”

雖然確信姬陵川對自己沒有任何綺念，也絕不會要納為妾，可他到底是個男子，還是個極為正常的男子，對一個子有所求，總歸是讓人心中生出不安的。

幸好，姬陵川只是說了一句：“你繡工不錯。”

宋意歡一

聽，立即便明白了過來。

送那幅青松仙鶴百壽圖給蔣老夫人時，姬陵川就在側。他這是看繡工好，想要讓繡一些東西？

“不知世子邊缺什麼？錢袋？鞋底？香囊？還是世子也想要一幅類似的長錦？”

姬陵川并不說話，只是沉沉看著。

宋意歡暗嘆一聲，“我知道了，世子等著就是。”

姬陵川這才放過了，提起桌上那壇青梅，走出了亭子：“時候不早了，早些歇著吧。”

看著男人大步離去的背影，這座亭子一下子又變得空落了下來，宋意歡回想著今夜兩人在這亭中相遇后發生的種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子，怕是要誤以為他對有那種心思了。

旁人都說子心似海底針，在看來，姬陵川也是不遑多讓的。

取下掛在一旁的燈籠，宋意歡收拾著傷藥與紗布，帶著東西借著樹影的遮掩，小心翼翼地回了汀蘭苑。

回到汀蘭苑里時，茯苓在院中焦急地等待著，看到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跟著宋意歡進屋中，茯苓低聲音問道：“四小姐今夜怎麼去了這麼久？還順利麼？可有遇到什麼麻煩？”

宋意歡不聲將傷藥放回原，道：“一切順利，無人發現我的蹤跡。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安靜等待就好了。”

茯苓用力點點頭，上前伺候著宋意歡更歇下。

折騰了一日，方才又提起神與姬陵川周旋，宋意歡確實累得疲力盡，腦袋剛剛沾上枕頭，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茯苓替蓋好薄被，又吹熄了燈，這才悄然離去。

許是順利解決了白芷，宋意歡今夜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

驚濤院一片寂靜，下人們也都已經睡下，無人知曉姬陵川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

帶著那壇青梅回到屋中，姬陵川點起燈，坐在桌前，將壇口的封布小心翼翼地揭開。

只出一道淺淺的口子，便有一香氣撲鼻而來。

聞起來有些酸，但又有些清新，讓人不自的口舌生津。

沒想到還會腌制青梅，而且這味道，聞起來還很不錯。

姬陵川在邊關帶兵打仗時，就曾在郾城的某一個農戶家中嘗過那家主人腌制的梅子，那算不上是什麼稀罕，但是卻讓人回味無窮。

他用木筷小心翼翼從壇子里取出一顆，放在燈下仔細看了看。青梅仍舊保持著原有的模樣，形狀飽滿，果充實，品相一看便是極佳。

將它放口中，舌尖便覺到一濃烈的酸，酸味過后，舌才到梅子的清新。

封好壇口，姬陵川躺回了床上。

或許是因為傷口得到了妥善的理，他的肩膀已覺不到任何疼痛，整個人也覺神清氣爽，舒坦了許多。

宋意歡。

這個名字隨著青梅在口中反復咀嚼，姬陵川閉上眼，竟覺得口中的青梅越發的甘甜，讓人回味無

窮。

這一覺，姬陵川亦是睡得極為舒坦，再也沒有做什麼荒唐的夢境。

偌大的寧親王府，唯有一人噩夢纏，徹夜難眠。

宜湘閣，雕花架子床上，傳來宋南歆抑而又慌的囈語。

“是你手腳不干凈，了我的寶石首飾，我才懲戒你的！”

“別，別，你別過來！”

“來人啊，將這個賤婢拖下去打死！”

“啊！”宋南歆猝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上大汗淋漓，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著氣。

屋的靜驚到了耳房里的下人，趙嬤嬤從暗室里走進主屋，撥了撥燈芯點亮了油燈，疾步向著大床走去，關切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宋南歆撲到趙嬤嬤懷中，抱著趙嬤嬤失控的大哭起來：“嬤嬤，我夢見，我夢見白芷回來找我了！”

趙嬤嬤安著宋南歆，說道：“小姐放寬心，夢境和現實都是相反的，白芷侍奉在小姐邊多年，定能明白小姐的苦心與用意，不會埋怨小姐的。”

宋南歆今日在姬陵川面前本來只下令打白芷二十大板，送雜院做使丫鬟，可是白芷知道太多，難保到了雜院不會將埋藏在心最深的給泄出去，為此只能滅口了。

在趙嬤嬤的安下，宋南歆的緒逐漸穩定下來，又再次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天大亮，趙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鬟進屋來服侍宋南歆起居，掀開床幔，攙扶宋南歆起后，看到的臉，趙嬤嬤吃了一驚！

“小姐，你的臉……”